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琳站在天守上的瞭望台,她被风吹著觉得一身寒。
  是要当浅井恋还是要当织田琳,她闭了眼,现在似乎又回到教授问她的问题了,『织田信长与浅井长政,妳选择哪一个?』
  当初,她回答身材好的,现在呢?还能找身材好的吗?
  摇摇头,不……。
  那个身材好的,现在有危险了,她该怎麼办?
  她知道歷史,织田信长包围越后的一乘谷城,起初佔上风,可后来浅井家从背后偷袭,导致金崎撤退战。
  那一战,信长狼狈回京都……。
  她握紧了扶手,怎麼办?如果她不答应,信长也是能活啊,可是……,那一仗在歷史上是怎麼打的?
  学长会知道吗?因為信长是没事的,可是天晓得是不是有什麼关键人物救了信长?
  问问学长……。
  她一转身,就听到浅井政澄的声音。
  「原来妳在这裡啊。」他笑著看了愁容满面的学妹,「在想著要不要琵琶别抱是吗?」学妹啊,妳桃花运太好了,弄的两个男人為了妳执干戈,可是这是歷史的决定吧?
  他们的出现,本身就是搅乱了歷史,可是歷史不会让事情偏离轨道,因為这些事,无论是祸还是福,都会抵达他註定好好的那一个结局。
  「学长,金崎撤退战的经过是什麼?」望著他。
  「浅井没有派精锐部队追击,织田信长侥倖脱逃,不过此战,会让武士道精神崩坏,因為大将逃跑并未切腹。」浅井政澄看了学妹,怎麼?她在估量著什麼是吗?
  所以信长悲愤交加,非弄死浅井长政不可,她闭了眼,「你觉得我该怎麼做?」
  看了她无助的眼,他為难的走到她旁边,「我心知长政是非杀了织田信长不可,就我的立场,我希望妳不要改嫁,因為这样,浅井家不会灭亡。」精锐部队与非精锐部队是有差的,如果,非翻脸不可,他寧可长政领兵杀了织田信长。
  可是看了学妹,黑道是她的丈夫,她怎麼可能看著丈夫被杀呢?
  她难,他更难!
  坐了下来,舒琳懂他的意思了,信长能不能活,取决於浅井家派的兵!
  可是,她救了信长,长政必死,不就信长,她又……,信长如果死了,她也不要活了。
  那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可是怎麼救?
  舒琳著急又為难的哭了起来。
  浅井政澄听到她在哭,他很心疼她,因為长政的不放手,让她為难道现在,他的私心是要浅井家活,可是歷史岂会让他这般如意?
  举步维艰啊。
  他也做了下来看了她,「我有个提议,妳在两军金崎交战时,提出下嫁。」
  舒琳一愣,她看了学长,「你应该知道,信长活,长政必死。」
  「我是武士,要对生轻蔑、对死亲近,舒琳,对不起,关於梅树精眼泪的事,我很抱歉。」面对吧,他怎麼动歪脑筋,浅井家就是得跟朝仓家同阵线。
  「你想跟浅井家一起……。」学长想要跟浅井家同进退吧?怎麼会弄成这样?明明两家很好的啊,為什麼要搞成这样?「劝长政不要夹击就好。」
  「不可能,即便不為妳,长政也会被逼著叛变。」握了她的手,然后对她眨眨眼,很认真的跟她说,「其实,我想过追妳。」
  舒琳一愣,啊??
  浅井政澄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可是老天爷不答应,祂把妳许给黑道。」
  「你开玩笑的吧?」这傢伙……。
  「是啊,轻鬆一下嘛。」哈哈笑的看了她,「对了,妳知道妳怀孕了吗?」突然想起来的看了她,「一个半月了。」
  「假的吧?怎麼可能?」对了,她月事没有来耶……,那一次…,她没来的急喝药,所以……,完了。
  「我有一计,妳把小孩赖给长政。」浅井政澄看了她,「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妳有了长政的小孩,一来,妳送到朝仓家当人质,二来,孩子免於被打掉。」她的孩子来的不是时候,真的不是时候。
  现在的长政,為了舒琳已经不再优柔寡断。
  与其被胁迫,不如先出手。
  舒琳摸了腹部,这是信长的小孩……,可是她赖给长政,将来这孩子出生,必定……,她闭了眼睛,如果她是真的怀孕,还真的得听学长的。
  只是,这孩子会受争议……。
  「怎麼赖?」她看了学长。
  「有点邪恶。」一脸他想的点子会有点齷齪的看她,「我先去找织田市,这件事要她协助,该是给她孩子的时候了。」要起身的说。
  拉了他,不满的说,「话不要说一半!」学长最近讲话越来越会卖关子。
  「妳等等就跟长政上床吧。」
  「喂!!!!」
  小谷夫人房间裡,瀰漫著哀伤的气氛,织田市真的很恐惧,万一兄长死了,那她怎麼办?
  浅井家定不会容她!
  突然,纸门被打开。
  女官叶子稟报,「小谷夫人,军师来了。」
  「叔叔?」她一愣,然后起身迎接。
  浅井政澄走了进来,看著难得会迎接他的阿市,他笑了,「嫂子今天很有礼。」她平常是最想揍他的说,怎麼今天起身迎接了?
  看来,有求於他。
  织田市看了他,现在也只有叔叔能救兄长了,她跪了下来,「叔叔,请您救我兄长。」
  看了她跪著,他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他反而看了她,「妳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能救织田信长的只有舒琳。」她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
  「可以不要找她吗?」织田市眼泪含著,哽咽的问。
  把大嫂送给丈夫?这怎麼可以?她是多麼爱长政大人,她怎麼可能把女人送到丈夫床上?
  这样是不对的?為什麼要这麼残忍?
  不要……,她不要…。
  「妳的男人只爱她,而且不亚於妳兄长。」这很残忍,因為要把自己心爱的人送给别人。
  阿市哭了起来,她伏在榻榻米上痛哭著,然后哭到要喘不过气的说,「叔叔,妳知道茶茶……,浅井茶茶是我跟别人有的吧?」
  「长政说不在乎。」是啊,茶茶是她嫁过来就怀上的,很确定不是长政的,那生父是谁,大家都没问,一样赖给长政。
  為了隐瞒,他还设计了早產桥段,编了一套,长政与阿市如何的郎情妾意以及乾柴烈火…….。
  「织田信长应该是我的叔父,我是他的姪女,你知道的,家裡成员婚配是由家督决定,你是知道的,我喜欢权五郎,就是柴田胜家,可是大家都不允许,叔父信长本来没意见,可后来,你来提亲……,我更没机会嫁给权五郎。」她一脸哀悽的诉说那段往事,边说边咬牙切齿,而眼泪也不断的流著。
  她哭的不能自己,双肩抖的厉害,泣不成声。
  浅井政澄很冷静的拿了坐垫,他坐著看著那个因爱情而跌跌撞撞的姑娘。
  哭了好一阵子,阿市用著红肿的眼睛看著他,「茶茶,是我家下人的孩子,我為了气我爹,找了一个爱慕我的下人,替我破身……,我以為这样便可以留在尾张,那时我的想法是,只要留在尾张,我便能在与权五郎在一起……。」
  「可是织田信长是不受威胁的。」她太傻了,织田信长是什麼人?
  「对……,他只对织田琳心慈,其他人他不管,织田琳一句便可左右他的决定,可我没想这麼多,求人也不是我的习惯,所以我用了最笨的方法,谁知道,大家根本没在乎过。」一句没在乎过,她那双眸裡有著空与寂寞,她捶著自己的胸口,伤心欲绝的说,「长政见了我,要跟我来个交易,他要的是再见织田琳,不管我怎麼样......,那时我是高兴的,可后来,我爱上了他……,呜呜呜呜呜呜。」
  后来,她是有写信给权五郎,可是她都不太敢回信,一开始她不在意,可久了,他就觉得对方不在乎她了,最终陪在她身边的,似乎是丈夫,无论是怎麼样的联姻方式,她是有丈夫的。
  虽然丈夫不理睬她,可是,她不用再等信鸽、不必再落寞,因為她有丈夫啊,所以她把那份期待,放在了长政身上,可是他……,一心想著织田琳。
  不懂為什麼她都所遇非人,可是她知道长政是她丈夫,她要守护他,虽然,他拒绝。
  可是,她终究是浅井市,无论他承不承认。
  「阿市,别再想过去了,关於我说代打的事,妳想的怎麼样?」转移话题吧,这女人真的是挺可怜的。
  似乎,一直被男人利用。
  「叔叔,你想把我弄得更悲惨啊?」摸了自己的胸口,痛心的问。
  「妳替舒琳跟长政行房吧,这样我也能兑现让妳再有孩子的承诺,妳也不用担心丈夫被抢走。」
  织田市看了他,「你真的很狠!」这男人是帮她吗?让她当别的女人的替身,这男人有没有心肺?
  「难道妳要舒琳跟长政同床吗?到时候,绝对没有妳的一席之地,妳若怀了孩子,又碰巧是男婴,想想妳会是什麼地位?再想想,若是舒琳与长政同床,她怀孕了,妳又是何地位?现在两家紧张,妳估量著,妳又会是怎麼样的处境?」他分析利弊给她的听,他知道这样真的很坏,可是没有办法啊。
  这样是伤害最小的。
  老实说,他穿越后一直干坏事,真的是来这裡当人家冤亲债主。
  可他不这样,不行啊。
  算算时间,他是不是该去妨碍了?学妹啊,委屈妳。
  织田市快昏倒也快被气死,可是这一切都是宿命吧?
  咬了下唇,眼泪猛掉,抖著音回答,「我知道了,仰赖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