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对面最左上角的圆石,则隐约闪着跟别的圆石不一样的颜色,特别显眼。
“啊!我想出来了!”老孟畅怀笑了起来,然后摇着我问:“非兄,你不是一向颇好棋弈来着?”
我纳闷地回答老孟:“是呀,我以前常跟李爷爷下棋呀,怎地?”
老孟兴奋着:“正要如此!非兄,麻烦你走过那条水池步道,踏上步道前面那颗圆石,且听我号令,乖乖去下你的棋去吧。”
我还想问老孟怎一回事,老孟却不理会我而把我硬推上步道。
我就定位站在圆石上等老孟发号施令。
“马七退五!”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老孟的用意了!于是毫不考虑飞身踏至马七退五的方位。
“象五进三!”什么?一向子要跳这么远?我提着气,纵身一跳,没想到,竟跳了过去。我何时有这等好身手?
“再来,士三进四!”我一样跳了过去。
“马四进三!”我又依言跳了过去。
“车三上二!千万别踩作两步过去!”听老孟提醒,我急忙收腿,没踩上前面那颗圆石,于是又提气,飞身跳到准确的位置。
“象三进一!”我又提气大跨飞去,然后顺势跳上了对岸。
只见那颗不一样颜色的圆石被踩过后,缓缓沉了下去,然后水池有了变化了!
水池出现一细长、只容一人走过的步道,冉冉上升,将水池一分为二。蓉儿,老喇嘛与老孟从那步道一一走了过来。
蓉儿奔了过来挨到我身上,笑得很烂漫:“非哥哥,你好棒哟!”
老孟以带着嘉许的眼光,手拍我肩膀:“非兄,好身手呀!”
我请教老孟,这是何故?老孟又哈了一声:“非兄,你刚又跳又飞的,可发现你跳过的路线是什么来着?”
我顿时沉思着刚刚跳过的路线,在脑袋里画出连线,忽然叫了出来:“啊,原来是北斗七星!”
老孟点头:“没错,正是七星阵。我是从“日月星辰,神农指象”一语得知,原来这水池,有弈理在。话说中国象棋的起缘有此传说─《佛祖历代通载》里有记载:“神农以日月星辰为象,唐相国牛僧孺用车、马、士、卒加之为机矣”。而你刚跳过北斗七星斗柄,正是指向亥位处。”
我不禁感到玄之又玄,佩服起老孟来了:“原来如此!哈哈哈。老孟果真好学问,怎么也考不倒哇!”
老孟又说了:“刚非兄差点误事了。”一定是刚车三上二的那一步,还好没踩过前面那一颗圆石,但我又请教起老孟:“如果踩过了前面那一步,会怎样?”
老孟四处望望,见墙角处刚好有一颗大石块,于是捡了起来往水池抛去,打中了一颗圆石。
只见!水池左右两边整排壁孔,万箭齐射!辣块妈妈喂,回想刚刚一路跳跃,好不惊险万分,万一稍有差池。?
老孟又瞧着手上的银丝绢:“我想,应是当时中土文字四方盛行,西夏亦多与西夏文两者互通,所以才以中文书写;除了警告擅入者,也不能不说是刻意引导有缘人来。”
“好了!往下一关走吧。”我们来到的这一岸有一拱门入口,才要过这拱门,一行人还踌躇地心想着,但不知还有多少险恶命运,正等着我们去解题,或,送死!
果然,那个拱门前的石壁上也有一个箭孔,那枝钢箭,可能是透过一种强力的机括由此射出。这石壁也将路挡成两条去路,是向左?还是向右?一时难以取决。我问老喇嘛:
“上师,这下如何是好,您老人家可不可以帮忙掐指算算,走哪条路好?”
这死喇嘛,只摇头不语,彷彿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情。我于是开玩笑对老孟说:“不然,我们来玩猜拳好了。我赢了,向右,你赢了,向左。”
老孟啧了一声:“这事岂能儿戏?别闹了,非兄,还是想想,应往哪里走好呢?”
我一听到“儿戏”两字,便“嘿嘿嘿”地干脆儿戏到底:“那,我们给可爱的小蓉蓉决定好了!”便矮身问蓉儿:“小蓉儿,你觉得该往哪走?”
蓉儿耍着两个小辫子:“非哥哥最喜欢偷亲璃姐姐了,喜欢瞧着瞧着便趁姐姐不注意的时候,偷亲璃姐姐的左脸。”
呵,这小丫头找机会羞他的非哥哥,好哇,我哪会放过她:“非哥哥也最喜欢偷亲蓉儿了!”一下子就往小脸蛋亲了下去。蓉儿缩脖欲闪:“不要啦,好痒。”却咯咯笑个不停。
好!既然如此,我于是不考虑那么多了:“生死由命!我们就往右边走吧。”
老孟早已熄掉了探照灯以节省电源。除了蓉儿,我们手上都各拿一枝刚刚厅堂借来的火把。
一路战战兢兢的走了近半小时,忽然前面又现出一个方形石室。进到了石室,但见一尊金身佛像,有如普通人身材大小坐禅于石室中央,却是瞠目张口吐舌状。
石室,除了我们进来的门,又有三道开放入口,入口上方,石壁分别刻写有“过去”,“现在”,“未来”。我问老孟:“这下,如好是好?该走哪个门呢?”
这下子,也考倒这位“李博士”了,一行人都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吧,选“过去”那条路走吧。”我便牵起蓉儿的手,便往进来石室的左边的入口走去:“既然我从过去来,就回到过去吧。”
“等等!”老孟喊住了我:“我觉得??我们还是走“未来”那条入口好了。”
我问老孟:“为什么?你倒说个理由。”
老孟不知在支支吾吾什么:“我??我??我还是觉得走“未来”那条出口才对,至于理由??没有。”
我说:“不会吧,我们又要玩猜拳游戏了呀?让上师参一脚,代表“现在”好了。”
老喇嘛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老孟还是坚持要走他的“未来”入口,不玩猜拳。我头一次见到老孟如此顽固;本来我是一向任由他摆布,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相信好友间必不加害,但忽然念及蓉儿初见我时,喊出的那一句“非哥哥,快去救璃姐姐!”,我便不敢听从老孟的选择,心下还是执意要走“过去”入口。
“未来!”
“过去!”
“未来!”
“过去!”
“我说“未来”!”
“我偏要“过去”,你不跟来就算了!”
这是我跟老孟自银川黄河大桥上那次争吵以来,争执最厉害的一次。我一时气不过,不顾对佛身的失敬,手掌便往那尊金佛脑门重重击落。“啪!”的好大一声。
老孟也睹气了起来,一脚狠狠地往金身怀里踹去。
突然“砰!”的一声,“未来”的那个入口,竟被一落下的石门封住了去路。
老孟瞧了这等情况,丧气的跌坐在地上,一声声怪我:“好了,这下完了,我们都别想出去了。Gameover。”
我实在看了讨厌,不禁对老孟开骂:“什么完了!明明还有两个门,哪里完了?这表示你选的那个“未来”不存在!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西夏遗族,为何不跟我们一起回到“过去”?你是脑袋有问题,还是哪根神经不对了?”
这时,一向话少的老喇嘛终于开口了:“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却还是瞑目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倒底在卖什么关子?
我真想走过去帮他捏张鬼脸,好歹有点表情才好玩。我问老喇嘛:“上师呀,你终于说话了,你来评评理,该走哪个入口好吗?”
老喇嘛嘴皮动了动,像在考我们读唇语似的:“人有六根,六根有苦、乐、舍三受,为十八种;六根有好、恶、平,又合为十八种,总三十六;过去,现在,未来,共计一百零八种烦恼。”
老孟听了老喇嘛的话后,眼睛发了亮起来,大喜过望,便起身合十向老喇嘛致谢:“多谢上师开导!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哈哈哈。”才道完谢,又走过来拍我肩膀向我致歉:“是兄弟的不对,非兄莫要介怀。”我当然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于是也回拍了老孟肩膀,表示我们还是好兄弟。
只瞧老孟谢过的谢过,赔不是也赔过了,便开始瞧着那座金身打量了起来。“非兄刚刚是拍了他的脑门,而我是踢了他的肚子。”然后,竟甩了那座金身左右两个耳光!
我忙道:“老孟??我都说不介意了,你怎又发起脾气来了?你想找人打,我跟你打就是了,没必要找这尊佛身出气吧??”
老孟哈哈地大笑了两声,并不理会我,又以两指去叉那尊佛身的双目。只听得“砰!”??完了,“过去”的那个入口也被落下的石门封住了去路,只剩“现在”的那个入口了。
“老孟!你在发什么神经呀!”
我赶忙去阻止老孟的疯行,却发现那座金身??竟然已阖起了双目!
老孟又哈哈地大笑两声:“非兄,别紧张。你刚不听上师已讲了?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所以,这三个出口,都不是我们要去的路。”
我楞住了,问老孟:“三个入口要封死了,就只有走回头路了,我们怎么办?当来这里散步吗?”
老孟又恢复了他那饱读诗书的风采:“这个嘛??刚上师也说过了,人有六根,共计一百零八种烦恼;“六根不净”听过吧,所谓六根就是指眼、耳、鼻、舌、身、意,清除六根,方能无烦无忧。这下你该懂了吧。佛身六根处,里头都有一个承受来力的机关,而非兄刚刚拍下的那个力道,可能触动了佛身颈椎里的机关,所以,机关一动,入口便封了。”
“原来如此??”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懂:“这不合逻辑呀,入口都被封了,我们怎么走下去?难不成打道回府?”
“等等你就知道了。”老孟打以手势要我别急,我却抢过去要老孟也别忙,然后对蓉儿说:“蓉儿,我们一块玩。你拉他舌头,我一拳过去揍他鼻子好不好?”蓉儿拍拍手直乐的说:“好哇好哇!”。于是我们便一起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