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机,严恩司仍然结著脸,气雷绎竟然斩钉截铁的说马垣不是利益為重的人,马垣是怎样的人哪需要他来说,想来他们真斗熟了,真要看看几年后谁才是活著的那个。
还有马垣,都把饼送到嘴边请他啃还不嚥,偏不信他无欲到这种地步。
越洋的长程飞行让他有足够时间养足精神,想出N百种方法,在心意已决又被雷绎刺激下,一下机就约马垣用餐。
席间,无论他们怎麼低调也难逃眾人的注视礼,双胞胎不稀奇,若气势,体型相同可就鲜见,尤其还有张好看面皮的东方人。
就因為处在陌生国度他们才有机会同进同出,也只有在这裡马垣才是真正的马垣。
一顿晚膳下来,严恩司不提正题,反而定起一连串行程,马垣没意见,仅是顺他安排。
短短二天,撇开奢华不谈,光在赌城所洒的金额就几近上亿,马垣劝上二句,严恩司却说:「钱是拿来花的,留著是要当壁纸吗。」
马垣无话可说,他洒的钱全是他的,他喜爱怎麼奢侈更没立场管。
直到第三天严恩司认识了中欧混血的黑髮美女,她气质出眾,谈吐风雅,更有良好的家世背景。
打从物色到这名女子,严恩司便支走马垣,要他回饭店等著。
从认识到上床只花一天时间,他知道她对自己一见倾心,不然以她这样的名媛淑女总会有矜持几分。
当两人进入房间,严恩司藉故离开了会儿,他敲响马垣的房门,劈头就是:「帮我应付她。」
马垣不解,这种要求从未有过,才要开口确认,他已将房间钥匙强塞上来:「还不去。」
命令的口语已不容马垣拒绝或迟疑:「一夜情?还是?」
严恩司反问:「你觉得她好吗?」
「不错。」名叫克莉丝汀的女人的确比他之前的对象好太多。
「那就认真吧。」严恩司瞇眼一笑,推他上阵。
既然要认真又何必推过来,再瞧几眼已逆不了他的坚定,两人便换房度过这晚。
往后的约会、吃饭、上床,全让马垣一手包了,马垣一头雾水,到底她是谁的女人了。
在送她返回住邸,马垣终於忍不住找上他,这一闯正好瞧见他从浴室出来:「我们谈谈。」
严恩司睨他一眼,满意他的主动邀谈:「坐。」
「你到底有没有要跟克莉丝汀往来?」马垣替他擦拭湿漉髮丝,毫不囉唆地切入正题。
「你这几天跟她相处觉得怎样?」
「她是个好女人。」
听他吐出不具情感的答案,严恩司再问:「喜欢她吗?」
马垣的动作停了会儿,几经衡量后小心翼翼的答:「我想没人会不喜欢,无论是她个人或是家世都无可挑剔。」
「很少听你这麼讚一个人。」
马垣苦笑,这麼明显的场面话竟被他拿来做文章,而他还马上定了结论:「看样子你是真的喜欢她了。」
「我…」
没有二字还没出口,严恩司转过身笑著:「不过很可惜,她喜欢的是严恩司,不是马垣。」
马垣被他接二连三的发言搞的一头雾水,才要表明立场……
「当然,你如果是严恩司就另当别论。」
马垣不是蠢人:「原来兜这麼大圈是要跟我谈那件事。」
严恩司噙著笑容望他,此时的他压根没了严恩司的影子,十足十是马垣,也只有在陌生国度他才会是自己,才会少了令人火大的畏惧,正因如此,严恩司绝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斟上一杯酒递上:「我想这几天你应该过的很愉快,只要你点头,这些全是你的。」
马垣咬著杯沿,仰头将杯中物一饮下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竟然捧著家產送人。」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麼,你才知不知道你在拒绝的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严恩司身子一倾又替他斟满酒:「当初不就是為了钱来做我的影子,如今这些全给你,你居然不要,呵,到底是你太无所求,还是我太自以為是。」
「你说的这些我不稀罕。」马垣仗著几分酒气,几分自我,朝他贴近:「我想你可能以為我在说笑,不过没关係,我再告诉你一次,你是我的光,是我的神,没有你我什麼都不是,没有你我就没有生存价值,听清楚了吗。」
上回说这番话的态度是那麼胆怯,现在竟是如此咄咄逼人,严恩司睨视近在眼前的他,忍俊不住大笑:「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多重性格,怎麼,这裡的空气比较好闻,还是你认為……」
「别再说奇怪的话刺激我。」马垣掐住他的下顎打断他的发言:「无论你去哪,我都跟著你,我好奇的是你有什麼非走不可的理由,我想过,猜过,但我想不到。」
「恩司,你变的好奇怪,要是我不答应,你打算怎麼办,杀了我?诈死?还是……」马垣的神情从愤怒、冷静到猜忌,直到发现他动也不动地看著自己,才被此时的举动吓到,赶紧鬆手:「抱歉,我……」
严恩司捏捏被抓疼的下顎,不怒反笑的说:「诈死好像不错。」
马垣被他惊住,急问:「到底出什麼事?」
「有你在还能有什麼事,不就是腻了,老实告诉你,这几年我已经在南加州置產创业,在那裡,生活很平静,那才是我要的生活。」严恩司端起酒饮餟几口,见他有些惊愕,扬扬嘴角又道:「虽然我不满我爸的做法,更怨他分不出我们谁才是他儿子,但他毕竟是我爸,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当严恩司到他百年之后,到那时候你想做回马垣或是以严恩司继续活下去我都没意见,你能答应吗?」
马垣身子一震,利诱可挡,但哪挡的了他的动之以情。
只要是严恩司开口,根本毫无拒绝之力,这夜,他终究妥协了,纵使心裡有千百万个不愿意。
「老闆百年后能去找你吗?」
严恩司没回他,直到天翻白肚,马垣再次追问才说:「等你成了真正的严恩司,你的事我不干涉更无权干涉。」
马垣点了头,但在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渴望,严恩司找到嚮往已久的平静,马垣却仍在迷惑中打转。
协议一成,修顏手术定在二天后,严恩司端详起马垣的脸:「没多大变化,除了瘦了点。」
马垣笑了笑,回想起来最难熬的是他从少年长成男人的那段期间,他的迅速成长让这张脸挨足了苦,但每一回,他总是既担心又慰问地陪在身边,就像现在一样。
这二天,他们仅是窝在饭店,聊著从前及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