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行到叶府大门口处,韩山道:“叶总管留步。”又告辞一声,方转身去了。
   又在街上调查打探一日,至晚韩山方回了飞鹤镖局。
   李永军等问起去叶府之事,韩山将他和叶律为之间的谈话照实说了一遍。
   听到叶律为所讲叶府已不把韩山当外人,李永军等都十分高兴,王会志挤眉道:“看样子叶夫人已收定了二加一这个女婿,所以这一场危机就算还未完全过去,却也已不足为虑了,懂不懂?”
   李永军笑着向韩山道:“昨晚某家叫你今日去叶府幸好你去了,否则这等好局面你得之不到,就算某家不揍死你,你这小子也非要后悔死不可。”说着,忽想起一事,向韩山道:“你等着,某家去给你取一件东西。”站起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韩山向王会志、李树生和岳海涛道:“永军去取什么?”
   李树生嘿嘿一笑,有些兴奋地道:“取来你就知道了。”
   等李永军又过来后,韩山却见其手中拿着一把乌鞘长剑,心中一动,已然有些明白了。
   李永军在韩山身旁坐下,道:“今日某家兄弟四个也上街去了。无意中见到一个流落于此,无盘缠回乡之人沿街卖剑。看这把剑还不错,就掏钱买了下来。叶二小姐即这么喜欢练武,你不妨将此剑送给她,也好使她早日消气,和你重归于好。”将剑递给韩山。
   韩山感受着兄弟间这一份暖暖的情意,接过剑道:“花了多少钱?”
   李树生用手一比,道:“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两买到的或许不是绝世好剑,却也决不算普通了。韩山观这剑鞘描金,银丝缠柄,剑锷处两面各镶了一颗明珠,仅外表已属华丽不凡了。拔剑看时,只觉剑锋冷气暗侵,光茫流耀,确是一把不俗好剑。
   李永军笑道:“兄弟们的眼光还算不错吧?”
   韩山微微一笑,收了剑道:“剑确实不错,更重要的是有你们这一番心意在此,相信这件事最终必有个完美的结局!”
   岳海涛道:“正如我所猜,不管出现什么意外,这桩好事最终都是好事。哪怕有再大的风浪暗礁,经我这一说,犹如天意一指,那些艰难险阻都会在咱们的支持下,二加一的努力下,铺造成一条通天坦途!”
   见李永军等一个个畅言难止,李树生感受这气氛似已看到韩山和叶如诗即将牵手揩老般,激动道:“到了二加一和叶二小姐成亲之日,我自要喝个大醉,不醉不休!”
   听了此言李永军等皆感好笑,韩山向李树生道:“咱们发过誓要一起成亲,我成亲时也就是你成亲时。你到那一刻要喝个大醉,到底是为我高兴,还是为你自己高兴?”
   李树生一愣,反应过来后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跟着欢声高叫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为大家高兴吧!而且咱们每一个人都要高兴,都要喝个大醉,不醉不休才是!”
   众人说说笑笑,一时间场中气氛欢畅难言。
   第二日韩山餐毕又一次出门查探。这一次他甚至查到了扬州城外。一路打听询问,待要打探之事已打探清楚,他回到飞鹤镖局时,天已然大黑了。
   吃过饭他和李永军、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聊了小半个时辰,如昨夜般,不再等杜爱国归来,一个个先行休息去了。
   正睡间韩山忽被敲门声惊醒,听杜爱国在外面道:“二加一,快起来,我有故事要讲。”
   虽然杜爱国最喜欢讲故事,但不会无聊到在三更半夜把别人从床上叫起来听他讲故事。韩山二话不说,立刻起床点灯把门打了开来。
   看样子非但他,连李永军、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也想听一下杜爱国现在要讲的这个故事,都已来到了韩山门外,随在杜爱国身后一一进了屋来。
   都坐下后韩山直言问道:“查到了什么?”
   在杜爱国看来,什么事都可以作为故事来讲。此刻他要讲的若真算一个故事,自然一定是有关他查孙泰年的事了。
   仿佛一个真的说书先生要开讲般,杜爱国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方道:“前两日我查孙泰年并未查到什么异常之处。他已成了家,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孩子。他的家就在衙门后面不远。就如我打听到的那样,孙泰年每日一早吃过饭后在辰时二刻准时到衙门去,中午回家吃完中饭小憩片刻重回衙门,到晚方归,行事极有规律。这两日又无什么案子发生,他除了在衙门处理一些公事外,并未去过其它地方。而且我还打听到孙泰年为人正派,从无任何有关的他的风言绯语流传,在衙门一心为公,回到家中携妻教子,可说一切都很完美。”
   王会志道:“你今日所发现的,自然是重点了,懂不懂?”
   杜爱国道:“前两日查到的虽无可疑之处,却将有关孙泰年的大致情况搞清楚了。就如一个故事一样,在**之前,总要有铺垫才行。若少了这些,这个故事决不算一个完整的故事。如会志所言,在铺垫好之后,自然要讲到故事中最为紧要之处了。”
   李永军道:“如果你查到的让某家听了觉得并不紧要,这般深夜扰得我等不能安睡起来听你说些鸟话,小心某家暴揍你一顿。”
   杜爱国一笑,跟着正颜道:“孙泰年每晚吃过饭并非立刻上床休息,而是要在书房看上一段时间书才去睡,今日亦是如此。我就在他的书房檐下一根梁上藏着。起初时和前两日一样并未听到什么,只是让我料不到的是到了夜深人静之刻,忽有一人从外面翻墙进了孙宅,来到孙泰书房前,轻轻在房门上一叩。孙泰年开门叫声“先生”,将此人迎进了屋中。”
   韩山道:“认不认得此人?”
   杜爱国道:“面生得很。我藏得还算隐密,他们在进屋时都未发觉我的存在。孙泰年对那人在言语上十分客气,一直“先生先生”叫个不停,似乎还有丝惧怕般。因当时夜色已深,我也未能清楚地看到那人模样。另外他越墙而入时身法飘逸,落地无声,显示他功夫不弱,故而我也不敢乱动,担心被其发现而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李永军皱眉道:“这个又会是什么人?”
   岳海涛看着韩山等哼了一声道:“你们先来扬州还说什么已打探清了扬州所有武功不弱之人,想不到暗中还藏了这么多高手直到现在才知。看来你们所查到的,也不过是最表面的东西,还远远未能深入地搞清一切。若换了我,哼哼!现在说不定连地下数百丈深处的人也早揪了出来,又岂会见到一个不认识,再见一个仍面生?”
   韩山不理会岳海涛的嘲讽,向杜爱国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杜爱国道:“他们先是如朋友般相互问候了两句。我听得出孙泰年并不知那人今晚要来,所以他在书房看书并非为了等候此人。不过他对此人于此时突然造访并不觉得奇怪,又可知此人必然常常在这个时候到他家来。”
   王会志道:“在三更半夜才上别人家去的人,肯定有些不想为人知的地方,懂不懂?”
   韩山又向杜爱国道:“还有呢?”
   杜爱国道:“后来他们就提到了这桩劫案。两人也未就此多说,那人只是问孙泰年进展是否顺利。孙泰年说还可以,然后又说那人交代的他都快办好了。”
   李永军道:“某家越来越不明白了。这个人和孙泰年一起聊这桩劫案,孙泰年还为他做了一些事,他又和这桩劫案有什么关系呢?”
   李树生看李永军冥思苦想不得其解,不由劝道:“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让二加一去想,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想通这中间的一切的。”
   李永军道:“你以为某家和你这傻东西一样,什么事都不考虑只会留给别人么?”
   杜爱国又道:“他们又聊了数句,那人便告辞出门去了。我本想立刻追上看能否弄清那人是什么来路,孙泰年却在送那人走后一个人站在屋门口处一动不动足足有一刻之久。我所藏之处正好在他头顶上,除非先落地,否则我无法离开。因不想露了踪迹,我只有等孙泰年又进书房后才下来去追那人,却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了。”
   听到这一点李永军不由恼道:“到这时候了还讲他娘的什么不露行踪,就是让孙泰年知道咱们在监视他又如何?你不去追那陌生人以搞清楚他的身份,在某家看来实在是一个错误。”
   杜爱国道:“那人既常常造访孙泰年,他以后肯定还会再去,我只要日日都守在孙泰年家,还怕等不到那人吗?再见到他时,想法弄清他的来历也就是了。”
   李永军听了点头道:“你小子说得也有道理。那么这一次就算了,若下次你再让那人给跑了,就不要再回来见某家了。”
   王会志展了展腰道:“看样子爱国这个故事今日就要告一个段落了,懂不懂?”他的意思自是若无别的话说,就该继续睡觉去了。
   不想杜爱国望着王会志一笑,道:“不,还没完。”
   李永军等皆感意外,李树生向杜爱国道:“还有什么要讲吗?”
   杜爱国道:“我未追赶上那人,并未立刻回来,而是又去了孙泰年家。在我出来前他又进了书房中,这个时候了还不睡觉,我猜想他会不会就这个刚刚离去的陌生人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又到孙泰年的书房外面,我虽没有听到有关那陌生人的情况,却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韩山道:“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
   杜爱国道:“在孙泰年书房外我听了半晌未听到任何动静,屋中仍点着蜡烛,可知孙泰年还没有去休息。我便捅破了一点儿窗纸向屋中望去,却并未见到孙泰年的踪影。我正觉奇怪间,忽然见到孙泰年竟从屋中的一个角落处冒了出来。”
   李树生亦觉奇怪起来,道:“他在干什么?”
   杜爱国道:“看到后来孙泰年的举动,我才知原来那个角落处有一个机关,乃是一个地道的入口。孙泰年出来后在旁边一个墙洞内的铁环上一拉,将地道入口关闭,然后又用砖堵好那个墙洞,便过来开门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