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在明哲柳和哲昊的陪伴下,考试顺利结束,陈梓琴有信心能通过考试。哲昊交待明哲柳要好好守护陈梓琴,然后搭飞机离开。送走了哲昊,陈梓琴听从哲昊的提议打算晚上独自去广场,继续放胆练习,她知道自己的技巧仍然不够好,而且,她仍未完全打开心中的枷锁。


明哲柳因接到教授的电话,要他回学院所以无法陪伴。入夜后,她带上面具,一个人在广场的角落练习。一开始她还有点怯场,也拉得不好,没一个人停下来听她的演奏。


不过想着和面具成员的愉快时光,信心渐渐回来了。她闭上眼睛一首又一首的拉奏,当中有轻快佻皮的,有优美华丽的,也有愤怒悲伤的,每一首都表达着陈梓琴对过去的点点滴滴的心情。从小时候开始接触音乐,发现每个陈梓琴的组合能併出美妙声音时,觉得的好奇又有趣。


亲切温柔的母亲最爱听她拉的小提琴,每天都期待着她的赞赏;然后,母亲突然去世,令她伤心难过。外公讨厌音乐,偷偷去对面学校听音乐课时,再次听到音乐的喜悦之情。认识哲昊和明哲柳,和街头表演的愉快激刺体验;平安夜那一晚的合奏,满载着浪漫的一夜。


接着是外公的死,每想到这里,心里仍然为痛刀刺。失去音乐那段时光,如陷万丈深渊;及后获得朋友的帮忙和鼓励,再次拿起小提琴,拉出悦耳的音乐声,重新感受到音乐带给她那,种无法用言语可以表达的感情。最后,她知道只要可以和明哲柳一起表演,就算要她放弃所有的东西,她都愿意。


陈梓琴张开眼睛己经快要天亮,广场上只有她一个表演者,约有几十个人听着她的音乐,被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包围着,陈梓琴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大家都高呼“再来一个!”,他们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但是陈梓琴想把心中的希望和喜悦和明哲柳分享。她快步离开了。


回到房舍,陈梓琴马上去找明哲柳,但是叩了一阵门,都没有回应,反被隔壁的租客骂了一顿。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清晨五点,心想明哲柳昨夜一定是比较夜休息。她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才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待张开眼睛时,己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一共睡了十一个小时。她随意疏洗一下,胡乱找了些东西吃,怀着轻松喜悦的心情,快步去学院找明哲柳。当她来到校园,己经五点多,大部份学生都己离开。


陈梓琴迳自走进钢琴系的大楼,便听到优美浪漫的“卡农”,她从没听过这么动人的钢琴和小提琴合奏,配合得天衣无缝,吸引着陈梓琴一步一步走向大楼内一个可容纳二百一十七人的演凑室。从钢琴声中,她认出是明哲柳,但是和他合作的小提琴手是谁?她很想知道。来到演凑室外,心中忐忑不安起来,脑中浮现出桃乐茜的面孔。


她一直站在练习室门外,直到乐曲终结,才鼓起勇气走近没完全关好的门,从门缝窥见室内只有明哲柳和桃乐茜两人。他俩合奏完毕后,正沉醉在完美演绎的喜悦之中,两人面上泛着光彩,四目交投。陈梓琴从没在明哲柳面上见过这种炽热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拢全身;接着她见到他俩走近拥抱,热烈地亲吻。


今早的希望顿时化为碎片,消散得无影无踪。陈梓琴黯然离开。她回到房间,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小提琴,想象着自己在和明哲柳一起合奏的节拍。


音符从琴弦上蹦跳而出,忽的陈梓琴一把扔掉手中的小提琴,“嘭“的一声,琴被砸成了两半。陈梓琴梦幻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残忍,看着曾经心爱的小提琴的目光变得十分陌生。她转而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被自己的表情吓了一跳,缩成一团走到镜子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


手轻轻的摸上镜子里的自己,那是谁,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脸色不正常的扭曲着,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那个人呢,美丽精致,如公主一般众星捧月,云泥之别啊!明哲柳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呢?忽然她有些疯狂的大笑起来。外公,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后的结局,所以你才那样阻止我,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冥顽不灵,都是我害死了你。


看到那仍旧躺在地上的小提琴,陈梓琴一脚踢了过去,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端木俊宇来到荷兰的一个小城市有两天,他决定明天要去下一站,反正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来到车站才发自己的钱包不见了,他咒骂了几句。


回想之前去过的地方,他完全想不出是遗留在那里。可恶!他咒骂了一句。此刻,他身上一个钱也没有,要如何返回旅馆呢?正值苦恼之中,看见对面马路有一个年轻的日本女人,他认得那个女的是他入住的旅馆的员工,虽然孤癖寡言,呆头呆脑,但是现在只有请她帮忙带自己回旅馆。


那女人的一直盯着一幅海报出神,端木俊宇有点好奇,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因此,他没看交通灯便直向那日本女人走去,完全没注意车道上有一辆私家车正打算在转灯前,高速冲过行人道。吱!端木俊宇差一点被一辆私家车撞到,在千钧一发之间,他退后避开了这辆私家车,却因为太急促,一个不小心失了平行跌倒,后脑落地。待他醒来时,脑中空白一片,周围也是一片白色,医生说他因为躲避车辆而跌倒,后脑受震荡,疹断结果是他暂时失忆。


“失忆?……是什么?”端木俊宇一面天真地望着医生问。“就是什么都忘记了。”医生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什么叫都忘记?”端木俊宇有点惆怅,忘记了又如何?“不过,我们在你身上找到你入住的旅馆地址,己联络了他们来接你回去。”端木俊宇茫然不知地望了望医生。医生亲切地笑着说:“失忆这种事,只要多接触以往的事,很快就会康复,不用担心。


总会想起来的。”“嗯。”端木俊宇呆呆的看着医生走开,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起,索性又躺到了床上。


不久,旅馆泒来接他的人来了。那个日本女人弄了很久,医院的职员才明白她来这里做什么。端木俊宇第一眼见到她,便说:“我在那里见过你。”


她好像没听见,理也不理会他,只是领他离开。“我认识你是不是?”对方不理睬自己他也不在意,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继续问。“不。”


日本女人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看到男人在脱衣服,加了一句,“你先换衣服,我先出去。”端木俊宇轻哼一声,换好了衣服吼了一声,看到女人进来,又说:“不认识?但我肯定见过你。”“我们是不认识的。”


女人一直木着个脸,好像一个木偶一般,外面的世界插不进去,她也插不进外面的世界。“说多些东西来听听,我可能会记得你是谁。”端木俊宇跟着女人身后,看着她收拾东西,不过没有一丝上去帮忙的打算。


“不会。”“你来这里找我,就是说你认识我,对不?”“不。”“我们不认识的话,你干吗来找我?”他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旅馆的老板叫我来接你回去。”女人收拾好东西,转过身,看到男人就在自己眼前,又急急的后退了一步。“旅馆的老板是什么?他认得我吗?”虽然失忆,端木俊宇现在也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撇了撇嘴。


“是。”就算再好的脾气再好,她也烦躁了,没好气的回应。端木俊宇又问了很多问题,她只是随便的回应一下是、嗯、不。


回到靠近火车站的旅馆,亚裔老板先在端木俊宇在行李中(背包)找出金钱,支付了医院的费用和旅馆住宿费。他看了看自己的行李,只有几件简单的衣服,一些预防呵呕伤风感冒的药品,一本记事本,笔和地图,一个钱包。“老板,这些都是我的?”端木俊宇一个一个的接过,眼睛盯着老大。


“对。”“你的英国护照,扣在柜台处,待离开时才交还给你。明天要去英国大使馆联络你的家人吗?”“英国是什么东西?”老板花了一些时间,告诉端木俊宇有关他的事。


他是英国公民,来欧洲找人,至于他在找谁,老板就不太清楚了。接着又讲解了如何便用和计算钱币,如何看地图,如何……。翌日,端木俊宇去了一趟英国大使馆,说出他的问题,并要求联络在英国的家人。


在回程时,他来到出事的车站,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出神地看着某张海报,这一幕十分熟悉,他又一次走向她,这次没被车子撞倒。“海,你在看什么?”她吃了一惊,马上离开。端木俊宇望了一眼海报,是一张古典音乐演奏的宣传单,上面印有一个日本男人和一个欧洲美女的样子。


端木俊宇被那年轻的女子吸引住,他觉得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他望了望表演的日子,然后回到返回旅馆的车站。他见到那个日本女人,提着一大堆东西走上车,他跟着她上车,坐在她身旁的座位上。


“你提着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他指了指女人手边的包。“不做什么。”女人不想多说,说完几个字就闭目养神。


“刚才那个演奏会,你是不是想去看?”端木俊宇浑然不觉自己被嫌弃了,想着那个熟悉的女人,讨好的问了一句。“……”女人睁了睁眼睛,不说话。“我想去看,不过我不够钱,不如一人一半。”


一看有戏,男人继续哄道。那女人望了一望端木俊宇,她有点兴趣。“大家合买一张票,我看上半场,你看下半场,如何?”她想了一会,答应了。


端木俊宇在下一站拉着她下车去买票,然后,心满意足地回旅馆。途中,他问:“你叫什么名字。”“陈梓琴。”


端木俊宇反覆念着这个名字:“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我是不认得你。”回到旅馆,才走进大门,陈梓琴就被老板骂了,因为她迟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回来,也买错了东西。


“对不起。”陈梓琴低着脑袋,不停的道着歉。“每次叫你做事,都会出错!你说你有那一样事件做得令人满意?”说的多了,老板自己都有些无奈。


“对不起。”老板望着陈梓琴可怜兮兮的样子,又骂不下去。两年前,他见她可怜,才让她在这里工作,可是无论她做什么,总是错漏百出。


他常想赶她走,可是一见到她那副可怜样,又狠不下心,只好继续容忍下去。“算了,算了。”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就算做个好事吧!老板挥着手,上了楼。


陈梓琴诚惶诚恐的道着歉,看到老板那样子,即使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忍不住伤心。以为离开那个地方会好一些,哪知道步入社会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你怎么哭了?”端木俊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看到一个人蹲在地上的陈梓琴,忍不住道。


陈梓琴抹抹眼泪,站起身,“没什么。”不想让一个陌生人来可怜自己。第二日早上,端木俊宇翻开小本子的第一页,写着:“一定会找到他!”端木俊宇心中纳闷:找谁呢?他看了看手中的门票,晚上八点才开始,现在才早上十点,闲在旅馆无聊,于是去了小本子上写的音乐学院,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先到的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间。


那里的接待员还记得他,这令端木俊宇很高兴。接待员对于端木俊宇因暂时失去记忆,表示同情,接着他说:“你来这里说要找一个拉小提琴的人。但是你无法提供相片,又无法说出要找的是男人或女人,那一个国家的人,或指出任何特征。


所以,我让你听了这里所有学生的小提琴练习,但是你都说不对。”“我有没有说怎么不对?”端木俊宇长得英俊,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本身的气质加上一副能哄骗过去的面孔,没人会觉得这人好骗。套起话来也十分有技巧。


“唔,你说那人拉出的小提琴声音,是充满的感情,好像来自天国的声音,令人产生重生的希望。”“一定是很好听。”这些话失去记忆的端木俊宇自己肯定不记得,却也适时的配合做出相应的表情。


“对,如果真的有这么出色的小提琴家,他应该在着名的音乐学院或乐团里,又怎么会在这种普通的音乐学院呢?”“嗯。”端木俊宇点头:“我还有说什么吗?”“你表示你曾找遍了英国,美加和欧洲多国的着名或普通音乐学院,也听了不少演奏会,希望从中找到你要找的人。不过,一直都找不到。”


“我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找那个人?”端木俊宇忽然有些好奇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呢?本该什么都忘记的他忽然生出了一定要找到那人的念头。“这个……我没有问,你也没提。”线索断了。


“可以让我听听那天我要求听的声音?”“你是指小提琴,是吗?”“唉,是。”接待员带端木俊宇进音乐大楼,领他去了一间又一间正在上小提琴的课室。端木俊宇一见到那些少年学生拉奏着小提琴,他马上认得这种乐器,他知道以前一定听过小提琴演奏。


但是他对于那些学生拉奏的乐曲,又感到陌生。接待员提议他试着拿起小提琴,认为可以帮助他记起什么。端木俊宇笨拙地把小提琴拿在手上,接待员指导要如何使用弓拉出声音,端木俊宇跟着他拉出Do,Re,Mi的基本音符。


“对,就是这样了。”接待员的这句话,触动了端木俊宇心中的涟漪。“……以前也曾有人这样教导过我。”


“是谁?”“想不出来。”端木俊宇努力的想了想,还是什么印象都没有,无奈的摆摆头。端木俊宇又拉了几个音,没有想起更多的事。


不知不觉己天黑了,和接待员道别后,他马上赶去音乐表演的会场。端木俊宇一走进音乐表演场地,便有种熟悉感。表演台上摆放了指挥台,坐椅,放乐章的支架,定音鼓。


台的四周是观众座位,分成上、中、下三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