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恩好奇地问:“你们两个又在心电感应啦?”
子扬叹了一声,说:“你们觉得高中的采萍跟现在的采萍有甚么不同?”
“嗯变得更美了也许是丑小鸭变天鹅啊!”
子扬摇了摇头:“真的吗?要是我猜的没错,可能她做了整型手术吧。”我一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因为就我对“枫红”的认识,加上学妹所说的当年之事,采萍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自己去迎合别人的女孩!她有独特的想法,她有不可侵犯的自我,她是这么脱世绝尘的气质,却为了我,她的所有坚持与原则,一而再地被侵略,一而再地被击溃,甚至到了最后,不惜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她是想挥别过去重新开始?!还是怎么忘也忘不了,而这般折磨自己来取得麻痹?!
雯君似乎也想过这个问题,子扬这么一说,她立即红了眼睛,怯怯地说着:
“采萍学姐怎么会这么做呢?她是一个独特又有自信的人,要她做这个决定,她一定是很难过很难过的既然这么难,为何还要?!”
我自责地说着:“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打从认识我开始,她就活得太委曲了,我不但没有适时的帮助她,反而在这个时候怀疑她、鄙视她!我我真是该死!”
子扬拍了拍我的的肩膀,突然说着:“好啦。那我们就回到原来的主题吧!”
“子扬”我怔怔地看着他,却想不透他说此话的含意为何?
蕙恩便说:“主题?难不成你听完这些事,还会认为采萍学姐像那三个大混蛋所说的一样?!”
子扬回答说:“我没有这样认为,但也没有完全否定他们的话。你先别气,听我分析一下,你再气不迟。”
我怕他们起了争执,赶紧说着:“子扬,你快说吧,对于这件事,我还有些模糊,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想说的,就是她的动机。很有可能,她的情况就像我们刚刚说的一样,是一种痛苦又成全他人的做法。但是不可怀疑的,她也有可能不是这样,而寻了另一个极端。不过,在我最后的想法里,她的情况,极可能是两种现象的结合。”
我问说:“甚么意思?”
“从她直到现在才来接触你看来,她本来的想法,应该是利用改变自己容貌的方式来忘记过去与你的一切。但是,她选择的方向你们也都知道,她让自己变成这般的女人,是否过于激烈了一些?而这样的情形下,对她的心理造成了甚么巨大的影响,我们虽不可知,但想来必定是一番前所未有的体验与冲击!而后,你们再度相遇了,对她而言,是以一种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事情的走向并非顺利,甚至你还对她有所批评。就算我们往好处想,她是早就预期这样的过程,所以她还能应付自如。但是,别忘了一个关键人物,这个人似乎已经引起她的旧伤,在这种情况下,说她会做出如那三人所说的事,并非无法联想!”
我怔怔地说着:“林雅婷。”突然想起一事,赶紧问学妹说:“林雅婷,你们认识吗?我是指在高中的时候。”
蕙恩撇头想了一下,说:“没有印象。怎么突然问这件事?该不会嘻嘻!你以为她是整型后的林美慧吧!”
被她这么一逗,当真不知该笑还是哭,我说:“我当然没这么想,这种情况太不合常理了,而且美慧后来到国外念书总之,我的意思是,假如她们早就认识了,会不会她也知道高中的那件事,所以“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却听子扬接着说:“所以有可能是为了报复你,联合起来捉弄你的,是不是?”
“我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但不知怎地,当我知道这些事后,我便觉得亏欠她许多,假如真是她的报复,我也是甘之如饴。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声,天地间顿时静了下来,只有风声轻轻吹动着,拂过叶梢、拂过脸颊、拂过心伤。
事情到了这里,已是一个段落,学妹们过得一会便离开了,只剩下我和子扬的身影,随风摆荡在红砖道上。
“你不该这么想的,这未免自私了一点。”子扬突地说出这番话,我怔了一下,不解其意。
他接着说:“你刚刚的话,听起来似乎表达出你对她的心疼与自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以来都将主动权丢给她,就算是被骂,你还是想处于被动的想法中,这对她而言真的太不公平了。我想对你说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你化被动为主动,去找她吧,去发现真相吧,不论她的情况是哪一种,你去做这件事,对她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只是我不知该如何着手,尤其我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差,而且我又知道了枫红原来就是她我唉,你教教我吧,到底我该如何去面对她?”
“你心中的障碍,我是无法帮你消失的,只能看你自己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建议你,尽量将这件事情简单化,也许这样会容易点。”
“简单化?”
“我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就自己去思考吧。用心去感觉,才能找出真正属于你和她之间的方向,我若说的太多,恐怕会有反作用的。”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做。”
“呵!别急成这样,上去洗个澡,冲冲倦气吧。”
“可是上面那二个”
子扬往上瞧了一下,笑说:“放心吧,算一算时间,他们应该累到睡着了才对!”
“呵、呵!”
就这样,我即将去面对那段青涩岁月里,一度以为真实,却是未曾解开的谜题。
洗去了满身疲惫,却除不去紧张心情。该打的电话,我迟疑了一个小时,还是不敢打。最后子扬看不下去了,居然抢过话筒,帮我打给了采萍。原以为他只是帮我打通电话,谁知道他居然和她聊了起来。他们聊些甚么,我没有听到,只见子扬挂上电话后,笑着对我说:“搞定了,你还有三个小时休息,应该够时间让你思考一些事了”
“等等,你是说你已经帮我约好了?!”
“是啊。就约在那家新开的法式餐厅,晚上八点钟,我已经订位了,只订二个,所以我是不能陪你去啰。不过你放心,她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当然啦,也包括吴汉升。”子扬的做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
“你到底跟她说了些甚么?”
“这你就别问了,无关紧要,不是吗?!”
我无神地看着手表,呆呆地说:“先前还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确定了,反倒觉得时间拉长,旁徨无助的心情更是随之增多。”
“别乱想了,仔细去找你的感觉吧。对了,记得叫温开水哦!”
我笑了一下:“是!省得被冰水淋一身,又要被冰块砸!”
子扬带着笑容离开,留我独自在房间里思考,不知不觉地,时间在我回忆着枫红的信件中,倏地来到了晚上七点半。我整了整衣容,带着屋内三人的祝福,准备赴约去。关上了大门,隐约听见屋子里嘉芬无奈地说着:“不跟去看真是可惜呢!搞不好可以看见一场世纪大打铁哦!”我苦笑一声,下楼往目的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