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我,不知怎地,我觉得她带着些许的恐慌。
来到她的身前时,吴汉升已经离去,她笑着说:“嗨!好久不见。”这时我才发觉,她的穿着已回复了以往。
“你们没事吧?”
“小事一桩,谈一谈就没事了。”
想起吴汉升离去时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我于是又关心地说:“假如有甚么不能解决的事,也许我可以帮你想想法子。”
“并没有。”她一贯的回答方式又出现了。”对了,刚刚你有上课吧?”
“有啊。”我回答着。但是,她怎么会突然问起呢?
“那教授有没有点名呢?”
她说的怯怯地,我听得热热地,这么说来,她似乎没有退掉这门课。我回答说:“嗯并没有。”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她的三字箴言,想不到便被她发现了。她怔了一下,接着嘟嘴说:“怎么可以偷拿我的口头禅呢?!”
“这”我脸红着尴尬。不过,一想到我们能自然地抛开那天所谈的一切,可以如此轻松地谈笑,我的心不禁架起了一座十字架。主啊,我感谢您!
“你现在要去哪?”
“吉他社。”
“喔,那我不打扰你了,就这样吧,拜拜。”
看着她慢慢离去,我总算突然心障,追上前说:“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的很,我不该那么说的。”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象是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于是我说:“吃饭没?
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如何?”
她柔柔地展开笑容,说:“看来你比女孩子还ㄍㄧㄣ呢!走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面店,很好吃哦。”呵,在她的面前,我直像个透明人。
来到面店,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回想和她的第一场餐聚,至今我还如影历历。
她点了一碗海鲜面,而我叫了一份榨菜肉丝面。这家店的上菜速度颇快,在我呼吸86回之后,我们的午餐就上桌了。她没有急着动筷,却又不象是在等面凉,只是泛着微笑看着桌上的二碗面。
隔了一会,她笑着说:“原来吃面还可以表现出每个人的个性呢。”她抬头见我一脸茫然,于是又接着说:“我点的海鲜面,五颜六色包罗万象,不正是象征我爱美的天性吗!而你呢,榨菜产于四川,是一种腌制过的食物,光看它的外表,一定看不出它那爽口微辣的丰富内在。而且四川又称天府之国,如此丰富的内涵比之于你,不正是恰到好处。”
想不到她还有这一套独特的面经,越来越觉得,她不仅是个美,同时也是个诱人的谜。
我们谈谈说说好一阵子,后来我问起那天寻门找我的女孩,她淡淡地说:“原来雅婷当时在那里啊,我还在想怎么会有男孩子的声音呢。”
“这么说,不是你叫她去的啰。”
“并,等等,你怎么会这样问,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个性?”
“我也觉得不会是你。那么,她为何要这么做?”
“天知道!也许你该去问她而不是问我。要是硬叫我猜,我只能说,简单的很,她可能对你有甚么特别的好感吧。反正你的伞都可以容纳她了,再容纳一些属于她的东西,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的心被她最后几句话狠狠地撞击着,我满怀疑问地想,她为何会这么说?
她真的还这么在意我吗?我呆呆地不知所措,她却好像没事一般,自顾自地吃着面。
“嗯,吃的好饱。你还有话吗?不然我得赶时间去了。”
我傻傻地问着:“你你要去哪?”
她的双眼突地一睁,微微地笑着,没有答话。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的确没有问她私事的权利。她站起身来,说:“看来你没有话要说了。对了,这一餐我请客,就当是那一次的赔罪。”在她面前我知道多说无用,于是任由她结了帐,一起步出面店馆。那一刻,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那么之前她为我录音的事,不就自她的记忆中抹去,一点也不重要了!”她轻声道别,我看着她慢慢从我眼中消失,心里有着一种失落感。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
大约是凌晨一点钟,有通电话急切地响起。我赶紧抓起话筒,话端一头传来一句我熟悉的声音:“知道我是谁吗?”
我怔了一下,不很确定地说着:“是采萍吗?”
“想不到你将我的声音记的这么清楚。嗯,不知你现在有没有空,可以陪我出来走走?”
这么晚的时间让我稍稍顿了一下,不过我随即说着:“好好啊。”
“嗯,那我在那颗榕树下等你。”
听她提及那天的事,我的心中一暖,脑中呈现一片混乱。隐约听她说着:“我十分钟后到,可别丢我一个人太久哦!”
“好“挂上了电话,我无意识地整好衣装,直到子扬问我这么晚还要去哪,我才稍稍回复意识。
“嗯有点闷,我出去走走。”
子扬显然不相信我的话,笑着说:“刚刚那通电话是谁啊?”
“好啦。你就别逼问了,等我回来后再告诉你,我快来不及了。”
“去吧。自己小心点,我突然”
“甚么?”
子扬摇头说:“没甚么,只是突然有些心烦,总之,你自己小心一点,台北的治安,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感激地看着他,男孩间的情意,就是这么简单,无须多说。
接着我赶到了学校,除了街灯的光亮,前方是一片漆黑。我快步来到约定的地方,很庆幸的,只花了七分钟,不过她还没来到。我心中想着那急人的三分钟,忍不住来回踱步着,减轻了心中过份的紧张。我不断地想着这一场约会的定义,每每想到美好之处,心中却又暗生一股驳斥的声音,它这么说着:“可别忘了自己的原则。”我的处境,实是冷热交织。
三分钟过了,却没有瞧见她的身影。这样的情况,让我原本稍稍平复的心情又再紧张起来,当然,在这当中还夹杂着担心的情绪。
突然,我的前方远处出现一道身影,夜很深,我看得模糊,不过我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我的心不断不断地窜动,似乎要跳出身体一般。我慢慢迎上前去,谁知我才跨出三步,眼前忽然一黑,一个黑色的罩子将我的头给罩住。
我还来不及呼叫,后脑勺便被一根不知名的东西猛击了一下,我感觉身上的力气慢慢消失,意识也逐渐模糊,在我完全昏迷之前,我听到一个声音说:“给过一次警告了,你以为我是在说着好玩吗?真是不“就这样,子扬的预感成真,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的身体,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