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窑姐来到一扇暗门,之后七扭八拐的走了一通后。扭曲阴暗的小道登时宽敞起来。再走几步。便遥见庭院流水,飞鸟花卉。给人以别有洞天之感。
  这便请了,妈妈已在那院落之中备好酒菜。等候几位。窑姐作了个手势。止住脚步。似乎她并不准备进去。
  这倒是别有心意啊。想不到这青楼妓馆也玩起了这大俗大雅的套路。嗯…不错。有意思,有意思。张敬修看那窑姐不再跟随。马上回复本性。
  听说这里原先是给前任知府马大人预备的。怎么?你要不要试试?高馨馨玩味的看着张敬修。
  咳咳……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老夫这一把年纪了你还拿来取笑。为了防止醋坛子的无端破裂。张敬修硬生生的止住话头。开始“倚老卖老”
  唉。没想到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爷爷。惠儿还以为会是一个倜傥的才子呢。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传了过来。声音的主人似乎还有些失望
  惠儿。不要乱说话。小心惹恼了姐姐的客人。只见两个十来岁的小童从路边闪出来。为首那个女孩正在对那个似乎非常调皮的男孩大声说教。不过似乎没有丝毫作用。
  两位小朋友。告诉爷爷是你们姐姐叫你们来接我们的么?张敬修用一种十分和蔼的语气说道。
  那个叫惠儿的男孩长得虎头虎恼。不经意间还会露出一对十分喜人的小虎牙。他似乎对张敬修等人十分防备。
  而那个叫穗儿的小女孩却在一旁点点头。示意张敬修等人随她来。虽然青楼号称女孩子们的魔窟。不过这个小女孩似乎并没有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水灵的眼睛里依旧是一汪清澈。
  穗儿你可真是的。怎么不仔细问问就把他们放进来。小男孩说
  惠儿你不要胡闹!是姐姐叫我们来接他们的。小女孩说
  你可真是的!不过不用怕。我已经是男子汉了!如果他们招惹姐姐的话。小男孩似乎在像小女孩展示什么。又似乎在对张敬修着示意什么。竖竖稚嫩的小胳膊。做了个攥拳的动作。
  看着两个跑跑跳跳的小童。高馨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感触。偷偷看了一眼张敬修。却发现张敬修也在看着她。虽然看不出乔装后的真实表情。不过张敬修的眼神却炯炯闪烁着,轻轻在高馨馨手背上捏了一把。
  有所明悟的高馨馨登时脸色绯红。不甘示弱的反拧某老人的腰部。
  喏。姐姐就在这里。你们可不要想之前的那些坏人一般哦!否则叫我知道我可不会饶了你们。穗儿撑起小拳头。晃了晃。
  呵呵。小弟弟。我们老爷可是德高望重之人,断不会行无礼之事的。小弟弟大可放心。白三娘似乎对穗儿有些好感。矮下身子对他笑道
  毕竟年龄尚小。眼见自己恶语相向的人对自己露出笑脸。穗儿似乎是有些窘迫。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然后便拉着穗儿一跳一跳的跑开了。
  如此。我们进去吧。眼见两个小童的背影渐渐隐没。张敬修道。
  进入小院。便见一典雅竹屋。方欲入内。便听悠扬的琴声响起。音色和谐。似春风拂面,给人以莫名慰藉。
  众人沉浸在这优美琴声中。仿若置身佳境。不忍自拔之际。忽而却闻琴声一抖。悠扬的曲风陡然下滑。变得急促而低沉。仿佛严冬松柏。虽枝头尚绿。却萧瑟顿生。令人心境为之跌宕。
  正当众人期待着曲乐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际,琴音却忽而止住。袅袅之音渐绝。
  诸位贵客。请恕小女子无礼了。几位似乎并非是小女子故人罢?却不知几位来此何干?
  这位水先生请了,我家老爷听闻牡丹楼经营商陷入困顿。有心相助。故而来此。冒充小姐故旧。却是有些孟浪了,还请水先生恕罪。白三娘上前一步。与那水玲珑见礼。
  世人尽爱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者却是寥寥。故此。玲珑先感谢几位相助了。水玲珑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褒贬喜怒。几位还请入内。容玲珑略尽地主之谊。
  此时众人方才进入竹屋。只见屋内装饰朴实。无甚奢华之物。所陈式者皆是一些书画典籍。
  在一方不大的小竹桌上摆着些许瓜果甜酒之类。边上一卷帘幔。幔中一架瑶琴一红位颜女子。更是为这竹屋平添意境。令人拍掌击绝。
  圣人言书中自有颜如玉。此番老夫却是真真领教一番。啊哈哈!想必水老板却是真真有一颗玲珑之心啊。
  呵呵。老先生说笑了。其实这菩提本无菩提树。玲珑也无有玲珑心阿。水玲珑轻拨琴弦发出清脆的两三声。
  张敬修慢慢踱到竹桌边的小竹凳坐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佳人。
  隐约得见那水玲珑生得一副姣好容颜。半施粉黛。端坐在一架瑶琴旁边。一手虚按琴上。另一手垂在桌边。修长的手指自然的前伸着。手旁一座小小的香炉正燃着一段檀香。袅袅的烟雾柔柔的环绕在水玲珑周围。使得隔绝在帘幔中的那副绝色容颜更加飘渺。如在雾里看花。似是而非。给人无尽遐想。
  水老板言中有莫大禅理。老夫竟然一时无法承接。惭愧惭愧!张敬修捋捋自己的白须笑道
  哪有什么禅理。小女子不过是随口而言。东施效颦罢了。水玲珑轻笑一下转回正题。却不知老先生欲如何相助与小女子?
  生意上的事。张敬修不甚了了。便朝高馨馨打个眼色。
  只听高馨馨说道:是这样的。我家老爷略通经营之道。来此便是想代水老板经营这牡丹楼。
  哦?水玲珑俏眉一挑。语气微微不悦:莫非老先生也是想盘下我牡丹楼不成?我水玲珑虽然不才却定当维护这牡丹楼至最后一刻。
  非也…眼看水玲珑有逐客之意。高馨馨迈上一步。侃侃而谈道:听闻牡丹楼的张妈妈为人和善。从不苛凌楼中众人。深得人心。且其有恩于水先生。是故张妈妈故去之后。水先生不遗余力的维护这牡丹楼乃是存了一份报恩的心思。我说的不错吧?
  妈妈命途多舛。半生磨砺。半生经营方得此楼如斯。如今妈妈过去。楼在人非。玲珑却是不忍收手他顾。
  水先生之心大善。不过恕小婢直言。水先生着实不善经营。此楼已非昔日可比。不知水先生可以为然否?
  千花楼。翠柳阁俩家妈妈丝毫不念妈妈旧日之情。趁妈妈故去之际联手打压…
  依水先生之说。倘若无有两家联手打压之事。牡丹楼想必将会一往如昔罢?高馨馨道
  水玲珑犹豫一阵。方才道:牡丹楼上下一心。恩主旧客颇多。又无得罪紧要人事…
  小婢方才问的是。倘若无有两家联手打压之事。牡丹楼是否将会一往如昔。还请水先生如实相告。高馨馨却不理会水玲珑的说辞。出言打断道。
  呵呵。小妹妹好一番犀利的说辞。莫非依小妹妹之意我牡丹楼左右只有被收购的命运么。
  若牡丹楼一直如是。其结果恐怕水先生比小婢更加了了吧。
  小妹妹说的在理。不过我等必定会竭力维护此楼不倒。此倒不虚小妹妹多虑了。言讫。水玲珑不再言语。已是有了逐客之意。
  木必先腐而后虫生。自张妈妈去后。牡丹楼失却一顶梁支柱。大厦将倾…可惜主人竟不思补救。不晓朽木难支。犹自抱残守缺。畏良言如猛虎。据良策于门外。休矣…高馨馨长吁短叹道。
  莫非老先生别有良策?水玲珑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走出帘幔。朝张敬修施了一礼。缓缓道:水玲珑自小被妈妈收养,多受恩惠。此番老先生若能助玲珑维持住牡丹楼产业。不使妈妈半生辛苦付之东流。玲珑当感激不尽。但凭老先生驱使。
  似乎是因为高馨馨的一身丫鬟装束。再加上刚才张敬修的眼色。水玲珑竟误以为高馨馨言行尽皆受教于张敬修。一侍女岂能通晓经营之道?此老必非等闲之辈。若其有心相助。牡丹楼或许尚有可为。水玲珑如是想。
  水玲珑的一番话倒把张敬修弄得一阵尴尬。不过张敬修自诩素有急才。情急之下倒也没丢了场子。只见张敬修捋捋白须。呵呵笑道:观水老板言行。似乎对这孔方之物不甚上心,何以要死保这牡丹楼?前番说辞恐怕有些言不由衷吧?
  老先生乃是有识之人。玲珑也不再隐瞒:玲珑六岁那年父母死于洪涝。只余玲珑一人。靠乞讨为生。入冬之际。玲珑身上仅着单衣。饥寒交迫。蜷在路边待死。恰好妈妈此时路过。见到玲珑惨状心生怜悯。从此。玲珑被妈妈收养,跟在妈妈左右。妈妈称我为玲珑。那时妈妈犹自红颜未老。凭借一手琴艺携玲珑行走大江南北。甚得好评。
  及至妈妈三十那年。玲珑十岁。妈妈在江淮秀舫上遇到了一位康姓秀才。彼时妈妈正有退出风尘之意。四下寻觅中意郎君。恰好遇到此人。康姓秀才年方而立。对妈妈心生爱慕。且其为人敦厚体贴。略有财帛。又无家室之累。迥然一人。游历漂泊。乃是一理想的托付。由是妈妈在几番考虑之后。便和这康姓秀才缔结连理。比翼齐飞……水玲珑说到轻闭双目。满脸憧憬。成婚次日。妈妈和秀才讲述了遇到玲珑的遭遇。秀才听后良久未语。午后。秀才亲自荡舟。载玲珑和妈妈至河中。摸着玲珑的脑袋似乎有所深意的言道:此生苦短身虽陨。安知来世公豪绅?玲珑。你父母之故乃是天命使然。非人力能抗。如今…你愿认我为父否
  乍闻此言。玲珑心头一阵唏嘘。父亲…那是一个多么熟悉而飘渺的称呼阿…玲珑又要有父亲了…玲珑心头一阵哽咽。几乎口不能言。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好。父亲闻言笑道:你既我女,当随我姓。玲珑二字虽好。却有些风尘之气,今日起你便叫康水可好?
  父母毕竟死于水患。对于水这个字。我心中还是稍有芥蒂。不过我还是点点头。水玲珑说到这似乎有些激动。称呼也开始变成我。而非原本的玲珑。
  父亲似乎知道了我的心思。伸手捧起一汪水。任由其从指缝间缓缓流失。和蔼道:水乃养育天地万物之根本。故曰:上善若水。翌日水儿若能参透此话真谛。当不枉此生磨难坎坷。
  我当时学识浅薄。无法理解父亲的话,便点点头,暗暗将此话牢记心间。
  父亲乃是博学之人。时常教导玲珑读书明理。间或还给玲珑阐述一些佛教禅理。并自己的理解。可以说。跟在父亲身边的那一些时日,乃是玲珑幸福的时光了。
  如此这般年逾后。我随父亲。妈妈来到苏州。彼时妈妈已有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妈妈竟然生下了一子一女。是夜,父亲喜不自胜,对月高歌。
  那一子一女便是接引我等之小童?张敬修问道
  水玲珑只是笑笑。未置可否。继续道:自此父亲结束了游历四方的生活。在苏州安置下来。置办房产。靠教书为业。玲珑帮着妈妈照顾弟弟妹妹。操持家务。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和和美美。
  嘉靖四十年。倭奴寇掠我沿海。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消息传至苏州。父亲闻之勃然而怒。双目圆瞪。投笔掷地。
  一连几天。父亲都闷闷不乐。郁郁寡欢。渐渐的随着倭奴兽行愈劣。父亲便有了投笔从戎的心思。嘉靖四十年七月末。父亲离开家,妈妈含泪为其打理的行囊送父亲踏上了从军之路。临行时。父亲叮嘱我好好照顾弟妹。协助妈妈打理家务。叮嘱弟妹要听话。好好吃饭。又握了握母亲的手。毅然而去。那一年。玲珑十三岁。而弟妹仅仅三岁不到。
  嘉靖四十一年。父亲托人捎来口信。说他现已隶属戚家军。因为作战勇猛。成为伍长。
  听闻戚将军对士兵的挑选甚为苛刻。想必父亲是隐瞒了自己秀才的身份才得以入伍吧。呵呵。接信后。玲珑与妈妈悲喜交加。但也只能于佛前祈祷。愿天兵早日荡平倭寇。
  然而…然而从那以后。父亲却再无音信传来。玲珑只得安慰着妈妈并看护着弟妹。一天天的等候着父亲的归来。
  渐渐的,妈妈手边的积蓄越来越少。为了生计。妈妈只得变卖了珠宝首饰,然而。却在坐吃山空之下显得捉肩见肘,入不敷出。
  不得已,妈妈便重投风尘。靠着借贷开了这家牡丹楼。
  创业艰难。开始的时候牡丹楼生意冷清。几乎门可罗雀。玲珑见妈妈艰难。无奈之下便也投身风尘。靠着妈妈传授的琴艺和父亲教授的学识。玲珑竟然在那年苏州花魁大赛中引起了前任马知府的关注。在他的有意支持下,牡丹楼的生意渐渐红火了起来。
  水玲珑说着目视张敬修。眼中似乎含有泪光。幽幽道:牡丹楼不仅是妈妈的遗业。也是玲珑的支柱。有了牡丹楼玲珑便可以养育弟妹。便可以坐等父亲的归来…此楼对玲珑关系重大。还请老先生相助…
  不想…不想竟还有如此一说。水老板这份拳拳之心倒也令人感怀不已…张敬修道
  如此。老先生可愿助玲珑一臂之力?当然。老先生若有和要求但说无妨……水玲珑见张敬修如是说。便有些期待道
  此事……水老板暂且稍后,容老朽考虑一二可否?张敬修道
  是了。此事怎能仓促决定。倒是玲珑心急疏忽了。老先生且安坐静思。容玲珑为老先生弹奏一曲。
  水玲珑深深的施了一礼。走回帘幔中。转轴拨弦。弹奏起来。
  张敬修本待趁着琴声满屋之际和高馨馨低声商量对策。然而听了那低沉的琴音后张敬修却登时震惊。原来水玲珑弹奏的竟是那首精忠报国。若是说钢琴的雄厚清脆给人以壮士从征的壮烈。那么瑶琴的缠绵不觉。便是令人想到壮士从征后家属的无尽思念。
  一首雄曲。莫大哀思……
  一役功成万骨枯……
  想必水玲珑也知道她的父亲早已埋骨青山。忠魂绕云,只是不愿承认。不敢直面罢了……张敬修颓然心叹。
  一曲奏罢。高馨馨假作与张敬修商量以毕。出言道:当初我家老爷来此,本就存了助力的心思。如今听得水先生讲述。更是坚定了我家老爷相助之意。
  哦?如此玲珑先谢过老先生了。老先生且安坐。容玲珑为老先生奉茶。水玲珑听得心头狂喜。连忙起身。
  水先生且安坐。不妨先听我等一眼。高馨馨止住水玲珑道:事先说明,此番我等乃是合作。而非水先生以为的单纯相助。
  唔…水玲珑眸子黯了一下。再复坐下。
  高馨馨强硬心头道:本来闻听令尊仍在为抗倭大业奋斗。我等本应全力相助才是。然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玲珑知晓。只要老先生不吝全力相助。银钱之物玲珑竭力满足便是。水玲珑打断高馨馨的话。
  如此我等当先自道惭愧才是。高馨馨略略躬身。却是朝水玲珑道了一个万福。
  礼毕后。高馨馨又沉默了稍许才悠悠道:我等的意思便是由我等代水先生经营这牡丹楼。
  水玲珑闻听大惊。讶异道:老先生欲相欺耶?
  是非我等相欺。眼见张敬修无法应答。高馨馨忙接道:皆因水先生着实不善经营。倒不若由我等代为管理经营。水先生待遇如昔。乃是股东身份。加之牡丹楼名称不变。可好?
  小妹妹的意思是叫我拿出牡丹楼的一半股本来酬劳老先生了?水玲珑笑着看向张敬修。
  张敬修不敢出言。生怕扰乱了自家娘子的计划,便将目光扫向别处。不置可否。
  水先生理解错了。非是一半。若是合作。水先生应将其中九成股份于我等才可。高馨馨说道。
  水玲珑心中疑惑顿起:观那位老先生言语当不是无能之辈。然为何诸事却要由那丫鬟做主?倘若如此。那先前的那一番话皆是出自丫鬟之意,那丫鬟倒也非是寻常之辈。假作寻思。水玲珑又将目光扫向一直不语的那位“管家!
  当目光接触“管家”的一瞬。一直低头不语的“管家”马上察觉。抬头和自己四目相接后。和善的朝自己一笑。又低下头去。从始自终没有出言半声。然而水玲珑却从其中品道了些什么:那位“管家”恐也非常人。
  如此一来。水玲珑怀疑见又带了几分好奇。如此“丫鬟!如此“管家!如此“老太爷!传言说那个人的夫人正在暗中购置产业……水玲珑嘴角勾了勾。出言试探道:老先生好大的口气。开口便要我牡丹楼九成股份。呵呵。此时可有回转的余地?
  张敬修依旧不答。捋着白须。看向别处。
  不瞒水先生。此乃是我等之底线。要知道今后这牡丹楼的一成股份当价愈往日的十成。毕竟我等原本的意思是要收购的…高馨馨答道。
  水玲珑掩嘴而笑:如此说来。小妹妹是一步不退咯?也好。此时我等稍后在议。不过小妹妹,你等要我牡丹楼九成股份。几乎与收购无二。而玲珑却不知你等底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还未请教小妹妹仙府何处?
  水老板请了。其实有些时候最忌这探本溯源。世人皆慕梁祝化蝶成双。终成眷属。不过若要深究其后。嘿!恐或折损于天敌之手。或冻毙于秋冬之际。不胜唏嘘。水老板以为呢?一直抚须不语的张敬修却接过话头。
  呵呵。愈加证实自己猜想的水玲珑愈加糊涂:他本官身。若来此寻乐或也可说。然若要经营此道却又有些不可思议了。不过世间或真有如此相似之人耶?一时间水玲珑内心天人交战。屋内却是无人再语
  此乃大事。水老板且徐徐思之。我等且退。高馨馨见水玲珑似已动摇。不欲紧逼。出言告辞。
  水玲珑起身道:小妹妹此言甚为有理。玲珑也有此意。那么便不留三位了。
  穗儿惠儿。替姐姐送送客人。
  依旧是那两个小童。依旧是嬉闹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