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贺之喜,满堂宾客来自各行各业,有政商,有黑白二道,唯独少了雷绎最希望的人。
  这场联姻的附加价值雷绎没理由拒绝,也无法把诱人大饼拒之门外,但真的拉著美艷新娘进入会场,周旋在宾客当中,心裡的失落竟然越来越大,甚至感到悽凉,是因為他没来?还是……
  一阵如雷贯耳的喧哗打断雷绎的思绪,有人起身警戒,有人上前叫嚣,雷绎的护卫更来到二侧戒护。
  看著一身西装独自进入会场的严恩司,雷绎大愣,他就这样一个人来,而他嘴上还噙著悠然又带几分傲慢的笑容。
  「严恩司。」有人上前拦住他。
  「姓严的,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严先生。」
  严恩司无视眾人的叫嚣或询问,仗著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动手直朝雷绎方向而去,直到跟雷绎形影不离的森上前才止了步伐:「我找雷绎。」
  雷绎内心大慌却沉著气,一来到他跟前,四周也静了下来。
  「雷先生,恭喜,这是贺礼。」严恩司伸手道贺,递上他没拿走的房契。
  雷绎伸手回握,第一次这麼紧握他的手,感觉好到让雷绎不想鬆开,让雷绎后悔贪图贺家附属的利益。
  「先走了。」严恩司抽手才发现他握的紧,眼一挑示意他放开,雷绎再不愿也还知道场合,赶紧鬆了手。
  严恩司前脚一走,几名西装笔挺的男人也追了上。
  「站住!」雷绎吆喝,怒瞪一桌老人,冷沉警告:「今天别给我闹事。」
  好好的婚宴气氛就这麼被打断,雷绎的心却是喜悦的,转进休息室联络走远的严恩司:「你真的敢来。」
  『没办法,不来有人会不爽。』
  「晚点见面。」要不是碍於整厅宴的宾客,早冲去跟他喝几杯。
  『晚点?算了吧,这杯喜酒过阵子再喝。』
  他的体谅雷绎压根不领情,再开口已是不容他拒绝的绝对命令:「你给我等著,我过去。」
  送走宾客,雷绎扔下新娘离开,来到市郊住所已是大半夜,不过严恩司让他失望了,再连络,出口的话已难掩气愤:「你在哪?」
  『应酬。』
  「是爬到别人床上吧。」不用他开口澄清,雷绎已听见那头的酒拳声、嘻闹声跟女人的撒嗲声,连雷绎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麼:「我在这等你。」
  雷绎耐著性子等,直到天色微亮,喀一声,厚重大门终於开了。
  四目相对,严恩司卸下领带,沉著脸问:「什麼事这麼重要,能让你新婚之夜还跑过来。」
  「那是联姻,她爱跟谁上床是她的事。」
  严恩司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自知没立场苛责他,仅是斟了二杯酒递上:「不管怎样,今天是你的日子。」
  「过十二点了。」
  严恩司笑了笑,再将空杯斟满:「有空去瞧瞧,装潢傢俱都帮你打点好了,不喜欢再说。」
  「会不喜欢吗。」见到他,雷绎心情大好,稍早的浮躁全都不翼而飞,几杯醇酒下肚已有些微醺。
  瞧他扯开衬衫,醉了几分,严恩司收起他的酒杯,扶他上楼:「在这休息吧,我……」
  雷绎突然抱住他,在嗅到他身上的女人香,猛地推开他。
  这些年雷绎从未醉过,严恩司完全不知道他酒后的性子,见他一脸气愤,只好将他按回床上:「喝醉就睡,我没兴趣跟醉鬼吵。」
  见他离开,雷绎冲上前再抱上,严恩司不拒绝,雷绎也不鬆手,就这麼静静默默地感觉彼此。
  冷静下来,雷绎才发现自己贴靠他的背,喜悦地将他扳过来:「你不怕我了。」
  「你还很清醒嘛。」严恩司哭笑不得,还以為他醉了才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马垣在外面,我得走了,等等还有事。」
  马垣…见他离去,雷绎再次失望,再次恼怒,更被脑中的想法震惊,想吻他,就在刚才,想吻上那张一开一合的嘴。
  雷绎沉沉往后一坐,越想越确定,越想越后悔这场联姻。
  是爱了,是爱上他了,这对雷绎来说是莫大的玩笑,竟然爱上那个傲慢无人的严恩司?
  认清心意,雷绎决定不再去想,这绝对是破坏他们情谊的因子,现在这样很好,无从挑剔。
  翌日,他重新扮演丈夫的角色,夜夜陪伴新婚妻子,更不再邀约相聚。
  严恩司向来不是主动的人,虽然不习惯倒不打扰他的新婚期,加上一些琐事也出国了。
  三个月后──
  严恩司刚下飞机就接到雷绎的电话,推辞不下只好去见他。
  「你怎麼回事,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找我?」饭还没吃,酒还没喝,才碰上面雷绎的火气就冲了出来。
  严恩司疲累地往躺椅坐定:「你忙著生產报国我哪敢打扰。」
  他的倦容让雷绎的心作疼,敛起情绪,问:「去南加州做什麼?」
  「南加州能做什麼,当然是渡假,抱美女。」严恩司没好气的说,见他沉著脸不说话,低声喃喃:「都知道我什麼时候回来,哪会不知道去做什麼。」
  即使他人在国外,他的一举一动雷绎也瞭如指掌。
  「雷,我很累了,明天再谈。」
  「不先吃饭?」
  「吃饭?」严恩司拧眉啐声,搧手道:「饭局已经排到下礼拜了,别再跟我提吃饭。」
  「那我呢?你排到哪时候。」
  「我不是一下机就来见你。」一进房,严恩司不管雷绎跟了上来,卸下一身衣物就进浴室盥洗。
  打从看清这份情感,昔日再自然不过的习惯对雷绎来说实在是种刺激,仅是几眼,不敢相信竟然起了下流兴致。
  即使血脉急速跳动,雷绎依旧如往常般跟进,坐在一旁打量他。
  「等等把你溅湿。」严恩司不避讳地继续冲澡,见他毫无反应,故意溅他一身湿。
  雷绎回神,抓起巾子擦拭,头一转便离开。
  异於往常的反应让严恩司感到诧异,一出浴室就问:「有麻烦?」
  「恩司,我们聊聊。」雷绎拍拍软榻示意他坐定。
  严恩司擦拭头上水珠坐到他旁侧:「说吧,能帮的一定帮。」
  「你一定帮的上。」雷绎一侧身便将他压上床,见他抵抗起来,厉声一吼:「别动。」
  「做什麼?」
  「别这麼紧张。」雷绎俯视他,他的神情从惊愕到不知所措,而现在似乎还有些羞赧,踩酒家抱女人他哪有过这模样,雷绎翻到一旁大笑起来。
  他的举动令严恩司有些尷尬,刚爬起又被他按了回去:「雷…」
  「马垣不在?」
  「恩。」
  「銬,马垣不在你就龟啦。」雷绎撑著头侧躺在旁,吁口气又说:「你不在的期间马垣对雷门动作很大,你打算怎麼处理?」
  提及正事,严恩司也一表严肃:「我明天跟他谈,但是据我所知,你好像没损失。」
  「这不是损不损失的问题,面子罩不住阿。」虽说谈的是组织的事,雷绎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是紧锁著他。
  早知道他有令女人著迷的本钱,但从没这麼仔细瞧过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那双犀利的瞳眸彷彿二滩幽潭,傲慢冷漠的态度全是增添他魅力的元素,尤其是浴袍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