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听了,心里更是叹了。“沧月,你以为为了你,我会挑唆什么么?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沧月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气恼了。椅子也坐不住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将手伸着,对着锦瑟道:“不是你挑唆的,还能是什么?我知道,阡陌只是听你的话!那一日在议事厅,你见阡陌同意娶我,心里有气,只是当着他的面,你刻意讨好,面上是一点儿也不发作。如此,阡陌更是以为你贤良淑德了。哼哼!白锦瑟,你心里舞的什么鬼,你自己心里清楚!”
锦瑟听了,便道:“沧月,如今,你已经顺利进了君府,成了阡陌的二房奶奶,你心里难道还有什么不满么?”
“不满!我当然不满!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可这个时候了,新郎官一直还没过去,这像话儿么?”
锦瑟就道:“你问我,我也没办法,更不知如何答复你。真正,我也不是你姐夫。”锦瑟说完,便不作声儿了。春,琴更是跋扈道:“白锦瑟!你不要激我!今儿,阡陌要是不进我的房,我就每天过来将你这缀红轩弄个天翻地覆的!”
锦瑟见她愈发说得不像话了,便告诫道:“沧月,你现在到底不是君府的亲戚了,说话行事可要注意分寸!”
“分寸?我为什么要注意分寸?我是主子,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可做什么?”沧月更是将腰叉起来,做母夜叉状。
二人正说着,就听外头一个小厮往里头回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回来了!”锦瑟听了,便看了一眼沧月,口里说道:“好了,这会子阡陌也回来了,你想说什么,只管同他说去就是!”
岂知,沧月见锦瑟这样一说,态度却又立刻软了,因上前抓住她的袖子,像变脸似的,即刻换了一副哀求的神色,低声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方才我不过是生气!但并非真心有意和你作对!姐夫回来了,你好歹看在死去的爹爹的面子上,好歹与我说一些好话!”
沧月又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怜楚楚的,只差就要对着锦瑟跪下了。锦瑟见了,就叹:“你不必这样!真正,你求我也是无用,好歹要看阡陌的意思!他的心里若有你,我心里对你有一百个意见也是无用!他若心里没有你,你即便使出无数个法子,也还是不顶用!”
锦瑟说罢,还是一副云淡风机置身度外的模样。沧月听了,更是将声音压低了。“姐姐,你当真不帮我?要是今儿个晚上,姐夫不来和你圆房,到了明儿个,我岂不就成了府里的笑话儿么?真正我这没脸了,姐姐你就有脸了?”
锦瑟就道:“我说过了,此事不在我。”话音刚落,就见墨然掀开帘子,大步进来了。他见了屋子里还立了个沧月,面色就不大好。“阡陌,你回来了——”锦瑟说着,迎上前去。
阡陌对着锦瑟微笑了笑,方又对沧月厌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姐夫,不,阡陌,我见你好长时间也不回来,便在丽春堂里坐不住了,想来缀红轩里,看看你到底在不在?”
阡陌听沧月口中称他‘阡陌’,心里更是厌恶,因就对她冷冷道:“罗沧月,你虽然住在丽春堂了,但阡陌这个名字,这满府里,除了长辈,也只有锦瑟能叫得!我的话,你可记住了!”
“啊?”沧月听了,心里既惊讶又失望。这不是都成了亲了么?为什么她不能叫他的名字?沧月的心里,自然不服气。因就问阡陌:“可我明明是你的二房奶奶呀?我都是你的人了,如何不能叫你的名儿呢?”
阡陌听了,再次冷冷道:“罗沧月,我的话你没听明白么?”
被阡陌冷冽的目光一吓,罗沧月本还想再说什么的,一下也不敢说出口了。锦瑟见了,就上前说道:“阡陌,好歹今儿个是你们成亲的日子,你便随了沧月去丽春堂吧。如此,也好将众人的口堵了。不然,沧月可是要被府里的人笑话儿的。”
岂料,阡陌听了这话,却是上前握住了锦瑟的手,深情说道:“锦瑟,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儿呢?真正是气煞为夫了。以后,这样的话,你可再不许说了。”
沧月见了他二人缱绻,心里更加酸苦。她到底不甘心,还是大着胆子道:“阡陌,你真的这样狠心,不随我去丽春堂么?”
君阡陌听了这话,想也没想,口里就道:“罗沧月,你赶紧回去。从此,你就安心地住在那里,一应的吃穿用度,我也并不会短你。但你也只有这些了。”
阡陌说完了,依旧握了锦瑟的手,二人一同进了卧房里去了。沧月见了,怔怔地立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杜鹃也进来了,见屋子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已经不在了,又看着沧月尴尬的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杜鹃就上前笑:“春二奶奶,我看天儿也黑了。我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回房歇息了。你一个人,怎么还立在这里不回去呢?”在沧月听来,杜鹃这话里分明含了讥讽之意。
她便狠狠剜了杜鹃一眼,口里说道:“杜鹃,你不过一个下人,怎么竟敢管你主子的事儿来?”说完,沧月怀着气恨,便就大步走了出去。因缀红轩的台阶也高,沧月心里有气,一不注意,脚下就被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差点就崴了脚。她狼狈地站了起来,口里就叫:“菊香,菊香——”
菊香正拿着伞,坐在廊子边呆呆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听了主子叫唤,菊香也就赶紧过来了。“哎呀,哎呀,主子,您没事儿吧?”菊香忠心,赶紧就上前将沧月扶了起来。
沧月就道:“我没事。”
菊香见了这副情形,就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今儿个晚上,大少爷到底过不过去?”
沧月下了台阶,看了看菊香,眼里就滴出了一点眼泪,因哽咽着对菊香道:“不来。大少爷不过来了。”菊香一听,就皱着眉儿道:“怎么竟是这样呢?大少爷这样待主子,也未免太无情无义了一些?到底,主子已经是大少爷的人了。”菊香并不知那一夜的真相,只当沧月真的被喝了酒的大少爷上了。
沧月就叹:“走吧。别人要笑,也没有办法。究竟嘴儿是长在别人的脸上的。”
菊香听了,心里就替主子不值,因气愤不平地道:“纵然这样,但到底今天是主子您的大喜之日呀!大少爷这样轻慢,主子,这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呀?”
沧月听了,想了一想,也就道:“我自然不会这样就低了头的。菊香,咱们且往以后再看吧。”菊香打了伞,搀扶着沧月,一边走,一边就道:“主子,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子好歹是大少爷的人了。我还不信了,就凭主子这样一副好颜色,大少爷就真能耐忍得住,从此就真的不来了?依我说,这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兴许,他是为了顾忌大少奶奶的面儿吧!等过了今儿个晚上,到了明天也就过来了!”菊香心里,只想安慰沧月。
话说,阡陌和球衣回了房后,锦瑟坐在床榻就叹:“阡陌,你这样其实又何必?我且也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到了晚上,就去坐一坐,吃一点东西,也没有什么的!”
阡陌听了,就摇头道:“你呀,我真不想看到你这样大度!好了,咱们不提她了!”阡陌说着,只是朝她走近,眼里深深道:“锦瑟,如今我恢复了记忆,我心里清楚地记得,我和你至今还没有圆房呢!想老太太在地底下知道了,心里只怨我们傻呢!”
锦瑟听了这话,就惊问:“阡陌,你的意思——”
阡陌也就大言不惭地说道:“锦瑟,我想,不如,咱们今儿个晚上就圆了房吧。”阡陌说着,更是将锦瑟搂得更紧了。
锦瑟听了,便低了头。这么长的时间,和君阡陌同床共枕。她的心里,早已熟悉阡陌身上的味道。但也只有这些了。除了偶尔的拥抱,握手交谈外,她和阡陌并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她快十八了,虽还未行男女之事,但心里已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
“阡陌,一定——一定要今儿个晚上么?”锦瑟的心里除了激动,还有紧张,更觉得有几分不妥。因觉得今天到底是沧月的大好日子。她这个做姐姐的,倒底还要顾及她的感受。
阡陌就道:“锦瑟,这会子,天也不落雨了。月亮也升上来了。打开窗子,尽是菊花的香气。今夜,果然是极好的。”阡陌说着,更是上前将锦瑟搂紧了。
锦瑟只得如实道:“阡陌,虽说夫妻之事,不可不行,但到底过了今晚行么?”
阡陌就叹:“锦瑟,你可想过为夫的感受么?真正,我的心里太在乎你。”阡陌说着,便将头低着,就要往锦瑟的唇上沾去。
锦瑟避不过,只得再次如实说道:“阡陌,可我——可我紧张——”
阡陌捉着她的小手,却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因就低低说道:“锦瑟,你这样,我也——我也紧张——”他不知锦瑟能不能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来。
果然,锦瑟听了,竟是一点不明白。因傻傻地问:“阡陌,你紧张什么?难道不是我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