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有了方向马垣才稍微安心,听到他有结婚打算更讨起喜酒,唯一连头都点不下去的是有关雷绎的要求,虽然他只是希望别斗的太过,马垣就是无法答应。
  於公,雷严对立本来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於私,马垣对雷氏有严重的仇恨情结,年少时所受的苦,昔日对严家的不满,命运的怨叹,早转移到雷绎头上。
  提到雷绎,马垣想起他那曖昧不明的态度,又想起他曾对这张脸起了慾念,目光一凝,直问:「你跟雷绎到底什麼关係?」
  「朋友。」
  「什麼样的朋友?」
  虽然仅是瞬间,严恩司已被马垣的态度震住,甚至有种被审问的错觉,僵著笑容说:「很重视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我不乐见你们有人倒下,虽然我很期待最后的结果……」
  马垣噙著笑容看他,或许对他来说是这样没错,但姓雷的哪当他是朋友这麼简单,一想到他在他面前装出来的老实样就不禁反呕:「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尽量,不过老闆那边,是该做点戏堵堵人言。」
  「那当然。」
  马垣端起杯子掩饰寓意不明的笑容,只是他再怎麼遮也难掩眼眸裡的狡黠跟兴奋。
  严恩司看在眼裡却不多说,无论是雷绎或是马垣都不需要他操心,有此一提也只是尽尽朋友道义罢了。
  三天后,严恩司先行回国,除了处理联的大小事更找上雷绎。
  「他答应?」雷绎的神情说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他怎麼也想不到马垣会应允,虽然奉上的是优渥的财富、地位,但他对他明明有病态的崇拜情结,怎麼会答应,怎麼能答应,难道真的看错他了?
  「雷,雷。」
  「什麼事?」
  「这应该我问你,发什麼愣?」
  怎能不愣,这结果打的雷绎措手不及:「什麼时候走?」
  「等马垣回来。」
  一句等马垣回来让雷绎暂时鬆口气,笑著邀他饮酒,心头已忙著盘算该怎麼让他留下。
  整夜下来,雷绎总是心不在焉,严恩司带著几分醉意扑爬上前:「雷。」
  温热吐息洒在雷绎脸上,敲醒他的思绪,回神的瞬间却被过近的脸庞吓到,猛地将他推开。
  酒酣耳热的严恩司被使劲一推顿时摔倒在地,傻笑起来。
  看他笑的跟白痴一样,雷绎肯定的说:「你喝醉了。」
  雷绎知道唯有在这他才能真正放鬆,姑且不论他喝到滥醉的用意是什麼,起码他是把安全交到自己手上。
  严恩司靠著桌沿大笑:「我还很清醒,我知道你心裡有事。」
  雷绎嗤笑,心裡的确有事,见他醉了七、八分索性挑明问:「你一定要走吗,这裡真的没有让你留恋的吗?」
  哪怕是敷衍的话也没关係,想不到听到的竟是:「没有。」
  严恩司笑笑贴近,把脸侧贴在沙发上:「我没醉吧,你问什麼我还知道。」
  雷绎的心情瞬间被打落谷底,就是没醉才要命,要是醉了起码还可以骗骗自己,就在大感无力时,大腿突然被他一碰,低头一瞧,他正舔著杯沿讨酒:「还要。」
  他的无心之举惹的雷绎纷乱震撼,全身血液突然冲到某处,情不自尽地把手伸向他。
  摸上,一阵细小的电流穿遍全身。
  那双理应犀利凝人的眼眸此时有些迷濛略带水气,再看,雷绎眼中只剩那张湿润诱人的唇,俯下身,贴近再贴近,仅存的理智已被他的炽热吐息打散。
  只差一点,就差那几公分的距离,雷绎被一声呵笑打醒,咽口气,勾起他的颈子:「我扶你上去休息。」
  「还以為你要做什麼。」
  雷绎莞尔:「再勾引我就把你做了。」
  「呵呵,好阿,做乾净点…不然就换我把你做了…」
  雷绎险些气结,一进房就把人按到床上:「我说的是做爱。」
  「……」严恩司眨眨眼,笨手笨脚地推开他,坐起身子四处张望。
  「找什麼?」
  「电话…」
  「做什麼?」
  「帮你叫小姐,唔…嵐的会员卡在车上…」
  看他边说边下床,雷绎一把将人跩回床上:「去哪?」
  「拿电话……」严恩司被他这一摔顿时头昏脑胀,整个酒劲冲了上来,昏昏沉沉地说:「你这个没洁操的滥人,你…要是碰我,就抓你去填海……」
  「快睡啦。」雷绎哭笑不得地替他盖上被子。
  「你…你再这样滥交下去…迟早得性病。」
  「我收敛很多了。」
  「…我忘了。」严恩司挪挪身子,咕噥著:「男人要专情,唔…不对,你是牛郎,牛郎不懂专情。」
  「怎麼会不懂。」
  「真的懂就不会乱结婚。」
  雷绎看不出他到底是醉著还是清醒,说的话是那麼条理分明,神情却是酒醉模样。
  而现在的他完全少了平时的锐气,嘴边的笑容更多了几分傻气,这样的他十足可爱,可爱到让雷绎完全招架不住,咽口唾沫撇过头去。
  「被人说中就生气。」
  雷绎的理智正忙著跟冲动搏斗,压根没多餘精神回他,等冷静下来才发现他已睡熟。
  翌日,严恩司拨开压在身上的手,没花太多时间就想起昨夜的脱序,更发现残留在唇上的淡淡烟味。
  照往常经验,严恩司知道他并非真的睡熟,但他不戳破他,轻翻下床便去浴室盥洗。
  听到水声雷绎才睁开眼,靠上床头点燃一根烟回想唇上的美好,昨夜,第一次越矩吻上他,兴奋到整夜无法成眠,更差点把持不住。
  「这阵子会比较忙,我想下次见面可能是在南加州。」
  看他从浴室出来,雷绎赶紧将目光撇开,就怕被他瞧出一丝端倪:「忙到没时间见面?」
  严恩司盯著他手上的香菸笑了笑,只当他酒醉不清:「再连络吧。」
  昨天之前,还能强逼自己祝福他,现在,别说分隔二地,就连偶尔碰面都无法满足了。
  要怎麼样才能留下他,要怎麼样才能更亲密,若是少了解他一点,若是早点发现这份感情,若是当初不对他感到好奇……
  鲜少遇到难题的雷绎被自己的感情问题扳倒,就因為太清楚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份单纯的情感已经变质。
  认清这点,雷绎不断说服自己放弃,强迫自己不去找他,更把严恩司这个名字从心裡拔除。
  半个月的沉寂非旦毫无效果反而更加思念,内心的想法也随著时间扭曲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