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就笑:“锦瑟,想你也该懂我的。这么多年了,从前我病着,与男女之事,自然从来不想,也不会想。现在娶了你,我的心里眼里便只一个你。为夫其实,其实还是——”
阡陌便有些说不下去了。耳鬓厮磨的,锦瑟其实也听明白了。她的脸一下红到脚脖子根。阡陌便道:“锦瑟,早行,晚行,总是要行。我真的想你尽快能有我们的孩子。”阡陌说着,手儿已经伸到了锦瑟腰间系着的裙带上。
是夜,阡陌极尽温柔之本色,锦瑟到了最后,喘息着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翌日。锦瑟初经人事,身子自然疲乏。她卧在阡陌的怀中,沉沉昏睡,就是不想醒。她的眼睛虽是闭着的,但嘴角边一直挂着甜甜的微笑。阡陌的怀抱十分十分舒服。
锦瑟既不醒,阡陌自然不会将她叫醒——她爱睡多久便就多久,睡到日上三竿,睡到黄昏日头也自随她的意。阡陌其实也疲乏,他在一旁轻手轻脚地就要穿上衣服,待穿戴好了,又回头看着锦瑟,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睁着了。
锦瑟就困倦地问:“阡陌,你要出去么?”
“嗯。不过到了中午,我也就回来了。”阡陌说罢,又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吻。
锦瑟就笑:“阡陌,怎么我这样累,浑身想散了架,而你看着精神还是这样好?”一时之间,锦瑟心里倒怀疑昨晚情浓之时阡陌与她耳畔说的话了。阡陌咬着她的耳畔,在她耳边羞涩而又昂扬地告诉她:他还是童男子。
阡陌听了,随即便知道锦瑟问得什么了。他便故意说道:“怎么,你似乎不信?”
“不信。或许,你和沧月是真的,也未可知。”锦瑟故意激他。阡陌听了,果然就上心了,因就对锦瑟道:“天地良心!你说这话,真正就不怕伤我的心么?真正,昨晚上为夫是那样卖力——”
锦瑟听了,想起昨夜的缱绻,脸儿更是红了。她不说话了,只管将被子盖住了头,将身子缩在被子里。锦瑟在被窝里问:“只是,你既说你是个童男子,那么昨儿个晚上,你怎地那样娴熟呢?”
阡陌听了,就笑:“锦瑟,我若说了,你可不许打我!”
“打你?怎么会?你只需和我说实话就是!”
阡陌就如实道:“那是我之前温习了一下老太太留给我的春宫图。”阡陌说完了,赶紧就要掀了帘子出去。
岂知,他不过才走了三步,就听被窝里又传来锦瑟闷闷的声音。“阡陌,那春宫图你放在哪了?我也想看一看!”
阡陌听了,心里一愣,几乎还不相信这话是锦瑟说的。因就忍不住转身,对她笑道:“春宫图为夫藏匿得也好,你只管在床下靠着左侧的一个抽屉寻去!”阡陌说完了,方又含着笑,洗漱了,方满面春风地出去了。
昨夜。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只着意讨好锦瑟。到了后来,也不知行了几回,只是极累极疲。但不过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后,他便又变得勇猛无比的了。今早,若不是看着锦瑟昏昏欲睡,他只怕熬不住,还要再来数回的。不想,和她的房事如此圆融。阡陌想着那枕头上沾了锦瑟的处子血,心里只是涌起慢慢的暖意。这才是他君阡陌的女人。他的脑子里,陡然之间,一下就想起了贾氏拿出来的那个沾了血的帕子。阡陌的脸,变得就有些阴沉了。对于贾氏和沧月的栽赃,他以后总会寻出由头的。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这样做,还需安心等待,等她们大意了,主动露出了马脚——
阡陌既出了去,锦瑟这才想到:阡陌还没吃早饭呢,这空着肚子做事,对身子可不好。杜鹃和金莺见大少爷出去了,也就进来伺候了。她二人见大少奶奶还慵懒地躺在床上,就齐齐地笑:“主子是预备再睡一会,还是就起床?”
金莺眼尖,一下就发现那枕头上的点点血迹,她见了,心里还觉得奇怪,因还惊叫了一下:“主子,怎么您枕头上竟沾了血呢?”杜鹃金莺哪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是第一次圆房呢!
锦瑟听了,赶紧就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看了看那枕头上的血,昨晚到了激动处,阡陌是拿了那枕头垫在她身子底下的。锦瑟的脸儿更是红了一红,因就对了杜鹃金莺道:“昨儿个晚上,不知怎地,我流了一点鼻血,原来沾在枕头上了。”金莺听了,也就过来捧了枕头,要拿去洗换。
锦瑟说罢,想了一想,还是觉得起床。虽身子酸累,但到底不能不起了。这再过一会子,崔总管就该过来有事没事地来回她了。到底这府里琐事儿也多。
锦瑟便下了床,杜鹃和金莺两个鬼灵精,看着大少奶奶身上穿的亵衣,看着她的背上有几个红点子,就在背后相互做了个鬼脸,相视一笑。二人随即就伺候锦瑟穿衣洗漱梳头。锦瑟吃着早饭,想了一想,就问杜鹃金莺两个:“丽春堂里,昨儿个晚上可是怎么过的?”
杜鹃听了,就道:“主子,这个咱们怎么能够知道呢?虽然丽春堂隔着不远,但到底也不是咱们的地儿。”锦瑟听了,就叹:“到底我也不能不问。”锦瑟想:昨儿个阡陌并未过去,沧月自然觉得没脸。想必昨夜里,她也一直躺在嚎哭呢!锦瑟这样想着,眉头儿更是皱得紧了。
她三下两下地吃了早饭,因就吩咐杜鹃金莺道:“好了,我不吃了。好歹我要过去看看。”
杜鹃听了,就道:“主子,依我说,你现在过去做什么呢?没得,二奶奶只会将你心里的气怨给撒到你身上的。”
金莺就道:“不过,也是要过去。主子,我们可都要跟着您,去丽春堂看看,到底春二奶奶有多么没脸呢!”
锦瑟知道她们两个忠心,心里也懂她们的意思,听了就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且就让我一人去。你们若跟了我,人多势众的,反而不好。”
杜鹃听了这话,就道:“主子,我们为什么不能跟着去呢?主子难道不是这府上当家的吗?怕什么呢?”
金莺一听,便也蛊惑道:“是呀!如今这府里,咱们哪处不能去呢?”
二人正说着,就听外头一个小厮回:“崔总管来了。”锦瑟就道:“好了,你们不必争执。我知道你们的心,真正有你们,我心里也欣慰。再一个,我只希望小叶儿回来了,能够将疯病儿治好。从此有你们三个在我跟前,我的心里更是称愿了。”
锦瑟心里也疑惑:怎么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焦疙瘩怎地还不带着小叶儿回来呢?原来,这其中有贾氏捣的鬼。那一日,贾氏见锦瑟又被阡陌安然无恙地带进府里来了,又听锦瑟说要将小叶儿依旧接进缀红轩里,贾氏心里就犯起嘀咕来。贾氏便命人,去了那焦疙瘩的老家,给了焦疙瘩一些银子,叫他不如就在老家安心度日,不必再回君府了。
焦疙瘩听了这话,心里也就迟疑。因就对贾氏派去的人道:“可我的卖身契到底还在府上呢。再说,小叶儿还一心巴望要回缀红轩了。”焦疙瘩因问来人大少奶奶可寻回了没有。这派去的人自然没说真话,只说这一回,只怕大少奶奶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并告诉焦疙瘩,卖身契贾姨娘自然会叫人捎带了给他。姨娘只一个要求,就是让他不要再将小叶儿送去君府了。焦疙瘩便答应自己会好生想一想。加之老家事情也多,那村里虽偏僻,但丧事儿却是喜欢大操大办,过了二十来天,竟是没有行完。总之因了这些事,焦疙瘩也就一直回君府。好在,他出发前,却是对了崔总管请了一个长假的。因此,他在君府要行的事儿,崔总管早给他找了替备的了。
这心里正想着,崔总管也就提了个篮子进来了。那篮子里装得是满满的金桔。崔总管见了锦瑟,就上前问好:“大少奶奶,这些桔子是园子里刚摘下的。”
锦瑟见了这些桔子,心里喜欢,因就问:“管家,我知道那果园了却是结了好多桔子枣儿。不过看这桔子的个儿也大,又红,就知他们经营的不错了。”锦瑟因又请崔总管坐下说话。
崔总管也就坐下了,口里也就笑:“大少奶奶,却是您的注意儿好。如今,那负责果园的几个婆子媳妇,竟是争着赶着在除草驱虫呢。”
锦瑟见了那些桔子,想了一想,就对了杜鹃金莺道:“这些桔子,你们捡一些吃着。在缀红轩里在放几只,剩余的,你们不如替我送了那丽春堂里去。”想想,锦瑟却又道:“罢了,到底我还是要过去一趟,还是我捎带过去吧。”
崔总管听了这话,便就道:“大少奶奶,福满堂那里,汀花小榭那里,二少爷那里,我都一一地送了。”
锦瑟就道:“管家,我知你过来,决计不是来给我送果子的。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崔总管听了,也就告诉锦瑟:“大少奶奶,我却是有一件事,要来禀报你。”
锦瑟就问:“什么事?”
管家就道:“今儿个早上我,我得了那焦疙瘩的一封信。这信里说,他带着小叶儿去了老家,心里就想着以后不来君府了。到底老家山好水好,生计也不似以往那么艰难了。且小叶儿去了那里,言语行动儿也没有那样痴傻了。既然对小叶儿好,这焦疙瘩就想一直呆在老家了。”
锦瑟听了,就道:“只要对小叶儿好,我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这样一来,我便不大能见到她了,这心里未免也想念。”
崔总管听了,也就道:“就是因为涉及小叶儿,我心里拿不定主意,因还是要来回大少奶奶您。到底小叶儿以前是跟了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