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庄胜雄,突然巴掌拍在桌上轻喝一声,站起身来,叫道:‘这才明白了!原来余进要五晁峰剑法,能够像当年的纯阳子一般,横扫南北纵贯路,打遍修真界敌手!’
  便在此时,只听得街上传来‘咻…咻…咻……’穿雨风声,有一群人御剑飞来,落足轻捷,显明来者也是颇有实力的修真者。众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闪到茶艺馆大门口。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灰布衣物,接近门口时,众人看清楚了,原来是一群尼姑。
  当先的女尼留着一头银亮短发,身材甚高挑,在茶艺馆大门前一站,轻轻喝道:‘吕耀杰,出来!’看似轻声一语,可方圆半里内所有人都清楚的听见她的声音,茶艺馆内桌上装着饮料的水晶杯,均受到微震发出喀响险些打翻,可见来人的真元劲力之雄浑。
  冯定钧等人一见此女尼,他们都认得。这女尼便是西弥山净云宗长老,云寂佛尼。不但在净云宗中威名甚盛,修真界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当即站起率众师弟妹走出大门口,一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冯定钧朗声说道:‘参见师叔。’在修真界里对于辈份是很看重的,不论是对于自家宗派长辈,或是其他宗派高手都一样。主要都在于实力说话,人家的修为就是够高深够屌,不尊敬一下也不行,否则要是惹了对方不爽,教训一顿可就倒霉。
  不论哪宗派弟子,举凡遇上了其他宗门长老,一律当以晚辈自称见礼。当然也有人不削如此婀腴谄媚,不过正所谓见面三分情,懂得理貌总不吃亏。留得好印像以后碰头了,也免得于盖坚介,那多不好意思,起马得让人觉的自己家教好是吧。
  云寂佛尼眼光在众人脸上快速掠过,严声粗气的叫道:‘吕耀杰躲到哪里去啦?快快叫他给我滚出来。’她的声音相当的粗旷,就连拿着大声公扩音器的猛男歌手也无法力拼,像极了唱着摇滚乐般的超动感。
  冯定钧道:‘启禀师叔,耀杰师兄不在此处。弟子众人一直在此相等候,师兄他尚未前来与我们会合。’
  林良乐寻思:‘原来他们说了半天的大师兄名子叫吕耀杰。此人也真多事,不知道又为了什么得罪这个尼姑。’
  云寂佛尼目光在茶艺馆中一扫,目光扫射到那少女脸上时,问道:‘你是芸芳么?怎地装扮成这副怪模怪样,你想吓人?’
  那少女笑道:‘回师叔话,因为这世俗界中,人心十分险恶。在防人之心不无下,只好侨装打扮一下,也比较方便游学历练,避免不要的麻烦骚扰。’
  云寂佛尼‘嗯!嗯!’同意的点了点头,转脸对着冯定钧说道:‘你们古圣阁的门规越来越松了,古炎那老头总是纵容门下弟子,在外面四处胡闹。等云鹤宗之事了,我便亲自上青莲峰来好好评理一番。’
  芸芳急道:‘师叔,请您可千万别去。大师兄前不久才受父亲责令到剑冢台去,他当时还被禁住道胎真元,直接受剑鸣震灵轰了数个月。现在功体还受到剑灵锁源之苦,禁锢了他一半的道胎真元。您此翻若去跟父亲一说,他肯定非得上封剑涯,受那万剑侵体封禁烙神不可!’
  云寂佛尼道:‘这厮爱胡闹作乱的小子,禁到封剑涯去也让大家清静些。芸芳,怎么连你也当着我的面扯谎了!吕耀杰何时受到剑灵锁源?他怎么还有能力将我的弟子给绑架了去?’她此言一出,古圣阁众弟子脸上尽失了血色。
  芸芳可急得泪水都要泄洪了,连忙道:‘师叔,不可能的!大师兄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绑架师叔弟子的。这肯定是有不肖人士从中造谣生事,特别在师叔面前挑拨离间。’
  云寂佛尼大声道:‘你还想要赖帐,你不用再替吕耀杰撇清关系开脱了?慧琉,塔漠沙翰衫堡的人是如何跟你说道的?’
  一个中年尼姑走上前来,说道:‘塔漠沙翰衫堡的师兄们说,漠翰道圣在玉清城当中,亲眼见到吕耀杰师兄,和慧静师妹一起在一家品酒屋的楼上饮酒,那品酒屋叫做“酒国一品萱”。当时慧静师妹显然是受了吕耀杰师兄的挟持灌酒,不敢不从,她神情……十分惊恐。现场还有另一来人,也与他们俩人同桌,并一起大肆把酒豪饮,那个人就是被地罗海邪寂宗逐出门墙叛徒,修魔的姬无瑟。’
  云寂佛尼显然早已听过此事,现在又倒带听第二次,脸上仍是臭的像被倒了几亿的会仔钱一样。闷不过气出手伸佛掌,扎实的往身旁石柱一拍,碰的一声,在石柱上留下五百万掌印,这还是她收敛怒气,没有强力运动真元的结果,否则那石柱肯定断了三五百截不可。
  古圣阁众弟子,个个脸色十分尴尬。芸芳也只能急得硬是忍住喷发的泪水,犹自锁在眼眶中强强滚着,抖颤轻声道:‘他们肯定是撒谎,不然……不然,是漠翰道圣认错了人。’
  云寂佛尼大声道:‘塔漠沙翰衫堡,掌教漠翰道圣是何许人,凭他的功力修为,就算相隔数公里,也能够凭藉灵觉辨识对方身份?岂有认错之理,胡说八道?吕耀杰这畜生小子,居然胆敢与那入魔道姬无瑟喝酒,堕落成这样子还称的上古圣阁当世剑子吗?你们师尊就算护短不处理,我绝对不会轻饶过他的。这天生反骨又叛逆修魔的姬无瑟,本尼非为修真界除此祸害不可。当时我得电讯通联赶往际,姬无瑟和吕耀杰两人早已挟持着慧静走人了!’
  她说到后来,声音也因气忿激动微微沙哑,一连顿了顿,才叹道:‘唉!慧静、慧静她可是我最小的弟子,如果她有什么闪失,看我怎么找古炎老道算帐!’
  古圣阁众弟子听了,心头上可是一拖拉库的台湾黑熊怦怦乱撞,遐想:‘大师兄跩了净云宗门下的尼姑到酒店灌酒,那可是破了出家人的戒律的。光是这一笔,足够让他上封剑涯去,受万剑侵体封禁烙神之刑,没爽个几十年是不可能冲出禁地的。他又再接再励的跟姬无瑟这等叛宗修魔之人往来,那不是找死嘛!这回师尊如果不将他逐出师门,最少也要禁在封剑涯一百几十年的,哎……’
  隔了良久,冯定钧才道:‘师叔,或许耀杰师兄跟姬无瑟两人只是碰巧在酒店里相遇的,两人并无交结往来。耀杰师兄这几日收了一个弟子,心情高兴,可能大肆喝酒庆祝,也许神智迷糊,醉人干事,作不得准……’
  云寂佛尼怒道:‘酒醉三分醒,再说你也少跟我打马乎眼了,堂堂一个名闻修真界,青莲峰古圣阁出世剑子,以他的修为境界,这么大一个人,有可能醉到连是非、好坏之人都分不出来的吗?收了的弟子,哼!别误人子弟就算不错了,还肖想成师当祖咧!’
  听了云寂一阵霹哩冷潮热讽后,冯定钧连忙赔礼道:‘不敢!不敢,绝无此事。只不知耀杰师兄现今在何处,师侄们也是急切想寻到他人,探实内情原委。如一切当真如此,定回禀师尊,重重责罚,并请师兄上西弥山通天寺谢罪。’
  云寂佛尼怒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把你那捣乱的师兄,一个劲甩丢来通天寺,要叫我来管教的吗?’突然伸手,抓住了芸芳的手腕。
  芸芳腕上便如套上一个金箍圈一样,‘啊……’的一声,惊叫出来,语气颤抖的叫道:‘师……师叔!您这是……’
  云寂佛尼喝道:‘你们古圣阁绑架了我的小徒儿慧静。我也截走你们古圣阁一个女弟子,谁也不欠谁。只要你们将我的爱徒慧静给安全送回来给我,我便也放了芸芳!’一转身,拉了她便走。芸芳只觉上半身一片酸麻,身子由一股纯静柔和的佛力禁住,一点真元灵力也提不起,不可抗拒的跟着云寂一道走去。
  一旁的冯定钧和蔺延清见壮,立即一同奔抢而上,拦在云寂佛尼面前。
  冯定钧拱手躬身道:‘师叔,我大师兄得罪了师叔,难怪师叔生气。只是这件事的确跟小师妹无关,还请师叔高抬贵手,放过后生晚辈们吧。’
  云寂佛尼喝道:‘好,要我高抬贵手是吧!要贵手没有,佛掌倒多的是。’大伙众人只见她慢慢的将右手举起,随即微指轻捻佛印,一记蕴涵雄浑的佛力幻化出的大掌,就那么突兀的横劈了过去。
  首当其冲的冯定钧和蔺延清两人,瞬时感觉一股极强热流掌劲迎面袭来,连忙急提真元硬抗。不料佛掌有如一座高耸庄严大山,如同慧星撞地球般的砸过来,冯定钧尚未触到掌劲就给逼退了四五步,吨时感到丹气闭塞连连止不住脚,伴随幻化大掌后座力爆发之后,身体不由主的马库倒车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响,冯定钧背脊硬生生的撞上了茶艺馆对面,那金银岛大楼门前一只约半丈高石狮雕像,劈哩啪啦喀喇一声,那头石狮雕像的脑袋,就这样的点头落地乌呼哀哉。
  蔺延清这边就更没冻头了,他连双脚磨地踩杀车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劲的就是倒弹飞冲进茶艺馆大厅,一路直直掀桌倒椅的,当正准备要撞上花岗石雕砌成的柜台。众人目揪眼见他倒弹飞势汹汹,个个也都来不及伸出援手。
  倘若他就这么妥当的撞上花岗石板的话,就算牛皮在厚,在没有穿战甲情况下,肉做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摧残。虽然以他的修为不至于仆街挂点,但受点重伤缺角躺到医院一个半月也是必然的。
  谁知那个辣妹妹老板娘,正巧端着一盘花枝炒粉肠准被上菜,见到此情况后,随手轻轻一拨,便抓住蔺延清肩头,她一跩、一推、一送,蔺延清顿时又飞弹出茶艺馆,并老神再再的,平平稳稳的,就像老榕树定根般,连屁屁摇晃也都没,静静的站立在门口发愣傻了。
  此时云寂佛尼注意的这边的情况,使了一个目尾过来,瞧了瞧茶艺馆大听,瞬时恼气的对那辣妹妹老板娘瞪了几百眼,说道:‘原来是你!’
  那辣妹妹老板娘笑道:‘不错,不就是小妹子我嘛,师太呀,你马帮帮忙,脾气也太大了点吧,小心更年期。再说你要是不爽,想要扁人的话,也不用着将人往我的店里面砸嘛。小妹子我还要靠这家小小茶艺馆渡小月过生活咧,我可没像师太一般,佛钵伸来,香油钱上手的勒。’
  云寂佛尼道:‘你管得着么?’那辣妹妹老板娘笑道依旧笑脸面对,并没有在回答她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青莲峰众弟子大伙准备集体一哄而上,施以群殴手段知时,街头五百公尺外,有三个人穿了便利商店卖的二十块黄色轻便雨衣,手上提着特大支的强力电光棒,驾驶着机甲兽没戴安全帽,三贴极速奔驰过来,远远百米外就垓垓问道:‘请问这位是净云宗的霹雳神尼么?’
  云寂佛尼道:‘不敢,净云宗云寂佛尼在此。三位尊驾是何人?’那三人赶紧煞住气动闸,将机甲兽驶到红线外边违规停机,三两下迅速脱掉小雨衣,拍拍屁屁整整衣衫,挥挥衣袖不带走一滴雨水。众人只见他们手中所拿的强力电光棒上还闪着‘云鹤宗’招牌大字。
  当先一人道:‘晚辈赛麟仰奉家师之命,前来邀请云寂师伯与众位师姊,一同到前往本宗用斋。晚辈先前未得云寂师伯莅临云涯城消息,未来的及出宗门远迎,还请见谅。’说着便九十度的躬身行礼。
  云寂佛尼虽然先前发怒,头上还冒烟阵阵,但见来人言语恭敬,仪态大方,也不失前辈高人礼节的,道:‘无须多礼,三位是殷宗主的弟子吗?’
  当首之人立刻回道:‘是的,晚辈赛麟仰,这是我师弟米葛卢、哈仕吉,向师伯请安。’说着和米葛卢、哈仕吉三人又恭恭敬敬的行礼。云寂佛尼见向米三人执礼甚为恭敬,气火消了八成,说道:‘好,我们正要到贵宗门拜访殷宗主。’
  赛麟仰转向着蔺延清等人问道:‘这几位是?’蔺延清好一会才从发愣当中回神过来,拱手道:‘在下古圣阁蔺延清。’
  赛麟仰欢然道:‘原来是古圣阁蔺师兄,贵先祖蔺相如完璧归赵典故,令人久慕英名如雷贯耳。蔺师兄也英气侠义更不遑多让,还请各位一同到敝宗府。我师尊嘱咐我们到云涯城中迎接各路英雄好汉,由于来客出乎意料的多,如有怠慢之处,方请各位请谅解。’
  冯定钧走将过来,说道:‘我们本想会齐大师兄后,一同前往向殷宗主道安,一时间师兄弟尚未会齐,故暂留于此地等候,没想到三为师兄便已前来。’
  赛麟仰道:‘这位想必是郢国公冯国用大将后人,冯定钧,冯师兄了。师尊常日称赞古圣阁古炎剑圣座下众位师兄英雄了得,耀杰师兄更是少年英雄。耀杰师兄既然未到,众位先去也是一样。’
  冯定钧心想:‘小师妹给云寂佛尼师叔架了去,看她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放人的,我们还是陪她一起去比较稳妥。’便道:‘客气,打扰了。’
  赛麟仰道:‘众位贵客前来云鹤宗贺喜,那是我们云鹤宗之幸,怎么还说这般如此客气之话呢?请!请!’
  云寂佛尼伸指朝着茶艺馆门前围观的辣妹老板娘,道:‘这一位你也请么?’
  赛麟仰朝那辣妹妹老板娘瞧了好一会,突然有领悟过来,躬身道:‘原来是水月宫弯月夫人莅临,真是失礼了,还请弯月夫人驾临敝宗府。’
  赛麟仰他本没有见过水月宫弯月夫人,但见着辣妹妹老板娘穿了云古茶艺馆招牌制服,体态落落大方,又见到她发上饰品。赛麟仰忽然联想到,修真界里有个传闻说着,‘直布罗水月宫弯月流,当家太上老长之首,也就是人称弯月夫人的笛芙蓉,是个喜好隐于市井中居家,并是一位善长经营饮食连锁店的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