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优雅地拿下衣领上的蓝宝石别针,从容不迫地脱下一件又一件的遮蔽物,他的嘴角微微上向弯曲,衍成一抹蛊惑人心的媚惑笑容,晶亮的眼眸大方热情地凝视唯一观眾。
  若靠近点就能发现他的手在颤抖著,他的心裡有恐惧跟不愿意,但对什麼都没有的他来说,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这种事没什麼,只是以物易物,若献上这个身体能换来跟他说话的机会,他愿意。
  元墘这个清心寡慾的老实人早被他的发言吓到,一时半刻说不上话,等回了神,少年赤裸的身子站的笔直,没有丝毫娇柔之色,还摊开双手展示自己:「看清楚,我是男的,但是我能满足你。」
  少年浅浅一笑,自动坐到沙发上分开双腿,一手握住跨间的性器,又将沾了些许津液的手指在后方穴口上打转:「我会用这裡…给你快乐。」
  他用行动诱惑他,更用言语挑逗他:「除了能让你的身体满足,还能让你获得极大的征服感,想像一下麦奇尔家继承人在你身下呻吟…嗯…啊…啊啊…哦…」
  见他贴近,少年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恐,却抬起两条腿缠住他的身体:「直接来吧,我準备好了。」
  「我不是哈德斯。」元墘把他的腿从身上拉开。
  「我知道,不过你是男人。」
  这话真是讽刺,元墘乾笑一声便把地上的衣服丢给他:「穿上。」
  「如果你不知道跟同性怎麼做,我帮你。」少年跪在他跟前,手指一来到他的裤头位置就被按进沙发:「别丢麦奇尔家的脸。」
  「丢脸?呵…哈…哈哈…」少年就被按倒的姿势不动,酒红色沙发将他的象牙肌肤衬的冶艷,发出过分笑声的嘴伸出一小截舌片:「就因為是麦奇尔家的人,才能让你体验至高的征服感,还是你想用暴力也行,我能做出任何你想要的反应。」
  「站起来。」
  少年顺从站起,元墘将他从头打量一遍,视线一停在他的男根上,发现他的双腿轻颤一下:「怕了?」
  「是冷。」
  这回答把元墘逗笑:「毛都还没长齐就想勾引人。」
  几番拒绝让少年对自己的魅力起了质疑,脸上更有挫败:「这跟毛髮浓不浓密有什麼关係,难道你平常都跟猩猩做爱。」
  元墘一听,发出宏亮豪迈的笑声:「或许你黏一身毛再来我会动心哦。」
  元墘捞起衣服替他穿戴,当整理起那条领巾才开口说:「你是聪明的孩子,回去好好想清楚。」
  少年紧咬著嘴,像是锁著什麼,元墘顺他视线望去,看到水果盘上的刀子,才起了不妥的念头,少年已经跑了过去,握住那把刀子往自己身上刺。
  「你干什麼!」元墘在同一时间也冲上阻止,但还是慢了,尖锐的刀眼刺进他胸口几公分,将他的丝质衬衫染红一块。
  「放手!」少年红著眼框,执意夺回被收走的刀器。
  「要死去别的地方死,别给我们元家添麻烦。」元墘不懂他哪来这麼大力气,几度差点让他把刀子抢回。
  少年凭的就是死的意念,一握住双面刀刃就紧紧不放:「我就是要死在这,只有死在这裡,才能继续在他身边。」
  看到鲜血从掌心涔涔溢出,元墘这把刀抽也不是,放也不是,还被他的发言气到,手一扬就朝他脸上摑,这掌把他打趴在地,也总算让他鬆了手。
  「这样叫做只想做朋友?我不可能让你继续接近他,兆昜是要继承元家的人,他身边不需要自甘堕落,还跟自己父亲苟合的人。」
  少年静躺在地上看著从掌心流出的血液溶进地毯裡,元墘的话已经彻底抹杀他生存的勇气,他缓缓起身,轻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元墘这才又想起他不过是个孩子,门一关,人一走,终究敌不过内心的不安赶紧追上。
  少年失魂的走在黑夜中,元墘默默地尾随在暗,还以為他会回去麦奇尔的下褟饭店,想不到他就这样漫无目的走著。
  也不想想自己什麼姿色,竟敢把自己晾在这麼危险的暗巷,才想著,一角就窜出几个恶霸将他围住。
  少年任由他们的言语挑衅,有人猜他喀药,有人说他是傻子,有人动手打花他俊俏的脸蛋,又有人提议姦了他,一窝蜂笑了起来,七手八手将他按进积水的地面,扯开他的衣服,有人抓起那隻别针,透过月光评量上头的宝石:「这是真的假的?」
  「假的啦,别想太多。」
  「是真的。」少年开了口,他平静地说:「杀了我,它就是你们的。」
  藏在一隅的元墘大惊,难道真的那麼生无可恋?霎时,栖在少年身上的人将他的思绪拉回:「管它真的假的,先让老子爽一下。」
  那人三两下就脱下自己的裤子,举起怒张的男根,看他毫无挣扎抵抗的闭上双眼,元墘差点吐血,掏出怀内的短枪现身:「二秒鐘从他身上离开。」
  「多事。」那伙人一走,少年站了起来,将衣服套回。
  元墘啐了一口,跩著他的手臂离开:「麦奇尔家的光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你竟然不懂珍惜。」
  少年沉默著,回到饭店,替他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元墘投降问:「真的是想做朋友?」
  少年重重点头:「是,虽然一年只见一次,可是我很满足。」
  也是,元家例年举办的招待宴总会邀请麦奇尔家,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跟著哈德斯一起出席:「什麼原因让你这麼执著?」
  问,是深信家裡那个小恶霸没这麼大魅力,少年嘴上扬起跟媚惑全然不同的单纯笑容:「因為我的人生没有意义,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跟希望……」
  元墘静默聆听少年诉说哈德斯的恶习,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越有权越有势的人总有一些怪癖,好比自己兄长就娶了四房,外头还养了不能公开的情人,小弟更跟男人打的火热,最后还因為争风吃醋让人宰了。
  当他说起自己的悲哀无助,元墘仅是多看他一眼,谁让他生在麦奇尔家,谁要他长的一副好面相。
  「……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有活著的意义。」
  听到这结论,元墘轻笑一声,冷漠告诉他:「这就是你的命,比起很多人你该感到欣慰了,起码你用身体换来麦奇尔家的光环。」
  「我寧可什麼都没有。」
  「什麼都没有?」元墘笑了笑,挠挠他的头:「单这张脸,要是没有麦奇尔家的背景,你早就是谁的禁臠了。」
  「你让你父亲上过吗?你根本不懂悖德的罪恶感有多沉重,凭什麼说的这麼轻鬆。」少年字字鏗鏘,想起几个小时前的短暂甜蜜,眼框不禁红了:「别再跟来,要是没有遇到兆昜,我二年前就死了,现在只是将这件未完成的事完成而已。」
  元墘被他说到哑口无言,的确不能体会他的痛苦,更不曾想对家裡那隻小畜生有过这种荒谬念头。
  「夏恩,我们做个交易。」
  少年止下步伐回头望他,元墘叹口气,说:「你不过是在他身上找到你缺少的,既然你说你不稀罕麦奇尔家的一切,我帮你离开哈德斯,相对的,你要离开兆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