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乖巧懂事,成绩出众的表姐便是众人眼中的好学生,大学毕业后,表姐更以出色的工作表现,成了业界一流的室内设计师。一直以来家人都教育凌晴要向她看齐。当初填报高考志愿时她也是参考了表姐的意见,才会来北京,报了同一所大学。
不明白为什么才几个月没见,表姐竟然从堂堂的设计师沦落为盗贼。在她看来表姐应该不缺钱啊。位于市区的豪华公寓,精致典雅的摆件和装修,还有那么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富家子送来的礼物,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为什么要去偷宝石呢?那颗Samsara虽然值钱,但也要有鉴定书才能卖出高价,而且这么大的目标根本难以出手。究竟为什么让她甘冒如此的风险?
窗外的树影,婆娑摇曳,像是黑暗中前来拜访的女巫,诉说着夜的孤寂和凄冷。似乎什么可怕的事情,慢慢的,浮出水面。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
凌晴洗完澡,走出了浴室,瞧着一杯黑乎乎的姜茶放了桌前。她将鼻子凑近——好难闻!但见表姐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违令者斩的女王样地说,喝下去。她便昂起脑袋,大意凌然地闭上眼,说:“伸头一刀,低头也是一刀。”
方敏茹冷笑。“你这么倔,会吃亏的。人还是学着柔软一点比较好。”
“没用啦,谁叫我更喜欢钻石的坚硬呢。”别有意味的调侃,凌晴一直注视着表姐的眼睛,浅棕色的眸子平静无澜,在那个短暂的破冰之后,所有的情绪都被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窗外呼呼的风吹着帘子,回眸间,目光落在窗前的一小棵仙人掌的盆栽。不自觉地碰了一下,被毛刺勾到。手上溢出血来,添了一下伤口,一点点的心痛涌上来,像是那里被扎了的感觉。
不想再打哑谜,深吸一口气后,她决定单刀直入的问:“小武说,是你找他帮忙偷钻石的,是真的吗?”
听着她的话,表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退去,只剩下灯火通明的苍白。“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问。”没有否认,她只是萧索地捧着桌上的马克杯,声音里带着茫茫然地失落。
片刻的宁静,让房间的空气霎时间冷了下来。
透明的落地窗隔断了午夜的风,却挡不住,窗外绿柳枝条的女巫们,摇摆着身姿,妖异诡谲。忍不住的,凌晴还是问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那颗石头?”
面对面的距离,凌晴能清楚看到表姐那双冷然的眼中忽然失去焦点。沉默还在继续。在漫长的对峙和等待后,表姐最终还是抬了下疲惫的眼皮,说:“算了吧,大家都累了。”
侧身让道,一个人唱着冷场的独角戏,果然不是滋味。静静的,与表姐错身而过,看着她背影婆娑,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压抑,她从另一侧追了上去。“我想知道究竟怎么了?”她将表姐堵在门廊边上。
两人一个夹角,逼仄的空气像是午夜袭人的怪物,把一切拖向无尽的黑暗。
“既然你都不记得了,又何苦硬要追问过去呢?”
表姐的声音很幽很幽,像一颗无声的种子,埋在凌晴的心里。像哄着不肯睡觉的小孩,表姐揉着凌晴的发,“傻孩子别想了,睡吧。”将她推进了房。
隔着房门,她握紧的拳头,敲在墙头。像一只胆小的蜗牛般缩在墙角的壳里,有些事她确实不敢想。
回到学校,凌晴和季承的恋情依然是满城风雨吹着,可怜她这个都没恋爱过的大姑娘,一身的名节就败坏在那厮手中。而小艾那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却隐约地感觉到她与自己的疏远。不能指望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会良心发现,唯有等待时间来冲淡这个绯色新闻。
所幸的是,人的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一切的八卦终究会被另一个八卦取代。不久校论坛上那个滚烫的新闻就转了方向。传言曾经暴揍季承又被季承狠k的姜玉生主动退学了。看来他还真是个风云人物,与之扯上关系的都会被人狠扒一下。
这不,身为典型性微薄控的小艾正拿着手机忙不停地刷着页面,嘴上更不忘紧跟潮流地调侃一下:“听说退学的那个人,家里也蛮有钱的。”
“干嘛要退学呢?这里可是让多少人羡慕的名校啊。”杜倩放下手中的书,好奇地抬起了头。却见小艾用她略带沙哑的独特嗓音,微妙地说:“也许人家心血来潮不想念了呗。反正像他那种人有的是地方去,哪像我们这种穷光蛋毕业即是失业,念了也是白念,还是省点学费回去种田的好。”
这话多少听来带点酸味。刘珍闻到后,蓦然地笑了声:“有必要这么愤青吗?”说着从拿出包里的iPad,打发无聊的时间。
“当然了,站着说话的不腰疼嘛。”小艾撅着嘴,靠在桌边。
无奈的叹气,刘珍没说话。凌晴看着她们默默地摇头,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
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大消息,小艾停下了一直翻着微薄的手,拼命地挠着杜倩同学的后背。
“干嘛啊?”在看书的杜倩一脸不悦地说。
“网上有人说,姜玉生是因为被“那种东西”缠上了……”
“什么东西啊?”
小艾指了指地下,皱着眉颤抖着说:“就是那种……晚上出来的脏东西。”
“你是说……”有些好奇的杜倩贴上去,看着那张点击率极高的帖子,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校园7大不可思议恐怖事件:
(一)据说,入夜12点之后,操场上有一双你看不见的眼睛,会森森的注视着你。
(二)所有的教室在这个时段,电灯都是打不开的,然而其他电器正常运行。
(三)七楼右侧的一段楼梯在白天走的时候要比晚上少一格。
(四)晚上实验楼的厕所里,总是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五)停在车库的红色车座上会溢出鲜红的血液。
……
“不会吧。”向来胆小的杜倩,瞪着电脑屏幕前,两眼直直的看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明晃晃的,一闪一闪,划过眼前。回头一看,是凌晴手中拿着削苹果的刀子,映着灯光打在墙上的白芒。
突然“当”的一声,刀子落地,刘珍猛然回过头来,掐着自己的脖子。
“啊!”凄烈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杜倩吓得跳了起来。再看她和刘珍两人拼命地忍笑,不由的埋怨:“你们搞什么啊!?吓死人了。”
“抱歉,手滑了。”凌晴捂着嘴也难掩笑声依旧。
不满那两人毫无诚意的道歉,杜倩和小艾赌气地爬上了床。
饮水机上,水汩汩地流着。绯色的霞光穿过玻璃窗,照得屋内满室红艳。眼眸流转,桌上明晃晃刀子很锋利,在残阳如血的映着下,闪着妖异的光,迷得凌晴失了神。
刘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回头看着凌晴。
“那个,季承……”她拧着细眉眼中瞳眸凝聚,欲说还休。
“怎么了?”凌晴感到刘珍眼中的不同寻常,像想了很久,她才幽幽地补充道。“小心,别陷下去哦。”
“那是自然。”轻笑着,凌晴咬了口削好的苹果,看向窗外。
傍晚,夜的幕布还不深沉,透着浅浅的灰白。道路两旁的铁罩路灯,一个个早早的亮起,淡淡的白芒,被天际的余晖盖住了本就微弱的光。像晕染的彩粉画一般,让人分不清,是不是真的点了灯。
因为害怕学生会里那个坑死你没商量的魔王,凌晴翘掉了所有部活,坚决地保持着与之最少20米的安全距离。
本以为这样就能逃出生天了,没想到她还是太小看那家伙超s的变态实力。
周六学校放假,家住本地的刘珍和杜倩都回去了。凌晴百无聊赖地翻着桌上的漫画书,想着自己是不是偶尔也该出去逛一下,不能一直宅在寝室里,辜负了大好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