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考虑的必要,因為无论你接不接受都不准你再见他,不愿意,你只能回去做哈德斯的身下物。」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少年心裡就是不愿意:「不…我要见他。」
少年没了方才的媚色,激动的像个孩子,无形中触动元墘心中某条弦,一阵长谈后:「好,在帮你离开哈德斯之前你可以见他。」
少年双眼泛著泪水,感激的握住元墘的手频频道谢,看他这样元墘有几分难受,不禁想起家裡那些小毛头,全都是欺侮大人的料。
后二年,元墘对他们的往来只是暗暗看著,说提防也没错,就怕这个风情少年把未来的元家继承人给带坏,不过怎麼越看越怪,问题好像是出在元小子身上。
第三年,麦奇尔家公子在大西洋上意外墬海身亡,世上再没有夏恩?麦奇尔,反倒元墘多了个不為人知的义子,名唤叶秋。
「墘叔,我答应给他十年时间,要是命运没让我们重逢,时间一到我会忘了他,跟你们元家再没有任何瓜葛。」
看了十多年,元墘的心态早跟当年大不同,夏恩的过去不值得留恋,遗忘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偏偏一个约定绑了他整整十年。
透过窗子看著中庭的两人,元墘嘴上的叹息一声接过一声,当视线落在倚靠在树干上喘息的人,喃喃著:「这事我想帮也帮不上吶。」
元兆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离开建筑,少了他们的视线跟言语心裡舒坦极了,但逞强的结果就是严重疲累,身体不听使唤地一点一点往下滑,忽然,地上多出一个影子,一双手从后方将他扶住。
「你还真麻烦。」
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叶秋,他立刻推开他,咬著一口气朝还有一段距离的外门而去。
「不是很顾面子,现在这样让人看到像什麼话,要是真不要脸了也顾一下你们元家的顏面。」元兆昜走的再急也甩不开背上的视线,更杜绝不了冷漠的言词字语:「人蠢也要有个限度,真不敢相信有人会在自己家裡被……」
「叶秋!」他气怒一吼,猛地回头,愤怒还不及宣洩眼前的事物就已扭曲变形,摇摇欲墬的身体向前一倾,意识跌进黑暗之中。
在他摔下那瞬间叶秋已伸出手,两条胳膊将他紧紧搂著,带他离开不能让他静心的元家大宅,脸上的泪珠跟他逞强的汗水一起溶进柏油路面上。
被疼痛跟怒火扰的不得好眠的元兆昜醒的快,眼一开就认出这裡是叶秋的屋子,昏厥前的冷嘲他没忘,他不需要他的帮助,一出房间,没有傢俱,没有人影,好比此刻的他一样,寂谬孤独。
回到家,阿二一脸惊奇跑来:「龙哥,你真的回来了?」
元兆昜不问他怎麼在这,只是扫他一眼,看看客厅的新沙发,让他搀回房歇息。
「龙哥,这花色满不满意。」阿二献宝似的拍打新床组。
元兆昜轻应一声,满不满意是其次,总比一床血来的好,他知道这不是状况外的阿二所為,正為白戈的细心感到意外,阿二竟说:「叶医生真行,你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就把你摸透,不但知道你喜欢什麼还知道…呃……」
一看到快要闔上的眼皮突然睁开,两隻牛铃大的眼睛恶狠狠杀过来,阿二赶紧说:「不是我不去接你,是叶医生说你想静一静,睡醒就会自己回来,叶医生还说换些傢俱能让你心情好一点,身体早点復原,叶医生他…」
「你现在领他薪水是不是。」叶医生、叶医生,元兆昜火了,一想到差点用爬的回来就愤恨难消,也总算明白这小子為什麼不接电话了。
「呃,当然不是。」阿二挠挠脑袋,看看新设的傢俱:「不过龙哥,叶医生是真的很关心你,我知道你在气他是元墘的乾儿子,不过你是跟他在一起又不是跟你二叔,再说这种事也没什麼大不了,别这麼小心…眼……」阿二说到后面已经被他殭尸般的僵硬动作吓到没了声,看他一把手伸过来想也不想的赶紧跳开。
阿二一闪,元兆昜当然扑了空,咚一声从床上摔下去,他咬牙切齿怒吼一声:「阿二!」
逃到门边的阿二顿时头皮发毛,背脊泛凉,他从不知道他老闆病起来脾气会这麼大,根本是要把人拆吃入腹。
「龙…龙哥,你…你你别乱跑,叶医生就快回来了…」阿二仓皇逃逸,一拉开大门,外头的人正掏出钥匙:「叶医生,你回来的正好,裡头要杀人了。」
阿二哪知道他老闆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说明几句就逃离困著兇残猛兽的笼子。
叶秋进房就看到某人正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元兆昜一让他扶起坐定就挥开他的手,不囉唆地拉开床边的小几抽屉,将他脚上的锁钥重重往桌面一搁,又签了张支票:「拿了就走,以后别再出现。」
叶秋不温不热的笑了笑,盛了一碗汤递上:「不甘愿就把身体养好。」
这话在元兆昜听来另有玄意,他忍著情绪说:「没什麼好不甘愿,回去告诉元墘,别再动歪脑筋,你也是,给我滚远一点,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在我听来你好像在把自己的愚蠢怪到别人头上。」
元兆昜盛怒,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哪会让姓贺的这麼容易得逞,為了避免被活活气死或是再出一丁点糗,乾脆翻过身,把自己藏进被子,这一躲,倒睡熟了。
再醒来天色已黑,滴水未沾的他被食物香惹的飢肠轆轆,还在恍神就被扶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和善的语气当然不是叶秋,而是元墘,在看到他的猛一瞬间还以為又被搬回元家大宅,只是现在这样跟白天有什麼不同,不就是换个场地继续被他们荼毒,元兆昜对现况很不满,哪怕贺守辰所言属实,再怎麼说他还是长辈,只好压低视线不去看他。
「蔡振这件事你要自己处理我就不插手,要是处理不来再跟你四叔说一声。」看他神情凝重,双眉拧锁,元墘当他有所顾忌的再说:「这事没人知道,白戈处理的很好。」
没张扬那隻猫怎麼知道,不过也是,他们一狼一狈哪有什麼不能说。
「至於公司那边你别操烦了,例行会议就让罗曷处理,外案部分我看就交给叶子佳,你看怎麼样?」
元兆昜总算抬眼看他,说不意外是骗人的,他老人家居然没有趁机巩元将生,也没有顺势打他下臺。
「还有事?」见他欲言又止,元兆昜乾脆直问了。
元墘想想跟他谈叶秋一事,只是人老了,脑子转了转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没什麼,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我累了。」
看瓷碗裡的食物一口也没少,想他高热未退,自然没了食慾:「那先休息,有胃口再跟叶秋说一声。」
叶秋!?意思是那隻猫会留在这?听到关门声,元兆昜才从床上爬起,步出房门,他差点呕出一口血,某猫竟然正在悠哉地涮肉片,气的再转回房。
门一关,他忽然想起这裡是自己家,凭什麼让那隻猫喧宾夺主,拉开房门,门板正好被推开,少了阻力让他差点摔倒在地,一站稳,他狠瞪从情人变仇人,又从仇人升格成扫把星的叶秋,现在的他不但信了贺守辰,更信张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