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司,你知道吗,我要的是你的依赖,不是信任。
雷绎瞇起眼扬起喜悦笑容,轻搂著他轻颤的身子。
打从那天后,严恩司发现体力越来越差,尤其在用完餐后总得小恬片刻,明知道是雷绎搞的鬼,想责骂二句却总是想起他的难过神情而作罢。
「我累了。」交代一句便拖著昏沉的脑袋转回房。
「我陪你上去。」
他的勤快样令严恩司一头雾水:「雷,我的伤全好了。」
「我知道,睡吧。」
严恩司挪挪身子,揶揄著:「你真像我藏的娇。」
「你会不会想太多。」
当雷绎的手按上额头,严恩司舒服地闭上眼,几日下来已习惯这样的触感,既安心又温暖,突然发现自己已沉在被这片安逸,猛地张开眼看他:「雷,有消息了吗?」
「有会告诉你。」雷绎笑了笑,将他的被子拉高一些:「快睡,睡的多才有精神。」
严恩司哭笑不得:「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有精神吗?」
「有什麼事等睡醒再说。」见他眼眸涣散还在死撑,雷绎不禁莞尔。
浓浓睡意袭来,严恩司再不愿也已入眠。
雷绎静静坐在一旁,突然,手动了,他摸上他的眼,摸上他的髮,见他睡熟才俯身吻上,这份藏了多年的感情只能趁这时候靠一个吻慰藉。
但区区一个吻哪满足的了内心的渴望,曾以為维持现状是最好的,要不是那该死的南加州……
严恩司只能是雷绎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只是一想到他在货仓时的狠样,雷绎无力地喃喃:「你会原谅我吧,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吧,你一定不会那样对我…一定……」
雷绎不安的压著头,片刻过后脸上已是坚定跟绝不后悔,再吻吻榻上的人便离开。
一觉醒来,严恩司左右思量,他的专注让雷绎大发不解:「想什麼?」
「说起来你还真帮了我大忙。」严恩司说了喜乐,翻身下床续道:「严恩司一死,也算真正解脱。」
解脱?雷绎对他的用词感到好笑,就算没了严家包袱,也别想逃开名叫依赖的无形枷锁,那绝对是一辈子都无法挣脱的束缚。
「你打算怎麼做?」看他穿戴整齐想来是要行动了。
严恩司抓条巾子擦拭脸上的水滴,扒扒头髮才说:「解决马垣,然后离开。」
「真的要去南加州消遥?」
「呿,谁告诉你我是去消遥。」严恩司一把推开挡路的人,拐出房间,下楼来到厨房,既然问不出口也责怪不了,自然不愿再将三餐交给他打理,挑了些食材便动起手来。
「去坐著,保证毒不死你。」感觉到雷绎的视线,严恩司头也不回地说。
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雷绎不怒反笑,转身回到客厅。
逼不得的,逼急了肯定把他吓跑,唯有顺应他才是上策,看他忙碌,雷绎笑的越发愉悦。
享用一顿元气早点后,严恩司坐在客厅翻著报纸,已经有多久在用完餐还这麼精神,就连心情也好上几分。
「雷,以后三餐我来做。」
「也好。」
雷绎豪爽的应允让严恩司鬆口气,真怕他又扯出一堆理由推辞,下一秒,水和药丸却搁在眼前。
「等等吃了它。」
严恩司连问都不问地侧过身不作回应,身体的伤早让他照料的差不多,就算较深的刀伤需要的也是药膏不是药丸。
「恩司。」
「什麼事?」
「我要回雷门一趟,你好好休息。」
「有马垣的消息?」严恩司眼睛一亮转过身看他。
「怎麼,我雷门是寻人机构阿。」雷绎吁口气,无力地说:「是组内会议。」
严恩司一闪失望,随即抓了纸笔写上一组数字和名字递上:「雷,帮我找这个人,找到他之后…」
「萧子湛?」这名字雷绎从未听过,严恩司又递上一把钥匙给他:「他不是联的人,他负责的是优尼尔,找到他之后别让他知道任何事,只要把这交给他就好。」
「这是什麼钥匙?」
「联机密怎麼能让雷老大知道。」
无端端冒出的人物跟刻意隐瞒的态度都叫雷绎有些不悦:「我先陪你上楼休息。」
「不用,我精神很好。」严恩司继续翻著报纸,只是翻没二下,灵光一闪:「恩普汀那边有什麼动作?」
「这还用问,当然是全力追杀严恩司。」
「銬。」严恩司嘴上骂,心裡倒是欣慰:「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糟老头有什麼好见。」
「我不想被他宰了。」严恩司非常清楚他是最能帮的上忙的人,也只有劳烦他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想的到,马垣想不到吗,见了面恐怕是自寻死路。」雷绎说的严重,摆明不愿让他跟恩普汀这位大佬见面。
可惜严恩司不懂他的真正用意,照他说法听来仅是安危上的考量:「这点你不用担心,他能分辨我跟马垣。」
「是吗?」雷绎一脸质疑,心裡却气了几分。
「恩普汀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再说我现在的确…」一阵熟悉的晕眩打断他的发言,盯著桌面药丸,回想稍早嚥下的食物全都是经由自己的手,怎麼还会……
「我扶你上楼。」雷绎一搀上他就被甩开。
严恩司想不透却也怒了:「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
「你该不会以為我在食物放药吧。」
难道不是?严恩司蹙眉回想,这几天的确都是在用餐后感到睡意,看著唯一能解惑的人,顿时发现他的笑容真是欠打:「你又玩什麼?」
「什麼玩,你这小子说话真是欠揍。」雷绎再上前,满是无奈的说:「这是雷格的意思,他说你这身伤不好好调养会烙下病根。」
雷格?虽没见过严恩司并不陌生,雷家的族谱从小就背熟了。
「事情我会替你处理,你只要好好养病。」
「銬,都躺了一个多月…」严恩司不再拒绝他的搀扶,难掩怒气的瞪他:「别再对我用药,我很清楚外面是什麼情势,绝不会乱来。」
「我不是医生,不过我会替你转达。」
「他妈的,為什麼我没见过雷格?」
雷绎吁叹一气说:「当然是顾及你的面子,你能在清醒的时候让他治吗?」
严恩司顿时吐不上话,虽然早猜到没去医院就是有人前来,但真的证实还是免不了一阵尷尬。
「放心,雷格不是多话的人。」雷绎扶他躺好,鬆开他颈子上的釦子,拉上被子:「睡吧,你交代的事我会办妥,至於恩普汀…你给我二天时间。」
话都让他说去了,严恩司真不知道还能说什麼,气的往被子裡闷。
看著隆起的被团,雷绎不禁想起六年前,金璽开幕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