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了一件蠢事。
  以為自己能低调行事反而引来了更多麻烦与疑问。
  希生先生想让某些人有机会去寻找他们下落不明的亲朋好友甚至敌人,利用降神的游戏面和Terra的权限保护著部分资讯,这是在希生先生活著时就安排好了的事,他搞不好是预料到会现实有东西妨碍他们亲身去寻找线索,或许直接与对象见面本身就会有问题,就像那天我看到的。
  思路如此迂迴显然是要避开某些麻烦。
  虽然对已逝之人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抱怨一下:
  「希生叔叔你為什麼不能说得更清楚点啦!」
  收到齐克的讯息时我都快吓哭了,他还只用了五个字而已──「找时间谈谈」。
  有事出门作藉口总是很管用,儘管我有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来。
  枫叶购物广场落成没几个月就已经成了热闹的休閒地点,不管是附近天然的还是内部人造的景緻都相当宜人,处处都是有良好管理与服务的店面,不会像保留区会有坑或公共设施秀逗的问题。
  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在保留区就可以满足所以我很少会来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来这裡本身比别人约我出来更让我紧张。
  我盯著炫目的橱窗广告影片,上面播的是假人模特儿活起来的广告,穿上这牌子的衣服就会变得神采弈弈之类的,广告播完电子看板就会恢復成玻璃面。
  在玻璃倒影中的我肩窝附近有一团黑影,还闪著红光。
  「嗨。」
  「吓死……我了。」要是没反应过来我应该会在大庭广眾下叫出来。「我想确认一下我们今天出来要做什麼?」看到卡尔思的便服后我问道,事实上她穿的就是平常那套死黑的套装。
  「……购物?」她说得很不确定。
  「我不是神型我都会读心啊!」
  发闷的我让她紧张了一下。「抱歉,其实是……」
  「只是出来玩而已!」
  男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不知道这个衬衫青年為什麼跟卡尔思一样都站在我背后说话。
  貌似大学生的青年戴著相当少见的饰品,有用领子稍微遮住但看得出来是个颈环,在游戏裡还好在现实裡看到有人戴颈环会让人有些奇怪的遐想,除此之外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青年连二心子也不像。
  「抱歉我居然是最晚到的。」他把自己带来的紫白花束弄得再短一点给卡尔思当花,让黑压压的装束变得不再那麼死气沉沉,这样也比较不会有携带问题。「你一定就是卡尔思的朋友了。」当然他也向我握手致意。
  「我是真澄,你是……」
  「文森特.艾雷吉亚,叫我文森就行了。」
  正好奇他的姓氏时他就微笑表示喊名字就好,感觉他也不会让我问那个姓氏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观察了一下他们一冷一热的招呼,是有些乾没错不过感觉不差,文森人还算礼貌又想到要送花给她……
  「噢,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我得走了!」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裡已经太晚了,卡尔思也肯定有所察觉很快就把我揪了回去。
  「我们说好了!别丢下我一个。」
  「那也不能让我做那麼不厚道的事啊!」我尽量压低了音量,可是想到自己的尷尬立场还是会不自觉地大声。「这男的想跟妳约会,妳却叫我来当电灯泡!」
  当她投以恳求的眼神时我几乎想认输了。
  「我也想拜託你,我们两个平常都没什麼外出机会,只是想热闹一下不用觉得失礼啦。」
  当事人都这麼说了我还能怎麼办?
  「你们有想好要逛哪裡或买什麼吗?」
  表情依然是一冷一热,不过他们两个对这问题的沉默反应一模一样,让我不禁想他们到底是出来干嘛的。
  对二心子来说观光的第一站大概会选眼镜行,出门遮一下瞳便於行动,现在验光和製镜技术进步验完马上就能配好。
  「嗯,妳已经有戴变片了,是想校还是想配副新的?」眼镜行的验光师女士看了卡尔思一眼后重新确认她的需求。
  「妳有戴?」我觉得她的红眼有戴跟没戴一样,该不会是戴近视的吧?
  「真的需要这样吗?」卡尔思转过头来问。
  「噢,这跟必要无关,把它当作是打扮。」验光师把自己的眼镜拉下来一点让我们看到她的金瞳,刚刚我们看她时她眼睛是很自然的蓝。「就像换衣服一样可以改变心情。」她从架上挑了经典的红框眼镜给卡尔思戴上。「看,还不错吧?」
  红框配红眼让人会转移注意力,要是她再改一下穿搭感觉会更平衡,虽然我是打死不戴绿框眼镜不过学到新的东西也不错。
  我用手肘戳文森看他有没有想表现一下的意思,但他迟钝得超乎我的想像。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没有任何财產。」
  「搞什麼啊!」他有听到自己在说什麼吗?「总之去做点什麼就对了。」
  卢了好久他才肯从沙发起来去跟卡尔思边看边选,最后卡尔思还是挑了有蓝遮效果的红框眼镜。
  「妳自己买的?」让我惊讶的是他们回来已经结完帐买好东西了。
  「不是,我没有任何财產。」
  ……我应该不是来当人型钱包的吧?
  「可以刷卡。」文森亮出黑闪闪的信用卡。
  「这样啊……下次我自己来。」同时卡尔思也意会到了自己身上带的小小卡片有什麼用途。
  刷卡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些店不刷卡啊。
  「你们的信用卡……」
  「『别人的。』」两人异口同声。
  两个用的都是副卡,这样的情侣还真是可爱又可怕,还好他们不是。
  他们走在一起几乎都不讲话常常把我夹在中间,我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要帮什麼,对天发誓这种事我绝不干第二次。
  在不知道他们对什麼什麼有兴趣的情况下我发现了我好奇的东西,虚拟实境体验系统。简介上略有提到他们是向降神的公司买进数据针对地打造特定模拟环境,说到夏天的话那麼模拟的一定就是──
  海。
  「下水囉!」
  我被文森暴地从船上拖下水,这麼做真的吓到我了,可是张开眼看这电子仪器拟造的海底世界后前面的感觉很快就拋诸脑后了。
  日光照亮澄澈的蓝世界,鲜的鱼群在光幕间漫游,牠们围绕著下海的人以示欢迎,不用费力游泳也没关係,游过来的豆腐鯊正好接住我们,即使大海无垠只要跟著牠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隐私表现和模拟都做得相当细緻,和降神的差别就是在海裡我们也能呼,这个海洋实境是娱乐用的,拿掉会致人死地的物理因素后果真有能力开发新的市场。
  卡尔思没有和我们一起游,她兴趣缺缺的连泳装也没选只挑薄外套和短裤,下水后就坐在平坦的岩石上发呆。
  这两个人一直都没什麼交流,意外的是文森他没有因此觉得扫兴,他看卡尔思的眼神没有轻佻的感觉,有点温柔、好像觉得只要能维持现状一切都无所谓。
  「你……真的很喜欢卡尔思呢。」
  「和她相遇就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了。」
  他都这麼说了我实在不忍心浇他冷水。
  卡尔思给我的印象和其他二心子不同,她的Second不太寻常、影响力又广其实算是蛮危险的,随心所来去自如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当她试著贴近常人生活时总是会出一点寂寞的感觉,会让人有点好奇那身丧服般的黑装束下在压抑什麼。
  「她是二心子,而且你有看过她其他样子吗?」说真格的,到现在我都还不确定卡尔思的真实别。
  「嗯──那些都不是问题,虽然有一堆老人会為了这件事对我大呼小叫的,然后讨厌的嚣张小鬼又会跳出来搬弄法规……」
  这时候有黄肚神仙鱼凑过去逗卡尔思,或许是因為智能的设定鱼怎麼赶也赶不走,不死心地在她面前摆弄小小鱼鰭翻转一圈当真让她笑了,小小浮泡顺著长髮往上漂去消失在光中。
  「喜欢就是喜欢,没办法啊……」文森低语。
  海水破碎的波光落在在那异形之姿上,她伸展双臂仰望光的所在,光线令红瞳有著不同泽变化时而呈现深邃颤慄的赤红时而映出柔美的珊瑚,其空灵的美感难以言喻,唯一确定的是一直盯著绝对会看入迷。
  我们没有大力夸奖海洋实境体验,不过也没有人对此有任何怨言,实际上我们在这设施耗掉蛮多时间的,转眼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午餐的炒麵不太便宜,相较两个有信用卡的我的午餐可能会显得有些寒酸,回座后没多久我却看到卡尔思端著汉堡回来,她很中意速食的上菜速度的样子。
  「妳讨厌那傢伙吗?」趁文森还没回来前我问卡尔思。
  她啃萵苣啃很久似乎想拖延我的问题。「他人不坏。」
  「我想,那,不能作為判断标準……给人家个肯定答覆嘛。」
  我这麼劝她时文森就绕了回来,还没决定要吃什麼於是他想看看我们点的东西。
  「文森特。」今天卡尔思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我讨厌你,离我远点别再烦我了!」
  听得我都呛到了……我劝别人的方式应该没弄错啊!
  「嗯姆──」那声音像是有点困扰又像是在撒娇。「我喜欢卡尔思,如果这能让妳舒服点我之后会照妳说的不再去打扰,不过今天说好约会的所以我不会离开喔。」
  卡尔思只是无奈地肩而文森倒是变得比先前更有神,这个诡异的告白结束后他就再去觅食了。
  明明知道这是诡辩却又觉得好像蛮有道理的?可是就算文森答应让步又好像什麼都没解决啊!
  「他就是这副德,只有被讨厌或郑重拒绝才是最好的。」
  「真的要对一个有心人做得这麼绝吗?」我知道卡尔思有秘密过往但应该不至於要让自己过得如此孤独才对,她连我都找出来了表示有人在身旁她会比较安心吧。
  「刚刚在点餐时排队的人不经意地跟我搭话,聊天气或这边哪裡有好玩的地方,大家脸上都笑盈盈的、店员问我请我吃升级餐的话愿不愿意找时间喝杯咖啡……这些事情、无忧无虑的人们令我心烦。」
  所以她在我面前摘下了眼镜、捏烂花茎,让我看清楚她拒绝这一切的决心。
  「我不懂怎麼安抚别人,最近又因為太习惯别人的温柔变得没办法果断,我不想再会错意了。」卡尔思只是把头低下一点而已却给人一种她会与那黑暗融為一体的错觉。
  「那我呢?妳不是自己来找我了?」
  「……你跟我是同类,我认為你懂这种感觉。」
  我放下了餐具,她的话唤起了我沉淀在心底的心情,我正在与各种麻烦与非常识人打交道,明知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危险,因為大家很温柔在感到疲惫时就不自觉地向大家撒娇了。
  明年我将会失去舒奈亚的名字变成更纯粹的二心子,没有了担保人我的身体与Second会被陌生人鉅细靡遗地研究一番,我的身分比研究所二心子还不如到时便没有隐私可言,学歷经歷将被归零,他们会著重在真澄舒奈亚之前的我、捲入过去那起事故的我,如果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麼事届时我恐怕就无法為自己辩护了。
  「嗶咕。」仙人掌君拿著无线听筒想钻出包包的拉鍊口,想事情想出神了没听到有人打给我。
  為了接电话我先离席了。
  「喂?喂?」喂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在你前面。」
  我往前看没看到什麼人,再确认一次来电者后我扭头往后一转,脸颊便撞到一手指。
  「学到了,人在讲电话的时候真的很没防备。」
  「霜因……」无聊的恶作剧过后他给了我一罐咖啡,我想我在这待久一点应该没关係,卡尔思和文森他们的事得自己处理才行。「这麼巧你今天也来这裡?」
  「户外教学。」他含著咖啡罐边讲话还有点回音。
  「教学?什麼教学?还有别人吗?」
  「还有零,他去吃饭了。」霜因转头看一间吃到饱餐厅似乎他等的人就在那裡。「你呢?」
  「和朋友出来玩吧……」
  儘管这也可能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当我知道卡尔思和我片段记忆有关联时其实应该跟她确认一下的,自从上次塞格勒斯的事后我就开始变得有点多虑,只能消极地等待时机。
  「是他们吗?」霜因对我这边的事充满好奇,还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观察那两人的状况。「这两人是怎麼凑在一起的?」他问我问题时表情从好奇变成了严肃。
  「我没问。」
  霜因随便应了我一声,目光却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感觉他好像能看出什麼端倪。
  「我先回去了喔。」怕他们会找我最好还是回去不过霜因的咖啡我还是带走了。
  他们两人还在谈,文森很有耐心所以我為他和卡尔思感到可惜。
  购物广场的音乐蛮大声的,这个距离听不到他们到底谈得如何有点想等他们注意到我再过去。
  广场中心到处是3D投影广告在空中飘移,我能靠广告光源短暂瞥见他们的表情。
  直到广告的红蓝闪光映在广场所有客人时,一瞬间视线模糊了。
  灯光暗了下来,所有广告影片顏变成红蓝调快速闪烁著,视线仅仅盯著几秒而已身体就出了状况,冷汗直流、呼变得不顺畅,心臟暴跳快得像要冲出口一样……!
  接著广告音乐变调,眼睛虽能闭上可是怎样都难以阻止那不谐和音传入耳裡,有人当场癲癇发作已经相当严重了,还以為情况糟到不能再糟的时候却看到小孩当场晕倒在地。
  「真澄!」卡尔思过来想扶我一把,接触时我感觉到她也流了不少汗。
  「我没事……得尽快离开这裡……」我们三人尽量背对那些广告寻找安全出口。
  离场途中广场电源似乎被切掉所以週遭暗了下来,仙人掌君应该啟动了紧急联络措施,过不了几分鐘救护人员应该就会到了,现在只希望霜因和零有即时离开。
  以為可以安心的时候所有投影广告又亮了起来。
  「是谁开了紧急电源……」文森的推测是有几分道理。「我去找控制室。」然而他為了一个不确定的推测行动了。
  那个白痴就这样跑走!本不知道去那裡就会有办法──
  「卡尔思?」她腿软了一下,恐怕身体也开始难受了。
  Second不外乎是一种解决办法,只是我们现在身体状况极差不敢保证会发生什麼事,不如说它不要有任何反应更好。
  有人在进安全门前就倒了下去,场面严重失序,怪的是竟有部份人一跛一跛地折回广场去,当他们和我们擦身而过时我感觉到一阵偏头痛。
  这有可能是变调的共鸣现象……
  「我们也得回去看看!」
  「什麼?不行!」卡尔思当然是极力阻止。
  「我有不好的预感……」身体被这麼折腾谁都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
  很不幸的,我的预感是对的。
  广场方向引发的轰鸣令大楼瞬间摇晃了一下,这时洒水系统也啟动了。
  我们赶回广场中心,已经看不到刺眼的红蓝闪光反而是热气与化学臭味充斥这裡,可能是哪裡失火导致电子设备有毒气体走漏,耗尽全力搞出这些的二心子早已不省人事。
  「太鲁莽了!」
  我擅长拿重物但不包含人在内,我和卡尔思接力一起拖了四、五人远离这边,也多亏电子广告消失我们才有办法帮上忙。
  在我搜寻著混在电子杂音中的声音,发现真有人被广场中心的枫树装饰压住了,这个实心的一比一金属枫树重量实在非同小可,我能搬起来一点可是手拉不裡面的人。
  「我的脚!我的脚卡住了!」少年惊慌失措地喊著。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卡住」,金属树枝刺穿了他的大腿、血流不止,要是伤到动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来帮你一把吧。」眼角餘光瞥到黑衣服以為是卡尔思但声音明显不是她,在我身后的黑素袍男子蹲到我旁边。「我们在一起抬高一点。」他相当冷静所以我就照他的话做了,儘管这让下面的少年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快把他拉出来!」
  「不,我扶著,你去。」他的提议很怪,明明刚刚一起搬的时候他还一副很吃力的模样,就算想争论他也先把手帕和头巾扯下来给我了。「快!」
  我钻下去的时候枫树装饰果真没垮下来,於是我徒手把刺伤少年的金属树枝折断然后掩住口鼻拖他出来。
  我们三个一起出去时我看到他放手后枫树装饰维持了一阵子的悬空状态才垮下,不论如何这个神秘二心子Second帮了我们一把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出去之后我就找不到头巾的主人了。
  ■■■
  处理完伤口后「中央」也对所有二心子做了点调查,他们必须确认事故和二心子无关。
  「文森呢?」广场大楼偶尔还是会传出令人不安的声音,幸好警消和救护班已经抵达现场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朋友们是否都平安无事。
  「不知道……」卡尔思缩著身体时我以為她还觉得难受,可是那快哭出来的样子应该是在為他担心。
  「嗶咕嗶咕,真澄。」电话又响了,这次还有视讯提示,打开来一看是一脸狼狈的霜因和零。「搞什麼……你们没事吧!」
  「你才是。」霜因指著脸颊部分,我脸上的纱布太明显了他不可能看不到。
  「你们人呢!」希望他有注意到我是用吼的。
  「地下控制室,我们已经把总电源关了。」
  「楼上有地方著火了!快点出来啊!」
  「等等我们就上去。」霜因依旧冷静,不知為何他回来后总是做出一些让我吃惊的事。
  「对了,你们有见到一位叫文森的男人吗?就是刚刚跟我在一起的。」
  「我很好──没多少东西能杀死我的!」听到萤幕外传来了人声我和卡尔思都鬆了口气。
  「我出去后会再联络你的,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霜因切断通话后有「中央」的行政官过来和卡尔思攀谈,我无权听他们说了些什麼,不过卡尔思好像得跟他们走的样子。
  「不用紧张,他们只是来接我回去而已。」
  她说过她不会安抚别人,是真的,我很担心「中央」会為难她,因為他们只找卡尔思而我知道卡尔思什麼也没做。
  「妳随时都可以再来找我。」我苦笑,心裡有些怕会好一阵子会见不到她。
  卡尔思温柔地了我脸颊的纱布然后就跟著他们离开,我想文森知道了大概会和我一样难过。
  「对了……」看了一下手上的青泼墨纹头巾,我想把它还给他主人会比较好。
  一问之下没有救护人员有见过我叙述的这位二心子,其他人调了监视器画面给我认也没有结果,他们反倒多花了一些时间关切我的身心状态。
  「难道是做梦吗?」我跟著人群慢慢走,想说霜因他们一下就出来了想等等看。
  附近公园还是看得到冒著薄烟的购物广场,回想起来这次事件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虚拟毒品天使尘事件怎麼又重现了?
  上次我在降神裡并没有直接感受到,今天接触到了而且发作速度快得惊人,不同的是这次还有那个令人不舒服的不谐和音,应该不会是同个病毒被强化了?
  我退几步想坐到长椅等,一坐下去却压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对、对不起!」
  是人的脚啊!
  看到实物后又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判断,因為那是一个黑布包的脚。
  「请问……你没事吧?」布包横躺在长椅上,如果他没有什麼身体状况那我可能打扰到他休息了。「这一定是人啦……」我掀开一点点确认,这回我只答对一半。
  是刚刚的二心子哥哥。
  「气好差……你没有去给救护人员看一下吗?」每个人多少都有进一点毒气体至少也要喝个水才对啊。
  「别叫他们,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他是笑著脸却越来越惨白。
  「可是……」我了一下布包下凉凉的好像有冰袋之类的东西,但他身体摇摇晃晃的没有好转跡象真叫人无法放心。「喂──」
  人千万别铁齿,会倒下的时候就是会倒。
  「振作点啊!」
  我没什麼力气背人,可是他帮了我一次实在没办法丢下他不管。
  ■■■■
  「Terra,採样完毕后整理一份时间表给我,还要查一下病毒入侵的电脑资料。」
  「收到,资料编列中请稍后。」
  霜因开始习惯Terra的存在,虽然他还未有完整的司书权限,Terra的所有行动仍会以霜因為优先,他相当佩服Terra的危机处理能力,在她的监护下霜因能照顾好自己,也就能让零分神去处理其他事情,这样的进步比学力提升还令他高兴。
  「你刚刚真是厉害,居然一下子就破解了电闸的密码。」文森特把漏电的电线整理了一番避免地下室也出状况。
  「不、不会。」事情结束了固然令人欣慰不过霜因很清楚这都归功於Terra。
  他尽量不和文森特对视,先前Terra扫描这个人时出现了令霜因困惑的资讯。
  「时狩人」、「罪人血统」、「人类梦魘」、「永远的囚犯」……「艾雷吉亚氏族」。
  说到艾雷吉亚这姓氏,最有名的莫过於「维克拿.艾雷吉亚」,促成二心子诞生的神秘人物,他的资料霜因当然无权瀏览,霜因很在意这个人怎麼会跟「主柱」在一起,在Terra的资料库裡有提到「中央」严格规定这两人必须强制隔离和限制会面,因為他们实在太害怕歷史重演。
  这个会面不是巧合就是有人幸运有熟门熟路摆脱规定。
  霜因最纳闷的是真澄还跟他们有所牵扯,真澄心宽大、不怀疑朋友的个有时候让霜因头痛得想撞墙。
  「霜因同学。」文森特一下子凑得很近令霜因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彷彿要把霜因看穿一般。「你……该不会是『司书』吧?」
  提高警戒的霜因拍掉文森特那隻想碰Terra的手,因為想保护Terra结果反而害自己洩底。
  「我果然是──被幸运眷顾的人啊。」
  文森特冷笑,霜因如此无防备地在这麼近的距离下被穷凶恶极罪犯盯上,这一次就算是Terra也帮不了他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