男人惊吓地抓起跨间之物套弄,现在哪有心情做这挡事,好不容易终於起了点反应,被严恩司一瞧又缩软回去,顾不得会不会激怒他的要求:「你…你走远…一点。」
  严恩司大笑几声如他所愿地离开,还好心提醒:「记得,时间有限。」
  来到头破血流的男人身前,见他因失血过多而昏沉,重重掐上他的下顎,男人瞬间清醒,痛的齜牙裂嘴。
  严恩司将枪口指上他的嘴,男人知道难逃一死地闭眼等待,只是等了再等,终究等不到死亡降临,等到的只有不断加深的恐惧。
  时间流逝,严恩司噙著笑容欣赏,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不断渗出,双腿频频打颤,大感失望地摇头。
  细小枪声突然响起,子弹打穿男人的左膝,再一声响,男人的两个膝盖已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要不是双手被吊,早在地上打滚。
  见他剧抖,哀痛声从被胶带封住的嘴不断溢出,严恩司笑了笑,人体最疼痛的位置可是清楚的很,要不是手上工具有限,这男人有的苦吃。
  五分鐘很快就过去,眼一扫,窝在地上的男人正埋头努力,看的出他真要舒爽了。
  严恩司盯著他,枪口却转向身侧的男人,啾一声,银白子弹从弹匣内飞出。
  子弹从口腔打进后脑窜出,连带把脑子内的汁液轰了出来,接二连三的细细声响令地上的男人再忍不住偷望一眼,他不该看的,这一瞧,同伴的死状在心裡產生莫大恐惧,冲上脑门的快感硬被压下,而严恩司的枪口已转向他,缓缓逼近。
  男人想都不想地加紧套弄,希冀能完成要求逃过一命。
  他每走一步,男人的恐惧越加大一分,在看到他脸上的悠然笑容跪了下来:「少爷…少爷…别杀我,我知道错了,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别杀我……」
  严恩司来到他跟前,只是淡淡一句:「时间到了。」
  「少爷…不要…是…是马垣……」男人胡说一通,神情迷散地笑了笑:「对、对,那天我以為是马垣…我以為是马垣……」
  「你上我的时候可不迷糊。」严恩司一脚踢开他,指节一弯,男人发出凄厉哀嚎。
  戏謔的笑声让男人停止哀叫,张开眼才知道自己还活著,定眼一看才发现落在跨间地板上的弹痕,惊抖几下往后倒去,跨间疲软洒出温热液体稀释地上血泊。
  见他吓昏过去严恩司抱著肚子大笑,不杀他是想再多玩一会儿,只是……
  砰一声,乐趣被夺了,昏迷中的男人抽抖二下就断了气,好不容易逐起的喜悦瞬间瓦解,严恩司转身怒瞪多事的人:「雷绎。」
  一瞧见他难过的神情不禁想起白天的不愉快,现在又…吁叹一气,再看看地上的尸体,收起枪支转身离去。
  折返途中,雷绎仅交代森处理乾净外就没再开口,严恩司正气头上也不吭半声,又是安静沉默的一个小时。
  一回到市郊住邸,雷绎直转进房,闔上门大口喘息,不是没见过比今晚更兇残的杀人场面,只是认识他这麼多年,今晚是第一次看他宰人,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以及毫不迟疑都叫雷绎大感陌生。
  雷绎很后悔,后悔為了讨好他而留下那些人的命,要是那天让森做绝一点,要是今天不带他去……
  「雷。」
  门外的叫唤打散雷绎的思绪,眨眼间已恢復冷静,门一开,看著脸上还沾著男人血液的他:「怎麼不先换衣服。」
  「刚才的事,你别介意,我只是……」
  雷绎拉他回房,替他脱下沾上血液的衣服,轻声低喃:「是我不对,明知道你想亲手杀他还插手,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你,我不想看你这样……」
  「难不成雷老大以為我是善类?」严恩司轻笑,确实对他的自做主张感到气愤,对他现在的说词更感好笑。
  「我从不这麼认為,只是你的手段有些兇残。」
  「带我去见他们不就是让我讨气,别忘了,还是你要我慢慢玩,现在反而怪我兇残?」
  「我认识的严恩司不是这样。」雷绎厉声一吼,严恩司明显震愣一下,即淡淡说:「我只能说让你失望了,你雷老大有高尚情操想必看不惯我的作风,既然这样以后别再插手我的事,马垣的事也不敢劳烦你。」
  严恩司翻了件衬衫换上,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到门边又被雷绎逮回床上。
  「严恩司,你现在什麼意思。」
  「当然是走人,以后别再碰面的好,免的惹雷老大不爽。」才起身,又被按了回去,再起,雷绎就是不让他起来。
  「很好玩是不是。」严恩司真火了,脚一抬就把他踹开:「我是被操但还没死,真把我瞧这麼扁就是。」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你三番二次阻止我离开是什麼意思。」
  「不让你离开是怕你遇险,替你找马垣是為了让你静心养伤,你以為这麼多年的交情是假的吗,马垣背叛你我不气吗,我是什麼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雷绎极力解释,叹上一气缓缓上前。
  「恩司,你怀疑我没关係,但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关心是别有目的或是扁低你,我从没这麼想过,你是我最重视的朋友,我也希望你能重视我…这个朋友。」
  雷绎的字字句句都直敲严恩司的心,见他又露出受伤神情,目光一沉无奈地说:「你知道我不信任何人的,除了马垣…」
  「还有我。」雷绎抢了说,从背后抱住他:「是你要我这样抱你,让你克服惧人的毛病,你那时候是信我的。」
  看他微颤,雷绎赶紧鬆手来到他身前:「我知道马垣给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就不能再试著相信人吗,起码為了…我……」
  真如雷绎所说,马垣的背叛已把严恩司心裡的洞堀的更大,唯有不去信任才不会再被背叛。
  见他面带难色,雷绎心痛地说:「不免强,反正这麼多年还不是这样,不管你怎麼想,马垣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办妥。」
  「雷。」看他黯然离去,严恩司脱口叫唤,内心再挣扎几下,才开口:「马垣的事…麻烦你了。」
  雷绎应了声,踏出一步又听到他说:「我信你。」
  雷绎大喜,转身直视他,严恩司却大叹一气:「你说的对,真要我死哪会跟我做这麼多年朋友,马垣的背叛的确让我的想法起了偏差,甚至多疑,我想…我需要时间调适,雷,你是我最重视的朋友,这点你也不要怀疑。」
  「你这傢伙真叫人火大,我虽然怀疑过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那也只是以為你瞧不起我的私生活要跟我撇清关係。」雷绎拖著他到一旁坐定,拎条纸巾擦拭他脸上的血渍。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被马垣设计的时候有多紧张,当我看到你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几乎抓狂了,你有多气我就有多气,你觉得好笑,我一点都不觉得,或许我这样说你会觉得很奇怪,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很在乎这段情谊。」见他眼框湿润,雷绎赶紧噤声。
  「雷…」这些严恩司都知道,在这段日子全感受到了,只是这麼坦承的言语实在叫人招架不住,头一低靠上他的肩,才发现这块厚实肩膀竟能让人感到安心:「我…很累,让我靠一下。」
  雷绎不乱动地任他靠著,细抖的身子知道他哭了,他从不说他的苦,更不提家裡事,但雷绎知道他背负的是严家的期望,联的前景,以及杀他雷绎的压力。
  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干练的能手,那年他才十八岁,虽然自己也是在成年就接管雷门,起码家中姓雷的活口颇多,不像他仅有一人,唯一陪伴的也只有马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