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要尽快地排除费水
　　张海源把参池正式租下来之后，那棵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他没有急于再去盐场，而是在家休息了几天，使自己的身心好好放松一下，同时也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进行。
　　有些事不是人能盘算得了的，这不，还没等张海源休息过来，开华又打来了电话：
　　“老哥，你不来看看啊，他们的池子都开始挖了，你也真能趁得住气，不来看看啊？今天天挺好的，我帮你把入水口的闸门给封上吧？”
　　张海源一听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连忙说：“谢谢你开华，不好意思了的，你先不用封，等我过去看看再说。这几天正好有点事没有过去，不然早就去了，怎么样，这几天挺热闹的吧？”
　　开华说：“是呀，这场是热闹，现在好多人开始挖了。北帮上西建就开始挖了，看他们的样子真好挖，可能用不了几天就能挖完了，你过来看看吧。”
　　张海源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又有些着急起来，他对开华说：“是呀，我正准备过去呢，你还在池子吗？”
　　开华说：“是呀，盐场那边又没什么活，我和当官的打了个招呼跑了过来，过来看看人家是怎么弄的，心里好有点底，你什么时间来？我好等你。”
　　张海源说：“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话他马上开车就向盐场赶去，在车上他想，是得过去看看了，一是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挖池子的，二是看看自己的左邻右舍是谁，三是看看这几天四号池子租没租出去，到底是何方神圣租的，那来的那么大的能量？正在想着，车就到了滨海盐场，这次在门口他还是能看到里面的挖掘机的巨大挖斗，只不过比原来多了几台，再向里走，看四号池子仍然没有动静。但是在再向里走，也就是快到大流的总闸门处，就能看见北帮那十个池子有二台挖掘机在轰隆隆的舞动着，他知道，正像开华说的那样，西建也开始动手挖池子了。
　　到了十二号池子头上的小房处，他把车停了下来，下车看看那排小屋，经过细致地研究，他终于弄清了它的结构，原来这排小屋正跨在十二号养殖池和十一号养殖池的中间，在二个池子的分界线上隔开，而房子又各有一个门，从而形成了二户人家，现在十一号他们的门现在已经敞开了，听见车响，从屋里出来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开华。
　　“哎呀，老哥来的真快，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吧。看你老哥真能稳的住，一点也不着急。”开华看见张海源笑道。
　　张海源说：“还有不着急的，关键是不知从么地场下手。”
　　开华指了指他们这几个人介绍说：“他你认识，我们就是到他们池子去考察的，小于。这是我的合伙人，小李。”
　　张海源笑了笑对小于点了点头，以示认识，又同小李握了握手，只见这个小李有三十一二岁，中等身材，脸上挂满了脸容，可能是职业的关系，他也不插生，同张海源说道：“老哥，这算认识了，这远亲不如近邻呢，有什么事说一声。”他说完又指了指另一个人说：“这个是小于的舅子，也就能是我舅子的舅子，将来我们俩呆的时间长些，他现在准备在我这地场干了。”又指了指小于说：“他是我的技术指导，告诉我们怎么干就行了。”
　　张海源听了也说了一句：“别保密呀，也得告诉告诉我们才行，我可是准备了一笔保密费的啊。”大伙一听笑了。
　　开华说：“将来都是邻邻居居的，付么钱，说钱还见外了。”因为小李的房子太小，屋里也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大伙只能在屋外站着。但张海源却不好意思因为他总这么站着，就对他们说：“你们先忙着，我过去看看。”一边说一边就向十二号——也就是自己的池子走了过去。开华见了忙跟了出来，说：“走，我也帮你看看。”
　　开华快走了几步，把张海源带到了进水闸门口，张海源一看进水口的外闸门已经用土给堵了起来，心里知道是开华帮自己干的，就说：“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李开华说：“有么老哥，不就点活吗，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别的不行，活还能干点。”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十二号池子说：“老哥，你看你现在池子底上还有那么多水，你得来把池子底的水给排出去，不排水池子就干不了，挖掘机也下不去，还得耽误时间。”
　　张海源看了看自己的池子，里头的水是不少，平均大约有半米多深，他听后问开华：“那怎么排呀？我是一点也不懂。”
　　开华回答：“我们现在站在池子的北头，这是进水口，这头好说，现在这二个闸门口已经关死了，我也用泥把它们堵了起来，这头算行了。但排水口在南面，也是个闸门，按理讲把南面的闸门提起来后那水就很容易的把池子排空。不过排水口的外面是大流，那是专门收集我们这些养殖户排出废水的地方，大流的面积大，有五百多亩，也有人承包，主人是这附近村一个村主任，现在他们养殖的东西还没收完，所以里面还有水，你池子里的水就排不出去。这个主任人还行，对了，我上次领你到西岸上考察和吃饭的就是他家亲戚，人和我轧（交往的意思）的很好。”
　　张海源一听有些明白过来，但同时也有些担心，他接着问道：“那岂不是说大流老得有水，我们这池子的水永远也没法放干净了吗，那怎么办？”
　　开华听后说：“你别怕，南边大流的水也不是一点不放，平时他也要排水的，一般他是赶在退潮放，放出一些水来腾好地方，我们这些养殖户好再向他池子里排。可以趁这时排出一部分。还有啊，他现在在试着收虾，一收虾他肯定要排水了，并且这时他排水的量也肯定大，赶上这时放水你池子的水肯定能排干净。我池子的水就是这样排的，现在我们池子只有很少一点水的了。”
　　张海源听后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么点小活在这里就弄得那么深奥，看样子自己要学习的东西真是太多了的。
　　他看开华和自己呆的时间不短了，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开华说：“开华，我自己转转吧，你先忙你的吧，别耽误了你的事，我上南面看看去。”
　　开华说：“好，你自己先过去看看吧，看看是不能自己看个道得道（门道的意思）。”
　　张海源是从十二号和十一号中间的坝上向南走的，只见二个池子的深浅差不多，如果全部进了水能有一米一二的水吧，下面是黑色的瘀泥底子。因为池子里的水是北进南出，所以池子总体上呈现北高南低；中间深二侧浅，这也不难理解，那是因为池子里平时有水，水在潮汐和风的带动下把两侧坝上的土给冲刷下来，把原来基本差不多深的池子边上给掩埋了一部分，所以就形成了中间深二侧稍浅的样子。在坝的里面，衬着一些稀稀落落的碎石。他又扫视了一下，总结出一点规律来：盐场的池子模式基本上差不多都是这样：池子是长方形的，在池子两头或一头也就是池子的短边有一个生活和工作的小房，在小房不远处也是池子的两头肯定各有一个进排水闸门，瘀泥底，乱石坝，池子的深浅大约都是在一米左右，而在进水闸门和排水闸门外肯定也都各有一条进排水渠道，进排水渠道连的大海，只不过进水渠道口在大海尽可能深处，因为养殖水是越干净的越好，而排水口的位置就不那么讲究了，那是如何方便如何建造的。张海源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观察，一边总结，为自己增加一些理性的认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池子，那水确实和开华说的一样，真是不少，深的地方能有一米，浅的地方也能有二三十公分。再看看西边小李与开华的池子，他们池子里的水真的已经很少了，大部分是一点没有，但是向南走，他们池子有水的面积也在增加，局部开始出现积水现象，部分地方也有一二十公分了，最深的地方能有三四十公分。
　　他很快就到了池子的南头，看看开华的池子，在池子的最南端最中间也就是在出水闸门口处有一个不太大的水湾，里面还存着一些海水。而在看看自己的，海水却是连成一片的。
　　他来到了排水闸门口，对着闸门端详起来：在土石坝上用水泥砌成了一个门形的通道，在通道的中间留有一道竖漕，竖漕内有一水泥板镶在里面，在水泥板的上方有一镙杆吊在横着的水泥梁上，在水泥梁的上方有一个能转动的机械装置，通过人为转动此装置就可带动下边的闸门上下移动，控制着海水的排进排出。他看了看池子的外面也就是大流里情况，那里的海水比池内稍低，池水看样能排出一些，他把闸门提了起来，看池内的海水在向外尽可能的流着，也不知这海水能排到什么时候，只好静静在这等着。排水的时候没有其他什么事，所以他四处张望着，见东边也就是十三号池子也有人在池子边上走动，心想，真是快到时候了，现在看大家都开始动手了。
　　看了一会，他又在池子边上溜溜达达起来，他看到池子边上有许多的很大的死螃蟹，并且早已干涸，这可能是上个承包人拣出来的病死螃蟹扔这里形成的。建坝的泥里有数不清的蛤蜊皮，有新鲜一点的，也有十分陈旧的，那些白色且缺边少角的蛤蜊皮，就是相对比较年久的。坝上的草丛有半人来深，开始发黄枯萎。
　　他拨开草丛，下到了池底，看池子里间或的有条小鱼在游动，而坝边和池底的小螃蟹却支楞着脑袋看着这陌生的侵入者，见有人侵入，它马上就缩进石头缝里或者是钻入泥中，再也不肯出来，不远处有几只海鸥或在空中盘旋或在水中戏嘻，而草丛中几只蚂蚱由于他的走动也飞快地吱塄支塄飞了起来，他把手伸到水下的泥土挖了起来，想看看能不能学在南海那样挖出点东西来，别说，挖了一会儿，还真是挖出一个小蛤蜊来，又挖了一会却再也没有什么收获，这时他感觉有些累了，在岸上找块相对大一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一边看一边感慨起来：对这些小生物来讲，这真是一块世外桃园啊，它们随遇而安，相安无事。而对人来说，虽然这里也经过了一些改造，但还算是一块处女地吧。可是过几天这里就要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了，这些小生灵们肯定要被打搅的不轻甚至还有致命的危险，所以他心中对这些小家伙们又有些惋惜：人啊，有时不知是在造福还是在造孽。
　　就这样他排了将近一个小时，也等了将近一小时，看看池子里的海水也没见的少多少，天也慢慢的有些黑了。心想，水看样也不是一天二天能排完的，不过今天也算是又摸了一些门路，等自己明天再来吧。他把闸门重新关上，回到了池子北头，和他们道了个别就回到了滨海市里。
　　第二天，他作好了在盐场呆一天的思想准备，从家里带上了让老婆准备好的干粮，开车来到了盐场。路经大流时他向外海看去，看到外海里全是海泥，就知道现在正赶上枯潮，现在指定还能向外排水。他把车停在自己的小房处，下了车他张望了一下，看到十一号池子南头排水口处有几个人，他也向南头走去，他先把自己池子南头闸门提起来向外放水，然后到了十一号池子头上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开华他们正在水里忙着呢，看见他来了也倒不出时间来说话，相互点了点头。只见开华他们几个身穿雨裤（一种用胶皮作的、穿在人体下半身起隔绝海水的衣服）在池子的排水口处挖泥，看样子是想在这个有着数十平方的小池子挖出一个更深一点的小井来。而在南侧的池塝上有一台柴油机座在了几包用编制袋堆起来的泥土台上，柴油机的皮带轮又连到了在水里竖着的轴流泵子上，而那台轴流泵的取水端就坐落在他们才挖出来的小井里，他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仅存在池底的海水都引向这个小池子，然后再在这个地方用水泵把它们全部排出，以达到把池子彻底晾干的目的。他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将来池子底能轻的上挖掘机，好为挖池子作准备。
　　挖了一会，看看挖的差不多了，小王想把柴油机发动开，因为天冷，他摇了好几火没有点着火，开华看见了说：“真熊，连个柴油机也摇不开，我来！”只见他甩开膀子，转动了几下摇把，一下子就把柴油机给发动起来，水顺着轴流泵向外流去，因为原来的水湾就不大，所以抽了不一会那水就下去了不少。不过水泵的出水口处是用装满土的编制袋子围都起来的，目的是不至于排出去的水返流回池子里，可能是因为水流比较急的缘故，排了一会儿，就那个出水口就给水冲开了的，里面的水不但不能向池子外面排，反而又倒流回到了池子里。开华他们一看，急忙又把原来预备在边上的袋子拿到了漏水的口子上，但是因为水急泥稀，根本就坐不住后来加上的袋子，没办法他们只好把柴油机又给停了下来，重新拿起袋子加固起出水口来。就这样干干停停，一上午也没抽出多少水来。张海源又想想自己的池子，看样这事也不能少费。
　　中午，老张把饭放在开华他们锅里热了热，等热好了，开华叫张海源一块吃饭，老张说：“行啊，我吃你们的，你们也得吃我的，这是共饭，不是共产共妻。”大伙听了都笑了起来。
　　饭后坐着闲聊时张海源就问：“你们的轴流泵子从那来的？”开华说：“我去借的，他们老养虾的好多有，你不用急，我们用不了几天，等把水抽干了的，我也不用着急还他们的，你接着用就行了。”张海源听了就说：“那当然好了的，等你们用完了我用！”机器的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下午，张海源看了看自己的池子，里面的水果真的少了很多，浅的地方基本上干了，大多数深的地方也只有三十到四十公分的样子。他想，这么个池子，能排这么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他又走到池子南头，看了看池子和大流之间的水位基本上持平了，就把闸门给关上了，然后又到西边去看开华他们在抽水。
　　这一次开华他们是在出水口的地方放了一层塑料纸，这样的话海水就不至于把围墙给冲烂了。说心里话，人在又冷又湿的海水里干活，确实是累，但开华却未显出丝毫的疲倦来，只见他时而跳入水中，时而又拾起柴油机的摇把发动机器，甚至海水倒灌进雨裤也没有见他皱皱眉头。但反观小李的那位亲戚，却是缩手缩脚，干到最后连步子也迈不动了，这样忙忙碌碌就算是过了一天。
　　第二天，张海源又去了池子，还是按昨天的法向外排水，这次外面的水位还低，张海源排出的水还多，里面的水位就更低了的。他又去看开华的池子，现在池子边上只坐的小李，机器在抽着水，小李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在照看着。
　　小李告诉张海源，开华上班了，他也不敢老不上班啊，不过说了：有什么事他还是要过来看看的。
　　张海源看了看说：“不对呀，你的那个亲戚呢？”小李说：“别提了，他是下岗工人，在家也没有什么事，他听说我要养参，又听别人说养参这个活轻快，就问我要不要人，我说要，就答应他来这里干了的，讲好了，一个月600元的工资，管吃管住，他可能真以为是来享福来了，昨天干了一天，看活那么累，一下子就把他吓跑了的，实际上他也是出力的出身，不应该这样的，看样海上的活就是累的，呵呵。”
　　张海源一听笑了，说道：“是呀，到底找个什么样的人来干呢，真是个愁，我肯定也得找人，咱们那出过这样的力呀，你没看开华多能干啊，泥水下的去。”
　　这样过了几天，张海源看小李池子底，从外表上看是干透了的，人走上去连鞋也湿不了。他们告诉张海源，说已从外地找好堆土机，第二天就要开始加深池子的工程。并且告诉张海源说：这家公司要的钱不多，先要二千元做为来的油钱，其他的是每干一天活交一天的钱，最多不超过十五天，加深池子的工作就能作完。张海源一听心想，这可是不错，十五天就把池子挖了出来，钱还不多，那就等他们挖完了顺便也给我们挖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