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空间,医院独有的消毒气味,元兆昜冷著脸半倚在病褟上,无法理解怎麼在白戈那裡就安然无事,才跟叶秋在一起没多久就状况连连,叫他不得不信他养的仙人大师果然是玄学界的精英份子。
  「龙哥,你是想把胃也一起搞坏是不是,都感冒了还不吃东西,现在住院了,你又可以名正言顺的翘班各把月……」说话的是忙打水果泥的阿二。
  「叶秋呢?」
  「回去替你拿衣服,等等就过来了。」
  「去办出院,还有,叫张天人到家裡见我。」
  「医生要你留院观察…」
  「囉唆。」元兆昜态度坚决,在他的观念裡只有老人跟快死的人才需要住院,见仙人大师也是想解决一下永无终结的楣运。
  阿二滴咕离开,元兆昜立即下床转进浴室,漱洗到一半电话响了,陌生的来电号码,陌生的声音急慌的说:『龙哥,我们老大出事了。』
  元兆昜不慌不忙的把电话夹在颈肩:「你老大是谁?」
  『白戈。』
  「你说…咳…」
  「龙哥!」
  元兆昜才被刚含进嘴裡的漱口水猛呛一口,后头突然响起的一声轰雷暴喝害他咕嚕一下就把那口翠绿色液体吞了下去。
  「什麼事!」
  「鸽子的窝被炸了。」阿二废话不说的直切重点,还递上图文并茂的早报。
  元兆昜抓过一看,四成四方照片裡的焦黑建筑正是关著贺守辰的大楼,再问几句便让阿二备车直杀另一间医院。
  沿途元兆昜想的不是贺守辰的后续报復,而是某猫衰运渲染力的强悍,一到医院,看到成了半隻木乃伊的白戈就说:「是我拖累你了。」
  谁知道元某人是為了自以為又毫无根据的运势自责,一旁的阿二呆若木鸡,当他一场大病后变了个人,白戈叹气说:「是我低估姓贺的了。」
  「姓贺的跑了就算了,人没事就好。」
  这回答让刚回过神的阿二退离三步:「龙哥,你鬼上身?」
  「去你的鬼上身,要不是我把衰运带过去,这隻鸽子哪会被人烤了。」
  在场根本没有人懂他的玄学理论,向来以正事為主不爱说笑的白戈自然不深入探讨,面色凝重的说:「我担心姓贺的找上门,我看还是派几个人跟著你比较保险。」
  元兆昜虽然不喜欢把场面搞大,基於安全考量也不推辞了,阿二却问:「怎麼我听了老半天还是不知道姓贺的是谁?」
  「是敌人,总之你留神点,别让龙哥落单。」
  把安全交到光有长相,万事二光的阿二手上?元兆昜叹气摇头:「没事我先回去立遗嘱了。」
  没头又没脑的发言让白戈和阿二愣了一下,他前脚一走,被委以重任的阿二拍拍胸膛,信心满满的说句「放心吧」便赶紧跟上。
  途中元兆昜静默不语,阿二看他若有所思也不敢吭声,回到家却不见那个说要回来拿衣服的人:「奇怪,叶医生怎麼不在?」
  「别老是问废话。」心之声被抢先道出,元兆昜气呕的瞪上一眼,阿二还以為老闆真想走稳重路线也跟著正经:「我先联络张大师过来。」
  这一改口真叫元兆昜大不习惯,摇摇头便转进房,很快就发现总是收拾整齐的桌面多了一只信封。
  “兆昜,七点鐘一起用餐。”不看署名还以為是某猫的惊喜,看了署名当场倒尽胃口,二话不说便把它丢到拉圾桶,叼著菸来到窗边,大楼下方的黑头车是白戈的人马,屋外也是自己人,就不信姓贺的还能怎样。
  儘管警备森严,元兆昜还是让阿二交代下去别让莫名人士靠近,又找了锁匠把门锁换了,还将屋子裡裡外外检查一番。
  「龙哥,你跟叶医生没事了吧?」忙碌完大小事的阿二端著流质食物进来。
  这问题问的甚好,元兆昜停下手边工作转著钢笔思忖,照现况看来绝对是重修旧好了,但那句话没说,谁敢保证某猫不会突然玩花样,不对,就算说了,也有可能随时被甩。
  元兆昜很无奈的重叹一气,现在就好像踩著浮石渡越川河,四周没有半根浮草,更看不到对岸,一不小心就有溺毙的可能。
  见他一脸忧烦,阿二的手往口袋摸了摸:「龙哥,这个…」
  「囉唆,没事去看看那隻猫跑去哪了。」
  「猫?」
  「咳,叶秋。」
  阿二哦了声,发出令人饶味的笑声,元兆昜才要吼各二句,搁在桌上的话机发出属於叶秋的铃声,才接起就被一声兆昜打愕,声音的主人不是叶秋,而是从白戈那头脱逃的贺守辰:「你想怎样?」
  『没什麼,只是提醒你晚上的饭局别迟到了。』
  元兆昜啐了一口就把电话掛了,立刻要阿二去叶秋长出入的地方找人,就不信那隻猫被逮著,更不信贺守辰那麼目无王法,只是躺在医院的白戈无疑是他嚣张的证明,百般无奈的再拨通电话过去,很快就听到对方略带得意的豪迈笑声。
  「叫他听电话。」
  『你的医生情人正在休息,如果你坚持听他的声音倒好办。』
  「不用了。」元兆昜赶紧喝止,还真怕他做出什麼疯狂之举。
  『这麼紧张我可是会吃醋。』
  「废话,地点?」
  『我会派人去接你,要是带个人能让你安心,我不介意。』
  结束通话,元兆昜若有所思的敲著桌面,是说贺守辰好比脱困的猛兽,但他可没把他放在心上,更不认為他手上那张薄薄光碟能玩出什麼名堂,最糟最坏的结果就是抬不起头做人罢了,根本动摇不了元家百年基业。
  再者,想扳倒元家还得多下功夫,要知道元氏最多的除了钱就是老人,那些老人除了一张嘴,背后有的是用岁月累积而来的人脉关係,真吆喝动员起来管他什麼来头、什麼来歷。
  反观另一头的贺守辰正愉悦地说:「他真是可爱的人。」
  「他的可爱你懂吗。」说话的是被双手被反缚在后的叶秋。
  「我观察他四年怎麼不懂,不过我想不到他会迷上你。」贺守辰笑弯了眼,一来到他身边就勾起他的下顎打量:「的确很美,当男人太可惜了。」
  他突然像个情人似的搂住叶秋,将他带到床上:「让我看看你的魅力在哪。」
  叶秋轻笑:「想知道就把我解开,绝对让你回味无穷。」
  「说的对,你提醒了我…」贺守辰突然收起眼皮底下的笑意,往他的美丽脸庞摑上一掌:「这是你弄伤他的代价。」
  这掌打的叶秋嘴角涔出一抹红,脸颊立即红肿,柔和的眼眸染上愤怒杀气,不為这暴行,就冲他这句话,叶秋的双腿狠狠朝他踹去,反击成效虽然不大,倒让身上的人退开一些,逮著机会就从床上爬起:「你也提醒了我,弄坏我的宠物这笔帐还没跟你算。」
  「宠物?」贺守辰先是一愣,即从怀裡拿出一把锐利短刀割断束缚他的绳索,把刀子扔给他:「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跟我算这笔帐。」
  叶秋扭转泛麻的手腕,拾起一旁的利刃:「五分鐘后保证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