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听了这话,心里哪里满意,因还是对阡陌道:“阡陌,你这样说,难道就不怕沧月听了伤心吗?”
沧月一听贾氏这话,口里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这一哭,可就半天没有停,可就梨花带雨。阡陌便道:“那依姨娘所说,此事到底该怎么办?”
贾氏就道:“怎么办?难道,方才的话儿,你竟是没听清楚么?如今,锦瑟是大房,沧月又是锦瑟的姐妹,既出了这样的事儿,总是不好将锦瑟赶走了给沧月挪位子。所以现在也就只有委屈沧月做你的二房少奶奶了!”贾氏心里想着,只要沧月顺利上位了,二人再处处刁难锦瑟。想依了锦瑟那个性子,定然熬不过去的,到时她乖乖地走了,那缀红轩便果然就是沧月的天下了。
贾氏这里想的满满当当的,阡陌听了,只是道:“不行。”说完这话,他就要走。此时,因听出屋子里有动静儿,羊婶儿小杏儿和碧云也都过来了。三人之中,要数碧云感受最为复杂。她见了沧月衣衫不整的,心里已猜测出怎么回事了。她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白锦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因此,碧云便怂恿小杏儿道:“依我看,咱们到底要派个人去缀红轩里知会一声!想这样的事儿,大少奶奶总是不能不知道!”
小杏儿被碧云蛊惑着,也就点头道:“那我就过去。不然更是乱。”小杏儿人刚出了汀花小榭,因君府的耳报神也多,那边厢早有人将此事告诉了白锦瑟了。白锦瑟听了,只是万箭穿心,心如刀割。这是真的么,这是真的么?当真昨儿个晚上,阡陌和沧月行了不轨之事?这——这怎么好叫她相信?
因此,锦瑟摇摇晃晃的,出了缀红轩,一路就朝着汀花小榭走来了。待到了汀花小榭,那些下人们听了这个消息,一时都簇拥在了廊子底下。
贾氏见人越来越多,执意要将事情闹大。这闹的越大,动静越响,对她们就越有利。贾氏听得羊婶儿来报说大少奶奶来了,阡陌也听见了,沉吟了一下,便出去见锦瑟。锦瑟见了阡陌,立在廊子底下,默然了良久,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阡陌,这是真的么?”
阡陌看着锦瑟,深深道:“锦瑟,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再怎样,我的心里只有你,现在,我的心依旧未变。”锦瑟听了,也就叹道:“阡陌,可这到底是怎样?难道,真的是你酒后乱性么?”这话一说出了口,锦瑟即刻觉出这气氛的凝重。阡陌听了,就默默道:“锦瑟,你要说实话么?”
锦瑟听了,也就强迫自己立好了。似乎只要有个什么动静,她就立马支撑不住,会倒在地上。“阡陌,我当然要你说实话。”
阡陌就叹:“昨儿个晚上,我预感就不好,当真是不该去。”话音刚落,就见贾氏拉了沧月的手,大模大样地,也就到了廊子底下。贾氏的手里提了那方沾了鸡血的帕子,大着声儿对白锦瑟道:“大少奶奶,您可看好了!如今大少爷行完了事,竟是不想承认了呢!这天底下有这样便宜的事儿么?大少奶奶,沧月好歹是你的妹子,现如今,你给你的妹子要个公道?”
锦瑟见了,便看了一眼沧月,又看着那沾了血的帕子,心里头只如灌了闷铅一样地沉重。如此说来,阡陌——阡陌真的和沧月行了那不堪之事了么?
锦瑟的心里,充满了沉沉的苦涩。她的心里,有痛,有怨,有苦,还有恨。但一时之间,她却也不知道该去怨谁,去恨谁。因为,事情就是这样了。
贾氏见锦瑟不说话儿,又道:“大少奶奶,您怎么了?如今血儿你也见到了,沧月和阡陌也困了一个晚上了!罢了,这样的丑事儿我也就不说了!木已成舟,我还说着干什么呢?如今,我只想让大少爷痛痛快快地承认!方才,我也问过沧月了,沧月说为了替姐姐着想,她愿意当阡陌的二房!锦瑟,真正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呢?可是——大少爷,提了腰带竟是翻脸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