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簪!那是琉璃簪吗?”
老孟瞧着我一副“你怎会知道”的表情:“非兄,这簪,你怎知道是琉璃簪?你是依这支簪的外表乱喊出来的吗?”
我盯着这支簪看,簪柄处,好像也是以琉璃材质,写成一个像迷宫绕来绕去的文字,我跟老孟说及李爷爷临终前曾交代我的话,说琉璃珠跟一支琉璃簪是一对定情物的事。
老孟挑起簪尖拿在手上往簪柄细瞧:“难怪,你会知道。这簪柄是一个西夏文字,中文是一个“君”字,可能是代表“思君”的意思,也可能是“人名”。
我打量着老孟:“老孟,这支簪你从何得来的?”
老孟又小心翼翼的把簪放回簪盒:“你有你的李爷爷,我也有我的李奶奶呀,哈哈。这支簪,是我爷爷送给我奶奶的定情物,奶奶一直怕不小心毁损了这支簪,只有在出嫁那一天才曾穿戴过,后来是一直搁在这簪盒里的。奶奶曾对我述及爷爷当年如何得到这支簪的由来。奶奶说,太公有位好友,是盗墓的行家,其实,他才是最早发现成吉思汗陵的第一人。他从后来考古队没发现的一个墓陵,发现一个地道进去,没找到成吉思汗的灵位,却找到了一处藏有珠宝的地方。他不贪心,要来随时都可以来,于是顺手只带走了一些宝物而已,不想,这簪也混水摸鱼地被带了出来。他后来顺路拜访我家太公,以为这支簪不怎么值钱,便送给了我太公,我太公后来在我爷爷成年时又转送了给我爷爷,给我爷爷去把姑娘家,也就是我奶奶啦,哈哈。”
“不过,我太公的这位朋友,自那次盗墓归来以后不久,便暴毙死了,他倒是有跟我太公提过,宁夏某一个靠近贺兰山临黄河的地方,有个塔阵很神秘,他下次要去堪察一番。所以,我才带你去青铜峡的那个塔阵绕了一圈,但究竟哪里古怪,我也是一无所知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却又好像一定会碰上。”又忽然想到什么而心里跳着不安:“老孟,不会吧?你前世该不会是姑娘家吧?妈妈喂,我要收拾打包,回我的台湾去了,想到就快吐了,别靠近我,我不是你的那个“拓跋非”!”
老孟一个拳头就要下来了:“去你的,谁是你的爱人呀?好哇,来呀,小非非,我们我们终于重逢了。”
我见老孟也开这等玩笑,一阵胃酸倒反,于是捧着腹向老孟求饶:“老孟,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是真的快吐了,你可别吓我!”
老孟用力拍了我肩膀,呵呵地笑:“谁教你没事爱乱想,我天生好色,不爱男人的你放心,你的那位阿娜答你自己去找吧。她搞不好就快出现了。”
“出现?”我一时不明所以:“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总不能一直听你在讲故事吧,我听得快被这些谜团搞疯了!”
老孟还是一副讨人厌的气定神闲状:“非兄,不急,先休息一日,明个儿,还要去西夏王陵转转,不瞒你说,我们正已要踏上解谜的第一个关口了。睡了吧。”
这死老孟,翻身便兀自睡去。这样叫我怎么睡得着。
我一边想着刚老孟说的一切,一边还想着那支琉璃簪,后来,脑海中只剩下簪柄上的那个西夏文字,“君”,便朦朦胧胧地睡去了。
翌日。车途上。
我因为没睡饱,便打了好大一个“呵欠”,不过,精神倒颇不减,也挺好的。老孟桥我打了个哈欠:“非兄,昨晚没睡好?”
我稍拐了拐一下肩头,舒舒筋子:“还好,不过,不觉得累。”
老孟按了一下方向盘旁的小杆子,挡风玻璃喷起两道泡沫水,雨刷正把车窗上的污渍与尘垢刷去:“嗯,我想,应该是你那颗琉璃珠的关系吧。”
我不懂,怎又扯上了那颗珠子:“此话怎讲?”
老孟低眼瞧了我腰边的随身包:“自从你来中国后,是不是天天都带着那颗珠子,形影不离的?”
我说:“对呀。”
老孟又把视线拉回路上:“这就对了。一般天然琉璃石,它是带有能量的矿石,不同于一般玻璃,也有一般水晶所不能比拟的“传导功能”。所谓的传导功能是指,它能稳定释放一定波长的生物波,最能被人体吸收,使人身心舒畅,也能中和有害的电磁波。”
我吞了一个口水,喉结鼓动了一下:“哇,老孟,你,你真的很像一部计算机耶,什么都懂,那日来在北京琉璃厂,你怎不跟我明说?”
老孟“哈”了一声:“我怎知道你路过那间窑场,拦住一位老头子不知要作什么,后来见你拿出那颗珠子,才弄明白,你是想问那老头子有关它的来历。为了怕破坏你的兴致,又怕你白花了钱听戏,所以就不愿多说了,哈哈。”
这死老孟,分明是故意要耍我来着,那天差点扁了那位老人家,应该是扁老孟才对:“那后来你又怎不以实相告,这样瞒我到今日?”
老孟一脸的偷笑样子:“那位老头子后来说得可不含糊,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所以不多解释了。”
老孟又接着下去说:“我不知道你带来的那颗琉璃珠,它的生物波多长多强,不过,它也许可以是某种“密码”???”
我愈听愈玄了:“密码?天哪,你研究语言的,怎还懂得这些,太科幻了吧,你是唬我来着?”
老孟突然一脸认真起来:“我没唬你,到了晚上,你自会明白了。”
反正,不就看着办吧,我还能说什么。老孟先带我去城区西北的海宝塔。那里的杨柳很美,环境幽静。我与老孟从盘旋的木梯走到塔顶,放眼望去,将“塞上江南”览收无遗。
老孟瞧着塔外风景:“等会下午,我们买了门票进去西夏王陵以后,就最好要尽量走远一点,找个藏身之处,等到人都散了,才进行活动。”
我也将头凑去塔外,问老孟:“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是比较方便进行你所谓的活动?还是有其它的原因吗?你别跟我说你没带手电筒出来。到时乌漆妈黑的,走路都看不到了,还想发现什么?遇鬼了,我可没童子尿救你,用你自己的吧。”
只见老孟胸有成竹的:“放心,我都准备好了。而且,手电筒到时是不可或缺的主角,怎可少了它?”
天哪,这世界是怎么一回事?有现代,有前世,有传说,有科幻,我都快被弄糊涂了。“老孟,你确定我们是活在2004年的公元21世纪?”
老孟含笑不语,又领着我走下了塔,一起走在杨柳的步道上,彷彿,把这片美景当做最后一眼来赏玩。偶而,我们聊聊文学,吟歌赋诗,又回到以前的时光,不是到处去踢人家的馆﹝文学网站、聊天室﹞,就是互相对诗,像辩论会,各代表正、反方,以文章互斗。
当我们驱车到西夏王陵,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多左右,不再去拜会齐教授,我们便迳入了陵区。
这会,总算可以好好逛逛了,老孟也为我详细介绍了陵号的分布。西夏王陵按陵区地形,是从南向北排列的;他并带我参观了三号“昊王陵”,王陵的地宫前面有一条长斜坡墓道,正对着献殿,然后才是呈圆角方形的墓室,过去曾遭盗墓的毁坏,而墓门呈拱形,室内铺以方砖。
我们逛到差不多时间,便直往北边走,然后躲在一面碑亭后面,只待夜幕低垂时分。
老孟坐着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后,便递给我:“非兄,我记得你是不是十月一日生来着?”
啧,不愧是相交多年的老友,这会还记得我生日:“嗯,我生日已过了一个月,你要送我生日礼物?迟了。何况,我是从来不过生日的,连我自己都会忘记。”
老孟也还以啧了一声:“生日礼物?还搞这套婆婆妈妈的东西,我也一样从不过的。是这样的,当年汉高祖刘邦是十月入咸阳的,汉元年十月,天上又有“五星连珠”之相。每十月北斗,斗柄指向亥位,也就是西北方,而今天过了子时,就刚好是农历的十月初一。你那生日是国历的,却不能说是巧合中的巧合。”
哇,愈来愈玄了,简直听不下去了,我喊了一声“停”,便问老孟:“斗柄指向亥位又干我屁事了?你就不能一次说明白吗?拐来拐去的,有话就直接说,别尽穿凿附会说些史事来唬弄我。”
老孟耸了耸两个肩膀说:“北斗星的方位,今晚恰好与这西夏王陵一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玩着地上的黄沙道:“又怎样呢?难道会发生什么天象的诡异事件?”
老孟也学起我玩沙,但,他画了一个北斗七星的星宿图:“没有,只是觉得我们此行,颇跟星象有关,你我来宁夏,偏是最接近北斗方位与西夏王陵呈一致的时候,所以只是怀疑罢了。”
我不顾手脏,伸过去拍了老孟肩膀:“你当你是卫斯理呀?想到哪去了,也许就如你说的,巧合罢了;你烦不烦呀,老学卫斯理干嘛?你是卫斯理,我不就是原振侠了,哈哈。”
老孟洗掉了地上的北斗星图,笑着:“也对,今晚偷进了陵墓,就知不知道是巧合了。”
见老孟一副知道象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我一时也要怀疑起来了:“老孟,你说,你也是西夏遗族,但是,怎会知道这么多?简直比考古队还厉害,无所不知似的。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直至今日,我不禁都要问你:你究竟是何许人物也?难不成你是外星人呀?”
“好了,不说了。”只见老孟说出这话后,便背倚在碑亭上,自顾闭目养神去了:“非兄,你也歇会吧。”
我问老孟:“喂,老孟,这一睡,要睡到几时呀?”
老孟:“时辰到了,我自然会叫你。歇吧。”
也罢,不过风沙这么大,吹在脸上都发疼的,这是要怎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