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卡,需要眼药水吗?」
  「是、是的,麻烦了……」
  看她一直在眼睛,就像我之前那样。虽然就快跟大家走到出口,可以回村子坐下好好休息,吃个起司锅之类的,不过為了泪未的配方,娜娜卡陪我又走回老路,跟那些节肢门动物再纠缠一会儿。
  「还好我们都是速度型的。」而且这裡地上爬的比较多,要是有长翅膀会飞起来贴到人脸的我大概就不敢来第二次了,在没有杀虫剂和电蚊拍的情况下,跟牠们比百米赛跑似乎简单多了。
  「可是真澄,刚刚那区已经封起来维修了吧?」
  「嗯,可是我就是觉得好像漏掉了什麼。」好不容易回到那个区域的入口,看看我能不能从这个谜语找到不同的东西。「雪爸他看得懂全文,『星象火种指引吾之处所,生死之惑招致恶魔蚕食,奉神乐谱响彻圣夜迴廊。』结果除了被冰蜚啃掉道具外我们好像没有其他发现。」
  「可是连雪爸也说看不太出来意思。」
  「雪爸是好老师,但不是游戏老手。」或许这次游戏直觉可以让我当一回好学生。
  撬开写著谜语的墙面,像聚宝盆般无数的火种滚落,数量甚至比我们第一回时还多,我还以為除错小组会想低调做维修工作,但如果我是除错小组的话大概会把灯谜弄得很难,哪怕玩家被冰蜚多咬几口也别让他们来打扰维修工作。我们蹲下来东西,就像挑豆芽菜那样把到的火种从裡到外都检查一下。
  「可是这个谜不好解啊,像柳生哥和雪花那样脑子清楚、聪明的人都花了不少时间了……」
  「但是娜娜卡说得也很对啊,通常解谜的工具就在我们手边了,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就我观察到的,降神的製作组很喜欢把提示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只要思路走偏一点就会整个脱轨吃鱉,然后萤幕后的他们就会多了些茶餘饭后的话题。」我是认真的,因為其中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一直在我身边。
  「……真澄?可以、可以帮我一下吗?」娜娜卡刚刚伸手进裡找东西,希望有其他发现。「我被卡住了。」
  「那可不妙,呃……我抓住妳可以吗?」
  「可以、可以……」
  我从旁抓住她卡著的手臂,这时候才意识到大概身边女朋友都太有个、强,现在才感觉到女孩子原来这麼纤细。当然,我们俩已经使劲了还是弄不出来。
  「天啊,我可以用龙火把它融开一点啊,笨死了!」提到要用火娜娜卡瞬间紧闭眼睛,身体相当紧绷。「不会有事的,这一点也不烫,我们还常拿它来取暖呢。」轻轻挥剑,眨眼间就融掉了大半壁面,甚至连谜语都糊到无法辨识了。「妳……还觉得会烫吗?」
  她手已经缩回前,不停脸颊与手臂。「有、有一点热热的,可是真的不烫。」
  「来看看妳找到了什麼?」
  「冰壁裡面有个小凹槽,所以……」娜娜卡打开握拳的手,一片黄的东西在她的手心。「看起来像是七芒星。」
  「『星象火种』会是指这个吗?让我试试看。」把火种丢进心灯裡,火焰开始出现顏提示,这次顏和上回不同,而且提示还蛮长的。「红七次,靛黄橙红白,紫五次,红三次,靛靛紫橙黄。奇怪,為什麼我觉得这次的还比较好记。」
  「真的……这次的有比较简单吗?」
  反正只要往前走就知道為什麼了。
  「以防万一,娜娜卡站得离出口越进越好。」这次我不太紧张,在换域地区解谜时还可以边换灯火顏边和她说话。「要是真的不行的话我会换成英雄模式的。」
  「我没问题的,之前说过我也不想扯真澄后腿!而且……真澄保持这样子就好了。」
  「……谢谢。」
  灯火再变三次、两次、一次,搞定!
  在一阵天摇地动中我们机警地退到墙边,当知道所做的一切尝试起作用之后应该来个欢乐的提示音效才对,不然抱头卧倒这件事变成习惯好像不是什麼好事,但要是我们没有这麼做的话……就是被上面突然掉下来的冰梯砸破头。明明做了对的事还搞得像惩罚玩家一样。
  还好游戏设定死亡瞬间是变成光粒子,不然好可怕。
  「娜娜卡还有力气吗?」
  「有点被吓到,腿软了……」
  「我也是……至少还能击个掌吧?」我们还是可以苦中作乐、自我奖励一下,已经变得通行无阻的高等级玩家还记得这种感觉吗?
  两人轻拍彼此手掌,发现我们体温都蛮高的。
  「不、不知道上面会有什麼呢?宝物?还是要再打一场?」
  「再打一次会吃不消的!」我们走在狭窄的螺旋冰梯间无顾忌地猜测终点会是什麼在等著我们,我还不想再遇到负星巨虫那种守关魔物,背上虫卵一点一点的、蠕动个不停,盯久了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雪爸也说过找到了想要的任务道具,我真的猜不到上面会是什麼。
  拐了一个弯后白日的温度在皮肤上,出口吹来一阵冷冽强风拨开了我们的瀏海,白屑在脸上拍打,彷彿叫人清醒──好好看睁大眼睛看清楚自己佇立之处。每脚深陷在如白沙般的片片雪花堆积在这个崖穴,儘管高度不如空中俯瞰,但这个视角能让人亲近琥珀大陆,四季散佈在各处,高底起伏、植物分布不尽相同,使大陆看起来像壮阔的拼贴画。
  「毕思特其实离这裡还蛮远的耶?」看有轻烟升起的平地区就知道,那裡大概还是举行料理活动。
  「我们走过好多、好多地方了!应该有大陆的五分之一吧?」
  「对啊,虽然那些地方也是强悍魔物的老巢,不过美丽、寧静的确让人想再去一次。」俯视充满野生气息的琥珀大陆,区域划分明显,我们能指出自己的足跡,,同时也感觉这别有童趣。「有冰砖、补给和修剪过的花草,明显是有人在这待过的痕跡,所以这裡到底是哪啊,小澄?」
  「降神在冬末时,枯夜狼神会吞噬日月让大陆进入严冬,这时候赤红魔法猎手──尼可劳斯便会出现,各个大陆巡迴,教导玩家取得稀有药草、特殊魔术、陷阱製作,然后带著被选上猎手们向枯夜狼神展开逐猎祭典,而这区便是那位魔法猎手的据地之一。据资料显示,这是冬季限定任务,不限种族职业,官方还未透更多的故事情节,还请主人见谅唷。」小澄解说完后随著灯火明灭消失。
  「是限定任务?像我这种……奇怪的职业也可以参加?」
  「嗯……我想小澄就是这个意思。」赤红魔法猎手、灯谜、还有尼可劳斯,我都猜出来这是什麼样的限定任务了,只能说任务的设计者真是个怪傢伙。「所以这是未公开的任务了,难怪没什麼人来。」不禁感到一阵脱力,往后一倒让自己躺在细绵的雪地上。
  娜娜卡也著我一样躺平。「不过这就表示还有值得期待的事啊,真澄会想接这任务吗?」
  「当然要,而且我敢说到时想接这任务的人肯定会蜂拥而至,这绝对会是个让眾神嫉妒的任务,全大陆的人都会抢著参加吧。」
  「就像这次料理活动一样呢。」她轻轻后仰往毕思特的方向看去。「小朋友们大概已经玩得不亦乐乎了,我们反而一派悠閒呢。」
  「都等不及回去听大姐他们那边,会有什麼让永久五十等更加自卑的成果了。我想只要雪爸好好回来就满足了。」
  「真澄不用每次都把自己逼这麼紧啦……我好像很少看见真澄放鬆的时候。」
  「我不觉得啊,假如是立场相反或是现实的话,妳不会这麼做吗?放弃安逸的时间做些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管在游戏或现实,这都是很沉重的话啊?啊!」刚刚讲话的时候忍不住一直拨雪,没什麼注意就弄到娜娜卡手臂了。「别这样,好冰喔!」
  「因為我们在放鬆啊,才不是在聊沉闷的话题。」
  「真是的!」她用手指弹了些雪块反击,不过我用衣服下摆很轻易就能把那些倒回娜娜卡身上。「真澄太孩子气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啊?不过可别把我和妳照顾的小朋友们搞混了喔。」
  「绝对不会、不会的!」
  「我知道,只是开玩笑而已。以我认识的同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娜娜卡还真的很不一样。」
  「可可可可、可能是像我这麼没用的女孩子很少见吧……」羞到在雪地裡翻滚,她消极时总是会想到这点。
  「妳可是那群孩子最喜欢的大姐姐,别这麼想啦,只是觉得我们可能有很多共同点。」我把娜娜卡扳回原位时她还泪眼汪汪的,没想到居然哭出来了。「妳看,我也很胆小,在意别人的看法然后就会有很多说不出口的话,整个人紧张兮兮的,明明有亲近的朋友们陪伴却每分每刻都提心吊胆的。」心臟比别人多一个,感觉并没有特别好,它总是会装了更多难以消化的东西。「有时候还蛮羡慕娜娜卡有那些弟妹们……啊……不小心!如果是我误会的话……」
  「不要紧的,因為我也本来就是二心子啊。」
  「妳之前都不提,现在让我知道也没关係?」
  「其实我希望让真澄知道事情还有很多的……」娜娜卡笑得很神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麼事,才谈论到共同点结果自己又被弄得一头雾水。「啊!真澄──」忽然间她坐起来,气呼呼地额头。
  「这次我什麼都没做?」
  上头越来越多雪块落下,在天摇地动中我们紧紧抓住对方,山的剧烈摇晃晕眩得让人无法有所行动,视线最后捕捉到一道奇妙的光,彷彿把无尽的天空一分為二,却唤来大片灰云抹去晴空。
  从天而降的雪花落在我们指头,放眼望去,远至海平线的彼端,粉般的白幕令风景渐渐变得模糊。
  「……这是怎麼回事?」
  「是季节调整吗?」错乱的季节感降临全大陆,降神全面进入冬天。「居然选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奇怪。」
  「会和我们在这裡有关吗?」
  「虽然那震动有些异常,我想应该不是。」
  娜娜卡和我只是静静地看著拼贴画般的风景染白,这过程缓慢而温和,我们也只能无言地目赌一切,难以说出现在的心情。
  「真是好难得喔,不知道这算不算夏雪?」
  夏雪,六月雪……怎麼突然想起雪都了。
  眼前这样的寧静美感,事物的轮廓渐渐变得不清楚……反而令我焦虑不已。
  「真、真澄!你看。」拍掉一身雪后她从头髮裡挑出了一个小东西。
  「鲜红花果!」明明左看右看都没有,还以為的药柜裡有也没找著。「上面……」藏在裡头的植物在雪块掉下来之后才出现,可是那植物并不是降神特有的,现实也实际存在,而它们围绕著壁面某段文字生长。「……『在此实现远古约定之人必定受诸神祝福』。」这不会又是新的心灯谜语?
  「那是指榭、榭寄生的传说吧?」
  「榭寄生的传说是指什麼?」
  「那是……那、那个……」娜娜卡噎下口水,很快又恢復镇定。「秘密。」
  「那我掛网去查一下。」搜寻系统很厉害的,零点二秒多就会有结果。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请等等啊!我真的很想告诉真澄,可是──」
  「可是?」
  「能、能跟真澄一起来这裡,我真的很高兴,是真的喔!不知道……榭寄生这件事,能不能当作两、两两个人的回忆呢?」
  她握著我手时像在发热一样,彷彿是倾尽勇气才开口的,不可思议地,总是楚楚可怜的娜娜卡有坚定选择时,反而是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那就请妳告诉我,关於榭寄生的事……」
  ■■■
  那段十多分鐘的谈话明明很短却觉得时间很漫长,送她从裡的地道出去后我又回到了这裡,想多採些花果又没什麼干劲,把雪弄得一堆堆的原本想做雪兔,儘管有果实当眼睛却没有叶子做耳朵,看起来像是得白化症的史莱姆。
  七上八下的,了雪球就往入口那裡丢。
  「圣诞老人?认真的吗?我还不知道他是这麼厉害的汉呢。」
  「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他是全世界小孩的英雄啊。」
  不管我怎麼对白骨丢雪球都会从缝隙穿过去,没想到已经做好了大哥预防措施。「你该不会……一直都在这附近吧?」
  「办事的地方刚好也在这,你说巧不巧?」大哥搔了搔下巴,如果有表情的话大概是笑得很险的表情吧。「说实话『我掛网去查一下』那句接得烂死了,我听到都想撞墙,不对,我已经撞了啊!头盖骨接缝还有雪耶。」
  「本没人要你用偷偷的躲在暗处啊!」
  「那孩子有够单纯的,闭上眼睛等了五分鐘结果居然只亲了『手背』,大哥我真是败给你们了……」
  「我、我觉得亲别的地方也有不同意义啊!而且,娜娜卡只是说……想要两个人的回忆,我怎麼可以有多餘的期待……」虽然胆小怕生又是二心子,她依旧是很好女孩子。「反而是大哥偷偷混进去『两个人的回忆』裡!过分!」
  「你这样说大哥很伤心耶!」
  「伤心个头啊!」明明就是在旁边纳凉看好戏的!「算了,这件事可不要跟别人多嘴喔,我已经跟娜娜卡说好了。」
  「没事、没事,交给大哥放心吧。」
  如果大哥能把脸皮贴回去的话我才有办法安心,现在的模样本是妖魔鬼怪。「说实在的,大哥是真的来办事吗?让降神换季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是啊。」大哥坐下后便拿出烟管,感觉有什麼深远的理由。「原本我想阻止雪爸完成任务的,但如果照因果累积机制的结果来看,应该会直接把降神带入冰河期。」
  到底是什麼样的任务最后会变成这样啊!
  「滚雪球效应也太可怕了……不过看情形大哥应该是自己就找了类似的任务来做,没错吧?」
  「嗯,天使尘后我们本来就想把降神的整体明度彩度往下调一些,希望景单纯点能减少些头痛和视觉残影,不过赞助商和设计者抱怨不断就是了。」
  「要考虑这麼多东西啊……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会啦,不过数位伦理委员大概会冲著这个『夏季方案』跑来踹公司大门,毕竟虚拟现实一冷一热的,长期下来有可能会引起自律神经失调。」
  大哥把严肃的事情说得很轻鬆似的,可是我看不出他的担忧本能不太想拍拍和安慰。「应该不是完全没对策吧?」
  「有,温控侦测开机之类的机制还是有的,能让多点人放下显示器出去晒晒太的话委员会可高兴的呢,虽然跟上头的业绩目标相冲突,但是不管如何安全地一啊,反正要去跟那些人来场唇战的是睦月,他可是很好强的。」
  「大哥这次不能在大家面前表现一下真是可惜呢。」
  「没关係,我喜欢暗著来。」
  「这样以后会没人同情你了啦!」
  亏我很认真在担心,不过大哥本来在工作时就很能照顾自己,只是偶尔还是觉得……他很疲倦的感觉,可是没有脸皮就没有确凿证据,总是在隐藏自己心思。
  「话说回来,如果我没有在旁边的话,你真的会亲吗?」
  「……囉唆耶,不准打听别人八卦。」
  事情总算是告著段落,有值得高兴的相会,却意外碰到感情烦恼,希望这些跟雪一样最后都会尘埃落定,面对正在转变的降神我们待到满意為止才下线。
  ■■■
  「庆祝雪爸归队乾杯──」
  「乾杯。」霜因也举起马克杯。
  「虽然我实在不懂為什麼我们是用摩卡,不过算了。」大哥终於放弃吐槽乖乖跟我两个乾杯。「不过真的不介意让我知道你是洛因啊?」
  「就像真澄会一直跟在你后面叫你大哥,不发现也难。」
  「你……很『洛因』呢。」
  「彼此彼此。」
  「摩卡还是快趁热喝吧,虽然不是我泡的,至少帮忙做了简单的星星拉花。」
  「这本是馒头海星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伙!
  「可是这味道怎麼跟店裡的招牌摩卡这麼像啊?」浅嚐了几口就觉得这香草桂的味道好熟悉。「这真的是大哥弄的?」
  「基本上老闆开店的时候我帮了不少忙,菜单、招牌设计、装潢,料理我没概念,至少可以调整饮料配方,有时去店裡我都会重新写黑板的字来抵咖啡钱,一个学生手头不是很宽裕嘛。」
  原来大哥不是游手好閒的常客啊!
  「找到雪爸的话就快点回来聚聚别逗留了,最近遇到了些有意思的事。」
  「我也是。」我想赶快告诉洛因泪未的事呢。「不知道天堂会不会喝,毕竟这几天老是借厨房来用。」下午可以聊天的人不多,凑和祈理在虹也家的民宿还有演奏的打工,今晚大概就不在图书馆了。因為零实在是坐立不安,就拜託天堂去虹也家借机车载他跑一趟,难得夏纳哥租了休旅车。
  我还有东西要还天堂才行,那本《燐天女》有带来真是太好了,正好有问题方便请教他。
  「梦爷是会喝咖啡,摩卡对他还说应该新鲜的。」
  「那我马上拿过去!」
  借住了这麼久有梦爷爷还带我们到处玩,虽然图书馆的住人一直跟我们说不用客气还是会為他们想做些什麼,有打奶泡的摩卡很好入口,我想有梦爷爷应该会喜欢的。
  有梦爷爷房间在中间楼层,很快就走到了,只是爷爷房门的挑高有些低让人头疼,要稍微蹲低下楼梯后才到书房内,因為书柜已经摆满了,不少书本都堆迭在地方。
  「打扰了。」
  「不会,在门口那边我就闻到香味了,其实叫我一声我会自己『开』的。」
  有梦爷爷还用Second讲双关语,看来他心情不错。「爷爷在看什麼?」我把凌乱的文件拨正放好,上面的内容著实让我吓了一跳。「我的资料……」不知何时那本《燐天女》也悄悄地出现在书桌上。
  「当然,二心子设的图书馆一定会和那几个机构有关联。」他不担心我看到那些东西,反而把更多文件推到我眼前。「我想过拉克為什麼会要你去见零彦奶奶,他大概是希望你能解决心中的疑虑吧。」有梦爷爷把堆著书本的椅子清空后让我坐下。「Second与物理作相关,十一岁时被舒奈亚家正式领养,学业普普、个独立,温和沉稳不强出头,深受老师同学信赖,只有遇过几个对二心子比较偏激的老师……不良纪录只有一次伤害事件,目前没有继续审议,暂作保留。」
  「我想是医院那次吧……」瞬间觉得身体僵不已,在掌心抓紧手臂时发现自己流了些冷汗。「那份资料内容好新。」
  「这几天跟你的主治医生要来的,之前的资料有点假,所以我叫他写份新给我,看得出来他很保护你,所以我就更好奇了。」
  「保护这点我无法肯定,我好一阵子没去找他了。」
  「是因為他利用你的空白记忆对你有所隐瞒吗?放心好了,夏海没胆子做坏事的。」
  不管是零彦奶奶、舒奈亚家、有梦爷爷还是医生都互有关联,我所知道的二心子世界突然间缩小许多。
  「為什麼有梦爷爷要看我的资料呢?虽然我能回答的不多,也是可以直接问我的。」
  「从你的资料看来,真澄似乎有遇到什麼大麻烦,或许跟不良纪录无关,如果可以直说的话,拉克跟夏海应该早说了,何必要我们老人家去绞尽脑汁。」有梦爷爷扁扁嘴,我一度以為是摩卡不合胃口,但他似乎很认真地在烦恼。
  「可是我心裡完全没底……」
  「就是『心理没底』的那部份啊。」忽然间他靠得很近,爷爷食指直抵著我的左。「如果想知道的话只能从那边下手,只是顾虑到你的心情,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只好偷偷调资料来看。」
  「谢、谢谢关心,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也想尝试,毕竟让这麼多人担心。」
  「我想是有的喔,所以把那孩子叫来了。」
  时机正好的敲门声响起,那人似乎原本没打算出现,却又被有梦爷爷逮个正著。
  「祈理?你不是还要收拾跟乐器调音吗?」
  「我也想啊……」
  「还记得祈理是神型的吧?而且我听说他有用Second接触过你,就算不知道你的记忆,也可能可以了解你身体过去的变化,或许线索就在其中。」
  「那只是在游戏的时候,现实我早已经不做了,后遗症很多的,常常头疼又恶梦连连,哪天我又会因為幻痛失控。」
  儼然我们对那次接触印象一样不太好。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有可能吗?」
  祈理惦惦脚,如果他是在想推辞的理由我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是──可能的。」他伸腿踢了踢有梦爷爷的上锁办公桌。「把我的东西还我。」眨眼间,魔法般的黑照他所说,将一件有握把的棒状物落在他手上。
  「这是什麼工具吗?」
  我好奇了下边缘,差点被突然刺出的针伤到。
  「说工具好像怪怪的,反正这个弹针是我以前待在组织时的惯用物品。」当祈理提到过去时出了僵的笑容。「有稍微跟真澄提过吧,我虽然使用Second需要进食的动作,但我不是血鬼,也没长出獠牙只好靠些小东西帮助。」他把我收拉过去,用调整过的弹针浅浅地刺了一下,见血时祈理让自己进入共鸣状态。「照理说真澄的自癒力不错才对,总觉得这种程度的伤口应该能再恢復快些。可以把频率调到跟我一样吗?只要自己觉得不再耳鸣的程度就好。」
  「……这样就好了吗?」
  「没错,你真的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接受这样的感觉,认识我们的关係,即使是现实也是朋友,并不想有意伤害你。」
  「谢谢,我还……蛮高兴的。」
  「你不要突然笑出来,我需要专心。」他捏了我的脸颊只好乖乖闭嘴不作声。「放轻鬆,不要拒绝理解。」
  他手臂绕我肩膀,有异物在身后我也不能分心,在相同频率之中他的声音彷彿就是一切。
  无自觉地卸下防备时,弹针刺进左肩数公分后又抽出来,祈理覆住了我眼睛,轻声说了些什麼,不敢置信当下我没有叫出来,只是意识到一股热流随颤抖涌出,儘管那些是身体的反动作,也没制止拒绝不绝於耳的啜饮声。
  「放心,真澄你并不是食物,而我是你的朋友。」
  不会去担心浸的上衣,没有太多痛苦的感觉分享甚至有种平静的感觉,只是用仅剩的力气帮他拨开会刺著眼睛捲瀏海「抱歉这样任要求……」
  声音静下来了,没有更多吞嚥与啜饮,但是我有点意识不清,无法对焦。
  「不是的!真澄,我只是……噁──」
  直到祈理反胃我才正视那些红鲜血,伤口还未癒合就站起来,踉蹌地跟祈理摔在一块儿,很想知道他的情况,可是我自己一身血腥又让不知该如何是好。
  「祈理、祈理!」
  「咳──我就说……我的身体果然,噁咳,跟你的好像不太合──」不同深浅的红液体滴落在地板,除了我的──还有祈理的血,那是暗沉且毫无生气的红褐。
  「有梦爷爷,医药箱或者他的服用药!我得去找凑才行!」
  「找谁?」
  在房门口,那个总是很冷静的低语声就在旁边,在血淋淋的冲击后差点连辨人也有问题。
  「天堂!祈理他……倒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出力一下就站不稳了,几乎快趴到天堂身上。
  他面无表情的抹过我身上的血,没有任何紧张感。「你去餐厅旁边的房间,那裡有医药箱,虽然我很想帮真澄包扎……」
  「祈理比我还严重!」
  「如果你这麼觉得,我会优先处理他。」天堂悠悠然地走到祈理身边,扶他到更舒适的沙发上。「让他能跟凑好好出门,你不用担心,也不要跟凑说。好了,快去吧。」
  我慌张地跑掉了,在楼梯间和提著空水桶的玛利亚相撞后又跑得更快。
  看著自己沿路留下的血跡,心情糟透了,伤口跟心的破怎麼堵也堵不上,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只是想躲起来,勉强别人用不想用的Second,搞坏别人身体,真是太差劲了!
  「喂……那是血吗?」
  在走廊另一端表情哑然的大哥好不容易才挤出最简短的问句。
  我又想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