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固却是顿住半响没有说话,狐疑地看着老酒鬼和独尘。可是老酒鬼和独尘心里却如猫爪子挠似的难耐,最后老酒鬼实在无奈,道:“呀,我说老顽固,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顽固还是不吭声,脸上尽是犹豫之色,好比一个女人看见一个潇洒哥想献身,但是却始终感觉自己是在下面,有些吃亏。
这时独尘突然冷笑一声,道:“老酒鬼,我明白了,咱们也不用问了。”
独尘看了老顽固一眼,眼睛灵机一转,不做声,拉了老酒鬼衣袖一把,只是撩衣踏步朝着洞外走去。
老酒鬼一脸茫然,问道:“这是何道理?”
他越看越糊涂,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又不想一个人和老顽固呆在一起,无奈只得跟着往外走。
独尘看到老酒鬼跟上来,心里一喜,才走出三五步就顿了一下,见老顽固还是没有反应,走到第七步时,老顽固终于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们都是行将墓土之人了,说与你们也无妨。”
老酒鬼此时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看了独尘一眼,竟是有些佩服。而独尘眼中却有得意之色。
独尘和老酒鬼都停住了脚步,又回到老顽固旁边坐下。
老顽固鄙视地看了独尘一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花花心里想什么,哼。”
独尘顿时语结,讷讷地看着老顽固,想不到竟是被他看出来了,老脸顿时一红,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而老酒鬼暗下笑了笑,打圆道:“行了,赶紧说吧。”
老顽固又瞪了他一眼,他也是无奈,只得闭口不言,谁叫在人家地盘上,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老顽固道:“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外面的那个祭坛了吧。”
独尘和老酒鬼点了点头,心里都是一动,这祭坛果然有古怪,在来的路上,他们便感觉到这一路的环境和空气都显得格外突兀。特别是那个祭坛上雕刻的图纹,连他这样的高人都有隐隐觉得有一丝危险的气息,至于是何处所致,却是看不出个究竟来。此刻听老顽固一说,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猜测,想必也不是谁都能来的,而老顽固让他们来到这里,肯定有其用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修为低微的人来到这祭坛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气息。
老顽固接着道:“我们神剑宗从一个段氏家族发展至今全只是为了看护外面这个祭坛。”
独尘和老酒鬼的头如被旁边的人敲了一次铜锣,炸开了锅,竟是一下子呆住了。不自觉地朝着外面看了看,但是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但这个消息,天下人除了神剑宗估计没有人知道了,原来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守护这个祭坛,他们心里也跳出一个疑问,这祭坛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老顽固站起身来,晃悠了几步道:“这个祭坛存在时间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我们族开始守这个祭坛到现在就超过了一万年了。”
独尘和老酒鬼刚才被炸昏了头,此时还没有恢复过来,听到这里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倒吸了口凉气,连他们这修道之人也把持不住自己心中的震撼。
最震撼的还是老酒鬼,天机门也算历史悠久了,但和神剑宗比起来也就不足为道了。
老顽固没有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早知道他们会惊讶,所以接着道:“我们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祖训而苦守在这孤高的神剑峰上,原本以为一切都只是传说,想不到今天却是真的。”
说着脸上难看的笑了笑,就如同那死人脸皮被人扯了几把,但是他的心却道:“天地不仁啊,和我们开的这个大玩笑是真的。”
两位听者很是耐心的听着,虽然重点部分还没有出来,但是面包总是会有的。
老顽固道:“我们神剑宗”
老顽固如数家珍般说着神剑宗的历史和发展,大部分都是独尘二人知道的,但是部分也是首次听说。
老顽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只是一眨眼便过去了一个时辰,但是独尘二人却是相反,直觉在听故事,关键是这故事就如同我们从小就听的“狼来了”的故事,现在我们还能听得津津有味吗?
独尘看着老顽固又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看老酒鬼,发现老酒鬼比他专注,正在盯着老顽固看,似乎发现老顽固脸上长了一只猴子,在戏耍。
老顽固突然道:“你们可听闻过‘神铁’。”
老酒鬼和独尘都是马上来了精神,知道老顽固的正餐要上了,严肃地摇了摇头。
老顽固傲然一笑道:“呵呵,你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因为它在我们神剑宗,并且也只有十二长老和四剑宗首座十六个人知道。”
独尘两人心里都是莫名的躁动起来,似乎这神铁和八荒鼎有莫大的关系,否则这老顽固也不会在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后才说起。
果然,老顽固道:“八荒鼎正是缺少了一块神铁,神铁是八荒鼎的灵魂,没有了神铁它的威力不足为惧,而我们也是一只在守住这块神铁不让其与八荒鼎相合,否则天下必遭大劫。”
听到这里老酒鬼两人心里都是一松,东西有神剑宗保护着,肯定妥妥贴贴,不会出任何问题。
但是老顽固接下来严肃道:“虽然东西有我神剑宗保护是妥帖,那是在过去,现在就不一定了。”
独尘两人不解地看着老顽固,刚落下去的心如不倒翁,刚倒下去又直起来。
老顽固道:“据我神剑宗暗中观察,幽冥殿的势力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我担心他们必定会为了神铁战上神剑宗,我心里始终有些不安的感觉。只是到时候还希望二位不要袖手旁观。”
说着向独尘二人躬身拱手。
独尘二人又是一惊,心里更是紧张。老顽固在他俩面前弯腰,那是千年铁树开花,万年荒尸还魂,但是紧张却是为事情的严重。
他们忙扶住老顽固,一阵信誓旦旦之后,老顽固道:“我们要做足准备,决不能让他们把神铁拿走,这关系到天下的气数。”
独尘二人也是镇重地点了点头,独尘道:“那我和花花就留在这神剑峰吧,以防不测。”
老顽固感激地看了独尘一眼,独尘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但是他的心中却道:“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老酒鬼道:“我让门中几个长老带几个弟子过来,而我,还是回天机山吧。”
说着老酒鬼似乎心里有万千言语此时却说不出,独尘和老顽固皆是面露同情之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他们从来都是这般相扶相助。
老顽固最后还说道:“既然来了,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毕竟是你的弟子,曾经也算是修真界的一颗耀眼之星。”
独尘也是赞同的眼光看着老酒鬼。
老酒鬼叹了口气,却是不再言语。
这时一个似百灵鸟那悦耳的声音从洞外传来,打破了这里悲伤沉闷的气氛,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爷爷,我来看你来了。”
老顽固一听道这声音严肃的脸顿时松了下来,露出一副慈祥的面容,一下子,那个顽固蛮横的老顽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独尘二人却是一愣,转眼即明白,准是老顽固那宝贝孙女来了。只是独尘的眼中却是带着笑意看老酒鬼,眼中意味深长。
老酒鬼被他这么一看,有些不解,但是此时没有那心情问,故而只是想着心里那些事,但这些事如老婆婆的臭裹脚带,理完一段出现更多,真是理不断,是忧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一阵脚步声传来,末了,一个身穿黄色衣服的美貌女子笑嘻嘻的出现在距三人不远处。
这美丽女子在这黑暗的洞中如夜晚山涧中的茶花,不惊风雨,却秀美活脱。
这女子除了神剑宗的第一大小姐段铃还会有谁。此时他看到爷爷旁边还有两位陌生的老人,却是和爷爷一样打扮,好奇地打量着。
老顽固脸上笑得如快开烂的臭菊花,对段铃道:“铃儿,快过来拜见这两位长辈。”
段铃乖巧的应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愿,她知道这些老人最顽固不化了,但是还是走了过来。
走到独尘和老酒鬼身旁,离得近了,看到独尘对着她微笑,心里似乎有些熟悉,一下子却想不起来。又看了看老酒鬼,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突然她指着独尘,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粉红小嘴张成圆形,眼睛闪着灵光,比发现新大陆还激动,道:“你不是那个‘老朋友’吗?”
独尘笑了笑道:“不是‘老朋友’吗?”
说着看了看老顽固,又看了看段铃,老顽固心里先是有些生气段铃的不礼貌,但是随后却是疑惑道:“铃儿,你认识这家伙?”
段铃笑着道:“在满风镇的时候,和道清大哥在一个酒楼里见过。”
说道这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了一丝悲伤,却是没有逃过眼细的老顽固和独尘。
老顽固了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是多了些什么。
而老酒鬼却是一愣,倒是给了他一个从臭(愁)带子中钻出来的机会,喃喃道:“和道清在一起?”
这时才开始注意起这个黄衣服女孩。
就在段铃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个英俊青年也走了进来,只是听到段铃提到道清的时候,明显的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何?但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举动。
老顽固看到这个年轻男子,微笑着,如同对孙女一样温柔,道:“段英,来来来,快来和铃儿一起拜见这两位长辈。”
那个叫断英的男子尊敬地应了一声,面带微笑,抬首阔步来到三位长辈面前。
老顽固把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遍,却是没有说他们来自何门派,但是这也更让段铃和段英心中困惑,这祭坛可不是谁都能来的,除了十二长老和四大首座就只有段铃和段英了。因为段英是神剑宗宗主的儿子也很可能是未来的下一任宗主,他能来不奇怪,而段铃就更不奇怪了,因为他爷爷是大长老。
介绍完后,段英和段铃一道拜见了独尘和老酒鬼。
独尘和老酒鬼看着段英和段铃都是带着赞许的眼光,点了点头。
老顽固看到这两个家伙如此表现,心中大悦,他的尊严好像海绵吸足了水膨胀得厉害,但是却是他希望如此的。
独尘笑着问:“段姑娘,进来过得可好啊?”
段铃本来心里此时就有些难过,被这独尘一问,苦水却是如掉在河里的裤子,怎么也拧不干,幽幽道:“多谢前辈关心,有爷爷在,一切都好。”
说着那悲伤的情绪更是难以抑制,洒满了那白玉般的脸,更是淘气的爬到了段铃的眉梢上,手臂挽着爷爷的手,似乎这样能让她的心平静些。
段英看着这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顽固有半年没有见到孙女了,以为孙女到处疯玩把自己给忘了,此时看来,果然如此,怕不是心早被偷走了。心里顿时有些叹惋,终究是留不住的,如丢了最珍贵的宝贝,但也是一阵疑惑。
独尘却是看在眼中,微笑而不言。他首先并不知道道清掉下了断天崖的,后来从明阳口中得知,此时再看到段铃提到道清如此伤怀,心中便如拨云见月,散雾见花,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段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