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霸与林七剧饮不休,喝了半个时辰之时,忽有一家丁来到李天霸身前请安。李天霸醉眼迷离,问他何事。那家丁答道:“今有琐事一件,需请大人前往。”
  李天霸大怒说道:“哼,什么破事,随便找人去办就行,没看我正喝酒呢吗?”
  那家丁说道:“这……这是您前日定好的,小的只是过来提醒。”
  李天霸一拍脑门儿说道:“哎呀呀,喝酒喝得高兴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转身对林七说道:“林兄弟,这一顿酒就先喝到这儿,等到了晚上,我们再痛饮一场。”
  林七笑道:“呵呵,老哥有事尽管去忙,不用管我。”
  李天霸说道:“恩,对不住了,我们晚上再见。”说完转身对那家丁说道:“你带这位林兄弟去天士府中歇息。”说完便同林七告别走了。
  林七跟着那家丁绕过悦来厅,来到一座别院之中。里面翠叶玲珑,鸟声呢喃,竟是风景盎然。一个白须老者,正坐在凉亭之中,煮着清茶。往里走去,来到一拍房舍之前,那家丁对林七说道:“天士府中,住着的都是来我家的客人,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醒一醒酒,晚上我家家主,还要与天士府中各位仙长好生宴饮,到时候,您便可以见到他了。”说完帮林七找了一间空屋子,安排他住下。林七说道:“恩,有劳了。”那家丁便退了出去。
  林七也喝得有些头晕,便躺在床上准备午睡一会儿。刚入梦时,忽然隔壁鼾声大起,轰隆如雷。林七梦中陡闻第一声时,觉得好似天边远雷,渺渺而至,睡梦里微微有了些知觉。听到第二声时,就觉得那炸雷似是在脑子里剧响,如噩梦来袭,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待得听到第三声时,以全然而醒,怫然怒起,拳捣床帮,破口大骂。
  但只一瞬间,隔壁鼾声又起,林七因睡梦被搅生出的这一股无明业火也立时没了。躺在床上翻一下身子还想再睡,但那边的鼾声却不依不饶。又响过几声之后,林七的睡意也无,起身来到屋外。
  那泡茶的老者还在凉亭里闲坐,林七便走上前去。
  那老者看见他来,笑呵呵的同他说道:“小友初醒,到我这里来喝杯茶解解酒如何?”
  林七说道:“正要跟前辈讨一杯茶喝。”
  那老者说:“如此正好。”说着便为林七倒了一杯。
  林七端起茶杯,如鲸吸一般,一口吞下。那老者见了,颇为不乐。对林七说道:“品茶一道,最是清静无为,恬然忘我。似你这样如饮马一般,难道是把我这清茶当做那糟酒了吗?”
  林七说道:“倒是晚辈唐突了,浪费了前辈的好茶。”
  那老者说:“这倒也无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想要慢也慢不下来的。”
  林七正要答话,忽然自亭外走进一穿着灰袍的中年人,来到亭中,端起那老者茶壶便往嘴里面灌。老者怒起相争,原本安静慈和的神态,立时变得像冰冷的鹰隼一般,探手朝那人手腕抓去。那人身子一翻,便带着坐着的凳子飘然飞出亭外,老者如闪电一般,紧跟而去,那人躲避不及,把手里的茶壶向外一甩,老者便飞身去追自己的茶壶,那中年人却又飘飘然回到了亭中。
  不一时老者抱着自己的茶壶回来坐下,仍然放在小铜炉上慢慢地煮,那中年人却笑道:“呵呵,乾安子,你喝茶喝了这么多年,怎么养性的功夫还是这么浅,动不动就生怒,难道这么多年都白练了吗?”
  乾安子怒道:“哼,对付想你胡疯子这样的人,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
  那中年人又是一阵大笑,然后转头对着林七说道:“小兄弟,怎么着啊,新来的你是?”
  林七说道:“恩,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中年人说:“我叫做胡风,你也听到了,他刚才就叫我胡疯子,你要愿意,也可以这样叫我。”说罢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林七然后说道:“你来这儿来干什么了?”
  林七说道:“我是来拜见慕容家主的。”
  胡疯子说道:“呵呵,我看小小年纪,修为也还算可以,可是惹上了什么仇家了吗?”
  林七说道:“那倒没有。”
  胡疯子说:“你既没惹上仇家,那干嘛要来慕容家呢?”
  林七说道:“我是来拜见慕容家主的。”
  胡疯子说:“你来拜见他,总是有什么图谋的吧。”
  林七说道:“我能有什么图谋?”
  胡疯子说:“你看着天士府里,住着十七八人,有的是为了躲避仇家,数十年都没有出过这个院子;有的是为了提升修为,来给慕容家做事换取供养;还有的就是意图不轨,想混进来报仇、杀人、偷东西,这些人最后都死了。不管是哪一种人,为了什么来的,都是有所图谋,你来这里,到底是图谋什么?”
  林七听到后面,心中一惊,生怕他看出来自己的意图。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对慕容家主,向来久仰,今日特来拜见,瞻仰雄姿,要这也算是图谋的话,那就是了吧。”
  胡疯子说:“嘿嘿,你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里想的却未必。”
  林七更是吃惊,做好了动手逃跑的打算。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哦?那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啊?”
  胡疯子说:“你心里想的,我怎么能知道?世上都说疯子最语无伦次,怎么你却会说出这样的言辞?难道说你同我一样,也是个疯子?”
  林七说:“我自然不会像阁下一样,疯疯癫癫。”
  胡疯子说:“那你怎么会问这样的话?”
  林七觉得再跟他说下去,两个人都只是胡搅蛮缠。于是不再说话。
  胡疯子却意犹未尽,对着他说道:“嘿嘿,你虽不说,但你来这里的目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他说完看了一眼林七,林七眼望亭外对他不理不睬,胡疯子却仍然自觉有趣,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可能是来偷东西的。”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林七。林七心里虽然一惊,但面上依然沉稳,眼神毫无波动,望着亭外水池中的波光,一动不动,仿佛身边没有胡疯子这个人一样。胡疯子继续说道:“不过这一点就不必说了,想在慕容家偷宝贝,那你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败了。”说着他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也可能是为了出名而来。”他依然看着林七,林七却再无所动。胡疯子接着说道:“像你们这样的少年人,整日里心中想的,无非就是扬名立万,出人头地,而出名最重要的,便是要有人来捧。我看你身手似乎不错,若是得到了慕容家家主的赏识,仙道之中,立马就名声大噪。那些思春的小姑娘,便一个个儿都来向你投怀送抱,啧啧啧,这样的滋味儿,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不过年纪不同,这样的滋味儿可又不一样。一个人四十岁时出名,就是再多的金银权势女人,也不及一个二十来岁,年少多金的小伙子,来的享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林七仍然一声不吭,胡疯子却再不管他了,仍然自顾自说道:“再或者你只是来投靠慕容家的,想要在慕容家里当一个供奉,像我们这样,每天也不用干什么事儿,却都有大把的供奉、仙丹,从此上修炼再不用操心。再或者你只是路过这天云城,来慕容家混两顿饭吃。哈哈……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啊?”
  林七却早已打定主意不理,任他说破了天,也不再吭一声。因为他知道,天底下的疯子都一个德行,那就是爱凑热闹。你若跟他狡辩,那他便能同你争斗个不休。而你若冷落了他,那么等他觉得无趣之后,也就走了。
  胡疯子虽不是真疯,但他同天底下的疯子也没什么两样。见林七不理他之后,就伸手在林七身上撩拨。扬扬他的头发,扯扯他的衣角。林七却再也一动不动。胡疯子嘴里朝着林七:“唉,唉唉……”地叫了半天,见林七再不动弹。胡疯子蹲在凳子上低头沉默了良久,却刹那间忽然暴起,一把抢过乾安子的茶壶,哈哈大笑着疯跑了出去。
  乾安子一张老脸气得发黑,大骂着追了出去,不一时,两人便没了踪影。林七 一个人坐在亭中,把腿往长凳上一搭,晒着太阳,便闭目打起盹来。不一时天色已晚,有人自天士府外进来,见到林七正在凉亭中打盹,便走上前来对他说道:“哈哈,想不到林兄弟在这里小憩。”
  林七抬头一看,却是中午同他饮酒的李天霸。赶忙站起来说道:“原来是李老哥,怎么,你的事情都忙完了?”
  李天霸说道:“恩,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俱已办妥。我来这里是要请林兄弟你去赴宴的。”
  林七说道:“是要见慕容家主了吗?”
  李天霸说道:“正是。我家家主,每日都会在府中宴饮,与会之人,都是名士高朋,一会儿我为你一一介绍。”
  林七说:“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李天霸说:“好,等我去叫上怒熊怪周怒兄弟。”
  林七说:“好。我在这等你。”
  李天霸说完便走到那一排房舍之前,打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林七看见他进去的那房子,正是自己房子的隔壁,门被打开之后,鼾声远远的就飘了过来。不一会儿李天霸与周怒两人一起出来。这周怒体型硕大,高出李天霸魁梧的身躯竟然还有一尺之高,身具熊煞之力,如小山一般,走起路来,地动山摇。林七心里暗叹,果然只有这样的壮士,才能打出那样的呼噜啊。
  来到近前,李天霸为两人介绍之后,周怒便豪爽地一把排在林七肩膀之上,说道:“哈哈,大家都是好兄弟,走咱们喝酒去。”
  林七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三四尺的巨人,一张锅盖一般大的巨手拍下来时,只感觉天都被遮住了,下意识的想躲却不敢失礼,硬生生地被他拍了一巴掌。心中登时后悔,觉得跟他还讲什么礼。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好呀,好呀,咱们喝酒去。”说完就抢先往天士府外走去。
  谁知周怒见他的样子,更是开心,一步就迈到了他身前,抓着他,如按着一个小鸡子一般,按着他肩膀说道:“一看林兄弟你就是个爽快人,对我胃口,走,咱们今晚上不醉不归。”
  林七哪敢大话,只能运起真力,护住自己肩膀。不然他一个不小心,或者打个喷嚏时手上使力,那自己这肩膀可非要给他捏碎不可。
  三人一路行来,不一时便到了三天阁中,来到了三楼之上,里面已经是宾朋满座,欢声笑语。李天霸带着林七二人随便寻了张桌子坐下,便与桌上之人互相介绍,喝了起来。林七向阁外望去,栏杆之上漫着余晖,远天一片紫霞,当真是仙家楼阁,如梦似幻。与会之人有一百之众,下午在天士府中见到的乾安子与胡疯子,也都在其中,与这百来人都宴饮乐甚,只是还不见慕容家主。问李天霸时,他说道:“家主正在朝家里赶,咱们先喝,一会儿他便回来。”
  第八十八掌 宴会比武
  于是林七同众人喝酒饮乐,也不再操心慕容家主,何时回返。这宴会之上的酒水,虽不如午时李天霸拿来的酒更独特,却比他的酒味更醇,喝起来也更爽口舒服,没有那炽热之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七正喝着,忽然听到众人仿佛静了下来一点,正觉奇怪,便听到楼梯之上传来脚步声,有一个人正在往上走。等到那人走上来时,众人立刻喝彩起来,有人纷纷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争抢着要他去自己那一桌饮酒。那人锦衣华服,气度非凡,一一谢却,说道:“诸位这么热情,可我也分身乏术啊。这样,我一会儿挨着去同大家喝酒,在这里就先别争了。”
  众人也不过是为了热闹好玩,于是纷纷散开,只留了一个人,引他入席。李天霸向林七说道:“这就是我们家主了。”
  林七点了点头,目光朝慕容天行身上看去。只见他一幅中年人的模样,流着微须,眼神中蕴含精光,一眼便知他修为深不可测。林七看着他时,慕容天行忽然生出感应。扭过头来,正与林七对视,林七一惊,他毕竟心里有鬼,在这样修为精神的人物面前,立时便显得一阵恍惚,赶忙朝他点一点头,举杯遥祝。慕容天行也不疑有他,只当是仙道之中后起之秀,陡然看见自己有些局促,也举杯遥祝,与他干了一杯。然后两人都收回了目光,各自喝了起来。
  慕容天行,毕竟是此间主人,满室宾朋,自然要一一照顾周到,是以在这一桌喝过之后,又到另一桌与别人对饮,李天霸一时也顾不上向慕容天行引荐林七。而偏生李天霸他们这一桌喝酒之人,没有外客,都是慕容家中管事、长老,慕容天行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眼生的林七,专门过来照顾他们。何况林七初出茅庐,也没有怎样的名望地位。若是他把风云门二代弟子的名头亮出来,慕容紫英,看在他背后门派的面子上,怎么也要亲自招待。可林七是来人家家里偷东西的,给师门抹黑,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干为妙。
  众人宴饮直到夜深,丝毫没有要散去的迹象。这宴会之中练就长生之人,亦有几个,慕容天行,便是其中之一。此间虽无天仙,但一众修士,却也都如天上神仙一样,今日一小宴,明日一大宴,在凡人看来,虚度光阴的大事,于他们来说,却是逍遥无边。
  宴酣之时,忽然有一人大叫道:“众位静一静,众位都静一静。”等众人都低下声来的时候,那人才继续说道:“难得今日来的人如此之多,大家不如请在座的后生晚辈出来切磋一下,以增酒兴如何?”
  他这话一出,大家顿时都纷纷叫好,这时那人又继续说道:“那既然要人家下场比试,为大家增添酒兴,就少不了要有些彩头,不然岂不是叫人家白费了力气?这以后传出去,可不是叫别人笑咱们在座的大人小气了?”这话说完,众人又哈哈大笑。林七看他们反映,心中明白显然从前宴会之时,也经常比武切磋。
  那人接着说道:“这今日既然是慕容家主做东,那这头彩,自然该是慕容家主出了。”
  慕容天行哈哈笑答:“好,这有何妨?”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玉匣,打开来,里面盛着一丸丹药,他朝大家说道:“这是我最近练得的一枚六阳丹,就当做今日的头彩,可够了吗?”
  众人见了这六阳丹,都纷纷喝彩起来,林七想李天霸问道:“这六阳丹很厉害吗?”
  李天霸说:“这六阳丹虽算不上极品的丹药,但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倒是颇为重要。它不像别的丹药,药效立时挥发,转化为法力。但那些丹药,药效挥发太快,不及吸收,便要浪费掉许多。而这六阳丹是将所有的药力,积聚体内,慢慢才会散去,不用服食者特意炼化,潜移默化间,便可增强服食者的修为。只不过这六阳丹的药效对于修行过百年的人来说,便不算深厚了。想来家主近日练这一枚六阳丹,是为少爷准备的。”
  林七听后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这一枚六阳丹既然只对修为不足百年的修士有用,那么慕容天行,自然不会在意。
  这时那一开始提议之人,接着朝他家说道:“大家静一静 ,既然慕容家主都出了这头彩,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由东琴道人,表示一下了?”众人又都是一阵喝彩,纷纷说道:“是呀,是呀,理当由东琴道人出手了。”
  此时只见一个胡须花白,穿着苍苍白袍的老者站了起来,向大家说道:“呵呵,既然大家如此抬举,那我便不能让大家失望了。”说着从袖中掏出来一柄短匕,只见它古朴无华,似乎只是凡兵俗铁,但众人都知,此物越是看起来普通,便越是非凡。那东琴道人,将这短匕拔出,立时有戛然凤鸣,似是凤舞九天一般,只这一声冲出,东琴道人连忙将这匕首回鞘。众人细细回味之时,却发现那凤鸣,依然如和谐的琴音一般,在耳旁经久不衰。当真有余音绕梁之感。
  此时慕容天行说道:“哈哈,东琴道友向来是超然物外,只专音律,对一切法宝都视若无物,当真是名不虚传。可这匕首实在是有些贵重了,实在没想到道友你出手如此大方,倒显得我有些小气,依我看,不如就将你这匕首算作头彩如何?”
  东琴道人笑道:“哈哈,你我知交,这有什么好推让的?今日实在是趁着酒兴,才大手一挥拿出来这柄匕首,只怕明日酒醒之时,我也要悔之不及啊。”
  他说完在场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心中却对他的高风亮节,更为钦佩。只听东琴道人接着道:“我这匕首,名叫做凤鸣剑,乃是一琴道好友所赠,今日便拿出来送给在场的少年英豪,可就不知是哪一个来把它拿走的,哈哈……”
  众人都随他一起笑了起来,林七向李天霸问道:“这位前辈,是谁啊?”
  李天霸说道:“他是东琴道人,可是这天云城中最有名的散修了,三百年前便已经练就元神,闻名仙道。虽然一生不好与人斗法,但却专研音律,是其中圣手,三界中凡是喜好音律的修士,许多人都与他打过交道。”
  林七说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想,这东琴道人虽然修为不俗,但却于人情世故,丝毫不懂。今日兴趣来时,竟然送出来这样大一件彩头。可是比慕容家主,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总是叫人脸上无光。若换了别人,说不定就心中生恨,一时好意,变作了结怨的祸胎。好在聚会众人,都是相熟之人,更且慕容天行心胸磊落,也毫不在意。
  林七与李天霸这几句话说完,众人已经又拿出了几件彩头,只是出彩头的人,都是席间的元神高人,总数有七件之多。虽然东琴道人拿出来的东西好像是搅局一般,但后来之人,拿出来做彩头的却都只是与慕容天行的六阳丹,价值相若的东西。
  不然的话,若有东琴道人在先,后来之人所出彩头,一个比一个更高,那岂不是故意给慕容天行难看?而且大家都说了要慕容天行出头彩,即使他不介意,也不能更改,若是一件东西比一件东西珍贵,那比试之人,自然都想拿好的,全去放水,争当倒数第一,这比武可就了无趣味了。
  彩头既然已经拿出,便是该找人上去比武了。此番既然已经说定,要找在场的后生晚辈出手,那么在场修道超过四十年的修士,虽然于修士来说,只是初出茅庐,但也都约定俗成,不会出手了。
  于是在场的老一辈人物,都对自己身边的年轻人教唆起来,纷纷劝其出手,为了以兹鼓励,还都在元神高人的彩头之外,许下一些东西,那样只要这年轻人肯出手,即使败了,也有彩头可拿。但在场的年轻人也不好别人一说话,就纷纷下场挑战,这样总是显得有些张狂,都再三推辞,一时间众人分做数拨,都在对自己身周的年轻人说教、玩笑,也无人下场。
  李天霸此时对林七说道:“林老弟,我看你修道也还年浅吧?”他说这话时并不肯定,虽然林七年貌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但修道之人,都懂得驻颜养容之术,是以仅凭肉眼,看的还是不够确切。而他又不是与林七打斗,两人朋友相交,用法术、天眼去探查林七底细,可是十分失礼,是以只是出口相问。
  林七说道:“老哥说的不错,我修道至今,有二十年了吧。”
  李天霸说道:“哦,那正好可以下场去挑战啊。怎么样,想不想一试身手?”
  林七心里倒真想下去,可总不能在前辈面前,表现的如此疏狂,只是浅浅一笑说道:“看情况吧,若是别人都太过厉害,我就不下场去丢人现眼了。”
  李天霸说道:“哈哈,这怕什么。我看林兄弟你仪容气度,就知道修为肯定不俗,一会儿你只管下去,不论成败与否,老哥我都送你一坛百年老酒。”说话时他看林七听到百年老酒,仿佛不为所动,就接着说道:“若是你胜一人,就加十坛,生两人就加二十坛,上不封顶怎么样?”
  林七听了大笑道:“哈哈,照这么算,若是我胜了十人,可就是百年老酒一百坛,到时候岂不是叫老哥你,把所有的酒都赔光了吗?”
  李天霸也笑道:“哈哈,这你就不用管了。美酒赠知己,便是把我所有的酒都送你,我也心甘。况且我修道这两百多年,藏的酒可不止这一摆坛。虽然这些百年的老酒,不如今日咱们喝的加上了火龙烧十分够劲,但也都是世间美酒啊。”仙家藏酒,岂会如凡人一般。一只酒坛,装得下无数美酒,自然是喝之不尽。
  林七说道:“好,既然老哥你如此豪爽,我也不推辞了。等一会儿别人打过了之后,我再上去。”
  李天霸说道:“嗯,在场诸人都不认识你,是不好上去太早。”
  于是两人也不再多说,同桌上其它的人喝起酒来。在场诸人,也大多都是在喝酒。只有身旁坐着年轻人的,一桌子人才同那年轻人如李天霸与林七一般,聊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