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旺又觉得不对了,道:“不对不对,你了解情况不找叶夫人或叶律为这当事人去了解找叶二小姐干什么?别是你假公济私口上说什么找叶二小姐了解情况,实则跑去谈情说爱那可就比海涛更加不对了。”
   韩山微微一笑,道:“叶夫人和叶律为皆城府极深,找他们未必能了解到什么,倒不如去找叶二小姐这毫无心机之人。就算了解不到什么,谈谈情,说说爱也是好的。”
   睡过这一晚,到天明吃过饭岳海涛和杜爱国仍如昨日般各行其事去了。韩山在二人出门后亦出了飞鹤镖局往街上行来。
   走不多远韩山忽想起和叶如诗比试抓兔子那日,比过之后在分别之时叶如诗曾交代过他若找她就去西大街上的敞弄胡同寻她的奶娘、卖布的秦大娘让其传话。韩山想这样做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也许都更合适一些。如此决定下来,他便向人打听着寻到了西大街上的敞弄胡同。
   在胡同口一侧有一个布摊,上面搭有布篷遮荫。摊后坐了一名四十余岁的妇人,韩山料想这便是叶如诗的奶妈秦大娘,走上前一问果然便是。韩山说明来意后那秦大娘似乎已得过叶如诗交代,满面欢喜赶紧将韩山迎至家中落座,并让其子去照看布摊,然后到叶府传话去了。
   过不多久,便见叶如诗和秦大娘一同而来。叶如诗一脸喜色,向韩山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过去找你。”
   韩山微笑道:“有什么事吗?”
   叶如诗道:“你先随我来。”向秦大娘道过谢后,带着韩山上街寻了一间茶馆,进到其中一间雅间坐定。
   待所要茶水点心上齐后,韩山道:“看样子这件事还有些隐密。”
   叶如诗道:“若当着我奶娘的面说,她纵管不了我,也会去告诉我娘知道,这件事不就做不成了?”
   韩山喝了口茶,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叶如诗面露气愤之色,道:“昨天晚上,衙门的总捕头,那个号称罗天一链的候育江忽然无缘无故地闯入我家,说什么有个黑衣蒙面人藏匿于我府中,要搜府将其抓获,一直在我家里折腾了大半夜才走。搜寻过程中连个黑衣蒙面人的影子也没见到。你说他是不是无事找事,故意到我家找麻烦来了?”
   韩山找叶如诗本就欲就此事向叶如诗了解一些情况,现在听叶如诗首先提起,便道:“二小姐当时不在场吧?”
   叶如诗一瞪秀目,道:“我若在场岂会容那候育江这般放肆?”喝口茶压了压火,又道:“那时我已经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听下人提起,听完后我肺都要气炸了。”
   韩山道:“二小姐意欲如何呢?”
   叶如诗放低声音道:“这候育江如此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我当然要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也让他知道,我们姓叶的并不是好惹的!”
   韩山看着叶如诗,道:“对于这个黑衣人,二小姐又是如何看呢?”
   叶如诗道:“什么黑衣蒙面人,我看压根就是那候育江无中生有,到我家找事来了!”
   韩山不由暗笑叶如诗头脑简单,欠缺考虑,想人家和你们无冤无仇,又是因何要去你家找事呢?接着刚才所言又问道:“那二小姐以前可曾见到,或听人提起过有什么黑衣蒙面人之类的神秘人物在你府上出现吗?”
   叶如诗面露不快之色,道:“我们家一门良善,做的又是正当生意,怎么会有这种人在我府上出现?”
   韩山稍一思索,又道:“尊师是不是仍未归来?”
   叶如诗点了点头,看着韩山奇怪地道:“你忽然间问这个干什么?”
   韩山道:“没什么。”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话锋一转道:“那么二小姐打算怎样给候育江一点儿颜色看看呢?”
   “这就是我想找你的原因了。”叶如诗向韩山凑近一些,道,“这候育江的功夫听说还不错,我担心我一个人制不住他,就想找你一同去教训这候育江一下,给他点儿苦头尝尝。”
   根据杜爱国所说,那黑衣蒙面人应是进了叶府不假。候育江进府搜人也算职责所在,事态所逼。现在若真的因此便和叶如诗去教训候育江则是己方无理取闹了。韩山很清楚将候育江进府搜人做为教训他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便劝叶如诗道:“候总捕头身为公门中人,一城捕首,自要对扬州治安负责。我想他肯定是真的在找一个黑衣蒙面人,因形势所迫,担心其逃脱才进你府中要求搜人的。此举或有扰你家人休息,不过退一步讲却也是候总捕头尽心尽职之表现。我们若因此便要去教训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叶如诗气道:“他没有在深更半夜闯进你家,你自然不会对此生气了。”
   韩山想起那日候育江去抓自己等的情形,又觉叶如诗为此着恼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一个争强好胜之人。看她模样韩山料知劝不下她,便道:“那依二小姐之见,我们又该如何教训这候育江呢?”
   叶如诗道:“本来我还想找你的兄弟一起去。他们的功夫都那么厉害,肯定三两下就会将姓候的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又想对付这姓候的去那么多人也是多余。哪怕我一人制不住他,咱们两个合起来他总不是咱们的对手了吧?我们今天晚上待他离了衙门后,趁夜色掩护,过去打他一顿,让他三天下不了床也就是了。”
   韩山想就算真的要教训候育江,也要做得不留痕迹才行,否则让其以此为把柄用王法来对付自己和叶如诗总是不好,便按叶如诗之议又补充道:“不如我们也都以黑衣蒙面人的打扮去行事,这样既教训了候育江,又不会让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岂不是省了很大的麻烦?”
   叶如诗闻言一喜,点头笑道:“正是!若我们打了候育江,纵不怕他来抓咱们,给我娘知道了就是骂我一顿也是不好。”
   韩山索性反客为主,策划道:“现在咱们分头行事,你去准备夜行衣和蒙面黑巾,我负责去查探候育江的行踪,到天黑时再到衙门口那里会合,待夜色深了之后便动手,如何?”
   叶如诗拍手笑道:“妙极!妙极!就按你说得办,我这便去做准备。”当下结了店帐,和韩山各依计行事去了。
   扬州此任知府吴大人为官平庸无能,在扬州已是连任一次,做了将近六年的扬州父母官。孙泰年在扬州知府衙门供事已逾十年,连吴知府在内,前后跟奉过三任知府。候育江本身就是吴知府的下属,随其一同赴任而来。有这一文一武操持执办,吴知府虽资质平常,扬州这几年却也治安良好,宵小少出。韩山虽知候育江夜闯叶府乃情非得已之举,不过他想叶如诗既执意要找候育江报仇,那便稍微让候育江吃点儿苦头使叶如诗消气好了。
   一路打听,韩山到衙门时已问清候育江每日若非在衙门留守,便是带捕快巡城。尤其是这些日子,每日早晚各巡视一番从未变过。韩山看天色还早,便找地方等至天微黑,顺便吃了顿饭方又来到衙门口处等候叶如诗。
   只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韩山便见叶如诗一身黑衣劲装打扮,手中还提了一个包袱远远奔来。韩山不禁一笑,心想你这般着急穿这套行头,别人岂会不注意你?候育江挨了打后若依此展开调查,不查到你身上才怪!他看衙门口仍有捕快当值,便快步迎过二话不说拉着叶如诗和之返行到偏僻无人处方停下。
   叶如诗对韩山此举大惑不解,道:“怎么了?”
   韩山微微一笑,道:“二小姐这身打扮更显英姿飒爽,只是让衙门口的捕快看到了,只怕明日得知候育江今晚曾被黑衣人揍过,第一个便会想到你身上。那咱们这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叶如诗明白过来后不禁一笑,道:“是我太大意了。”口是虽这样说,她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将包袱递向韩山道:“这是你的,快找地方换上,免得让候育江跑了。”
   韩山笑了笑,未再多说什么,找黑暗处将那件夜行衣换上,将自己的衣服装于包袱中系在身上,然后和叶如诗用黑巾蒙住头脸,只露出双眼,又来到衙门口附近在一个角落中藏好。
   约半刻后,果见候育江带着四名捕快出了衙门向前行去。韩山和叶如诗当即蹑手蹑脚悄悄跟上。韩山一路引着叶如诗未跟得太近,以免被候育江等发现。
   在衙门口处韩山已看清那四名捕快正是那日随候育江一同前去飞鹤镖局的四人,并且他估计这也是昨晚杜爱国所讲一个个皆有一身不俗武功,可随候育江不落追踪那黑衣人的四人。虽然他们五个人未必是自己对手,韩山却还不想过早地在叶如诗面前显露真功夫,便决定待到候育江和这四人分手后再行动手。
   双方前后相随行过两条街后,街上已不见一个行人。今晚天色又不太好,夜幕下一切东西都十分朦胧。叶如诗突向韩山轻声道:“我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展身便冲向前去。
   韩山连忙追赶过一把拉住叶如诗手臂,悄声道:“你没见他们是五个人吗?”
   叶如诗道:“那四个小捕快怕什么?”
   韩山正欲将叶如诗先拉过一旁再说话时,哪料他们这一番动静已给候育江等听到,只听候育江大喝道:“什么人?”和那四名捕快转身便奔了回来。
   韩山不由暗觉不妙,正思虑要不要先躲一下时,叶如诗却已挣脱手臂拔剑便迎了上去。
   双方到了一处后叶如诗扬手一剑便刺向候育江肩头。候育江收身一躲,那四名捕快则各拔出随身所带单刀,四人一齐动手,各出一刀攻向叶如诗。叶如诗不知这四名捕快武功皆不弱。见到他们出手不凡,不禁“咦”了一声,执剑挡开离自己最近那捕快攻来之刀,同时移身过一侧避开其他三名捕快的攻着。
   听叶如诗竟咦声出口,韩山心中苦笑不已,想局面至此,不动手也不行了。展身奔过拔剑攻向一名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