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暑假的排班怎麼比平常还少……难道说老闆!」
  「哎呀,别紧张、别紧张,咱们只是要出个远门而已。」老闆娘代替不在场的店主回答:「也不知道他哪筋不对突然想要去国外磨练一下,同行的好友也安排好了,店裡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喔。」
  不过某些老雇主大概会难过的,要是找得到放鬆的地方他们也不会常往这边跑。
  「那我是不是该去问商协那边有没有工读呢?」
  想存点积蓄啊……
  谈到钱总是个现实的问题。
  「你明年这个时候就毕业了吧?」扳动歷经风霜的手指算了算,老闆娘出笑容。「噢,真的好快啊!原来真澄已经这麼大了,哈哈。」
  「我在这边也才待了两、三年而已。」
  「你这几年的暑假也一直都在这啊。」她把桌子和餐具打理好,转身进厨房前老闆娘开口:「也该回去陪家人或跟朋友出去玩了吧?再不然跟雪都他们去哪裡旅行也好呀,虽然雪都是那副德,不过人倒可靠的。」
  「嗯……」
  每每到了假期一定会被催要回家,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我单方面把这件事给忘了。生活费不是大问题,只是之前都没有想过如何计画假期,一时间有各式各样的想法涌入脑中,却不知道怎麼选择。
  「那边的让开一下。」
  「什麼?」回头时顺势被另一个人挤下座位。刚刚想得太认真,连有人进门都没发觉。
  甚至在还没看到长相前那人就别过头,不吭一声地在我的刚才座位趴下。
  对方穿西装,但照理说现在还不到午休时间。
  是说那声音也蛮耳熟的?
  上班族依旧慵懒地趴著,连点餐也没有。凑近一点便感觉到一股热气,心想自己从室外进店裡时是也这样。
  「学生可真好,有两个月的暑假。」
  他出声时我吓了一跳。
  「你也当过学生好不好?谁叫大哥你要提早毕业。」我都忘了这裡不是游戏,只是再见面还是令人意外。「哼哼,放下工作来这裡偷懒?」
  「是纳凉,外面热的咧。」毫无干劲的眼神悄悄瞥过来。
  「有差吗?」脑子已经烧坏了?也对啦,今天气温的确非比寻常,看大哥一身汗就知道了。「嗯?大哥该不会……中暑了?脸好像不太好。」儘管他维持一贯的表情,仍看得出那无气的苍白。「喝点凉的看会不会舒服些。」
  「难得这麼亲切。」
  「因為亲切是要拿来营业用的,好歹我也是这裡的工读生。」
  「原来是工读啊,工读生平常会坐客人的位子?算了,照刚刚那情形结果都一样。」
  「简单来说,只是想闹我就是了。」好好穿西装打领带的,像有在认真工作这麼一回事却又任得要命。在同情跟吐槽间抓不到平衡点好难过啊!
  「……你请客。」
  「下次再说。」把饮品目录递过去,不过看他连点东西都嫌麻烦似的。现实的大哥话不多,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他想做什麼。「大哥。」
  「嗯?」
  「在那之后……大哥在做什麼?」
  「当然还是工作啊,我很勤劳的。」
  「看在你还有力气耍嘴皮子的份上,我就不再同情你了。」有人会说自己勤劳的吗?
  「还好你还有继续。」玩笑话中他忽然吐出一句不一样的。「反正旅团解散又不是永别,我不是一直都在?发个邮件、传个讯息还不是可以聊聊,在现实就把我当陌生人也太过份了吧?」
  「没、没有啊!嗯……不过看见本人还是有那麼一点点不习惯。」
  「什麼跟什麼啊,就像是追星族看到偶像本人的反应?啊,你只差没喊『本人耶』这几个字。」装得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但他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我都不知道原来萤幕后面的我这麼受好评。」
  「都一个样啦。再说你哪是裡偶像来著?」
  「看不就知道我是上班族啊,朝九晚五。」
  「然后我是学生,有两个月的假期喔。」
  也仅是如此而已,是我自己的想像过份拉长现实和虚拟的落差,惟独「人」是不变的,就像霜音与洛因、雪爸与老师还有「真澄」与我自己,只是在不同环境裡生活的姿态不同。
  帮他把单子拿进厨房给老闆娘后回来又看到他趴回桌上。
  「吶,大哥。」
  「什麼?」
  「要是旅团没解散就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在一起耶。」
  「别这麼想,也别忘了尊重你的决定的其他人,先好好地把自己的烦恼解决才对。」
  「真是久违的老生常谈。」
  「说我老的就是这张嘴吗?是吧?没错吧?」
  虽然这裡不会有烟管挥过来但也没有免死金牌,提了不该提的字还是逃不掉。指尖从脸颊移到了嘴边,口鼻就被那热得发烫的手掌给捂住,距离突然拉近,反应跟不上,眼和眼对看时只隐隐感觉到热度和温热的气息,大哥深了口气后……
  呵气。
  「眼镜啊啊啊啊!看不见了──」
  雾濛濛一片,非得拿下来清理不可。
  「老闆娘,结帐。」
  「别逃!」
  「欸──小哥你等等啊!」
  从零钱摆到桌上到门铃响起时全过程不到五秒,八成刚刚就点好外带。
  「啊啊──眼镜越擦越脏了!」本来就是用来遮的,现在戴起来眼睛还会有差!我今天没带拭镜布出门啊。「这麼会有这种人啊──真是的!」
  不习惯在老闆和老闆娘面前用拿掉眼镜,习惯缘故整个人都有点神经质。
  冷不防地,一记手刀落在头,足以称之為暴力,大概因為熟人才手下留情了。
  「吱吱吧吧的吵什麼!」
  「小真,眼镜水冲一下擦乾就好了,别紧张。不过刚刚头应该很痛吧?声音还蛮响的。」
  「静、静哥……」
  「不是我先出声叫你的吗?你真有胆直接跳过本人!」感觉得出雪都的不满,可是被整的是我啊。
  因為真的很痛啊!刚刚明明就动手比动口还快!「算了……你们回来了就好。」被闹了一次还不够,接二连三吶。
  「乖啦,跟你开个玩笑嘛。」雪都是这麼说的,不过要人命的力道也是开玩笑?
  恢復和平常一样,回到吧檯后招呼两位老主顾。「你们什麼时候回来的?」
  「大概学生开始放假时吧?其实这次很早就结束就先绕去别的地方了。」这回没有什麼长篇故事,只要是工作有关雪都通常会轻描淡写带过,对他来说在休閒片刻还三句不离工作──很无聊。
  出差带回来的土產是两个纸箱,一个是给老闆他们的、一个给我,裡面被塞满满的纸箱并不重,然后隐约飘出稳重且令人放鬆的香气。
  「是茶叶,种类很多。」而且是静哥自己挑的,喜欢甜食的人通常也对茶很讲究。
  「哇啊啊──谢谢!」
  「话说回来现在不是没客人吗?那杯是你的?」雪都指著桌上外带装的饮料。
  「你别一直嚷没客人的、没客人的,刚才那位小哥点了两杯饮料帐也是买两杯,可是他只拿走了一杯,对吧?真澄。」老闆娘边说顺手拍了下雪都的背,声音比我头被打到时还响。「看你们应该认识的样子,那杯你拿去喝吧。」
  稍微确认了一下,杯子裡是冰凉的碳酸饮料。
  「他果然是中暑了……」
  而且又说了那麼多话。
  只好等下次请他吃好吃的时候再说谢谢了。
  ■■■
  最后一次记录是在钻石大陆某处的大空中,名為「梦庭」的那个地方正如其名,一半以上由金属构筑的小世界,却又不单调无奇,空间中数个电子音节拍相互交错,稳定且有规律,反而收了鼓膜裡多餘的杂音。空的中心有大理石砌的亭子,石、柱与梁除了形状外就没再加工过,只有顏是最原本的样子。不可思议的地方,机械甚至能与植物共存的景象固然令人吃惊,不过这样的风景却和上次来这裡时「一模一样」,花的一瓣一叶、树藤缠绕的方式都不曾改变,彷彿时间流动静止般。
  「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地方。」再一次惊嘆。
  走近亭子马上搜索到人影,不只艾儿一个,还有一个拖著一身电线的少女在半空,闪烁著迷幻彩的那身躯,和法左特一样是梦庭的住人之一。她和艾儿谈话,两人一面入神地盯著某样东西。
  「啊,真澄!」
  艾儿先是向这边打招呼,我才往前踏一步,一大推电线、电缆突然掛在眼前,法芙娜便在其中。「珍贵的客人,想向您请教个问题。」
  「喔……好,不过不用靠这麼近说话没关係。」静电让头髮变得天女散花,身体也麻麻的。
  拉了段距离,法芙娜脚依旧不碰地,和那些电线一起掛在半空,她扯了扯电线后翻了一圈,变成倒吊状态。「珍贵的客人,『人类』是个怎麼样的『设定』?」
  「设、设定?」
  「我刚刚也被问了一样的问题呢,虽然我本身不是『人类』就是了。」艾儿一开始所选的种族是「天使」,不过他身上并没有翅膀之类的特徵。
  「种族是『天使』却断了自己翅膀、种族是『人类』却踏进了其他人也难以进入的钻石大陆。」
  怎麼说得好像人类不该来这边一样……
  「真澄、真澄,小齐说这个是要给你的喔。」艾儿手从袖口伸出,把一隻机械製的小鸟放到我掌心。
  不,说是小鸟嘛……可是它跟萨比又像得不得了,除此之外没什麼特别异状,只是在我手中宛转歌唱著。「这是要做什麼?」
  「『课题』。」他出了伤脑筋的表情,看来艾儿也不知道详细情况。
  「我想请问一下,齐克去哪了?嗯……法左特也跟他在一起?」我试著问法芙娜。
  「齐格飞正在进行修復,完全地、準地、完美地回归状态还原尚需一段时间,至於法左特就不需客人担心了,他在别处进行修復,修復手法较糙一点,但法左特除了思考迴路外其他地方都不曾有大状况。」
  修復方式还有差别?
  「糙是指……」
  「经济、实惠又有效率,只是会『不太舒服』,以人类的情况应该是会喊疼的那种,客人若是身体有状况我们尽全力為您服务……」
  「不、不不,我身体很好!」
  「哎呀,那真是可惜,不然这对我们收集资料多少也有帮助。」不管是开玩笑还是真心话,面无表情本感觉不出来,但是就算她没说出「解剖」之类的关键字我照样拒绝。法芙娜视线对著小鸟后说道:「两位知道钻石大陆的『设定』吗?」
  这倒是没听齐克亲口解释过,我想其中一项原因大概就是那个……说明太麻烦了。法芙娜突然提到这点我也很想听听看,关於这块大陆的事。
  「无庸置疑,『庭主』的确有左右钻石大陆的力量,但是两位是否知道『人型机甲』為我等黄昏双龙一手创造的。」语中的坚定程度也犹如钻石般。「没有任何例外。」
  一开口就语出惊人。
  双龙不是被使役的一方而是创造的一方。
  「呃……那个,可以不用靠那麼近吗?」
  「请务必让我研究一下人类困扰和惊讶的反应。」
  我拒绝。
  越靠近让我头髮越為难啊……静电,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有听见她小小嘆了声「可惜」。
  「『我们的事』该从何说起,必须简洁地明白地说明的话。」於是便从遥远的「诞生」开始,法芙娜道出钻石大陆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经过:「原本只有我们黄昏双龙,我们被赋予管理大陆的职责,就在某一次阅读资料的时候发现了创造我们的范本资料。」
  齐格飞、法芙娜、法左特、鳞虫……这些名词似乎是出自於某个神话,而且双龙曾一度对这个神话非常执著。
  「我们试著做出资料中相关的人、兽甚至神,不过计画只进行到一半我们便改变目标了,法左特和我只想要追求一个完美的『龙骑士』。」
  因為两条龙忙不过来就创造少数的神体管理大陆,他们对神的认识是「高权限管理者」并非我们所知的神圣存在,大陆各区就交给所谓的「神」管理。
  发现神话中双龙他们的形象故事与龙骑士息息相关,热衷於创造龙骑士所以长得像齐克的人型机甲满大陆都是。
  「所以那些龙骑士是失败品?」这样我多少能懂那些玩家愤恨不平的原因。
  「不,他们的机体很完美,是我们的自信作,无懈可击。」不忘记老王卖瓜一下。「龙骑士系列唯一有缺陷的人型机甲只有一具,就是现在的齐格飞。」
  到这裡多少理解了齐克和双龙的关係跟梦庭的主要作用,庭主的管理方针就是大陆封闭的主因。
  「為什麼是齐克呢?」如果齐克是失败的样品怎麼双龙都喜欢他?甚至认齐克為庭主,而且还让齐克离开钻石大陆那麼久。
  「我也不知道。」
  「什麼!」
  「套法左特的一个说法──他很美,机体上的任何缺陷都无法使他变质,和其他完美的作品比起来他反而强大,我们已经创作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龙骑士,并断言以后也不会再出现,我也被这样的齐格飞引,然后就和齐格飞维持著现在的关係。」
  所以才是「仅此唯一」。
  这才是龙骑士和关係人的真相。
  听艾儿说过齐克对机械还蛮有一套的,不只如此至始至终怕麻烦的个依旧没变过,这其中似乎有很大的误会,并非一发不可收拾而是当事者已经懒得管了。
  「可以请两位告诉我吗?」
  「嗯?」
  「人类也有使用相同的做法吗?有例子吗?那是什麼样的心情?」
  被机械追问「心」的事情让我觉得微妙又五味杂陈,不禁想起来充满思念的蓝故事片章。
  「……我想就是『那个』吧。」
  艾儿偏著头问是哪个,便叫他把耳朵凑过来,说了问题背后一个在简单不过的答案。「噫,好像真的是这样耶。」
  简单的说那就是……
  「──私心啦!」
  双龙其实也不是真的像机械那样冰冷无情,我对这个世界的AI的情感思维已经领教了不少。可以大量生產的高能龙骑士和贯注最多感情的初始龙骑士,我想正解就是双龙对齐克有私心,不论能力,这般偏颇也难怪其他玩家会不满。
  即使齐克不在也这裡,钻石大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取得双龙认同的方法就只有打倒齐克或他们。
  这麼一来就说得通了。
  这倒底是……什麼变相的恐怖政治?
  「与两位对话真是受益良多。」
  「谢谢,可是為什麼跟我们说那麼多?」
  「齐格飞说观察你的反应应该会蛮有意思的。」
  齐克你……!
  「看来漫长的对话太愉快,让我们都忘了其他事了。」法芙娜立即把话题打住。
  「真澄,那隻鸟不动了。」
  「咦?怎、怎麼会!坏掉了吗?不会吧?我只是拿著而已!」齐克配给我的「课题」还没想出来啊!坏掉的话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修理看看?」
  「艾儿会吗?」不对,我问错人了,擅长这方面的是齐克。体积这麼小,拼装的话我自己来也没问题。
  法芙娜从电线堆裡掏出一只皮革袋子,像是之前就準备好的。「工具和备用零件都有喔,请。」小鸟虽然可爱,不过还是得解体,好险构造相当单纯,只是最基本的积体电路、金属肢体和外壳。「哇……裡面都烧掉了,换掉没关係吧?」
  「齐格飞说随你高兴。」
  「恭敬不如从命。」裡面烧得很彻底,几乎得全换掉,裡面没有复杂构,只要有电就可以活动,像玩具一样。
  「真澄,外壳好像也有点焦焦的。」
  「艾儿可以帮我换掉吗?外壳的话就简单多了。」替换零件很充足,艾儿也很想帮忙的样子。
  不用多久就把小鸟恢復成和原来一模一样,连唱歌都没走音。
  「做得真不错。」法芙娜打量了一下后点点头。「内部『彻底地』更换过了呢。」
  「外壳也是『彻底地』换过了唷,因為焦焦的不太好看。」
  忍不住给他拍拍头夸奖一下。
  「那麼……」
  ──这还是原来的那隻小鸟吗?
  法芙娜带著最低限度的微笑,说了这句话。
  「是你们修復了小鸟?还是你们又创造了一隻新的小鸟?」
  「这个……」本意是修復没错,在法芙娜一问之下我也不知道该怎麼回答。
  法芙娜降下高度拍拍我们的肩膀,仍维持著刚才的表情,她幽幽地降落,趾间触碰地面时艾儿和我所站的地方忽然开了大。「剩下的就去问齐格飞吧。」
  顿时身陷黑暗,眨眼间又从黑暗中弹出,在半空中,背后感觉到凉意令人绝望,直至两人一起落到水中。
  「在上面聊得如何?」熟悉的声音随水声靠近,后来才知道这裡踩得到地。
  在这片水域只剩下我们与齐克。
  ■■■
  「你问我要不要先下线?」脱掉溼透的衣服顺便帮艾儿擦乾,力道没抓準就把他的金头髮给弄得一团乱。
  「嗯,我还是觉得真澄今天不要跟小齐在一起比较好。」他担心的模样显而易见而且相当认真。「真澄不是很在意吗?就是那个……」
  「因為我真的想知道才找齐克聊的啊。二心子的事,你们也知道吧?」
  「感觉得出来。」
  虽然不会明说,不过艾儿的确一直默默看著这样的我,我也不曾提过,所以才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不要紧、不要紧。」对自己重复这些话,没问题的。
  齐克走到岸边我们坐的平台,他跟艾儿一样还溼答答的。「不好意思,毛巾。」
  战战兢兢地把毛巾递过去,他开口时果然还是会紧张。
  「齐克為什麼那个时候要这样说?」
  ──前降神计画「七支柱」之一的二心子。
  齐克手已经復原,只是动作还有点笨拙。「跟希维尔扯上关係的话,不离十都是跟那件事有关。」胡乱用毛巾擦拭著头髮,紫瞳孔盯著这裡,他说道:「你运气还差的。」
  有时候我自己也这麼觉得。
  「齐克该不会认為我状况很糟吧?」
  「观念部分很惨,大概别人说个几句就会动摇,一个弄不好就自灭了,在我看来是这样。」他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刺中要害让人痛得不得了。「同样的道理由不同人来说感觉也会不同,虽然我没有义务保护你,至少不会让你因為观念崩坏然导致自我毁灭。」
  这就是课题的用意,追寻的过程中最困难的就是把持自己。
  我的确為各种问题烦恼,自己变得不像自己甚至做了不想做的事。
  齐克早就料到会这样,搞不好他其实也是过来人。
  「能回答的,我尽量说就是了。」
  齐克说儘管提问可是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口才好。
  「简单来说……二心子到底是什麼?」
  「你是在问我『自己是什麼东西』吗?」停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他随后补充:「开玩笑的。其实刚才那隻鸟也算是第一个提示了。现在换我提问,二心子的构成要素是什麼?」
  「心……」
  齐克摇摇头。「这不是用两个心臟的理由就可以草草带过,有的动物也不只两个心臟喔。」
  「嗯……这真的就考倒我了。」
  「作弊也没关係,虽然这也称不上是考试,你当然可以问别人。」
  「NAO不在?」看到艾儿皱眉头想我们对话的内容,不想再拿问题折腾他。不知道NAO会不会懂这些。
  「因為响子姐姐回来了,所以今天要吃大餐,NAO一早就出去买东西了。」
  题外话,不过看得出艾儿相当期待久违的聚餐。
  「乾脆先到此為止。」
  「我们才讲没几句话而已!」
  「在钻石大陆还是少上线比较好。」齐克偏著头,像是这件事理所当然,我怎麼还不知道。「就算角生命值没减少,要是处於飢饿状态依然会不便行动。」
  「啊啊啊──」
  钻石大陆為人型机甲种族的起始大陆,自然没有「粮食」这回事,都已经见识过那片荒漠了,我竟然都没想到!
  这次反过来换艾儿安慰我:「噫……希望真澄不介意只吃饼。」只能依靠艾儿的常备粮食。
  在钻石大陆不能待太久,虽然今天未解完齐克的问题就这样下线了。
  之后麻烦是一波接著一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