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里,他当穿梭于不同的地区,英国,英国,欧洲,日本等地,有时是为了工作,有时是在找小提琴手和陈梓琴。端木俊宇常想:陈梓琴到底去了那里?难道己经饿死街头?还是当了个乞丐?有时他会懊悔为何当初不坚持送她回日本?但是当他听着美丽时,又会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脑里常涌现一段又一段悦耳的旋律,为了不想对陈梓琴胡思乱想,他用心地把这些灵感化为一首乐曲,并命名为回忆。凡听过回忆的人都赞不绝口,经纪人一听便知这道曲,不但可以大卖,要拿音乐奖也绝对可以。可是,端木俊宇不肯出版这首“回忆”,他想先让陈梓琴听到。


至于陈梓琴,她并没有饿死,不过她不只一次以为自己会饿死。她糊里糊涂地跟了一位小提琴家回家学习小提琴,由下飞机的一刻开始,她跟着他们走过一段又段的走,最后来到一个偏僻但风景怡人的小村落,四周有很多的田野,房子和房子之间距离很远,就是那种死了人,也不会被立即被发现的与世隔绝的地方。在这个安静的小村里,陈梓琴每天由天亮起床开始,练小提琴到上床睡觉,除了用膳,上洗手间,和每隔一小时小休的几分钟外,她是拼了命地学习。


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她知道,只要那小提琴家不满意她拉出来的旋律,她便没有饭可以吃,必须一直拉到他点头说OK为止。初来时,她几乎天天都是空着肚子练习,或是被狼狼地指着来骂,即使她听不懂,还是要面对老人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凶猛的咆哮声,任何人被吼过一次都不希望有下一次,因而她也常哭着上床睡觉,若不是好心的管家女仕,每天安慰她鼓励她,又常偷偷送面包热汤给她,她相信自己早己受不了死掉。一年下来,饿肚子的情况减少了,连被骂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小提琴家会称赞她,令她雀跃不己。


某天,小提琴家决定出门。管家女仕和陈梓琴也跟着他一起出门,他们去到小提琴家在澳大利亚的祖家。这时,陈梓琴才知道原来这个臭脾气的小提琴家是有亲人的。


老人的儿子和妻子见到老父突然回家,先是诧异得不得了,父亲因为不喜欢嘈吵,才搬去那个偏远的小村落居住。后来知道父亲安排了陈梓琴参加音乐比赛,才千里迢迢回到澳大利亚的家,方便去比赛会场。小提琴家的儿子和妻子都是亲切友善的人,但见到老人骂陈梓琴时,露出同情和无奈的样子。


因老人的儿子会讲英语,才能作有限度沟通。他第一次听陈梓琴的演奏便赞不绝口。“老实说,我很怕父亲生气,不过他现在友善多了。”


儿子望着陈梓琴说:“可能是他听多了你演奏的小提琴,所以骂人都不凶了。”“友善?”陈梓琴正猜想她是否听错了。“以前的父亲,比现在凶上百倍。


若不是这么凶,也不会把德里克逼走。”小提琴家的儿子花了不少时间,才向陈梓琴说明老父的故事。小提琴家小时候己被称为小提琴神童,年纪轻轻便己名成利就。


在他的人生中,他一直有一个死对头。那人是出身音乐世家,他俩由年青时期,一直在音乐比赛中比较,经常无法分出胜负;结婚后,他们训练各自的子女参加比赛,小提琴家的儿子常败给对方的儿子,更被对方嘲笑,小提琴家因而逼儿子练习小提琴逼得更紧,但儿子的天份有限,无法胜得过对方,父亲为此而十分失望,经常发脾气,儿子终被吓怕了,他不再拉小提琴。儿子相信父亲的臭脾气是由他而起的。


后来儿子长大结婚,生了一个孩子,老父认为孙子有音乐的触角,重燃希望,开始训练孙子,可是孙子在他的地狱式训练下,变得讨厌小提琴,中学毕业后就离家出走,逃去英国。小提琴家为此又失望又生气,不住地骂孙子是个没出色的家伙。直到现在德里克回家探望双亲时都会先确定祖父不在家,才敢回家。


端木俊宇收到通知,说哲昊的脑电波有异常的情况,医生估计他有可能在这几天会清醒来,所以端木俊宇要去日本。经纪人于是安排端木俊宇先去欧洲完成一件工作,顺道跟他飞去日本放假休息一下。黄昏时份,在欧洲的工作完成,机票也安排妥当,准备搭夜班机去日本。


经纪人在离开办公室前,打了一通电话回家,然后苦着面对端木俊宇说:“我们要在这里留一夜。”“出了什么事?”“没有出事。只是,我爷爷忽然回家了,他指明要我今晚一定要回家。”


“就是那个比恶魔还要凶悍的爷爷?”端木俊宇笑着说。“就是他。”“别管他。”


“他威胁说若我不回家,以后连父母也不淮见。”“又不是第一次。”“这次有点不同,连我的父母都这样威胁我。”


“会不会你爷爷差不多不行了……”“不。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应该很健壮才对。”“看来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那就回家吧。”


“你要不要一起来?”“免了。我想四周逛逛。”“来吧,你一个人在街上乱逛,我怕会发生什么麻烦事。”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就算真的迷路了,我也会打你的手提电话。”端木俊宇揶俞:“你放心回家共聚天伦吧。”“一起去我家,我妈妈做的菜比得上酒店大厨……”“你干吗那么怕回家?”“不是怕,只是不想听爷爷的训话,唉!”经纪人回想起以往被爷爷骂的日子,不禁打起冷战来。


端木俊宇看着这个面皮比犀牛皮还要厚的经纪人,此刻像个胆小的孩子般害怕见自己的爷爷,便觉好笑。“今晚八点半,打电话给我,我就可以脱身。”“记得就打给你。”


经纪人回复冷静说:“如果你帮我脱身,那么我们就赶夜机去日本,否则我俩要在这里多逗留几天。”“好吧,今晚我帮你。”“记得八点半,一定要打来。”


“知道了,快回家吧,爷爷等着见你。”经纪人叹了一声,然后如临大敌般走出办公室。在这夹杂着现代和古代的建筑物的城市街道上,端木俊宇一个人悠游地闲逛着。


他喜欢这样逛街,可以看到不同的人,看他们面上不同的表情,做着不同的事;商店厨窗里精巧的设计,各式各样吸引人的货品;餐厅里美味的菜肴,咖啡店香浓的咖啡味;四周古雅的建筑物都是那么的吸引他的目光,这些东西经常引发潜藏在心底的美妙灵感。突然,他被对会马路走过的一个女子的背影吸引着。他跟着她,追着她,跑过繁忙的马路,造成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引起大家回头好奇看他,但那女子依然没回头,继续走她的路。


端木俊宇叫道:“陈梓琴!”他一连叫了两次,那女子都没有停下脚步回应他。但是他确定那个女子一定是陈梓琴!过了马路,他追上她,并从后抱紧她。“哇!”陈梓琴吓了一大跳,死命的挣扎,路过的旁人以为端木俊宇是疯子,立刻出手将他制服在地上。


陈梓琴深吸了一口气平定情绪,然后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疯子,才认出是端木俊宇。“端木俊宇?你吓死我了!”陈梓琴见端木俊宇和制服他的人讲了很多话,可是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端木俊宇,你在讲什么?大声一点。”


端木俊宇指了指耳朵,她才仿然大悟,她完全忘记耳朵一直听着iPod里播放的音乐,脱下耳机,她马上听到端木俊宇在说:“你快跟他们解释,我们是认识的!”陈梓琴对按着端木俊宇的人,指了指端木俊宇和自己,用英语说:“我们是朋友。”误会解决后,他俩走进行人路旁的公园,陈梓琴问:“痛不痛?”“当然痛啦,那家伙差点把我的手扯断!”端木俊宇揉着手腕说:“你这些日子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怎为不知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听不懂,看不明吗?”端木俊宇想起她刚才向那些人解释时,那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英文,看来她的外语是完全没有进步过。


“这里是维也纳,我们以前也曾来过。”“噢,怪不得这里好像有点熟悉。”“笨。


往了那么久还认不出来。”“我上星期才来这里,之前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个地方很少人居住,四周有很多很多的农田。”“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你。”


“你找我?”“是。我有事去日本,顺使去探望你,但是你那个地址……哼!己经拆卸了。”“什么?”陈梓琴十分意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家己经没有了。


“整条村庄都拆卸了,好像政府要建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搬走了。”“我完全不知道。抱歉,要你白走一趟。”


“你知道就好了!我也问过你的邻居,找过你的朋友,竟没一个人知道你的下落,真是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己经死了。”“我怎会死呢?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陈梓琴笑起来了。


端木俊宇望着陈梓琴的笑容,怔了一下。她比之前在里斯本分手时更容光焕发,也圆润了些。“我明明安排了去日本的机票,送你去机场的人也说办好了登机手续,为什么你会去了另一个地方的?”陈梓琴回答:“我在等上机时,逛进一间商店,看到一只小提琴。


当时,我很想很想用小提琴演绎美丽给你听,所以买下来。回到酒店才知道你己经离开了,后来返回机场飞机己经飞走了。我在等下一班机时遇到老师,不知怎么的我和他们一起上飞机,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之后,我便跟着老师去到他的家开始练习小提琴。”“你这个人真糊涂!如果他是个大色狼,杀人狂,那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