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幕降临,岳海涛和杜爱国一一归来后,韩山等向二人说了一下胡彪被杀之事。岳杜初闻时亦如王焕旺和朱攀登般以为虎彪势力确和七巧莲花灯被劫一案有关。朱攀登又向他们解释了一下韩山对此事的看法。听完之后他们亦认为韩山之论合情合理,难以辩驳。另外他们二人分别跟踪叶律为和叶律为所派监视叶浩武的三人皆未有收获。一日辛劳,众人谈了一会儿,韩山便让岳杜二人休息去了。
   次日岳海涛和杜爱国如昨日般一早便出门追查叶律为及其所派之人而去。吃过饭后,李树生、王焕旺、朱攀登三人先回了后面住处。韩山陪牛代棠说了一会儿话,独身来到厅外缓步闲走起来。
   行至那日和牛代棠过招的练武厅门外时,韩山见一人由厅中走了出来,正是牛代棠之徒宋小刀。
   韩山不禁一笑,走上两步道:“小刀兄。”
   宋小刀正在关闭厅门,听到韩山所唤回身一看,道:“原来是韩少侠。”
   韩山道:“这几日怎么未见小刀兄身影?”
   宋小刀道:“因镖局无事,也未得师父相召,我这几日便没有过来。”
   韩山道:“原来如此。”一边说,一边走过到厅门前,又道:“前两日因闲来无事,我还和尊师在这厅中练了两手。”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宋小刀跟在韩山身后,道:“韩少侠和我师父动手练招么?不知结局如何?”
   韩山道:“只是切磋技艺而已。我和尊师过了几招便即住手,未分胜负,战况持平。”
   宋小刀道:“诸位少侠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小刀对你们的高超技艺佩服不已。”
   韩山微笑道:“过奖了。刚才你是在这里练功么?”
   宋小刀摇了摇头,道:“几日未来,兼之这些时日局中镖师大都不在,我今日只是四下看看,看是否有什么遗失或需要打扫不需要。”
   韩山道:“小刀兄乃牛总镖头唯一徒弟,一定深得牛总镖头真传。我看小刀兄骨骼清奇,学起功夫来,必是事半功倍,进步神速了。”
   宋小刀一笑,道:“韩少侠太高看我了。我这人并不算聪明,对于家师之学,经授这么多年,最多学到了家师五成本领。另外我和神腿扳山宣习瑞宣员外是隔墙邻居,宣员外为人热忱,心肠极好,曾指点过我的功夫,对我也是大有好处。”
   韩山“哦”了一声,道:“你和宣员外是紧邻我也听牛总镖头提起过。那次我兄弟在虎彪势力总堂还和宣员外见过一面。虽只是短短一会儿,我也看得出宣员外确如你等所说,热情豪爽,甚是贤厚。”
   宋小刀道:“不错。自宣员外迁来扬州,在我们那一片落户后,左右邻居十之都受过他的恩惠。自我长大之后,功夫也算初窥门径,他念及都是练武之人,多次对我进行指点。虽非如待自己子弟那样,却也是尽心尽力,可说于我恩情不小。这两年,他常常和我谈一些江湖中的情况,教我如何正确地做人。那时我师父也已和他相识,他有时会问及师父及镖局中的一些事情。在他面前,我永远都是一名晚辈,资历经验远不如他,别的不能妄加评议,只好就自己是走镖之人,多向他讲一些有关走镖的事来加以炫耀了。”说到这里,不禁一笑,跟着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宣员外还曾向我问起过你们的情况。他知道你们都是江湖中极为厉害的人物,对你们还倾慕不已呢。”
   韩山道:“是么?”
   宋小刀道:“我曾向他提过你们来扬州助我师父查走镖失手一事。他就向我讲了一些有关你们的侠义之举,并问我你们的近况。因我对你们也不是太了解,只好把我知道的一些简单的情况向他说了说。”
   韩山目光遥射,似心有所想,道:“这样的贤善之人,改日一定要好好结纳一番。”
   宋小刀道:“这还不好办?就由我来传话,反正你们都有交往之心,宣员外又这般大方,他肯定会敞门相迎。用不了多久,相信你们就会成为好朋友、忘年交了。”
   韩山点头道:“小刀兄既这么说,韩山自无二话。”
   两人聊了一会儿宣习瑞后,韩山看宋小刀似有走意,便结束了这场聊谈,和之出厅各行其事去了。
   当晚岳海涛回来后,问及他追赶查叶律为的事情,并无任何进展。让众人料不到的是昨晚和岳海涛差不多一同归来的杜爱国今晚竟在岳海涛回来一个多时辰后仍未见人。
   王焕旺当先沉不住气道:“不对不对,爱国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朱攀登一瞪眼,道:“你这乌鸦嘴,会不会说点儿好听的?”
   王焕旺当即道:“爱国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拾到了一大袋金元宝,结果因为太多太重扛不动而耽搁了?不对不对,这种好事打破我头我也不相信会落在咱们头上!”
   韩山道:“在扬州应该还没有人能对咱们造成威胁,哪怕只是爱国一人。前几日监视虎彪势力每次不都回来很晚么?所以咱们不用胡思乱想,说不定爱国是有了什么发现才会回来迟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眼见已过三更时,众人终于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见杜爱国推门走了进来。
   朱攀登松了口气,道:“你总算回来了。”
   杜爱国道:“是不是知道我有故事要讲,才这么急着盼我回来?”
   朱攀登道:“兄弟们见你不是和海涛一起回来的,都有点儿担心罢了。”
   杜爱国坐下看了岳海涛一眼,道:“我和他又不在一起,他查他的,我查我的,为什么要一起回来?”
   韩山道:“听你刚才的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杜爱国一笑,道:“不错,确实发生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李树生道:“什么事?”
   杜爱国道:“我跟踪那三名叶律为所派叶府家丁在叶浩武府外一直呆到夜幕降临之后,街上行人已稀时,忽见那罗天一链候育江带了几名捕快好像巡街一样缓步走了过来。正在这时,叶浩武府中突有一名黑衣蒙面人之人越墙而出沿街奔去。候育江见此即掠身跟上,我当然也随之追过了。”
   韩山道:“黑衣蒙面人?”
   “正是。”杜爱国道,“这黑衣蒙面人的轻功还十分高明,奔纵十分迅速。候育江几乎用尽了全力也只能和之保持距离不被扩大而已。我见那黑衣人一直在视线之中,就没有过去截下他。叶律为所派那三人当时也跟了上来,但他们不会什么武功,早被甩得无影无踪。令人想不到的是,那几名捕快却也都是高手,至少轻功不弱,紧随着候育江竟未落下!”
   听到这一点众人都觉意外,朱攀登道:“知府衙门中除了候育江外还有这等人物,怎么一点儿都未听人说过?”
   韩山想到昨日随候育江一同来带自己等回衙门的那几名捕快,料想便是他们,又向杜爱国道:“后来呢?”
   杜爱国道:“那黑衣人竟一直奔到叶夫人府外。叶府究竟有多大,你们都知道。那黑衣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于叶府外躲闪着候育江的追踪,后来奔到一个阴暗的胡同中一闪不见了踪影。我敢肯定他逃进了叶府中,看样子候育江也敢肯定这一点。在黑衣人消失处和那几名捕快一同跃墙进了叶府。我在后面亦随之而入。见候育江等搜索一阵未找到黑衣人后,竟然在府中找人叫来叶夫人和叶律为。”
   李树生道:“他找叶夫人和叶律为干什么?难道他怀疑那黑衣蒙面人就是叶夫人或叶律为吗?”
   众人皆一笑,王焕旺向李树生道:“不对不对,你不懂就问这一点做得很好,但你不要在问了之后胡乱猜测好不好?”
   李树生道:“为什么?”
   王焕旺道:“因为你猜得大错特错,让人一听就知道你真是老晕鸡!”
   杜爱国接着讲道:“叶夫人和叶律为都已经就寝,又被唤起后都不明白候育江这时闯入叶府所为何故。候育江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言明要搜府。叶夫人对此似有些生气,但她看上去不愿意得罪官府,同意了候育江的要求。不过叶府也确实大,候育江和那四名捕快在叶府中折腾了半夜,连叶府的四分之一都未搜完,而且一无所获。候育江自知再这样搜下去也是白干,便带那几名捕快离开叶府回了衙门。我当时也有些后悔没有在一开始拦下那黑衣人,在候育江走后又等了一会儿,见叶夫人等各自又是安歇后仍不见黑衣人出现时便也回来了。”
   朱攀登思索着道:“这黑衣人又会是哪路人物?他这般装束由叶浩武府中了出来潜回叶夫人府中又代表什么?”
   岳海涛接口道:“首先可以确定这黑衣人必和叶浩武叶夫人叔嫂两家其中一家有很大的关系。”说完这句话后向王焕旺道:“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王焕旺先叫声“不对不对”,道:“你为何问我你猜得对不对?”
   岳海涛道:“刚才你说老晕鸡猜得大错特错,我岳海涛可不是老晕鸡,所以我希望你们能了解,我这一猜定如穿心箭般正中要害!一语中的拔云解雾使你们迷惑全消疑窦大解!”
   “不对不对。”王焕旺道,“我不管你猜得对不对,只凭你吹这句牛,我要说你一句不对不对大大地不对!”
   韩山想了想,向杜爱国道:“你吃了饭没有?”
   杜爱国道:“看那三人时瞅机会吃了些东西。”
   韩山道:“那咱们就先去睡觉。根据现在这些状况是猜不出什么的。待我明日找叶二小姐了解一下情况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