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以控制自己的反动作,由其呼关乎著生存,过度或骤减都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如此自然必要的事现在成了霜因是否能逃过此劫的关键。
  沙的二心子仍在追他,他们先前并没有太多接触甚至不曾对话,而他只是一股脑地攻击霜因,霜因无从知道理由。
  霜因需要线索去推敲哪怕一点也好,可是这时候他的思考效能和氧气需求量成正比。
  那个二心子能不动声地佈下天罗地网,手脚边、缝隙中、暗处,沙子无孔不入,稍微轻举妄动就又会陷入危机。
  紧闭双眼以房看到那些怪象会更加恐惧,压抑气息提高警觉,能做的霜因都做了。
  鸦雀无声但没有人的气息,霜因怎样都无法习惯这样的图书馆。
  慢慢鬆开掩住口鼻的手依旧颤抖不止。
  跑了好几层楼后他现在最需要好好调整呼。
  ──吐──
  好像又活了过来。
  ──
  沙沙。
  霜因瞬间停止呼,那细小的声音搔弄著鼓膜。
  一小撮、两小撮,土黄的,沙子,溜过指间。
  书柜影中还有另一个影子,慢慢地延长直到迭住霜因的影子。
  不断掉沙的头颅从上倒著看霜因,沙化的下半身支撑著他这般诡异的姿势。
  心臟爆跳的霜因差点大叫,但比较先前和现在行动的理由后他转念,咬紧牙重新振作,按下茉园给他的伸缩长棍开关,一棒打在那二心子的脑袋上。
  毫无手感,就像打在沙子上面。
  即使脑袋被长棍打去了大半块也只掉下一堆沙,不痛不痒,要害在心臟处,霜因不会杀人也不想攻击那个要害,所以那份犹豫让他失去了先机。
  当霜因想收棍时长棍已经被修补好的沙子脑袋牢牢卡住,那样的画面令他又慌又反胃。
  「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个二心子从来没回答过霜因。
  他笑著别开脸后长棍自然就脱离他的身体。
  沙洪再次涌现,在书柜被完全推倒前霜因幸运抽身,可是淹没双腿的沙妨碍了他的行动。
  「脚到底……!」
  从沙堆中使劲挣脱出来后他的脚反而感到难受疼痛。
  长裤被划破流血,扎在伤口上的是混在沙中的碎玻璃和铁片,渐渐地还在恢復中的另一隻脚也不听使唤了。
  不是所有二心子都像真澄容易沟通而危险的二心子确实会致人於死地。
  第一次,因為不成熟被二心子的事故所波及,但第二次,霜因真的是被自己的选择逼到走投无路。
  他的沙洪将霜因推向墙边,被捲入的桌椅和书无法成為救命稻草,覆在霜因身上的重量增加又更难脱身,他只能抓住窗框让自己不被捲进去。
  在瀏海上的沙会落到眼裡他更难辨视状况,双脚被埋没沙子窜入伤口,接著就是躯干和颈部,直视自己的死亡令霜因感到恐惧不已,最可怕的是,这一切还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所做的。
  沙的二心子靠近霜因,几乎是能够感受到鼻息的距离,打量、分析或者期待发生什麼。
  沙子已经到了嘴巴附近呼都会被呛到,仅存的希望也快被灭。
  这会是比过去创伤更糟的情况,那时候他做错了好多事,不够聪明、没办法保护自己还无视那些充斥心裡的念头,他深知当时只要做到一个就不会有更多的伤害。
  「……零……」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名字,霜因没想过自己有可能唤来不同的结果。
  二心子被袭来的黑影撞出了视线,因為是命中全身他躲也躲不了。
  在霜因还未明白发生什麼事之前一条丝线缠住他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拉出沙洪。
  「跑!」
  帮忙拨掉眼皮上的沙子后零拉著霜因跑,离开此处刻不容缓。
  把混在沙中的物品当立足点,零选择大胆的逃跑路线──直接从那个未起身的二心子旁边过去。
  零做了点手脚。
  零一直抓著刚刚拉起霜因的鉤绳发器,鉤的部份还深嵌在天花板,在经过二心子时他将发器贴在他背后,收线钮一按整个人就掛在上面,这会為他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能做到四肢沙化但因為感染严重他没有办法让躯干也沙化。
  可是他们跑了一小段路后狩猎游戏又重新开始。
  无声却能感觉到气息,那个二心子的脚步彷彿没有重量,时而步行时而沙化移动,让两人有随时会被追上的压力。
  其实他仍游刃有餘。
  「听我说!」
  儘管霜因捨不得放慢脚步讲话但他好像有所发现,因為现在有两个人他觉得应该有机会改变情况。
  「那个二心子……他很聪明。」
  听完后零差点没翻白眼,可是现况不允许他有更多的反应,逃命优先。
  霜因知道自己的起头很傻,他仍尝试让零了解。
  「仔细听著,他懂得观察、不开口透目的、会利用恐惧目标,他先前早就逮到我了,可是怎麼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没杀我也不问我什麼。」
  如此孱弱的人类為何能来到这特别的图书馆?
  為何馆员前来搭救却又放走霜因?
  霜因被茉园指点、暗示过。
  那个二心子想知道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有什麼价值,霜因有什麼特殊之处。
  他想确认那些被隐藏的东西是否能為他所用。
  「你说得对。」零也认同了霜因的观点。
  明明训练有素但手法太温吞了,攻击无效固然令人挫败,可是会使人致命的模式也只有一种。
  如果是团队行动那个Second会是非常厉害的掩护,远距离作、全方位攻防甚至不需要别人分心照顾。
  禄说过图书馆的不速之客不止一人,又多是二心子的话那很有可能是支行动小队。
  「他不是战斗人员,他是个指挥者。」
  随著霜因的发现零也想通了。
  「霜因,你在前面下楼到对廊,顾好自己。」
  「我不可能丢下你!」
  「听我说完,我需要你在那裡『看著我』,我没时间解释,拜託了!」
  禄借他的特殊视觉依然存在,他能靠这个确保霜因也可能从中找到突破困境的方法。
  两人能力与默契天差地别,只有对彼此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他们不再多说什麼,霜因将伸缩长棍交给零后就下楼梯。
  零折返,调整成短棍模式后他在等待时机,那二心子从沙化转為疾驰的瞬间用棍棒横打。
  他也意识到这一击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是靠石英砂凝聚成劣质的石英玻璃才挡住下来,从玻璃碎裂的程度大一下大概足够打断肋骨。
  石英砂是他最强的防御手段,藏在沙堆中不容易察觉,淬火不在他身边否则还能做出更坚固的钢化玻璃。
  所以这一瞬间他的能力底限已经被零清。
  短棍伸长再来一次横扫,这回零确实击中了他,而且将人甩到墙上的声音非常响。
  他仍以為沙洪能製造优势,夺去对方的行动与视觉,但他错了。
  场地不对,走廊已经是开阔空间,沙子只会从零身后的护栏流到楼下。
  使用的对象不对,零的体术与耐力远在他之上,更别说他还有不能退让的理由。
  零从沙洪中把那个二心子拖出来,虽然这次他已经会闪躲棍棒,但还是得吃下几次踢击,近战让他开始受创。
  形式被逆转,在霜因的眼裡这是多麼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又如从前那样,零奋不顾身地战斗,好像只要他们两个待在一起这种情况就会不断重现,而现在他们都已经有所不同了,面对的并不是过去的恶梦是另一个危机和另一个二心子。
  「他好像很虚弱……」
  表情不多变,可是能从他的行动看出端倪,他身体频繁掉沙Second凝聚沙子的速度不快又不牢固,零很快就把他逼急了,这会是他的最佳状态吗?霜因紧盯著这场战斗无法别开视线。
  终於他开始了而零似乎只有一点轻伤。
  霜因知道他是聪明的二心子,评估自己的不利情势后应该会收手,或者……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一瞬间,灰白的瞳和霜因的视线对上了。
  霜因第一个想到的是双廊和楼层的间距都不长……
  那个二心子要跃过来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他沙化了下半身,跨过护栏。
  霜因的预测成真,看到沙子掉落於自己所在的廊上时他完全不能思考。
  接下来的事仅是在几秒内发生的。
  透过禄植入的视觉零也注意到霜因被盯上,拿出禄给他液态氮胶囊,那是為数不多的送别礼物中最危险的物品。
  在那二心子要跃下的瞬间他也跟进,只要一刻迟疑就会有人受伤,零把胶囊保险解开后将它压在他身上,确保这东西能让他丧失行动能力。
  零的手与半沙化的身体同时结冻,在一起掉到楼底前他将伸缩长棍调到最长卡在双廊间才没有坠落。
  虽然被黏住的掌皮被扯下来时有些痛。
  但是霜因和零都捱过这次的危机了。
  ■■■■
  「你的脚!」
  「你的手!」
  拉零上来后他们看到彼此的伤口都惊悚万分,儘管在先前危急的情况下都没这麼夸张反应。
  零要拉霜因的脚来清理伤口前霜因先下手為强,把零冻伤的左手夹在自己腋下用体温给他取暖。
  「我也会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别担心。」霜因只是一心一意要帮上忙,后来才意会到他又忘了重要的事。「……谢谢。」
  他不擅长道谢,不过那也不是零想要的。
  零所希望的就是两人都相安无事。
  「刚刚一定很可怕吧……」
  霜因没有回答,只是把有空的手伸出来。「用力握一下,然后捏虎口。」
  掌心相贴,零感觉得到霜因的手很热而且还有些汗,足够知道他对这些不明究理的事忍耐很久,霜因在恐慌中反而会更加专注,那些遭遇的细节会清楚地烙印在脑海。
  「……好痛!」
  稍微用力些才让霜因有反应,两颊充血、紧抿著嘴唇,因為霜因很少会这样所以零也看呆了。
  「我没事了。」然后很快又振作起来。「知道大家现在怎麼样了吗?」
  「应该没什麼问题,我遇到的管理员现在正赶过去夏纳他们那裡,但是真澄那边我不太有把握,当下听到的情况好像还好。」
  「这样啊……」
  「好像还好」这样的话瞒不过霜因,有二心子聚集的地方总是会发生些难以预料的事。
  「如果都处理好的话我们也快走吧。」
  「走?走去哪?」霜因听到零这麼说很意外,好像他已经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一样。
  「去你要去的地方。」
  他拉霜因起来后霜因也只是静静地带路,什麼都没被问反而觉得心裡痒痒的。
  「你不问我是去做什麼吗?」
  「问了应该也阻止不了你吧。」
  那倒也是事实。茉园的声音好像还在霜因耳边一样,他们所聊的话题他无法轻易忘记,他很在意茉园想给他看的东西。
  「為什麼你会这麼在意二心子呢?」
  霜因也曾被同样疑问困扰过,能和他谈论的人不多,毕竟他一直都其他二心子保持适当距离,全是為了避免二度伤害,但实际接触到他们时却又会有不同的心情与。
  「你可以……可以听我说吗?」
  看到零点头时他就知道以前早该这麼做了。
  「那要从我的家庭状况开始说起。」霜因长嘆了一口气,他好久没跟人提起这些。「爸爸他在二心子的研究所工作,妈妈则是在自己故乡当公务员,他们都因公不能常回来所以家裡都是姊姊在打理的。」
  不能常陪伴孩子就是不负责的家长?韩家的见解有些不太一样。双亲确实有满足孩子们物质上的需求也都会定期见面,除了母亲不能在公共场合面外,父亲也都有配合他们参加活动。
  家庭聚会、书信或是视讯都相当频繁,一家人相当和睦。
  「妈妈的故乡是很特别的小国,听说国家元首的女皇是个二心子。」
  父母的工作都和二心子息息相关,他们却没有把这些事带进家裡,专注爱著孩子们。
  霜因从小就察觉了这份距离感,努力学习和阅读相关书籍也是為了更接近他们,直到发生深红的那件事开始回归正常生活,可是现在求知慾却随著伤势恢復也跟著復燃。
  「知道吗?这个东西。」小时候得到的礼物,霜因把它从上衣口袋拿出来,对两人而言这个勾是有特别意义的信物。「自从一直带著这东西后我的身体好像也有点变化。」
  「变……化?」零不会错认母亲的遗物但他并不觉得上面有任何魔法。
  「盯著东西看的时候偶尔会有一些『过去的画面』闪现,通常过了很久之后才会发现那跟我追寻的问题有所关联。」
  没见过的仪器确知道使用方法、熟悉的人却人看到其年幼的样子,霜因最常遇到的大概就这些,没有什麼对他的生活造成障碍也不影响心理卫生。
  零也觉得这事有些离奇,不是二心子的霜因怎麼会发生这麼离奇的现象。
  「你有看过什麼让你难忘的东西?」
  在无光的瞳中零看到自己的影子。
  「小时候的零……」
  当霜因提到自己时总觉得有些难為情。
  「还有真澄。」
  「他跟现在差很多吗?」
  他们两个最多也只认识国中时的真澄,他小时候是如何大概只有舒奈亚兄妹最清楚。
  霜因比了个高度大概到自己大腿附近,在零的想像中那样大的孩子应该是处於天真可爱的年纪。
  「我不认為那是我们所认识的真澄。」他不敢说自己看到的那个孩子有多沉,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现在身边有这麼多朋友、每天能笑出来真是太好了。
  「过去视、混血、Second、研究所、设乐图书馆……这些东西摊在眼前了,有可能睡一觉就把它们忘掉吗?」
  它们并不是梦而是现实,从倒退时代累积至今的现实。
  「总是听别人的观点但那些不会变成自己的,我得自己去弄清楚。」
  世界绕著二心子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零也很清楚自己身上也有这特殊的部份还未让霜因知道,他已经习以為常就算其中有什麼问题也早已麻木。
  设乐禄说这间图书馆的存在為的是「发现问题」。
  霜因已经足够了解自己了,所以他比零更早就有所行动,强迫自己要走出过去否则就无法继续下去。
  他突然理解霜因為何如此引自己,如此聪明伶俐且善解人意。
  「你已经有勇气面对这些了啊……」
  「不,其实……没有……」摇摇头,一连串的事情让霜因觉得整个人快累瘫了。「有你在我才撑得过去。」
  「那应该是我说的话。」
  如果没有再相会、没有机会一起成长恐怕又是不同的情况,他们很庆幸能拥有「现在」。
  一路循著霜因特殊视觉中的箭头走,漫漫路途后它们终於不再浮现於一排金属书柜前停下。
  「BS-716……」
  其他的书都用金属书壳严密地装好,就只有某一册……彷彿等待已久,柜锁早被解开,放得比其他书还出来。
  厚重的装书他们俩一人拿著一边,打开──却是一片空白。
  「这不是茉园说的书吗?」霜因翻了又翻,到中间的书页时就翻不动,因為好几页被黏在一起,中间挖空部分放置了一个小盒。
  裡面只是个小小的蓝宝石,而他们也没有辨识真假的能力。
  宝石一面被削平贴了银贴片看起来更像是水钻贴纸。
  「这图书馆不只收藏书啊……」
  小得掉到地板缝隙就会拿不出来,在零还未知道这东西的真正用处前霜因已经看出来了──用「过去视」。
  「这是耳环。」
  因為没有成对出现所以很难看出来,他试著把它贴到左耳垂时却被那扎了一下。
  「等等,别拔!」零及时阻止霜因,他们都不确定这东西是否危险。
  透过那个耳伤口,霜因感觉有什麼东西在身体流窜,全身在发热又奇痒不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是否有照自己意思活动。
  意识却很清楚。
  他开始看见有东西浮现在四周──数据码,字母与数字像雨滴般从天而降,而零却没有注意到。
  几面电子屏幕在空中展开,上面的认证选项在闪烁著,满版的资料在画面跑他自己能辨识出的只有少少几个字。
  柱:三位,认证通过。
  骑士:五位,认证通过。
  远镜:三位,认证通过。
  认证灯红多餘绿,看起来像是什麼不好的徵兆。
  ──由於尚未安置驱动系统领航员,暂由潘朵拉系统接管,奈米机械注程序继续执行。
  耳边响起了的女机械音如是说,霜因意识到了这声音来自耳环。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尤其是刚刚受伤的脚已经不再疼痛,不用看都猜得到这东西对他的身体做了什麼。
  ──确认符合使用权限标準,恭喜您通过认证,年轻的司书候补。「Terra」在此听候一切指示。
  较小的电子屏幕横在他眼前,上面写著像是问候语的话:
  ──朋友们,你们的世界是否安好?希望你们所在的是有美丽景致与蓬生命的未来。
  问候语署名K.U.。
  霜因理解到这东西不是属於现在的科技,它逕自在他的脑内开始诉说那个时代的故事。
  从疾病感染与消逝、二心子的诞生、世界和科技的重建──大笔大笔的资讯彷彿快让他的脑袋爆炸。
  「霜因!霜因拜託听到的话快起来啊!」
  「我……我……」他扶著脑袋,起上半身的时候流了点鼻血,不过他冷静地将其拭去。「我知道了。」
  「你没事吧?知道什麼东西?」
  霜因用力地点头,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
  「所有的一切。」
  又被霜因抢先了一步,但是零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对新发现并没有任何喜悦,身体缩成一小团像是需要被安慰的人。
  零翻开霜因的瀏海时霜因将自己脸颊贴在他的掌心中。「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裡。」
  他一直这麼告诉著霜因。
  除了忽然从空间缝中伸出来、挑起霜因下巴的口打破了他的允诺。
  「禄小姐!」
  从空间缝中出现的正事先前对零百般照顾的设乐禄,图书馆的管理者之一。人工的义眼让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冷血。
  「妳不是说不会伤害任何人吗!」
  「我也说过要守规矩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她换了一把在近距离下威力更大的猎而且子弹已经上膛。「这不是他的错,就算他能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我必须為他的生命负责!」
  「少在那裡鬼扯,禄小姐!把放下!」
  「抱歉……」禄难过地说,她真心為零感到遗憾。
  「住手──」
  零展开自己的身体保护霜因。
  不可思议地在响之后他们俩都没事,发出碎裂声的是另一个东西,听起来像是玻璃。
  那个沙的二心子。
  「怎麼又有一个!」这次的没有自动填装,禄错失了机会。
  「快带他走!去一楼的管理者那,快点出去!」他第一次开口是為了帮助他们,儘管他现在半边身体严重冻伤。
  零觉得自己像是在作梦,好像是陷阱一样,可是為了保护霜因他不得不跑起来。
  「看你干了什麼,不能再有司书了!这已经严重违反了协议──」
  沙的二心子双手抱,掉落的沙粒在他身边划圈伺机而动。
  「我受够了『中央』和你们少数人的圆桌会议恣意决定别人的命运。放弃人生是妳的事,而我……我要跟大家一起活下去──」
  波涛汹涌的沙洪比先前更加剧烈涌动就像他的吶喊一样充满此处。
  我要活下去。
  因為你的诞生,一切就此不同……
  我们有机会活下去。
  ■■■■
  有梦用Second将卡科立送到另一处,没有祈理和虹也那些无厘头的孩子,只有他们两个,当然,有梦不会忘记要用Second限制他的行动,即使最小出力也能致命,只要卡科立别开头他就会看著自己头身分家。
  「来我家闹事也闹够了,只要把你的徒弟和孩子们找齐你就得走人。」
  「你真是太小瞧他们了,半身公,他们可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恐怖的黑颈圈并不影响卡科立的说话态度。
  「就我所知你的徒弟和两个孩子已经不醒人事了,该上的孩子还差一位。」
  「虽然敌不过我,但他们真的还是有可取之处,帮我弄到你的特别收藏。」
  有梦看到他丢出口袋的透明菱形容器时差点就失手杀人。
  「恐怕『中央』也不知道你有在做研究,那可是被禁止的,还好在中立区发生的事不会有人追究……」
  「裡面的东西在哪!」
  「它自己想去哪就会去哪。」
  环形的空间缝又更靠近他的颈部,不过能看到有梦激动的样子已经够值回票价。
  「滚出去!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一隻纤细的手伸出空间缝安抚变回小孩模样的有梦,另一个缝的手则是将卡科立带走。
  「我到底做了什麼……安……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让孩子们身陷险境……真的不是……」有梦脑内挥之不去的红幻影使他快要发狂,他能想像得到那东西如何在馆内肆意游走、袭击任何人。
  全是因為他的疏失。
  大人的自私总是会不经意地伤害到孩子,而且一二再再而三地重覆同样的事。
  「远镜」有梦与设乐图书馆的使命是為了「发现问题」而存在。
  但有时候却会连不该被发现的也一併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