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人七张八嘴的道:什么顾全大局?又有何内斗嫌隙?不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好乱的?
  那矮胖子道:‘在修真界里都知道,千音谷云鹤宗一门两脉。外传殷正洋虽贵为云鹤宗掌教,可是云鹤宗门人认为,殷宗主九弦琴“碧落音扬”上的造诣,不如师兄天琴子甚多,何德何能可独占敖头呢?天琴子所传一脉弟子,各个修为均强过殷宗主所传脉门人。还听说双方在暗中较劲多次。而大师兄天琴子为消弥派中嫌隙,故劝掌教师弟的殷正洋,藉闭关准备渡劫之名,退位让贤,不但可以名哲保身,也能专心准备渡劫事宜。’
  好几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天琴子反应机敏,处理问题从大处着眼,也没什么不对。殷宗主也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那有什么嫌隙的,师兄弟两感情好嘛。’
  又有人道:‘那天琴子可就不对了,他这话说的在理,可却有一股逼得殷宗主退位让贤的嫌疑,莫非是为自己争权夺势?’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男子冷笑道:‘凡事哪有面面俱全之理?依我的看法,只要谁实力强的,谁坐掌教大位,那便可以宗派发扬光大,管他马的什么吱吱歪歪问题。’
  那矮胖子喝了几口茶,将茶壶盖敲得当当直响,叫道:‘冲茶,冲茶!’又道:‘所以哪,这是云鹤宗自家门的鸟事,还发涵昭告修真界来道贺,我说这云鹤宗自己也……’他说到这里,忽然间门口边哇啦啦啦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风云起…山河动…云鹤开宗…千音谷…’那大嗓门唱出的调子,可说是气势非凡,气动山河…。
  这一打岔的歌喉,引的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茶艺馆门边角落一张方正大桌边,有一名白法发苍苍的老头子。其面色酷的没话说,绷上一张被倒会几千万的脸,身上穿着简单的波罗杉,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膝上还划个小洞,脚上穿着耐吉十号,看起来像个‘奥少年’打伴的街头卖艺的七逃老人。
  那矮胖子喝道:‘马的,老头你鬼叫什么劲?吵的老子喝咖啡不能聊是非了。’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有人问道:‘这位朋友,你刚讲道,发涵昭告修真界来道贺,云鹤宗自己怎样?’
  那矮胖子道:‘你们大伙注意到一件事没有?怎么殷正洋要闭关渡劫,可这云涯城内,我们仅见到天琴子一脉弟子到出招乎访客,却不见半个殷掌教嫡传弟子?这是怎么回事呢?’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难道殷宗主真的是被迫野?所以恼怒命自己弟子不帮忙接待访客,以示抗议?’
  那矮胖子笑笑说道:‘这就清楚了嘛,我就说千音谷云鹤宗,自家起了内哄,师兄弟隙墙嘛?他们云鹤宗自己内斗都忙翻了,就算我们讨论的天花乱坠的,哪有什么云鹤宗的傻鸟会来管?’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露露…清早起床…推推车车…上阿上市场…走在大街上…遇到大色狼…拉拉扯扯…拉进甘蔗园………’
  一个年轻人喝道:‘老头!别在这里吵人聊天啦,这张卡给你拿去好迪迪唱个够吧!’随手弹指,一张万点额度钱数卡,咻的一声,不偏不倚射向那老者方桌,众人只见明片大小的钱数卡,没入木桌三分,手法精湛。那打扮像的奥少年的老头子道了哈啦一声谢,收起钱数卡。
  那矮胖子赞道:‘原来老弟是赌侠阿,这一手以钱数卡充当扑克牌飞射的功夫,十分帅气阿!’
  那年轻人笑了笑,道:‘嘿嘿!这不算得什么的,在赌场混惯了自然就学了一小手的。这位大哥,照你刚说来的,殷宗主当然心里会不爽了!’
  那矮胖子道:‘有人要跟他抢大位坐坐,他怎么可能会爽?天琴子和殷宗主师兄弟俩势成水火,相敬结冰了,两头相碰不擦出火来才有鬼。天琴子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一个劲的咪咪眼瞧了瞧他,一付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子。
  那矮胖子怒道:‘老头子干什么?’
  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吹牛也不打草稿,难怪云涯城中没有蓄养半头牛,全都给你这肥猪骡给吹跑了。’转身走开。
  矮胖子被这老头发话消遣,顿然心头浇火油般耶漏批喷火爆怒,就好像似野狗被踩了尾巴,迅速蹬起。他伸手狗爪…更正…是肥油震震的大手,正要往老头子的后心抓去。
  才单脚蹬离地面,随举肥油禄山爪时,耳边就忽然听见胡琴长音‘叽…吱…’一声响,接着眼前闪过一道青光电影,瞬时感到视线迷茫,隐隐间伴起一缕轻快悠扬的乐声,游荡整个茶艺馆绵绵不绝。
  接着一连‘叮……叮……叮………’的清脆的玻璃声伴奏而起,那矮胖子像见鬼似的一惊,双脚吨踩紧急煞车,收住穿心肥油禄山双爪,硬是倒退噜回原地。茶艺馆众人只见那老者胡琴上的单弦轻振,泛出音扬剑光,一动一闪即隐,瞬间尬止寂静。
  原来那把胡琴是修真界里有名的剑琴,名唤青弦丝,从外表看来像似桃木雕朔而成,雕工惊湛一刀成形自然古朴,除此外跟一般的二胡没两样。量谁也料想不到,此琴竟是一把能御琴凝音,幻化为剑,善于音攻的修真宝器。
  那老者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瞎掰鬼扯也要有点本事,否则丢人不打紧,丢命可就划不来了。’话毕不理旁人惊兀,顾自缓缓走出茶艺馆。众人惦惦寂静的目送他背影离去,直到壁上挂钟整点报时才清醒过来,耳边之际还不时的有一悠扬的胡琴声隐隐约约辽绕。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瞧了过去,只见那矮胖子那长桌上,一整排的水晶杯,每一只都一模一样的被削薄了九分,水晶杯壁尤如薄纸般厚度,好似会一触即碎一般。
  众人瞧之无不心跳三百,鸡皮搁瘩掉满地,背脊发寒结冰僵住。
  众人心想:‘幸好那老头没有杀意,否则那道青光朝自己身上那么一闪,那不就也全身剥皮见骨了!’
  临近旁桌数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有人道:‘一记凝音御剑之法,竟可削薄了十几只水晶杯,却没有一只毁坏,当真神乎其技。’
  有人向那矮胖子道:‘算你命大,幸亏那位老先生手下留情,否则你这肥头大脑,满肚油滋滋的,也就跟那水晶杯一样,马上瘦身就成了蛇腰辣妹。’
  又有人道:‘这老先生肯定是修真界高手,怎可能与常人一般见识?’
  那矮胖子瞧着十二只水晶杯,寒毛竖立怔怔发呆,脸上早已没了半点血色,对旁人的噎渝言语一字也没听进耳中。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人道:‘切!吃憋了吧,我早劝你少说几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云涯城中可当真卧虎藏龙之地,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潜在其中。这位老先生,定是与千音谷云鹤宗有上交情,他听得你背后对人家云鹤宗说三道四的,自然要教训你一下。你这条命算是捡到了,不然,就凭那道剑光一闪,纵使不死也没啥小路用了。’
  那严椿忽然冷冷的对肥油死胖子道:‘哼!罩子也不放亮一点,没见识、没本事、又爱到处乱吹牛皮,连修真界音攻宝器青弦丝胡也认不出来。那老头就是人称“千弦云丝”胡白侯,就是你口口声声讲的天琴子!’众人又都一惊,齐问:‘什么?他……他便是天琴子?你怎么知道?’
  ‘我可没像某些土鸡瓦狗,又爱瞎吹胡话的人一般没见识。胡白侯就是因外视琴如命,躜研乐理弦音,以音悟道,朝大乘仙途之路的高人,悟创“千弦云丝”御剑诀,更有所谓的“千弦云丝天幻剑”美誉,故被修真同道赞称别号“天琴子”,这是对他老先生修为精深的赞誉。各位既到云涯城来,别一个犯傻的状况外,想要瞎掰鬼扯,也要有点常识,难怪天琴子他老人家要骂你胡说八道了。’严椿为大家解释道,还意有所指的念了那矮胖子两句。
  那脑满肠肥的胖子还愣在一旁,兀自惊魂未定,垂头不敢作答,旁边那穿绸衫的男子见势不妙,快速的向柜台买单后,赶紧将他拉了出去,以免那胖子刚刚逃过一劫,又引来众人不爽‘续摊’那不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茶艺馆中众人都见到‘千弦云丝’天琴子显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音攻剑诀,无不心里发寒,均想适才那矮子瞎吹着殷正洋与天琴子胡白侯,两师兄弟有嫌隙之词,自己也颇也微词的随生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上身,各人纷纷跟柜台买单离去。顷刻之间,一间原本哄哄的茶艺馆顿时冷冷清清。
  茶艺馆内,现在除了柜台边的服务人员外,不时还有一两个服务生在个桌穿梭收拾着,林良乐独自一人品着茶发愣。最里边还一张桌,有几人趴在桌上睡的一塌糊涂,注意听的话,还可微微的听见打呼声。
  林良乐瞧着那十二只被‘瘦身’的水晶杯,心中暗想谋虑着:‘刚刚那老头子,看是清瘦老弱,活像风中残灯一般,随便吐口气就能将他放倒,哪知他琴弦一拉动,便削薄了十二只水晶杯。我若不出通苑山城,哪里能知道“修真界”三个字的义涵,连异能者都起因于修真界。还有那什么渡劫、散仙及所谓的大乘仙道呢?更不知修真者实力竟可强至无法想像?我在猫屋坐井观天,妄自尊大,唉!我若能拜得此人为师,得传音攻法门,定能就的父母,也能为防卫门报得大仇,夺回猫屋面子。’
  随之又想道:‘疑,不如我去肯求他帮我救出父母,不是更快吗?’刚站起身来,突然又想:‘他是名派大宗之云人,修真界七大派与五晁峰也有交情,他怎肯让我请动,得罪一方大派,帮一个陌生之人杀敌救人?’言念及此,复又颓然坐倒。
  门口传来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兄,这雨下的真讨厌,溅得我一身湿,难受死了,那边一有家茶艺馆,我们去喝杯茶吃个点心躲躲雨吧。’
  林良乐听见这声音心中一凛,他认出了这女孩子声音,便是那个救他出魔爪的卖酒少女,连忙的压低头。只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吧,喝杯热茶暖暖肚子。’两个人走进茶艺馆,坐在林良乐斜对面的一张桌。
  林良乐斜眼瞧去,果见那卖酒少女一袭青衣裙,背对着自己,坐在他对面的则是那自称姓冯的老头。
  林良乐心道:‘原来他们是师兄妹,却桥装假扮装祖孙两人,又到通苑城来开酒店卖酒,肯定有所图谋。但不知道那少女为何要救我?说不定他们知道我老爸老妈的下落。’
  店家服物生收拾了桌上的残杯,拿了两本品茗录过去。那在酒店假扮冯老头的中年人,盯着桌上还为收拾完的水晶杯瞧,唇齿间轻‘咦’的一声,道:‘小师妹,你看!’那少女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十分惊奇,道:‘这水晶杯是怎么回事?出手之人修为高的吓人阿!二师兄你能推敲出,这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那二师兄笑笑道:‘小师妹,我给你点提示让你猜猜,一抹云丝,弦音悠扬,音凝千弦,定海无波?’那少女微嗔道:‘我又没瞧见,怎么猜嘛……’突然拍手笑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九弦琴碧落音扬,尘粉化音,流水行云,这是殷正洋殷宗主的杰作。’
  那二师兄笑着摇头道:‘这非是殷宗主出的手,但音攻造诣也不弱于他,你只猜中了一半。’那少女伸出食指,指着他笑道:‘你别说下去,我知道了。这……这……这是“千弦云丝”天琴子胡白侯!’突然间七八个声音一齐响起,有的拍手,有的轰笑,都道:‘小师妹真的好眼力,一下子就猜出来啦。’
  林良乐吃了一惊:‘从哪里冒出堆人的?刚刚太注意听那两师兄妹讲话了,一点都没发觉这一群人来到。哎…我的警觉心怎么这样低,万一这是五晁峰来找我麻烦的,那不就连仆街挂点了都还糊里糊涂吗?’
  他斜眼瞧去,只见本来趴桌上打瞌睡的两人已站了起来,另有三人从茶艺馆二楼上包厢走下来。原本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两人,从腰间摸出了棉花糖,伸长了舌头舔呀舔的,吃的满嘴都是。
  接着是拿支广告旗,上面书写着,铁支算命,仙人指路,有准不用钱。随后是一个戴着大黑框的小林镜架,穿着一身比挺西装,手上还拿本哈利波特第七集,一付饱读诗书的样子。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水手服高中生打扮家伙,不过看起来年纪有点大,他的手上还有一个拿着布袋戏闪卡把玩,还一脸屌屌的浅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