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意过来的兰斯瞬间红了脸,尷尬的说:「我以為你跟兀娑一样。」
  「我不是兽。」
  吻,对族来说是神圣的誓言,是守护对方的承诺。
  想亲他,是看出他的茫然及不安,那二颗泪更让心起了好大涟漪,所以想给他誓约之吻,想守护他,让他知道不管什麼时候,发生什麼事,不但不会杀他,还会守护他,活这麼大,诺尔第一次有了这念头,想不到反而收到誓约之吻。
  诺尔从不侷限没来由的条理,谁吻了谁都无所谓,只是略微震惊罢了,毕竟从未有人敢这麼做,就连王也不例外。
  看著满脸通红的兰斯,诺尔决定先〝吃〞回来再说,步伐一踏,一个银色影子闯了进来,挡在兰斯身前。
  诺尔居高临下瞪著牠,忍住一脚踢开牠的冲动,用眼神示意牠滚开,兀娑视若无睹的嚼著嘴,就是要煞他风景,坏他好事。
  「兀娑,我是不是该去跟他道歉?」天刚亮,兰斯灭熄营火,不时偷望远处的诺尔。
  「不需要。」兀娑笑弯了眼打著懒腰,忽然一阵狂风扫来,上空飆来一句:「兀娑!你去死!!」
  兀娑灵敏的闪过落雷,再避开一隻脚丫子,从天而降的小路连滚好几圈趴倒在地。
  「哟,夜游好玩吗。」兀娑调侃著,小路泪眼婆娑的扒住兰斯的腿:「呜…兰斯、兰斯…我以為再也见不到你了……」
  兰斯抱起似乎饱受折磨的小路,看著红龙化回少年,风风火火的跑向诺尔:「冯大人,我带牠去游半各岛回来…了。」
  诺尔的双眼佈满血丝,手臂有多处咬痕,少年脸上的喜悦瞬间转成惊吓:「冯大人,你怎麼受伤了!」
  是阿,诺尔受伤了。
  昨晚兀娑突然发疯似的咬他,还化成人形為难的说:「请原谅我,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诺尔当时笑的很难看,任牠咬了几口便气愤走开,跟著就在树下坐了整晚。
  他是在气兀娑咬他,还是气自己对他做出不礼貌的事?一想到这,兰斯的脸又红了,脑子转了转,最后还是朝诺尔走去。
  「滚开。」
  兰斯才走近就被诺尔的厉声震住,脚步一退,便听到诺尔说:「不是你,我是要皇牙滚开。」
  少年愣愣地指著自己,哀怨的走向兰斯,顺手带走小路:「都一各晚上了怎麼还没搞定…」
  「搞定?搞定什麼!」小路扭著身体,惊慌的问。
  「当然是吃你的主人。」
  「你说什麼!放开我!我要救兰斯!!」
  「你真的很吵!」皇牙揉揉耳根子,摘了根粗草,三二下就把小路的嘴绑起来。
  「唔!唔唔!!」
  解决噪音源,皇牙开心的捧著小路,拍拍牠的脑袋:「乖一点,不然拿你打牙祭。」
  「唔…唔……」小路瞠大双眼,猛摇著头,嘴裡咬著你敢!你敢!!
  「要是吃了你,我绝对会告诉冯大人是你自己不小心滑进我的肚子裡。」
  呜…牠会这麼做,牠真的会…牠的牙缝那麼大…小路眼框盛著泪水,可怜兮兮的望著上空。
  「不准吃牠。」
  兀娑?!小路感动的想痛哭流涕,想不到这个没良心的战友还不算太坏。
  「牠是本大爷的食物,你不能独吞,要就平分。」
  「泰…泰鷌不是给你们吃的啦!!」小路的哀嚎全堵在嘴裡,皇牙点点头:「那养肥一点再吃,太瘦了。」
  兀娑非常认同,从这天起,兀娑每回觅食便会多带一些鲜艳花朵给小路,皇牙认為这样太慢,与其把天生丁点大的泰鷌养大养壮,不如教牠幻化成各种野兽比较快,皇牙便打著这样的主意成為小路的指导员。
  小路很可怜的,牠的身体那麼小,哪吞的下兀娑的大餐,皇牙的教导更是强泰鷌所难,居然要牠变大象、变犀牛,要是没进展,就会塞一堆花到小路嘴裡,这是提外话,起码三隻兽是变相的相安无事、和睦共处。
  反观诺尔这头,他的确是在生气,不过他气的是兀娑,气牠竟敢理直气壮的说控制不住自己。
  牠身上的咒术会不清楚吗,要不是族在兰斯眼中已经够可恶,昨晚就把牠踢到百里外,让牠控制不住的够。
  气头上的诺尔拗著脾气不為自己疗伤,就等兰斯自己过来,想不到兰斯也称的上冷血了,竟然赖在兀娑身边睡的香甜。
  「这…给你。」兰斯将捣好的草药递给诺尔,诺尔瞟了瞟便将手交给他,当他小心翼翼的在伤处敷上草药,诺尔心头一暖,脾气也灭了:「过几天找你。」
  兰斯愣了一下:「我送完信还要去马格罗镇,泰鷌一族要控诉我。」
  「控诉你?」
  兰斯苦笑一下,边上药边将事情始末告诉诺尔。
  「你很老实。」
  「不是的,其实我曾经把小路丢掉一次,现在泰鷌只剩下牠,我更不能丢下牠。」氛围正好,兰斯壮起胆子说:「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我们,能不杀小路吗?」
  「难道我看起来很爱杀生?」
  「再怎麼说我也是小路的主人,只要你不杀小路,我……」兰斯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值钱的东西,或是足以吸引诺尔的地方,反而认清自己的一无是处,不禁羞愧的垂下眼帘。
  但在诺尔看来,这样的兰斯可是美的不得了,一抓住他的手便将人搂进怀裡,立即在他嘴上落下一吻。
  兰斯痴痴的看著诺尔,想不到诺尔给人的感觉很霸道,他的吻却是意外温柔,可惜还是木头一根。
  誓约之吻是神圣的,是四唇相抵的象徵形式,诺尔自然不敢放肆,倒是吃了甜的兰斯早忘了酸,二条手臂一攀上诺尔的颈子便用舌尖撬开他的嘴,温热湿滑的舌片趁诺尔吃惊之际溜了进去。
  诺尔瞠大眼看著怀裡的人儿,冷冰冰的俊脸爬上诡异的红,昨晚已经发生一次意外,绝不许再来一次。
  二人搂在一起唇枪舌战的景象让三隻兽瞧的清清楚楚,小路激动的扭著身体,吱吱唔唔乱喊一通,兀娑见怪不怪的走了开,红龙少年则是傻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釷瓦基,是以和平闻名的城镇,还是非预言派的主营地。
  与其说釷瓦基是城镇,不如说是军营,在这裡,军人多过村民,亦可说村民就是军人。
  镇上建筑以锥形尖顶為主,上空布罗一张奇特的大网,瓦红色的市道上随处可见皇家军和巡逻队。
  黑髮少年慌慌张张的在街道上急奔,跌倒又站起,嘴上一直喊著:「来了!来了!!」
  即使少年没说清楚,大伙儿也全明瞭,呼声引发共鸣,须臾片刻街道热闹滚滚,人人口中都喊著:「来了!来了!!」
  长袍软甲的皇家军踏著整齐一至的步伐来到城镇出入口集结,重装长枪的巡逻队在巷道内急步穿梭,一队马骑兵喀拉喀拉的朝四处奔散吹起号角,弓箭兵,长射手已就定位,準备出战。
  四面八方燃起七彩狼烟,严然进入备战状态,无论敌人从何处来也别想轻易进入釷瓦基领土。
  东面村口,一匹黑色骏马在原地踏著蹄子,马背上的男人身著软甲,配戴第五队标誌的臂章,深邃的鹰眸巡视四周,二道浓眉越拧越深,按在剑柄上的手一拢:「到底是什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