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猛子这人
天气真的有些冷了,真的到了秋冬交界了。张海源又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捞一些海参卖卖,虽然现在卖的参小了点,表面上看不太上算,但细算算把稍大的卖了再买回些小的养一点亏不吃;另一个他也能通过“猛子”嘴里侧面了解一下自己的参到底如何,因为“猛子”才是走南闯北的职业捞参人,他们见多识广,从他们嘴里听到池子里的东西如何才是真事。他打听了好多人,想找个好手来捞参,别人介绍了老曲,说这家伙是隔壁青台人,一身好水性,人也还算不错,张海源就定好时间叫他来试试。
这一天早晨七点左右,老曲如约骑着一辆摩托车来了张海源池子。张海源看他把安全帽摘了下来,他问张海源道:“你是王老板吧?”张海源说:“你就叫我老张吧。你就是老曲?”老曲说:“对呀,我就是老曲。”他一边说一边把工具从摩托车后腚后上给解了下来。张海源说:“不行先站会吧。”老曲说:“还是算了吧,既然来了还是快干,不然干不完可就不好了。”张海源说:“既然你说干,那就听你的,不过我先泡口茶水给你哈(喝的意思)。”老曲笑着说:“更不能哈水哈茶了,我一会儿就穿上了那个猛子服,下水后一受凉,接着就会急着上厕所的,如果不哈水就敢憋着,如果哈了水那可就一点也不敢憋了,还耽误时间。”
他把衣服工具等提到了屋子前面,张海源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打量着老曲:看着像五十左右的岁数,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不胖也不瘦,脸可能也是常年在海上干活,晒的黢黑,额头的皱纹不少,他的上颌牙齿看起来有些暴,笑起来一脸的憨厚,一笑他那有些微暴的上齿就全露了出来,也不知怎么地了,其中的一个门齿少了一半,特别的显眼。
他问张海源:“王老板,养了几年了呀?”他一边问一边接过张海源递上来的烟,张海源给他点上才说:“么几年,才一年,讲参的话,在池子里长了还不到一年。”老曲说:“这么大的池子都是你的呀?”张海源说:“对呀,当八十亩了。老曲呀,今天是叫你来拣参,更主要的是叫你来看参——看看秋天到了,参长的怎么样。”老曲说:“看是没问题的,反正长了都是主顾,如果捞的话就找我就更行了,我住的隔这也不远,一打招呼就来了。不过你才养了这么短的时间,能长大吗?”
张海源说:“我买了一些大苗啊,再说我放的那些半大苗也有长的挺快的,我觉得能出一些卖卖了,不然那有钱花了。”老曲说:“哦,那应该能少出一些的,不过现在出参真是可惜了了的,正是长的季节,海水温度才七八度。”张海源说:“可惜也得捞啊,不然没钱了,租子都没法交。”老曲把“猛子”服从脚底下套了上来,到腰时他又到池子边上尿了一泡,然后回来掐灭了烟卷,就从头上套了下来,自己把前胸的口子扎死,又调整了一下脖子处的橡皮,问张海源:“王老板,你说捞多大吧。”张海源说:“怎么你也得从大的捞起吧,最起码还不得捞三两以上的啊。”老曲说:“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一边说一边把猛子服内的空气排净,又在腰里扎上铅铊子,就下到池子里。
老曲下水后没有急于马上就捞,而是绕着池子里转了一圈。因为他是游泳高手,脚上又戴的脚蹼,所以很快的就回来了,他来到了岸边,把水镜摘了下来,对张海源说:“你这池子里的青苔真多。不过参长的挺好的,中的小的真多,但大的比较少,不过估计也能捞出一些,我尽力的给你捞吧。”张海源说:“好。”
这样老曲就又回到了水里。张海源在岸上大概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看见老曲在水中直招手。他和小王把塑料泡沫箱子提了过去,老曲从水中把网兜子提了出来,这一兜子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十斤。老曲一边和他们一块倒着海参一边说:“行啊,老哥,池子里的参不糙,真的是不糙,里面海了海了的,就是大的少了点,如果是过年这么时候就好了。”张海源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说:“那就好呀,等过年我还雇你来捞!”
等把这兜参倒进箱子里,老曲仍然回到水里。老张和小王二个人抬着这箱子参向家走去。说来也巧,这时收参的车也来到了那里。虽然以前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但也见过面,彼此也知道姓名,所以一看见张海源抬着海参过来,参贩子就马上去替张海源一下。张海源说:“唉,可是来了,合适了,不然不敢捞了,省得你好说作了手脚。”
看着张海源一半真一半假的说着,收参的老焦回答说:“还至于吗,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呀?你老哥是个好人!”等回到房前把箱子放下,老焦先瞄了一下箱子里的货,又把箱子颠了一下,看了看下面一下的东西,然后说:“老哥,这不是才长了不到一年的参吗,长的还挺好的,真的,这算好的了。不过还是小点,你看这么大的可惜了,真要是称这么大的一斤干么能有六七个,我直接给你扔水里了啊。”一边说一边把小的就给扔到池子里了。
老焦有些不紧不慢的用手在箱子里扒拉着,里面有些海参的肠子就开始吐了出来,他又把的吐出来的肠子给拣了出来,然后又把这些参倒进一个带孔的塑料框里,他又用两手把着框子的两头连颠了几下,这样吐完肠子的海参和没来的及渗出水的海参把水全部吐出来,并且全部流走。
张海源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因为他颠倒的时间越长,这海参吐的肠子就越多。别人形容奶牛吃的草,挤出来的是奶,但岂不知海参吃的是泥,长出来参比金子还金贵。当然了,海参吃的也不完全是泥,它吃的是海藻和其它微小生物,只不过外表看起来像是海泥罢了,但重量却和海泥差不多的,所以其肠子大约能沾整个海参体重的三分之一还多,这样的话参吐的肠子越多,那买海参的人可就沾的便宜越多,因为他这样做就不是买活海参的了,而变成买海参皮子的。
直到老焦弄仔细了,他才拿出黑色的塑料袋子,按每个袋子十斤,装了有三袋子。他把袋子里的空气排出,又把那袋子口用力的扎紧,然后把装了参的三个袋子并排放进塑料泡沫箱子里,又在旁边的空隙上放进碎冰,再把泡沫箱子的盖盖上,用胶带封好,这才完成了他的整个打包过程。
等老焦把这一拨的海参弄好了,又等了不一会,老曲又开始招手,他又捞了有个三四十斤的样子,这样连捞了四次,张海源一共卖了一百四十三斤鲜参,老焦说:“按每斤六十八元应该是个九千七百二十四元钱,这样吧,老张,你吃点亏,我给你九千七百元钱,等下次赶齐。”张海源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就说:“好吧,就这样吧。”钱货两清。张海源说:“这样吧,今天是我第一次卖海参,心里也高兴,大伙在这吃点饭吧。”老焦说:“算了吧,我还得向京走货,你别看海参在我们滨海是平常货,但是到了北京那可是身价倍增的,这东西营养价值确实高,特别是非典以后他的抗病能力更是被人们所证实和认清。万一我在咱们这边把时间耽误了造成化参,那就失去信用的了。我还是快回去把货发了吧,你们就一块吃吧。”张海源说:“哦,那随你便,以不误事为原则。”老焦打个招呼开车就走了。
剩下老曲一个人,张海源从刚卖参的钱抽出二张整的给老曲说:“哪 老曲,第一次,你就不用找了,下次少了你别嫌唬就行。”老曲一看就说:“那好意思哪老板,你多给五十多块呢。”张海源说:“你拿着吧,你挣个钱也不容易呀。老曲呀,咱们三个怎么办,找个地方喝个酒吧?”老曲说:“好意思吗,挣着你钱还来喝你的酒?”张海源说:“有钱难买乐意,呵呵,走,我开车,咱们三个一块找个地方喝个酒吧。”等三个人收拾好了,张海源果真开车拉着小王,老曲自己开着摩托车三个人一块出了池子。
等酒过三巡,老曲的话也多了起来,说:“老哥,你真够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了。”张海源一看就说:“老曲你多大呀,你怎么一口一个老哥的。”老曲说:“你肯定比我大,我才四十三。”张海源说:“啊,那你是小,而且还小大的了。我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老曲说:“对呀,我是出力出的。对了,老哥,你给我的钱也太多点。”张海源说:“多么多呀,等回家把钱交给弟妹子多高兴啊。”老曲一听有些微酸的样子:“那来的弟妹子呀,早就一个人了,离了!”张海源说:“啊,是吗,好好的日子为什么离呀?”老曲道:“一言难尽。”看老曲欲言又止的样子,张海源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就去问他的牙齿:“老曲,怎么牙也不整一整呀,真有点不大好看。”老曲用手一指他那半截门牙说:“你说这个呀,我不乐意整,就叫它那样吧。”小王插嘴问道:“你哪牙怎么搞的,只剩一个了?”老曲笑道:“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叫人打的呗!”张海源一听吃了一惊:“啊,谁打的呀,你怎么不找他们,去告他们呀。”老曲说:“就是叫他们打的,能告的赢吗?”张海源说:“来一口,老曲。”一边说一边带头喝了一口,说道:“你说说看,也许我能帮你个忙来。”老曲这时也不用劝了,他自己喝了一口说道:“老哥,我说可以,你可不要笑我呀。”张海源说:“可能吗,看你是个实在人,我不会那样的。”老曲说:“对呀,我就是实在人,你看我给你捞的参怎么样?那都是一个一个专挑大的拣的,你看我捞出来的参,那肠子是不是一个都没有出来,你不知道啊老哥,有的人捞参,一时打待他不满意,他就给人使坏,有大的不拣大的,专拣半大子的,拣半大子的不要紧。还在水底下把海参顺势用力一掐,把个参肠子给掐了出来,你想人家得折多少称啊,所以做人要厚道的,我老曲保证不会干那样的事!”张海源说:“啊,还兴那样弄啊,我这可是第一次听说,老曲你可千万别那样弄的。”老曲说:“你放心吧,老哥,我才不干那样的事了。”张海源又问老曲:“今天老焦说他的参今天往北京走,是真的假的?”老曲说:“有可能,不过他也不会直接这样走,我看了,他今天扒拉的挺凶的,吐肠子的也真多,那些吐肠子的参得单独拣出来,因为这些可能运不到北京就化了,但是他用这些参加工干参可就上算了,和买参皮子有什么区别吗?其他那些他运北京肯定没问题。”张海源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我说呢,干什么东西里面都有道道里。来,干!”又喝了一杯。一杯酒下肚,张海源问:“老曲,看你水性真棒,什么时候学的,干这行有多少年了?”老曲见问,没有简单的直接回答,而是很认真的看了张海源一眼,自己端起杯子,又哈了一口,然后说道:
“老哥,今儿高兴,酒也多了,嘴也把不住门了,我说给你听听吧。说来话长,想当年我老曲也不是一般人儿。我老家就在咱们滨海市西边的青台市平牟县,我那时在县工商局工作,当时也挺牛!那时不是时兴工商办市场吗,我就在所里管市场的。市场有山货也有海货,当然在咱们这实际上也就是以海货为主。我那时看在市场上一种海货,叫‘海肠子’的东西真贵,得三四十元钱一斤。现在咱们这也都认识这个它了,不过,想当年在咱们祖宗那还披着神秘的外纱呢!我把海肠子的故事说给你们听听吧。
“知道什么是鲁菜吧?实际上鲁菜就是以咱们胶东菜系为主发展起来的!鲁菜讲究的是味鲜色美,味鲜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就是同样的菜,别人做的你吃了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经咱们胶东厨子的手,那就成了鲁菜了。知道诀巧吗?老辈子的鲁菜非我们胶东的厨子不能做的。每当鲁菜快要加工完之时,咱胶东厨子都要从腰里掏出一个荷包样的口袋来,从那里倒出一点沫子放进锅里然后再来那么一二铲子,这时的菜才能装碟上碗。多少人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呀,可咱们的老乡从不外传,问的多了他们只回答说:那是‘鲜面’。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们二个,那个东西就是用海肠子晒干后磨成粉做的,那可是奇鲜无比呀,什么菜一经它的加入,立刻就不在是一个档次了的。当然了,现在是没有用这个的,都改成味精的了。不过我们胶东这里,到现在还有一些老人叫味精不叫味精,而叫味精为鲜面,就是这么来的。
“呵呵,有点扯远了,回到正题。我一看那个海肠子那么值钱,就去和他们拉呱儿,他们知道我是工商的,对他们够不成什么威胁,有什么话也和我讲,所以我就知道了这个海肠子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地方产量高,怎么能把它给采集上岸。等我打听清楚了,又先和海边上村子的干部搞好关系,把海区承包了下来, 然后把公职给辞了。哎当时为辞那个公职和老婆打那个仗啊,老婆说么也不让我下来,我就不干,最后到底是我下来自己干了的。我又自己借钱买了船和设备,雇人下海捞海肠子的。当然了,我捞和渔民捞绝对不是一个档次,以前的渔民是用铁锨一个个挖那个海肠子,一挖就把水给荡混了,必须又得等老长时间才能挖下一个。
“所以我就此研究老长时间了,最后我创造性的采用新方法:我在船上按了一个高压水泵,把管道的一头对准海底下的海泥一呲,过一会儿等泥消退之后,下水擎着拣就是了,那一潮也弄个几百斤,那时的海肠子贵呀,因为采集方法不一样,当时只有我是那样干的,所以一斤能值二三十,那一潮也能挣个三五千的。自己舍得出力,干海上的活也累,所以挣钱后就想放松放松,老婆又管不了我,这一下不要紧,开始染上嫖的毛病了,自己挣的那二个钱全叫我送给‘小姐’了。那时的钱实呀,自己也牛,一上饭店酒店那就是一手搂着一个呀。 ‘小姐’们看见我那真眉眼是笑。
“最后老婆发话了:你人走吧,钱留一百万给我和孩子。我一想行啊,就答应她了,我把钱和房子留给她了,自己净身出户,可是没成想,那一片海域的海肠子几天就叫我用水泵子给呲光了。这下我没有活干了,剩下那二个钱也叫很快的叫我花光了。还好,这几年练了个扎猛子(潜水)的手艺,现在海参的营养价值又被人们给认识了,这个海参就得扎猛子捞。我就开始给人捞海参,争个手工钱,不冷的时候捞一斤人家给我一元钱,冷的时候人家给我二元,收入也行。等最冷的时候这边海面上被冰封上了无活可干了,我就到海南岛去给人家叉鱼,也是叉一斤多少钱。啊,你问我海南岛没有人叉吗?他们那人不行,他们那人不抗冷。我们这最冷的时候海南岛也是最冷的时候,他们那人那时都冷的不行,没有下水的。而我们的人过去感觉那水比我们这秋天还热呢,所以我们过去干整好。可是我在那干了一个冬天,挣的钱全叫人给熊去了的。啊,谁熊去了呀,叫‘小姐’熊去了呗,我又没有钱回老家了,没有办法就打电话给咱们滨海一个伙计(朋友的意思),他邮钱给我,我这才坐飞机回去了的,他叫我到滨海来干,我这才到了咱们滨海的。
“来了之后,平时人家用我捞参我就给人捞捞参,有用我们到池子里捞的,有用我们到海里捞的。所以咱们滨海海里的地形混不了几天就熟了。后来我们几个人轧伙自己到海里捞,啊,你说海里现在不是都叫人承包了吗,对呀,说白了也就是到人家那里去偷。对呀,你放心吧,老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偷过人家个人的东西,那样的话我觉得太缺德了,我们偷的也都是公家的海参。偷东西你也得会偷呀,你必须和看海的轧伙好了,到时他给你让地方让时间,不过看海的又黑又狠,偷好的参一家一半,不然你可别去自找倒霉了。
我有一天差么点就吃个亏,那天我和他们说好了,就下海偷了,我下海里那都是背的氧气瓶,一下去就不上来了。我下水之后,那天也正好赶上他们当官的勤快,偏要出海转一圈,和我约好的小兵也没法说什么,更没法通知水下的我呀,只好陪着他来。还好,那个当兵的有点心计,来了以后他也不熄摩托艇,只在我可能呆的海域一个劲的转圈,我知道事不好,就游远了,找个礁石后面藏了起来,当官的又叫朝水里扔炸药。如果真有人在水里肯定会被炸死的,因为炸药在水下一爆炸,瞬间增加许多水压的,人一下子就被挤死了,就是挤不死,也能把眼睛挤瞎、耳朵挤聋。我趴在岩石后,听着水下那隆隆炮声,真是吓坏了,也给他好一个吓。等他回去就给我打电话,看我没死他才放心了的。
再就是牙这次,也是和当兵的联系好了,半夜里去偷参,我们的东西在外面放的,他们当官的喝酒回来了,发现我们在岸上的东西了,他们也不放声,就打电话又找了一些人,在岸上等的我们,我们刚上岸,他们就开始抓人,我们那些伙计跑的快,我和另一个叫人抓住了,他们也不讲价,劈头盖脸就打,牙就是那时被打掉了,我在里面蹲了一年,这不才出来吗。”
张海源一听就说:“啊,老曲呀,你在那里呆过呀。”老曲听后说:“你放心吧,老哥,我不会干那偷个人的事的。我偷也是偷公家的。什么公家的,还不是老百姓的,一片海祖祖辈辈都是老百姓的,怎么现在就成了个人的了、老板的了?他们一点也不用投入,擎等着坐收金钱就是,还养了一帮子边防的,什么边防的,我看现在都成了他们私人保卫、看门狗了。当官的就直接和老板们要钱,当兵的就和我们要钱。本来那天也没事的,只不过是叫我赶上倒霉的时候罢了。他们为什么那么狠打我,就是想知道我们到底和他们那里那个人有联系,内鬼是谁?那我能说吗!到最后他们也没问出我什么来。说真的,他们那里的参多也大,偷一个当一个。你们这参还是少,更小,不当偷的,呵呵,你就放心吧,我绝不干那丧良心的事就是了,人家个人养个参都不容易的。”看老曲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张海源这才放下心来。
看看酒喝的差不多了,张海源说:“行了吧,老曲,喝的不少了,酒咱们不喝了,小心路上,还得骑车呀,要是在想喝就把剩下的酒拿回去喝。”老曲说:“好,我早就不想喝了。”张海源说:“来点什么饭呀?”老曲:“来点水饺吧。”这样三个人又要了一斤水饺,等吃完了,天也快黑了。张海源又再三嘱咐老曲,叫他慢点开,老曲说:“你放心吧,我喝酒开车又不是一天半天的,没事。”看老曲开车走了,张海源也开车拉小王又回到池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