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露声色地按下那在我衣袋里的小型录音笔的录音按键。这玩意是我们领导老吴以前的一个老战友探望他时从日本带给他的小礼物,他后来又转送于我啦,干预审这种活,没准什么时候能用上。小玩意是日本松下公司出的,搜索音色的效果很不错。
培培的身体略微在椅子上调整了调整,抬起头快速地瞅了我们一下,就再次低着头说: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真的?狐狸不出意料般的在中间的座位高挺起他那小鸭脯子,几乎是把他懂得的词一股脑子的全倒腾出来了:我们的策略是老实交代减轻惩罚严加抵抗就增加刑法。讲证据讲调查考证不紧紧是靠口供的。但愿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及时改正过来。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知错能改,改了还是好同志,不能揪着人家的小尾巴不放。人是要向前看的,要看到希望。有时间多替你的亲属考虑考虑吧,你的爸爸母亲盼望着你回去,你的兄弟姐妹也盼望着你回去,你的老公也在盼望着你这个媳妇,你的子女也盼着你这个母亲呀我瞅见在场的两个女子都稍微张着嘴巴诧异地瞅着他,狐狸却忽略不计,后来竟然都用上了鸠山提审李玉那时的词:程培培,我再奉劝地你一句吧,浪子回头金不换哪!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之间,又想到了那母猪的生殖器官,太逗了,这鸟人呀呀呸的太逗啦。
现场的几个人除他以外估计也只有我懂得这乐子是他故意“搞“的戏,这鸟人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意图一目了然。
不出所料,狐狸语调变了,由瞎扯改成暗示了:程培培,我负责任的跟你说些法律方面的知识,诈骗本就犯罪,但这种作案的犯案嫌疑人一定知道的,事先知道你明不明白?恩,说白了你必须要好好交代你到底明不明白那银行票是真还是假呀。另外,中国的法律讲的是自己的罪自己承担,该你的惩罚你牵涉不到其他人的身上,胡说八道只能表明你不配合,那样就会增加你的罪责,自然,不是的罪责你也不用自己扛着。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不,啊?
呀个呸的真是地地道道的混蛋。我的心里鄙视地骂着他,给困惑满满的晓琴使了个眼色,告诉她一字不落的全都写下来。你个混蛋不是就愿意闹笑话吗?那就让你闹个够。
晓琴明白了,低着头奋笔疾书地写着。
程培培明显早就不再是我结识的那个因我瞅了一眼敏感地方就害怕生小孩的纯纯的黄毛姑娘了,来这里也一天多了,她那大脑一定也没少合计着。她眼神直直地看着狐狸说道:警官,我十分谢谢你不辞辛苦的言传身教,但是是你弄错啦,我是单身,既无夫也无子女。另外你跟我讲的这些道理我都听明白了,但是我早已说过了,我不晓得那票是伪造的,那位女公安也记录了,你应该知道吧?
是,那你说说你凭啥以高价买进那批货又以低价卖出去呢?
这真可谓是今晚提审以来狐狸问到的第一个有水准性的问题了,我多少觉得到他这样的意图,那也就是给程培培找条活路。
程培培想都没想就说:我也不想遇到难题了。
啥难题?你交代。
我托欠了我们那的建设银行三百万的债,已经不交不行了。我用那三百万做过三次生意,但只赚回了一笔六十万元的,其他那两家跟我合伙做生意的皮包公司也被建设银行查封了,跟我做生意的那人跑了。还说诈骗呢,我也是受害者。
恩,继续交代。
我是结合到我的一位好友他在那家银行上班才能贷到那三百万的。由于是朋友关系,他当时帮我贷钱时不时走的合法途径,那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进行抵押的,但是因为相信我帮我,他仍旧想法子贷钱给我啦。这会儿由于我的欠款已过,他也因此被罢免了借贷主任的工作,假如我再不快点还上这笔欠款,他也许就要吃牢饭了。他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了,所以我不得不高买低卖了,如此才能拿到现金还了银行的欠款,使他不至于坐牢呀。
那么你如何跟广州的汪伟讲呢?
程培培无奈地笑了笑说:在商界中这种拿别人的钱先补自己的漏洞的事比比皆是。我大致估计了下,这回如果能成功,我大概亏个五十来万,除了我给我那朋友的一百六十万我原先也还了他大概一百五十来万了,本金加利息。如此我还欠汪伟一百八十万元了,只有再想法子啦,例如我接着找欠我钱的人要账,例如拿着这些钱再做回生意等挣了钱再还给他,如此大家就都能缓过来了,我真的做不到眼瞅着在我危机的时刻帮助我的朋友进监狱呀嘿嘿,现在看来这也只是我的幻想的泡影罢了,到最后我不仅没能免去我朋友的牢狱之灾,却还被汪伟骗了我的钱,还还把自己折进了这里,哈哈,女子就是女子,啥时候能斗过男子呀?
程培培笑着,而且还用手擦着掉下的泪花,真情真意,好像没有丁点编的轨迹。
我估计她的这段描述的大致内容还是真事,她还没笨到去编一个一点就炸的谎话。
狐狸也很清楚,他问了程培培所说的那个银行好友以及她拿贷款所得的三百万去做生意的那家公司跟那个人的具体情况好去调查取证。
见晓琴笔记记录的差不多按理,狐狸又问到:你上次说你是经过刘薇跟那个企业做的这个生意,她懂得这票是伪造的吗?
呵呵公安,这连我自己都不晓得,她又如何会晓得?
恩。狐狸面露和善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那她凭啥帮你呀?她从中获利了吗?
没有呀,我们本是朋友呀,以前我跟她合作过一回,合作的很高兴很顺利。说到利益呀,我因为这事请她吃了回饭,这个算是吗?用详细说吗?
恩,要讲明白。
我心里窃笑,哼哼这刘红军还真不是白养的这狗的,他还真是想方设法把这事编的天衣无缝就跟电视情节似的。
程培培耐心地说,张晓琴快快的记录着。
狐狸瞅着程培培,美丝丝踢着牙然后还把自己的食指插入鼻孔里跟挖到金子了一样又挖又抠的。
我不声不响地关掉了衣服里的录音笔,仍旧合着眼睛养着我的神。
再快要接近尾声时,狐狸去厕所拉屎时一并招呼管理人员往回带程培培啦,程培培喊了我一句轩子。
我瞪大了眼眸瞅着她。
看见我妹妹了吗?
没有。
哦,她跟我长得非常像很。
晓琴接着话说道:我看到了,是很像,太漂亮了!
真是感谢你啦,小姑娘。
培培说着又回过头跟我说:也感谢你啦轩子,她用那戴着手铐的小手摸了下身上的羽绒服说道:这衣服很温暖。
不用谢培培,就只是一件衣服罢了。
在回来的路上狐狸异常的高兴,他又摆起了官架子问:你俩发表发表意见,今天这提审咋样?对不对游刃有余呀?
高兴过头了。我想他当时把自己的真实的提审目的说漏嘴了,他肯定浮现幻觉了,认为我跟晓琴都跟他是同类了,是刘红军手下的哈巴狗啦。
我说对呀,很是不错呀,你真是厉害的很呀,办的漂亮干脆,真是滴水不漏呀。
老邵你又这样。狐狸貌似察觉到了,唠叨一句后就默默不语了。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五点了,想到明早还得去车站接媳妇儿子,我把闹铃闹定在七点了,之后挨到枕头就结结实实地睡了过去,这几天真是太累啦,身心疲惫呀。
催命似的铃声像晴天的一声雷一样冲刺着我的耳朵,我的思绪从睡梦中惊醒。抬头一瞅,原来不是我那闹钟响了,是手机的声音。我顺便瞅了一眼钟表,刚六点半而已。
真是气得我想揍人,我极为不甘愿的拿起电话:讲话!
其轩吗?我是老吴。
恩,啥事?
我仍旧带着情绪,局长又能怎样?不也是每天夹着尾巴生活?再者,在单位你是我的头,在家里老吴就是老吴别以为自己还是头儿,否则我会很鄙视你的。抱歉啦其轩,大早上的打扰你睡觉。是有这么个事,市局李副局长跟刑侦大队舒支队长要听取案子情况,并让三大队长黎俊参予此案,所以你得八点到单位议会室讲讲案子的进度。
哦?我的脑细胞飞速般的运转着,这下全懂得了。
今天要来开会的这三个人物都是老吴敬重跟信任的人,也全是谨慎干工作的人,想必老吴这次是想好好制制姓刘的了。我几乎可以肯定,老吴这次跟市局汇报思想这事刘红军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