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年10月18日,这是一个让每个坐在电视前的帝国民眾都忍不住起身挥拳欢呼的日子,由於帝国元帅亲临坐镇指挥宇宙战,而帝国剑圣则协助陆军势如破竹地突破地面防线,无坚联军在长久的抗战之后不敌帝国军的攻势,终於忍痛放弃了马顿星域,这代表著若是跳跃点再失守的话,那麼帝国军将可以剑指无尽银河联邦首都星。
说不定无尽银河联邦将会是开战以来第一个退出战争的国家,说不定联邦军与帝国军之间的平衡将会在无尽银河联邦退出战争之后打破,而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把目光放在另外一边的新崛螺联邦战场。
259年10月21日,新崛螺联邦战场。
目前新崛螺联邦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攻入帝国腹地的国家,长弓、十字弩、塔盾三隻舰队在不久之前已经突破了梦幻门户星域跳跃点,在帝国舰队收缩防线的同时大量的战舰与战梭蜂拥而入,同时从另外一个二级跳跃点被送入这个星域的,是无尽银河联邦年迈的「护封」要塞。
从无尽银河联邦战场回归的长弓舰队,也将拆解过后的要塞透过遥远的航道护送回新崛螺联邦战场,他们不断用高频率的侦查来避开帝国军的视线,先行将要塞砲组装完毕之后偷偷进入了梦幻门户的边界,等待新一轮的跳跃点攻防战打响,便从非常遥远的区域开火击沉梦幻舰队包括旗舰在内的两艘主力舰、五艘装甲突击舰、两百一十二架战梭……
这突如其来的侧面攻击让梦幻舰队完全乱了阵脚,在短暂的混乱之中十字弩与塔盾两隻舰队趁势突破,原本才刚退往后方的日耀舰队马上调头支援,尽可能掩护梦幻舰队撤退以免伤亡扩大,日耀舰队的指挥官第一时间接管了梦幻舰队的指挥系统,虽然勉去了梦幻舰队被全灭的危险,但跳跃点确实已经失守。
帝国的人们才高兴不到几天,随即就因為梦幻门户大开而恢復原本忧心忡忡的模样,而这一切变化皮耶尔都看在眼裡。
帝都已经连续下了快一週的暴雨,皮耶尔很难得连续好几天没有到店裡去光顾也是因為暴雨的关係,很多地方已经开始淹水了,这是帝都平均一年都会发生至少一次的现象,皮耶尔坐在因為风雨而轰隆作响的窗户边,看著砲声隆隆的战地新闻,在记者身后有一架架的帝国机体列队,跟著无数的步兵离开军营。
「别再看了,趁热赶快吃。」老闆娘伊莎贝伦在皮耶尔家裡的厨房裡料理第四道菜,她将蒸达龙蛋从锅子裡拿了出来,洒上香料和酱汁之后捧著热腾腾的碗送上桌,发现皮耶尔咬著汤匙看著新闻出神,便出声提醒道。
「好……这种天气还麻烦妳来我家煮饭,真是抱歉。」皮耶尔用夹子将桌上的菜夹入盘子裡,一面啃麵包一面将这些菜送入嘴裡,他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家庭料理了,有些感动地称讚道:「好吃、真好吃……」
「你没有打算把头髮剪掉?不觉得太长了吗?」看皮耶尔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她也觉得开心,而这些东西的费用都是皮耶尔出的,所以就算这些东西不便宜她也不觉得心痛,望著皮耶尔几乎快长到地板的头髮便这麼问道。
「是有点太长了……可是这样才不会被认出来,之前惹了一些麻烦……」因為各种各样的原因,皮耶尔想要尽可能低调,这一阵子他也几乎都穿长袖夹克且戴著手套,避免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两隻手都是义肢。
吃完饭之后,伊莎贝伦坚持之下决定帮皮耶尔整理头髮,因為皮耶尔不太想剪短,所以她只好稍作修整和打薄,也把瀏海和鬢角修短了,让皮耶尔看起来比较不会那麼像一个流浪汉,而这样一来皮耶尔看起来反而比较像是个可爱的小女生。
「叮咚!」伊莎贝伦将工具放好準备去洗碗,这时外头有人按了门铃,伊莎贝伦走到门口打开辨识装置,萤幕上除了外头的走道和盆栽之外没有任何人,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之后她就转过身打算继续洗碗去了。
「叮咚!」但是才走没两步门铃又响了,她回过头打开辨识装置一样没看到人,猜测要不是有人恶作剧就是门铃坏了,而这门铃响起第三次的时候她才有些不耐烦地打开门,左顾右盼道:「谁呀?」
辨识装置监视的死角处,门口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名穿著黑色西装且戴著墨镜地壮汉,伊莎贝伦才正想要将门关上就被人一把捉住,还来不及呼救就被摀住嘴巴,压制住她的黑衣男子掏出刺刀抵著她的脖子,两人踢开了大门往裡面走。
皮耶尔这时才注意到家裡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站起身来皱眉道:「你们应该是有事情来找我吧?有必要抓一个女人当人质吗?」
「我们公子先前受你的照顾了……如果你愿意跟我们来一趟,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到这个女人,但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抓人的黑衣男子说完之后,另外一个人也不管皮耶尔是否同意,走上前就想要将他带走。
皮耶尔知道如果直接动手的话很可能会伤害到伊莎贝伦,所以他点点头打算和这两个人一起走,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窗户粉碎的声音,一个突破窗户之后滚入房间的身影让两个黑衣男子吓得后退了两步。
想要抓皮耶尔的那一个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枪,对準了这破窗而入的傢伙,而这个人穿著灰黑配色的紧身战斗装,才刚站起身来就用组装完成的狙击步枪对準了黑衣男子的脑袋,她用皮耶尔相当熟悉的声音说道:「你的小手枪能不能穿过我的衣服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只要扣下扳机,你的脑袋会消失。」
两个人也不是傻子,在帝国裡能穿著这样一身装备,还配备最先进的折迭枪械的部队就只有一个。
――荒芜洲特种部队為什麼会出现在这裡?这小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而这个时候,举著手枪正直冒冷汗的男人发觉微笔记响了,确定眼前这名女特种兵不会一枪轰掉他的脑袋之后,才接起电话,而一接起来就听见他们老大有些愤怒的声音:「是谁让你们随便入侵他人民宅的,从今以后那两个人绝对不能碰,不想丢掉小命的话就给我滚回来!」
「知道了,老大!」当电话掛断的那一刻,满脸伤痕且一脸严肃的黑道老大,在收起手机之后便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望著几乎占据了这个包厢的荒芜洲特种兵们,每个小姐和组长都因為他们的出现而吓得不敢乱动,他笑道:「这件事情我可以作主,我会吩咐下去,让小弟们注意一点。」
看起来像队长的特种兵说道:「如果是这样最好,你知道我们的行动代表著皇室的重视,若是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一点伤痕,我们有权力将你们的组织网连根拔起,最好别尝试挑战我们的底线……收队!」
当这些和鬼神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特种兵离开的时候,这位黑道大哥才全身无力地躺回椅子上,推开了小姐伸过来的手,嘆息道:「这年头道上也不好混阿……是不是乾脆回老家种田算了?」
凯瑟洛薇对黑道小弟们很不友善,但是对皮耶尔也没有友善到哪去,原本皮耶尔还想问个来龙去脉,凯瑟洛薇二话不说将他抱起从窗户跳了出去,等在外头的穿梭机接住两人之后,马上将他扔在穿梭机的坐位上。
凯瑟洛薇和驾驶员比了一个大拇指之后,低空飞行的小型穿梭机忽然转向国防部的方向飞去
「凯瑟洛薇……发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匆匆忙忙的把我带走?」皮耶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凯瑟洛薇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这样的状况。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在十分鐘前才接到这个命令,除了国防部高层和皇室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原因,你想问来龙去脉的话还是去找上面的人问吧!」虽然凯瑟洛薇和皮耶尔的关係还算不错,但身為特种部队的成员,任何和机密有关的事情当然都不会透露太多,皮耶尔只能耐著性子等待。
而这个时候皮耶尔才猛然想起伊莎贝伦还在家裡,他怕刚才那些黑道会在次找上门,他惊慌道:「等一下……我就这样离开的话,我担心伊莎贝伦会有危险……嗯?就是刚才在我家吃饭的那位大姐。」
位於国防部上空,已经算是结束任务的凯瑟洛薇脱掉面具,露出一个曖昧的笑容问道:「那位漂亮阿姨吗?难道说是你的新女友?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年纪大的……你不是还有圆圆吗?不怕她吃醋?」
「什麼圆圆……妳在胡说什麼!」皮耶尔脸红到耳根子去了,除了芙萝妮之外他还没有交过其他任女友,面对这样的玩笑他的脸皮子还是很薄,他解释道:「伊莎贝伦是我常去的游戏店的老闆娘……」
「你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那些黑道不会再去找她麻烦,要不然国防部将会亲自介入漂白作业。」
这句话让皮耶尔在下穿梭机之前倍感安心,两名陆军少将见皮耶尔跳下来便迎了上去,带著他搭乘电梯从大厦屋顶往会议室移动,通过层层保全关卡之后终於来到国安会议中心的第一会议室,厚重的防爆门才刚打开皮耶尔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会议桌的首席。
那带著阴鬱且严肃面容,且让所有的将领们都备感压力的,就是现今安普斯帝国的皇帝――欧克雷恩,见到皮耶尔走入会议室他便伸手指著对面的空位,这个位置是特地為了皮耶尔留的。
「陛下,请问……」皮耶尔才刚坐下便想开口询问。
「霍普金森倒下了,在马顿行政星的战役之中遭到新崛螺联邦部队的埋伏,他正在反回帝都的船上,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皮耶尔话都还没说完,欧克雷恩便丢了一个震撼弹出来,这一段话结束的那一刻皮耶尔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脑海裡一片空白,他怎麼也没想到每个人都在庆祝马顿战场大捷的时刻,霍普金森居然倒下了……
「师父他……他的情况怎麼样?」霍普金森对待他就像对待儿子一样,对皮耶尔来说他就等同於自己的另外一个父亲,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便想要确认霍普金森的安危。
「情况并不乐观,医生正在全力抢救。」望著一脸难以置信并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的皮耶尔,欧克雷恩又说道:「眼下这场战争进入了一个相当关键的时刻,虽然我们已经拿下马顿星域,但我们不能放任新崛螺联邦拿下梦幻门户星域,目前我们没有更多的舰队可以投入这个战场,只能从地面军想办法拖延敌军脚步,所以我们不能没有剑圣。」
「你们希望我回归?」皮耶尔扫视了周围无论认不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每个参与这场会议的将领都点头表示没错,皮耶尔举起自己的双手,他苦笑道:「即使我的双手已经变成这样了?」
一名将领调出了皮耶尔这两年来的战斗纪录,说道:「每秒二十六动作的极限手速,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可以办到这样的操作速度,这仅比您的全盛时期不过少了一个动作单位,事实上这几个月我们都在观察、研究您的战绩和表现,我们都很好奇一个问题,您是如何办到的?」
皮耶尔嘆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我一直在练习怎麼手脚并用操作机体,用类似驾驶侦察型机体的方式在操控突击型机体……能不能告诉我,让师父受重伤的新崛螺联邦驾驶员,和我遇到的是同一个吗?」
虽然他们并没有说霍普金森是如何遭到伏击的,但皮耶尔知道只有拥有足够经验,且也足够强悍的驾驶员可以挡住剑圣的进攻,若是无法让剑圣停下脚步那就别谈伏击了,剑圣的移动能力和生存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根据情报部的资料统合,其操作和动作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性,推测应该是同一名驾驶员没有错,而不久之前情报部也找到了这名驾驶员的资料。」这名将军让桌面投影出一个皮耶尔无比熟悉的身影,那无比精緻的瓜子俏脸,而最美的是她那一对细长且形状完美的凤眼。
「翠纳丝学姐……」皮耶尔难以置信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她的出现比霍普金森倒下的消息更让皮耶尔感到震撼。无论事长相还是姓名都和皮耶尔认识的翠纳丝一样,但他仍然说道:「这不可能!这一定搞错了!」
「这个情报不会有错,长弓第五装甲师的师长名為――翠纳丝.约尔克斯,自从她从军至今从未出现过败绩,无论是在军中还是民间都拥有极高的人气,新崛螺联邦军方甚至让她成為募兵广告的宣传人物。」
皮耶尔能清楚看见翠纳丝的资料中有关於她的称号,分别是「血腥女王」和「剑圣杀手」,不可战胜的帝国剑圣连续两次都败在她的手上,基本上帝国剑圣在哪裡她和她的部队就会在哪,可以说这是一隻生来就是為了针对剑圣而生的部队,而这就代表著翠纳丝就是剑圣的宿敌。
欧克雷恩因為时间有限,所以也不管皮耶尔和这个新崛螺联邦的少将是什麼关係,他接著说道:「此外,秘密调查舰队的情报显示,新崛螺联邦的金矿星上捕捉到『未知』的讯息,新崛螺联邦军方似乎正秘密在此打造一个从未见过的战争兵器,而『未知』的讯息就源自於这个兵器的内部。」
翠纳丝的情报才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一般主力舰要大上不少,却又没有像宇宙要塞那麼庞大的兵器,而这个兵器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金属羽毛球包覆,光是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它是什麼东西。
「初步推测,这是一个类似於战梭的宇宙兵器,他们很可能依靠『未知』的存在来解决感知系统的问题,这个新型兵器对我们来说,将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潜在威胁,一艘主力舰若是有战梭的机动性,那将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欧克雷恩会在这个时候拋出这个情报,很显然和帝国剑圣本身有关,皮耶尔点点头说道:「你希望可以依赖『帝国剑圣』的性能,用登舰战来除掉这个威胁?」
欧克雷恩点点头说道:「没错,而且翠纳丝少将以及她的部队就在这艘兵器上,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不继续投入在战场上,扩大他们当前的战争优势,而是被指派到这艘兵器上做為守备兵力,可见它有多麼重要。」
当所有的情报都报告完毕之后,皮耶尔陷入了一个相当漫长的沉思之中,包括欧克雷恩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在等待他的回应,但是他却迟迟没有表态,约五分鐘过后皮耶尔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出战,但是请听听我的一个想法。」
在欧克雷恩的同意之下,皮耶尔站起身来和每个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与其说是想法不如说是一个大胆的作战计画,起初他遭到了所有人一致的反对,甚至有超过一半的人认為他绝对是疯了,但是当皮耶尔一步一步分析计画中的每一个细节和合理性,最终可以让帝国不用打赢这场战争就可以达到目的。
甚至帝国也不会為了挽回人类的未来而输掉这场战争,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在每个人都无法扳倒皮耶尔想出的计画,而在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完的这一刻,他撑著桌子说道:「就这些了……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吗?」
每个人面面相覷,最后都很无奈地摇头表示没有,包括皇帝在内的每一个人都站起身来,对皮耶尔敬礼送出最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