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年,月神怀孕了,那个孩子是......。」梅树精深呼吸要把事实全盘托出时,就被人打断。
  「小谷夫人,那对男女就是您要找的人。」牢头恭敬的跟一个美丽的少妇稟报著。
  和尚沉默。
  梅树精闭上眼。
  阿市向一旁的叶子使了眼色,这时叶子点了头后看了那牢头,「都随我出去吧,少夫人有话跟他们说。」
  牢头皱了眉,「......可是少主说...。」还没说完旋即被打断。
  「住口!阿市大人是少主的正室,现在少主失踪了,难到公主身為正室不可以寻夫吗?这两个是少主失踪前接触少主的人,怎麼?你不把我们公主放在眼裡吗?」叶子横眉竖目的质问。
  这声质问,吓的牢头马上退下。
  阿市看了叶子,「全退下,我想单独。」
  叶子欠了身后就离开地牢。
  阿市看了牢房裡的人,「我是浅井长政的正室,市。」自我介绍后,看了闭上眼的女子,「听说长政大人因妳一句就跳下瀑布,妳跟大人说了什麼?」為什麼长政大人寧可看别的女人也不愿看她呢?
  又是為了女人!!
  走了个大嫂来了个妖精!
  梅树精睁开眼,看著眼裡满是妒意的女人,她撇撇嘴,「急什麼?他很快就会回到妳身边。」
  「听说妳拿了药给长政大人,是妳吧?」急什麼?她怎麼能不急?身為正室丈夫根本心不在她身上,而且丈夫总是追著其他女人跑,她能不急吗?
  想她织田市人称战国第一美女,偏偏丈夫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连近她身都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这苦,谁知道?
  「管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就来怪东怪西?」
  和尚瞪了梅树精,她这是什麼话?
  阿市气的往前一步,可是她走不进裡头,要不是隔著这栅栏她早过去给她几巴掌,「為什麼要居间撮合我大嫂跟长政大人?妳知道妳这样是害浅井家吗?妳是何居心!!!!」这女人那副她没做错事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怎麼会有这种人?
  為了女人的事,她都要少活很多年了,為了女人的事,她的孩子都没了,上天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时候?
  真是让人跺脚又无言的日子!!
  人家贵妇都是过著无聊日子,她呢?担心受怕,一有什麼风吹草动就风声鹤唳,她是公主、是正室夫人,為什麼要受这种罪!!!
  现在浅井家群龙无首,长政大人失踪就算了,就连大伯政澄也失踪,这也就罢了,偏偏支持长政大人的海赤雨也不见,搞的浅井家现在由公公久政暂代家督,公公蠢蠢欲动,长政大人再不回来很有可能就失去家督这位置!!
  梅树精站起身来,她高傲的看著气急败坏的女人,「想找丈夫就放我出去,妳现在是浪费时间。」
  「妳什麼意思?」这女人竟敢无视她。
  「我知道妳派杀手去杀舒琳,我告诉妳最好罢手。」这女人如当年一样蠢。
  阿市被她那倨傲鲜腆的气燄给气死的又跺脚,「不要用颐指气使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可以杀了妳!」
  「不要说大话,妳不能。」往前了一步,双手握著栅栏,梅树精笑著看著她,「好心提醒妳,不要以為妳兄长不跟妳计较,相信我,所有帐......。」还没讲完,咚的一声,打断了话语。
  和尚一惊,那夫人打了她!!
  阿市不管会挥到栅栏,她就是手伸过去打她的脸。
  梅树精笑了,她看了阿市一眼,「......所有帐都会是浅井家担,是浅井家,不是妳或妳丈夫个人,不想当寡妇,放我去救妳丈夫。」人就是这样,上辈子什麼脾气,转世轮迴还是那臭脾气。
  救!?阿市一惊,「长政大人有危险??」
  「九死一生。」
  梅树林
  「我爱过一个人,一心要跟他在一起,可是上天不允...。」一个美丽的女子长髮披散著,她伸出手摸著织田信长的侧脸低语著。
  闭著双眼的信长觉得有人在他耳边囉唆,他下意识认為是他的女人舒琳在囉唆,因為只有那女人才会把双腿借给他当枕头,然后痴恋的看著他的脸自言自语。
  「......爱情啊,可以被试炼,可是不可以用著背叛作试炼,你爱我对吗?即便听到我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也要爱我,三郎......我想告诉你...。」女子还没说完,就被人推开。
  她被用力一推,趴在了地上。
  这女人是谁?不是那个吵闹ㄚ头舒琳吗?信长一睁眼吓一跳的推开那女人,他本来享受著,可是听到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句,他敏感的睁眼要骂人,没想到他竟然躺在别的女人腿上!!
  这被舒琳那女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妳是什麼人?」这女人是谁??竟敢让他枕在她腿上!!
  女子嘆了气,「你看我像谁?」
  「我是叫尾张大傻瓜,可是不可能认不出我的女人。」长的像罢了,不要以為这样就能迷惑他。
  「呵,当然,那个人也是这样,看到你就像看到他一样......。」女子苦笑的站起身来,一双眸子裡满是忧鬱的望著信长,「我有个心愿,只要你能帮我达成,我便让你跟舒琳一起回到她的世界。」
  瞪了她,舒琳的世界!?台湾???
  信长冷笑,「妳说了我就要信?」
  「要,要信。」点著头,女子不意外他的反应,「舒琳是台湾人而且她不是这时代的人,当你五十岁时,业火红莲将吞噬你跟你的野心,你甘愿与爱人分离?」
  「是吗。」完全不信邪的一笑。
  「看来我得跟你妻子商量,毕竟女跟女人最好说话。」女子不在意的笑著。
  信长冷笑,然后看了四周都是梅花在飘散著,他不解,刚刚不是才在跟长政一较高下?现在怎麼在这裡??
  这裡很美,落樱繽纷,整个场景相当寧静,可是那裡有副男人鎧甲......。
  发现他的目光锁定那鎧甲,女子一笑,「那是我丈夫的鎧甲,喜欢就送给你。」
  「条件呢?」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呢,那鎧甲不错,黑得发亮呢。
  优雅的站起身走向那鎧甲,双眸裡满是贪恋,伸出手摸了那鎧甲,女子红了眼眶,「我的丈夫為了我江山都不要了,他本想在观音寺城建一座华丽的城,可因為我......放弃了,只要你答应这鎧甲就送给你,这鎧甲能使你绝处逢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虽有阻碍但枯木逢春,最终水到渠成,可是,万万不可杀僧毁寺。」
  「战场上的敌人可不是只有武士。」僧人!?呵,这女人不知道有和尚当大名吗?怎麼可能不遇上僧侣?真是个天真的女人。
  「我指的是报復,倘若他是敌人,你為求自保当然无话可说。」将鎧甲从架上取下,双手奉上走向他,「带舒琳来见我。」
  这女人真像舒琳,可是舒琳没她那忧鬱气质,接过鎧甲看了她,「妳的名字?」这女人是谁?
  见舒琳?
  女子笑了笑的看了他,「我叫月神。」
  织田信长一愣,月神!!?
  樱花林
  浅井长政倏的睁开眼,就看到樱花飘散在空中,他坐起来看了四周一片寧静祥和,唔,织田信长呢?
  拿起武士刀站了起来,环顾著四周,没有人!!!
  突然,他背后有脚步声,长政转身武士刀一砍。
  恋姬!!!
  看清来人后马上停住动作,那刀差点就断了她的首级。
  「恋……妳是谁?」不对,这不是她,不是!!
  女子笑了笑移开在她颈侧的武士刀,「回去北近江,忘了舒琳吧,让梅树精来找我。」
  「梅树精?」这女人為什麼这麼像恋姬??长政皱了眉。
  「就是予你梅树精眼泪的女子,现今是你阶下囚的女子。」
  脑海中有一个撑著伞一身白的美丽少妇容貌,他看了眼前女子,「妳又是谁?」
  笑了笑,「我叫月神。」
  「妳……,不可能,月神庙已毁。」月神!?长政不相信的看著她。
  「我想了却这段缘,我累了,浅井长政,珍惜你身边的女人,不要妄图你很难拥有的女人,你继承了守护者的意志,追寻著继承我意志的舒琳,即便再多的梅树精眼泪也无法以假乱真,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以前自己身陷局中不知惨痛,现今看清一切发现扑朔迷离,好累。
  月神一脸痛苦又累的样子。
  「我爱恋姬,我不管因果轮迴、业障报应,我想要与她当夫妻的心绝对不变,哪怕偷拐抢骗,我就是要得那片刻欢愉,我爱她,受了多少苦、承受多大压力我也不畏惧,我只要她在我怀裡。」何妨错到底呢?他都走到这一步了,事到如今他还怕什麼?
  错了又何奈?他就是爱她,这样也不可以吗?他甘愿承受一切报应,这样也不可以吗?
  爱一个人有错吗?為什麼大家都要阻止他?為什麼?
  浅井长政执著的看著她。
  「那我告诉你一个故事,要听吗?」月神闭了眼。
  「………………………………………。」
  「这裡是我的故乡,有一个男人与我青梅竹马,后来两家為我们定了亲,我十五岁那年,在那河边吹著笛遇到了一个迷路的男人。」她笑著指了不远处的河回头看了浅井长政。
  迷路的男人?长政瞇起眼。
  「他很高大,双眸兇悍、嘴唇紧抿、眉宇间有著杀气,一啟口就是颐指气使好不霸道,他向我问了路,我告诉他,后来他盘旋在此多日,日日寻我讨教风俗,不料,被他发现我有异能,那时他不动声色,翌日即去,不久,朝廷来飭令,封我為女巫。」
  「那男人是君王?」莫非是追击者??
  月神笑了,「对,不过他是邻国君王,可怜我青梅竹马捨弃官爵屈身為我护卫,隐藏情意不离不弃,三年后,国破,本国君王欲和亲了事,可他国同意可扬言要女巫為后,举国譁然。」想起那时,她的笑意未退可是眼裡有著痛。
  「女巫岂能為后?那君王……糊涂。」浅井长政一愣,娶女巫!?这……。
  「看似糊涂可他老谋深算,唯有如此我才不会嫁做人妇,他等的就是这一天,我别无他想,毕竟到哪不都一样都得生活,可怜我的护卫带我东躲西藏,為我受尽风霜,他说他爱我,我动容了……,可后来,我两双双被抓,以為就此作了鸳鸯,不想,我被关入宫闈,他入黑牢受尽折磨、虐待还生不如死。」想到那幕,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深呼吸后,抿了嘴后又说,「那君王便是三年前迷路男子,一开始,威胁、恫吓将我為禁臠,虽精神、身体不自由,可也没什麼痛苦事,尔后,我為救青梅答应下嫁君王,而婚期就是三月后,可……在那準备婚事的三月裡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日子。」
  「妳爱上了他?」长政惊讶,那护卫陪她三年,不及那君王伴她三月??
  「对,他说他爱我,而我……,相信了。」月神的潸然泪下。
  月神庙
  「找到了!!!」村井贞胜鬆了口气得把主公脱出来,然后发现附近有一副鎧甲,他皱了眉,「调皮,不会偷拿鎧甲才石头砸下来吧?」哪来的鎧甲啊??
  「你少废话,还不救人!!」瀧川一益很受不了他老是说些有的没的。
  「不是救了吗???」扛起主公豪迈的命令,「鎧甲带走,前方带路。」
  「去哪?」一票武士一愣。
  「找大夫啊,资质很差!!」贞胜翻白眼,不过这句话换他讲感觉真不赖,嘿。
  「夫人呢?」瀧川一益瞪了偷学主公台词的男人一眼。
  「秘密。」
  而浅井家这时也脱出浅井长政,浅井政澄先是探了他鼻息确定他还在呼吸后,他鬆了口气的紧抱著长政,「臭小子,人家被拖出来有带鎧甲,啊你咧?」
  雨森清贞一愣,「呃……,军师,现在不是比较的时候。」
  海北纲亲偷笑的看了别边,赤尾清纲瘫坐在地上也鬆了口气。
  「现在呢?」雨森又问,他也发现织田家的人全撤,「那恋姬呢?」
  「赶紧回小谷城,现在不是逗留的时候。」扛起长政,浅井政澄迅速恢復冷静而且精準的判断,「本家不像织田家政权稳定,是以得赶紧回小谷城,我看长政也没怎麼样所以撤!」离开太久了,摸太久的话搞不好伯父不想放家督这位置。
  「恋姬怎麼办?」赤尾跳起来的拉了军师。
  「现在这情况只能选择放手,舒琳的事日后再说,织田家的人不可能放著学妹不管的,再说了,硬拼不会有好下场,两家日后还要合作上洛,现在见好就收吧。」现在只能这样了,没办法了。
  「军师,少主醒了看不到恋姬还不是鸡飞狗跳?」海北觉得要找找恋姬才行的说。
  「小谷城都没跳完,他还有心情跳这个?总之得先回去,我负责!!!」黑道都来了,先撤吧。
  「军师,要不要我留下……。」雨森觉得不好的说。
  「雨森,全撤一个不留,这裡不是说话好地方,先回去,有找到路吧?」学妹啊,只好放妳了,黑道找到妳了吧?
  「这……好吧。」
  小谷城
  一对男女走出天守。
  女子要往前走时被后方的男子拉住。
  「等等,妳还没说完。」和尚看著她。
  梅树精看了他,咬了下唇后,「…….月神怀的是君王的孩子,而与护卫同榻而眠的是另一个女人。」
  「……告诉我,可是妳?」和尚血液逆流的问。
  「……………………….。」她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