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喜鹊看着花瓶内娇艳欲滴的玫瑰,却丝毫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环视一遍烜阳宫内各处,那些角落边回廊旁美丽的花朵燎起小喜鹊心中不满的情绪,这时赤焱正好端着一壸热茶走了进来,见到了小喜鹊,笑道:‘鹊儿姐姐,早!’
小喜鹊没好气地说:‘你也早啊!’
赤焱笑道:‘我帮公主沏了一壶花茶,让公主可以醒醒神。’
小喜鹊道:‘公主的早茶,一向是我准备的。’
赤焱道:‘啊!鹊儿姐姐可别误会,我没有要抢鹊儿姐姐的工作,
因为纪妃娘娘的早茶都是我准备的,我已经习惯了。这儿是烜阳宫,
当然是鹊儿姐姐说了算,赤焱对这儿还有些不习惯,
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得请鹊儿姐姐多教教我。’
小喜鹊眯着眼看着赤焱,道:‘你别姐姐长姐姐短的,你在这儿都十多天了,会不知道这些事吗?’
烜阳从屋内喊道:‘小喜鹊,你去哪儿了?来帮我梳个头,这头发真是有够麻烦。’
小喜鹊冷冷地看了赤焱一眼,随即进屋,见烜阳坐在镜台前,
忙过去拿起梳子,帮烜阳梳理,小喜鹊一边梳着烜阳瀑潟及腰的长发,一边道:‘公主,纪妃娘娘把赤焱送来烜阳宫,一定不安什么好心眼。’
烜阳从镜中看着小喜鹊,忙道:‘嘘!悄声,别让赤焱听到了。’
小喜鹊转头对房外大声道:‘就是要让她听到,让她小心点,别使什么坏心眼。’
烜阳道:‘别说这些了,朱青来了吗?’
小喜鹊道:‘还没呢?’
烜阳道:‘她今日来得晚了。’
小喜鹊道:‘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应该快到了,公主,好了。’
烜阳看了看镜子,点点头,离开镜台,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小喜鹊在桌上倒了杯热茶递给烜阳,
烜阳接过,喝了一口,道:‘好闷啊!’
放下茶杯,从腰间拿出一只小猴子玩偶把玩,
小喜鹊道:‘公主,你这几日都在玩这只猴子,一会儿对着它笑,一会儿又对着哭,到底这只猴子有什么特别的?’
烜阳道:‘小喜鹊,你不会懂的。当公主失去了好多自由,还不如当个平民百姓幸福的多了。’
小喜鹊道:‘我的好公主,你知道多少人都想当公主啊!多少女孩都想像您一样吃好穿好的,每天还换不一样的漂亮新衣,而且你还可以嫁给风国那万人迷太子。’
烜阳听到小喜鹊提到风国太子,生气道:‘你那么爱嫁,你去嫁吧!’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哎!如果谁要能和我交换身分,我马上就和她换。’
小喜鹊道:‘公主,身分怎么能交换,看样子你真的是闷出病来了,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哎呀!朱青怎么还不来呢?’
两人在屋内闲谈,却浑然忘了,赤焱仍在大厅内,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朱青走在街市上,手里抱着一只小白狗,心想:‘公主看到这狗,心情应该会好些。’小白狗眼睛圆溜溜地,一直看着朱青,
朱青低头对小白狗说道:‘小喜乐,待会儿到了烜阳宫,你可得努力一点,让公主开心,知道吗?’
小狗叫了两声,像是听得懂朱青在说什么似的,朱青摸了摸小喜乐的头,笑了笑,却一个不留神,和人擦肩撞上,朱青一个踉跄,稳住后忙道:‘对不住,你有没有怎样?’
却见那人一屁股摔倒在地,大叫道:‘哎哟!好痛啊!’朱青见状忙不迭地伸手将那人扶了起来。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怨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呢!’
朱青道:‘对不住!我没有注意,您有没有受伤啊!’
那人道:‘算了!算了!下次小心点!’
朱青道:‘是,是,真是对不住了。’
只见那人忽然凑近朱青,咧齿笑了笑,转头就走了。
朱青见他笑得古怪,心想:‘什么啊?真是个怪人。’
此后一路无话,朱青不疑有他,仍旧兴冲冲地抱着那只小白狗来到烜阳宫,小喜鹊一见她,忙向前去,道:‘怎么现在才来啊!’
这时赤焱送上一盘点心和一壶茶水摆在桌上,笑道:‘公主这一个早上,都在等着朱姑娘您呢!’朱青点了点头,小喜鹊拉着朱青就往里走,道:‘赤焱你去把花园里的杂草拔一拔吧,这儿没有你的事。’
说完和朱青两人进了公主寝殿。
烜阳见朱青手里抱着的小狗,欢呼一声,抢着抱了过来,大叫道:‘小喜乐!’小喜鹊问道:‘这狗是从哪儿来的?’
朱青道:‘公主前些日子不是因为一只狗和人在客栈里起争执,还差点回不来吗?’
小喜鹊低头靠近看了看那只狗,道:‘把市集搞得乱糟糟的,就是这只狗啊!’
烜阳道:‘小喜乐,快来拜见姐姐小喜鹊。’
小喜鹊道:‘公主就会欺负我,我又不是狗!’
小喜鹊虽埋怨,却很喜欢小喜乐,道:‘它真可爱。’
烜阳道:‘你抱抱!’那狗温驯地躺在小喜鹊怀里,
小喜鹊直说这狗真乖,将狗放了下来,小喜乐高兴地绕着小喜鹊转,
朱青道:‘公主那时就说这狗像你,你们还真是投缘。’
烜阳蹲下,喂了小喜乐一块饼,道:‘你那朋友真把小喜乐养的很好呢,也把小喜乐身上的疮都治好了。’
小喜乐吃了饼,摇了摇尾巴,又叫了一声,烜阳又拿了一块饼,道:‘好好好,再给你一块。’
小喜乐高兴地汪汪叫,抬起上肢,只用两脚站立,像是表达谢意,
烜阳拍手大叫:‘小喜乐,你会这个啊,你好棒!’
小喜乐很是得意,又趴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又站起,
烜阳将小喜乐抱起,又笑又跳,道:‘哇!你真的太厉害了!’
这一整个早上,烜阳都在和小喜乐玩,小喜鹊在旁看着,对朱青道:‘公主有十几日没有笑过了,还好朱青你带了小喜乐来,不然公主今天又要对着那只猴子哎声叹气的。’朱青笑了笑,心想:‘看样子要公主忘掉那个沈云真是不太容易。’
纪妃宫内花园里,即便干旱,花园里的花仍旧盛开,赤焱跟在纪妃身后缓缓走着,只听得纪妃道:‘她们都防着你,这是很平常的事,毕竟你是从我这儿出去的。’
纪妃伸手扶着一朵牡丹,凑近闻了闻,道:‘你只要去完成你的任务就行了,再过十五天,烜阳就要出发去风国了,是不是这几天也该动手了。’
赤焱道:‘是,娘娘。今天晚上是朱青的父亲朱蒙元帅的寿宴,公主会派小喜鹊到朱府送寿礼,到时朱青和小喜鹊都不会在烜阳宫内。’
纪妃道:‘嗯,知道了。你做得俐落些,得手后洪老五会在烜阳宫门外等你,到时你将东西交给他。’
赤焱道:‘是。’
纪妃回头仔细打量了赤焱,赤焱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纪妃道:‘你只要完成任务,我会好好赏你的。’
赤焱道:‘娘娘的恩德赤焱不敢忘记,赤焱一定完成使命。’
纪妃道:‘嗯,知道了,去吧!’
纪妃见赤焱走远,道:‘老五出来吧!’
洪老五从凉亭后走了出来,道:‘娘娘,这个赤焱可靠吗?’
纪纪道:‘她侍候了我三年了,三年的时光已经可以看清一个人,赤焱是个可靠的孩子,况且她做事胆大心细,也很得我的心。’
纪妃走进了凉亭,坐了下来,洪老五跟了进去,
纪妃喝了口茶,道:‘查出是谁帮烜阳那丫头了吗?’
洪老五道:‘是。’
纪妃道:‘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解连你师父都无法解的毒?’
洪老五道:‘回娘娘的话,是我师兄。’
纪妃道:‘一指神医段秀山?’
洪老五道:‘是,娘娘。’
纪妃道:‘这是怎么回事?’
洪老五道:‘属下又回去怡香院探查,那段秀山竟就住在怡香院内,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有能力解百毒蛇浆之毒。’
纪妃道:‘烜阳那丫头可真是走运,那你打算怎么做?’
洪老五道:‘十年前,或许我还会怕他,现在,他可不是我的对手。’
纪妃道:‘你门派里的事我不想关心,只是那段秀山若插进来帮烜阳,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洪老五道:‘属下会把他处理掉的,请娘娘放心。’
纪妃道:‘赤焱今天晚上就会动手,你今晚先去烜阳宫外等着,让赤焱把七星錬坠交给你。’洪老五道:‘是,那….赤焱呢?’
纪妃道:‘之后她就没用了,解决了她,把一切都推给她就是了。’
赤焱回到了烜阳宫,只听得烜阳在屋内说道:‘现在这宫内一只蚂蚁都出不去,也进不来,你就别担心了。’
另一人道:‘赤焱那丫头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谁知道会不会使什么坏心眼,公主,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好了。’
烜阳道:‘你放心吧!我能会有什么事,倒是朱青的父亲寿筵,我本应该亲自去的,但是父王硬是不让我出宫,只能派你去了,若是你不亲自去,就真的很失礼了,好了!好了!你瞧,不是还有小喜乐陪着我。’
赤焱心道小喜鹊定会拗不过那固执的公主,果见小喜鹊带着两名侍女,捧着两盒系了大红缎带盒子走了出来,
小喜鹊见到赤焱,道:‘整个下午都不见你人影,你这个侍女做的倒是很轻松啊!’
赤焱忙回道:‘赤焱不敢,赤焱看公主最近心情烦闷,所以到宫外买了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想公主应该会喜欢。’说着拿出怀中一个小泥偶和一串小铁环。
小喜鹊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公主是三岁孩子吗?’
小喜鹊见赤焱低头不语,也不再说话,带着另外两名侍女走了。
赤焱见小喜鹊走远,转身进了屋内,见烜阳抱着小喜乐在玩,道:‘公主,赤焱怕公主老关在宫内闷得慌,拿了些小玩意,给公主解闷。’
烜阳抬头对赤焱笑道:‘你和小喜鹊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放在桌上吧!’赤焱将小玩偶和小铁环放在桌上,退到角落,站在一旁。烜阳看了她一眼,道:‘你到烜阳宫也有十五、六天了,我却没有什么机会和你说说话呢。’
赤焱道:‘是,因为公主平时都是由鹊儿姐姐服侍的。’
烜阳笑道:‘你是在埋怨小喜鹊吗?’
赤焱忙道:‘赤焱不敢!’
烜阳淘气地笑了笑,环视了屋内,道:‘你种花插花很拿手呢!自从你来到这儿,屋里屋外都装点很美丽。’
赤焱道:‘奴婢的爷爷就是种花的,赤焱从小就在爷爷旁边学了点。’
烜阳羡慕道:‘真好,和亲人在一起生活,种种花草,一定很有趣。’
她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小泥偶,道:‘怎么会想到买这个给我呢?’赤焱道:‘因为奴婢常常看见公主拿着一个小猴子玩偶把玩,想是公主喜欢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又见公主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就买了,想公主会不会开心些。’
烜阳脸色沉了下去,道:‘是吗?’
赤焱忙问:‘公主不喜欢?’
烜阳连忙道:‘不是,我很喜欢。’
心中却想到再过十几天就要到风国去,沈云的身影却在脑海中廻荡不去,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拿出怀中的小猴子玩偶,
忆起那日在初相识的客栈中沈云和那三名大汉的谈话,不禁脸露微笑,转念又想起在那日在东大街上,沈云抱着自己的腰,上了屋顶躲避火球,顿时红晕满颊。
赤焱在旁瞧着,心道:‘公主整天对着那猴子又哭又笑的,这猴子玩偶定是心上人送的,那小喜鹊糊里糊涂的,一定看不出,那朱青整日在公主旁跟前跟后,一定知道什么,却不方便在宫内说……’
想到这儿,轻声道:‘奴婢还没进宫时,也有个心上人……’
烜阳从沉思中醒来,讶道:‘你说什么?’
赤焱道:‘奴婢说奴婢在进宫前也有个心上人,公主。’
烜阳迟疑道:‘那……他现在在那儿呢?’
赤焱道:‘他和奴婢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来是要论及婚嫁的,婚期就定在奴婢要进宫的前一天。’
烜阳道:‘宫中的侍女是不能成亲的。’
赤焱表情黯然,道:‘是。’
烜阳道:‘你是因为要入宫,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吗?’
赤焱咬了咬嘴唇,道:‘公主,我一直想和您说一件事,却没有机会说。’
烜阳疑惑道:‘什么事?’
赤焱见四下无人,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宫,所以那宫里的人来传旨时,我就说明了我已经要嫁作人妇了,原本以为宫内的人就这么算了,但就在我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的那人莫名其妙的,跌落井里……死了。’
烜阳道:‘啊!那你一定很伤心了。’
赤焱将眼角的泪水拭去,道:‘公主,我的事不打紧,重要的是您。’烜阳道:‘什么?’
赤焱轻声道:‘公主,您要小心提防纪妃娘娘。’
烜阳笑道:‘虽然我和纪妃平日有些不合,但还不至于需要到小心提防的地步,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严重了。’
赤焱道:‘公主,您心地善良,自然不会想到有人会害您,您不要觉得鹊儿姐姐多心,纪妃娘娘派奴婢来烜阳宫,的确是心怀不轨。’
烜阳奇怪的看着赤焱,道:‘赤焱,你今天晚上好奇怪啊!’
赤焱却续道:‘我初进宫时不曾怀疑过那人的死因,但我在纪妃宫内三年,在那期间,我终于得知本来要和我成亲的那人是纪妃娘娘派洪老五杀的,只是为了让我能顺利进宫,从那时起,她已是我的仇人,但我一个小小侍女又怎么能抵抗得了一国的王妃,所以即使我内心充满仇恨,却也不得不忍辱苟活,直到纪妃娘娘要奴婢做一件事,奴婢心中深深的知道,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是不能做的。’
烜阳轻声问道:‘纪妃要你做什么事?’
赤焱跪了下来,轻声哭道:‘公主,娘娘是要奴婢杀了公主啊!’
烜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赤焱,缓缓道:‘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赤焱道:‘公主,我知道对您来说,这是多么可怕又难以置信的事,但请您一定要相信赤焱。那日火神娘娘寿诞东大街大火、您深夜出宫去来福客栈差点被刺杀、还有去怡香院喝下毒酒却没事,纪妃娘娘和洪老五的谈话,我在纪妃宫都听得一清二楚。’
烜阳道:‘你知道我去过东大街、来福客栈、和…呃…怡香院?你说纪妃要杀我,都没有成功?’
赤焱道:‘是,所以纪妃娘娘才会派奴婢到烜阳宫来,要奴婢伺机杀了公主。’
烜阳失笑哑声道:‘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纪妃娘娘竟要这般处心积虑杀我。’
赤焱道:‘公主,不需要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会招来杀机的,纪妃娘娘是要您身上的一样东西。’
烜阳道:‘什么东西?’
赤焱道:‘七星炼坠。’
烜阳疑惑道:‘什么七星炼坠?我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赤焱道:‘公主您没听过这个七星炼坠,可是纪妃娘娘却认为这坠子在您身上呢!’
烜阳道:‘我是有很多珠子錬子,可没有一个是有名字的。’
赤焱回忆道:‘我记得有一天,洪老五告诉娘娘,说是从丞相那儿打探来的消息,那坠子是在您身上,而且要公主您…去世了,才能拿得到。’
烜阳道:‘丞相?丞相也参与这件事?赤焱你知道你现在说的事有多严重吗?又多么让人不可置信吗?我要是现在去告诉父王,你是死罪一条的。’
赤焱忙道:‘奴婢知道公主定会不相信,但这些事真的千真万确,若不是从纪妃娘娘那儿听来,奴婢又怎么会知道公主这些日子的行踪呢?’
烜阳瞪视着赤焱,心中烦乱,问道:‘那你知道那七星炼坠是什么东西吗?纪纪娘娘为什么这么想要得到它?’
赤焱道:‘回公主的话,那坠子好像是一把钥匙,是可以得到水神兽的钥匙。’
烜阳立刻回忆起小时候,父王说完了火神娘娘的传说后,自己吵着要父王告诉她水神兽后来在哪儿,父王说水神兽在火国赤都地底某一处地宫内,由火神娘娘的遗族看守着,而这个秘密也只有火国王上和丞相知道,要她也要保守这个秘密,但她只一直当父王是在说一个好听的传说故事,从来没有相信过,想到这儿,烜阳脱口说道:‘那只是一个传说故事而已。’
赤焱一直跪在地上,那小喜乐走了过来,想挨在赤焱身旁,赤焱轻轻的将小喜乐推开,小喜乐顺势就坐在烜阳脚旁。
烜阳看了赤焱一眼,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还要告诉我这些事?’
赤焱道:‘奴婢怎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人神共愤的事,更何况纪妃娘娘还杀了我的夫君,公主,当我知道纪妃娘娘要我来烜阳宫时,我是多么高兴,我终于不用忍气吞声服侍我的仇人,而是服侍像您这么善良的公主,可是心中又好害怕,纪妃娘娘若知道我告诉您这些事,我…..我….’赤焱说着全身害怕的颤抖起来。
烜阳道:‘你起来吧!’
赤焱扶着桌子站起身,因为身体抖得太厉害,又跌坐在地,烜阳忙将赤焱扶起坐在桌旁椅子上,赤焱道:‘公主,奴婢站着就好了。’
烜阳道:‘你还是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都站不住了。’
赤焱道:‘公主….’
烜阳喃喃自语道:‘这事太大了,我得找朱青商量商量,可是我怎么出去呢?’
烜阳陷入沉思,赤焱见烜阳默然不语,自己也不敢出声。
不一会儿,烜阳似乎想到什么,看着赤焱道:‘赤焱,你得委屈一下了。’赤焱疑惑道:‘公主要奴婢做什么吗?’
烜阳笑道:‘我要你脱掉身上的衣服。’
烜阳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道:‘看起来真不错,怎么以前都没有想到这招呢。’
回头打量了一下赤焱,只见赤焱穿着自己的衣服,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笑道:‘你别紧张,我去去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屋内当个公主,有人来了,就躺在床上,不要说话就行了。’
赤焱道:‘公主,您就别出去了,很危险的,朱青姑娘明日也会来,您就等等吧。’
烜阳道:‘不行!这事有多大,你不知道吗?我怎么能等这么久,我今天晚上又怎么能睡得着?你就安心的在宫内待着吧!这儿一时半刻,纪妃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况且烜阳宫现在是铜墙铁壁,放心吧!’
赤焱不安道:‘公主!’
烜阳将赤焱推到床边,让赤焱卧倒在床上,帮她盖上了棉被,道:‘老实待着,别穿梆了!’说完轻轻一笑,戴上斗篷帽子,大摇大摆的出宫了。
洪老五站在烜阳宫外一处民房屋檐阴影下,见赤焱走出宫门,头也不回的往大街走去,当下也悄没声地跟在她身后,见无人注意,跟上前去,右手握着细长如发的银针,一针刺进赤焱背后,只见赤焱身子一软,洪老五忙将她扶住,走入暗巷内,将赤焱身子丢到地上,点了火,蹲下身,正准备要拿七星錬坠时,突然后背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飞廉用手中的竹棒摇了摇洪老五,只见洪老五整个人瘫软在地,已然昏死过去。随即到赤焱脚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只觉气息若有似无,
忙将她帽子取下,露出原本面目,飞廉心中一惊,心道:‘这不是猴子公主吗?’
‘这是哪儿?’烜阳看见自己在一处湖边,一眼望去竟是满地盛开的花朵,万紫千红,光彩夺目,再往远方看去,湖的尽头有个有如涓丝般的瀑布,瀑布旁似乎有个人影,她走向前去,好不容易快看到那人,
一阵大雾突然袭来,那人却罩在雾中,迷迷蒙蒙,烜阳大叫道:‘喂!你是谁啊?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那人似乎听到烜阳的叫唤,也慢慢地走近烜阳,只见那人已停在自己面前,浓雾让那人的面目显得朦胧不清,烜阳道:‘我看不清楚,你能说说话吗?’
那人却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没有听到烜阳的话,他不发一语,两人静默一会儿,一阵风将浓雾吹散,只见那人红发碧眼,青面獠牙,烜阳害怕地大叫一声,忙向后逃去,脚一滑,眼前一片黑暗,烜阳感觉自己不断的往下掉落,她双手挣扎,想抓住任何一样东西,突然一只手捉住了自己,烜阳睁眼看去,只见一对青色的猫眼看着自己,
烜阳害怕地大叫:‘啊~走开!’烜阳甩开那人,却又觉得自己开始坠落,哭叫道:‘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怡香院后院的一处隐密的厢房中,香君坐在床塌旁,握着烜阳的手,
不断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老先生会救你的,你要赶快醒过来啊!’香君转头着急问道:‘老先生,她怎么了?’
小星道:‘香君姐姐不用担心,我师父可是人称一指神医,他要救的人,閰罗王是不敢收的。’
段秀山道:‘请香君姑娘放心,这位美到不行的姑娘只是在做梦,再过两个时辰,她自然就会醒了。’
说完笑着走出厢房,见飞廉在外头等着,道:‘你要我救那姑娘,我可是救了,你也该告诉我洪老五在哪儿了?’飞廉笑道:‘老先生何必着急?在下想老先生也累了,紫嫣已备好了上等好茶细点,老先生就赏个光,让在下陪陪老先生聊天说地,如何?’
段秀山道:‘喔?有点心吗?有吃有喝当然就有我老段啦!哈哈哈!’
这时,小星也从房中走出,听到有点心可吃,忙道:‘师父,我也要去!’段秀山道:‘大人要谈正事,小孩不要来瞎搅和,去捣药!’
小星嘟起嘴,喃喃道:‘明明就自己爱吃,装什么正经!’
段秀山瞪了小星一眼,小星做了一个鬼脸,不甘不愿的到院子里捣药去了。
厢房内,烜阳睁开眼,轻声唤道:‘小喜鹊,我想喝水….’转头看去,只见一人趴在床沿,似乎是睡着了,仔细瞧那人面貌,心道:‘她不是小喜鹊,她是谁啊?’
仔细端详房间,似乎也不是烜阳宫,她努力地让自己坐起,发出了些声响,那人醒了过来,见到烜阳,喜道:‘啊!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烜阳轻声道:‘我想喝水。’
那人笑道:‘好,我去拿。’
见那人走出了房门,烜阳忙下床来,一起身,一阵晕眩,又跌坐床上,
心道:‘怎么回事?我头好晕啊!…..这是哪里?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还得去找朱青。’
烜阳慢慢地走出房门,见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心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向院子看去,四下无人,一片静寂,烜阳往院子里的拱门走去,出得拱门,见是一个小池塘,池塘的水因为干旱,早已枯了,一路乱走,又走到了一处花园,明亮的月光下,只见花园里只剩几朵花仍开着,右前有个楼梯可以上到回廊,烜阳走了上去,迂迂回回,过了不久,烜阳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拱门前的小池塘,心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只听得自己身后面有人说道:‘看样子,公主常失眠啊。’烜阳忙转过身,见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肩膀很宽,眼神晶亮,站在拱门前,一脸迷惑地看着烜阳,
烜阳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这个鬼地方的大门在哪里?’
那男子一怔,像是醒过来似的,随即笑道:‘可以问这么多问题,看样子公主是好些了。’
烜阳道:‘你在说什么?我好得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见那男子身后,一名女子匆匆忙忙的走来,见到烜阳,道:‘原来你在这儿,我以为你走了。’
那男子道:‘香君,扶公主回房休息,夜深露重的,对病人不好。’
香君道:‘是,将军。’
烜阳道:‘病人?我没有生病。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请告诉我大门在哪里?’
那男子道:‘公主有什么事要办,让属下去就好了。’
烜阳道:‘不用了。你….是父王派你来带我回去的吧!将军大人,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办,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走吧!办完事,我会乖乖的回烜阳宫,不会偷跑的,一定不会让你为难,受到责难的,
现在请你告诉我大门在哪里?’
那男子笑了笑,道:‘公主,请恕属下难以从命,这夜里坏人可是很多的,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属下可是要被问罪的,公主现在身子骨还很虚弱,还是请公主回房好好休息。’
那男子转头用手势示意香君扶公主回房,烜阳忙转身向后逃去,香君和那男子一阵错愕,烜阳跑了一阵,到了围墙旁,见两人并未追来,
心想:‘不告诉我大门在哪?我不会翻墙吗?’
烜阳见草丛内有颗大石头,将袖子卷起,将石头搬到墙边,气喘嘘嘘地踏上石头,一个借力翻上了墙,却因体力耗失太多,一个失足,
跌到了墙的另一边,所幸另一边正好有一草堆,接住了烜阳,烜阳坐起身,正庆幸自己走运,却看见草堆旁有个人,正解开裤子方便,
烜阳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惊叫一声,忙闭上眼睛,用手遮住双眼,
那人见到月光下草堆上的烜阳,心想:‘真是国色天香,活脱脱像是画里走出的仙女。’
随即色眯眯地道:‘怡香院里还有这么标致的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来来来,小姑娘,别怕,让哥哥我抱一下,亲一下…..’,还未说完,那人就张开手臂,想要抱住烜阳,
烜阳惊叫道:‘不要啊!你没穿裤子!’
那人停下动作,道:‘啊哟!小姑娘害羞啊!别怕,让哥哥我抱一下,待会儿你就舍不得我把裤子穿回去了,来啊!’,
正在烜阳不知所措时,飞廉和香君就坐在不远的墙上,两人的身影被屋檐的阴影笼罩住,香君见烜阳有危险忙要去救,飞廉一把捉住香君,道:‘再等等!’
香君道:‘可是…’
飞廉道:‘不会有事的,再等等!’
香君看着飞廉似笑非笑的神情,心想:‘她可是太子妃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太子可是要问罪的。’
但身为下属,却又不能违背飞廉的命令,只能在旁干焦急,只听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哎哟!好痛!………我的….我的……宝……贝……痛……’
烜阳随手拿起右手旁的一根木头,用力地往那人丢去,
见那人蹲在地上哀号,忙爬下草堆,头也不回往前狂奔,看到这情景,飞廉笑道:‘这个猴子公主真是太有趣了。’
香君道:‘将军别笑了,我们快跟上吧!’
两人跃下围墙,飞廉顺手将手上的一颗石子,向那人掷去,只听得咻一声,那人一声大叫,一手按住自己光溜溜的屁股,一手遮住自己私处,不断跳脚,见到那人的窘态,香君不由得笑了出来,见飞廉已在远处,赶忙施展轻功追上。
烜阳不断狂奔,竟也出了怡香院,来到大街上,忙回头望去,见无人追来,一手扶住手旁的柱子,不断喘气,心想终于逃脱了那古怪的地方,突然眼前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往前要倒,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烜阳一惊,想用力挣脱,却双手怎么也抬不起来,蒙眬间,只听得一男子说道:‘哎!真是个麻烦的公主。’人又昏了过去。
烜阳睁开眼,慢慢转头看去,仔细端详屋内陈设,心道:‘怎么又回到这里。’
慢慢坐起身,房间内并无其他人,那名原先的女子也不在房内,烜阳走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想要开门,却发现门已锁上,不论她如何摇晃,都无法打开,她向后退了几步,正想一脚将门踹开,房门突然打开,走进一名小童,两手端着茶盘,见到烜阳的飞腿,忙闪了开去,口中喊了‘哎呀!’一声,忙将茶盘上的碗稳住,
那小童对着烜阳道:‘你差点把我辛苦熬了一个时辰的药给打翻了。’烜阳见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心中满是歉意,道:‘对不住,我想出去,可是门锁住了。’
那小童将茶盘放在桌上,道:‘那是飞廉哥哥怕你又到处乱跑,才命人锁上的。’
烜阳道:‘飞廉哥哥?’
那小童道:‘要不是飞廉哥哥把你救回来,我师父及早给你施针吃药,你早就死在洪老五的毒针下了。’
烜阳道:‘什么意思?我中毒了吗?’
烜阳忆起自己在走出宫门时,似乎真有一人跟上了她,之后,她就在这里了,那小童说的洪老五不是纪妃宫内的司马官吗?想起了赤焱的话,烜阳突然一股寒气窜到背脊,打了个哆嗦,
那小童道:‘你不但中毒,还是中了我神医门中五大剧毒之一的五行针,虽然我师父用独门解药先解了你的毒,但是还是要调养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余毒清干净,可不可以就请你别跑来跑去的,老是让飞廉哥哥背你回来,这是你的药,一定要喝完,这可是我辛辛苦苦,
少吃了好多盘点心才熬成的。’
烜阳道:‘小弟弟,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又昏迷了多久?’
那小童道:‘我叫小星,不叫小弟弟,这里是香君姐姐的家,前前后后,你已经昏迷了十四天了。’
烜阳心一惊,忙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星道:‘今天是七月初十了。’
烜阳心道:‘明日就是出发去风国的日子了。’
小星见烜阳发愣,道:‘你还是快把药喝了,我先走了。’
烜阳见小星离开,一阵锁门声,想是小星又把门重新锁上,
烜阳心想:‘如果我就这样待在这里,是不是就不用到风国去了。’
她坐了下来,看着桌上黑沈沈的汤药,想起沈云,心中一酸,拿起药,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