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这次是第三次交锋
  冬天来了,北风一阵比一阵刮的更紧。张海源的心就像天空中飞舞雪花一样,被这北风刮的忽上忽下。这是张海源在滨海盐场呆的第一个冬天,他又面临着冬天的参怎么养如何养的新局面。春夏秋自己是经历过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罢了,但对冬天他可就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了。听别人说冬天养参的关键就是要解决池子的缺氧问题,这里的别人即包括老一点的养殖户,也包括老胡等人聘请的养参顾问黄教授,当然黄教授的教诲是张海源从“三手贩子”哪里听说的,一手是黄教授,二手是老胡,三手当然就是与老胡关系不错的养殖户了。大体上就是要保持池面上无冰啊,有潮就纳,有水就进啊,大进大出啊等等。不过张海源现在也有另外一样好处,那就是他隔老胡最近,真有弄不明白的那就蹲点学艺,谁叫自己隔他最近了!
  现在张海源、当然也包括其他养殖户们又碰到了烦心事,那就是养虾户们撤走之后,盐场把最外面的大闸门子关了。有人去问滨海盐场,为什么要关闸门?他们回答说:滨海盐场地处北部沿海,冬天为北风季风常发季节,碰到那天刮大北风还不关闸门子的话,会叫盐场池毁人亡的!
  听起来蛮有道理,但张海源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据盐场内部传出来的话是,这帮人也太牛了,养了一年的参,盐场连个参是什么样也没看见,权当参小不带送,那不能连点鱼虾蟹子也不轧舍给尝尝吧?当然了,能传出这话的肯定不是当兵的,所以现在为什么盐场把大闸门子关上了,不但是张海源明白,“地球人也都明白”。但不管怎么说,人家的理由也是堂而皇之的,真要去问他们的话,他们把前面的理由搬出来,别人还真不好意思反驳他们什么。这不,到现在为止已经停水半个月了。因为现在张海源已经认可“冬天不能叫参缺氧”这套理论了,认可这个理论那就绝对不能让盐场把大闸门子关上,所以他自己去找过盐场多次,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这不,这天张海源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小赵打来的:
  “老张哥,我们商量着大伙一块上盐场去找老刁,不找的话一池子的参就要拉倒了呀。”张海源一听说:“对呀,我也正准备找你们商量商量呢,合适了,你说吧,什么时间去找?我保证参加。”小赵说:“定的明天早上八点种到盐场办公室集合。”张海源说:“好,你放心吧,我明天保证去。”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张海源就开车到了盐场门口。去到一看,人来了不少,老胡和李全也在,别人都和张海源打了招呼,但他们俩个看到张海源以后,却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示意。张海源想:对呀,也不容易,不说是死对头的人,但说“老死不相往来”却并不为过,能点个头也不容易了。所以他也回点了一下头,表示会意。
  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大伙就来到了老刁的办公室。小赵说:“刁场长啊,怎么到了冬天用着水的时候,还把水给断了呀,你们还想不想叫人过了?”老刁一看来的人不少,就说:“怎么你们还用来这么多人啊,想打仗是怎么会事?”李全接着说到:“怎么是来打仗啊,我们为这事那个没有找过你呀,可你从来也没当个事办,海参能缺的了水吗?”老刁说:“小李,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说话的权力,听你们的话,发生事故把池子毁了,你们还要包赔我的损失呢!”老胡这时走到前面说:“你还讲不讲理,你们也不是没有天气预报,等来了风你们在把渠子闸门关死不就行了吗!”老刁回答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工人的工资你们管啊。”老胡本来就有些结巴,他一听这话气的更上不来话了,张海源一看就走到老刁的眼前说:“姓刁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那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不行我们就去找容建军,我不信他不管这事。”他一把就拉过老胡:“走,老胡,我们还去找容监,我就不信这事没有人管了!”
  看张海源即来帮自己,又来拉自己,老胡显的有些不太适应,他可能没有想到张海源能够不计前隙,主动示好,所以他的目光流露出一丝丝感激来。老胡回答说:“好,那就去找容监。大伙一块去。”说着领着大伙就向外走。这时刁却站了起来说:“行了,为了这么点小事老去找人家容监干什么呀,你们就不能给人家省省心吗?容监今天不在家,还是我们之间商量着办吧,这样吧,明天我安排人把闸门子开开,不过死旬底子(海上的潮夕分大潮小潮,月初及月末时为大潮,月中时为小潮,这时俗称死旬底子)我可不开啊。白天不进潮(冬季时白天潮小,晚上潮大,夏天时白天潮大,晚上潮小),晚上进潮啊,你们都算计好了,等着进水就行了。”老胡一听他这样安排就说:“这还差不多,不然我们这池子的参真是要废了。听你这样安排那我们谁也不找了,回去等你的好消息就是了。谢谢刁场长啊。”一边说一边领着大伙回去了。
  等到晚上十点半,张海源听见外面的狗此起彼伏的咬了起来,张海源想:还行,刁场长也不容易,能办点好事,今天肯定是来水了,大伙现在正在外面抢水呢!他披上一件衣服,把门推开,一看外面还飘起了小雪花:好冷啊。张海源打了一个寒战,但还是硬着头皮出了门。
  他来到外面一看,果然每家每户的池子闸门处都亮着一盏灯,一个个把那闸门的起绞机扭的“吱、吱”做响。他想,自己起来的是有些晚了,那就快点去提闸门吧:他快步跑到自己的闸门口,伸手就扭起起绞机的螺旋杆来:呀,真凉啊!可不是吗,自己现在就是在大冬天握了一块铁,能不凉吗?但是凉他也得干啊,他又伸头看了看渠子里的水位,大概能高出池子水位有二尺左右,果然水位提升了不少。他想,这水位足够高了,现在进水正是时候,所以他就更加卖力的转动螺旋杆来。
  随着闸门板的提升,渠子里的海水哗哗的流进了张海源的海参池子。“行了,闸门板提的足够高了,就这样叫它自由自在的流吧。”他自言自语到。他又看了一眼池子,心想,行了,现在已经按一些专家的说法做了的,他们说:“冬天要有水就进,要大进大出。”应该是没错了的,现在自己的这池子海参有救了!张海源又想:等明天早上我在把出水闸门打开,白天把池子里的水放出一些,到晚上时池子的水位就又降到足够低了,等晚上再进水时候不就可以抢进更多的水了吗,这样不是对海参更好吗?!
  第二天早上,他果然来到了池子南边的出水口,把出水的闸门提起一道缝隙,那水立刻哗哗的流了出去,不过他也不敢把出水闸门提的过高,只算计着等晚上关这出水闸门时水位还得适中。等他回去的路上,看看自己的左右邻居也都在出水口处放水,他想:“呵呵,真有点英雄所见略同,看看,那个人也不‘彪’,自己想的什么大伙也会想什么,看样做这不能算是自己的独创,只能算是心灵感应了。”等到了傍晚,他看看水位降的差不多了,他就又去把南边的出水闸门给关上了。
  因为潮是一天比一天晚约四十多分钟,所以接下来的这晚上,十一点左右池子里才能开始进水。他听见外面的狗咬,看看表也快有十一点了,他今天多穿了不少衣服,出来一看果然别人已经开始进水了的,他也急忙干了起来,这天晚上他进水的时间比昨天多进了半个小时,因为他白天把池子排空了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