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的感觉。”野岛笑了笑,“别忘了我是个诗人,诗人最擅长用感觉去了解事物。”
“谢谢。”朱伟杰拍了拍野岛的肩膀,“我接受你的建议,哥们!”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朱伟杰走时,野岛送他来到了那块塑有美人鱼石雕的礁石上,望着那尊大理石美人鱼雕像,野岛的表情感慨万千,“我替哥哥把她托付给你,答应我,你得善待她,就像善待自己的生命一样。”
“我保证。”朱伟杰使劲地握了握野岛的手。
一个月后的一天,水手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南方海洋实业集团的律师,他给野岛带来了一个消息:“温世章先生病危,他想见你一面,马上。”
“什么病?”野岛一脸的惊愕。
“急性心肌梗塞,一小时前刚抢救过来。”律师一脸的忧虑和不安,“不过,医生并不抱乐观态度,温世章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野岛难于置信,当他发现律师对他这种强烈的反应流露出一种困惑不解时,野岛忙打住话头:“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可能是关于公司方面的。”
野岛对王妈交代了几句,便和律师一块离开了水手岛。
律师把野岛带到了医院里的温世章的病榻前。“他来了。”律师对躺在急救室病榻上的温世章轻声说道,然后对身后的野岛说,“他就是温世章先生。”然后,便退了出去,小心把门掩上。
“请坐,年轻人。”温世章的鼻子里插着氧气袋,床架上挂着输液瓶,床头上,超声波屏幕不断地显示着温世章心脏的跳动情况,看得出情况并不太好,特别护理一天二十四小时值班坐在仪器前。
温世章朝特别护理摆了摆手,说道:“对不起,我想和这位年轻人单独谈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吧。”特别护理站起身来,“注意别太激动,我就在门口。”她示意了野岛一眼,便退了出去。
野岛在温世章病榻前坐下。他望着病人,表情有些激动。温世章显得很憔悴,他的头发有一半都白了。他是太累了。老人有一张慈祥的脸,尤其是那双深凹在眼窝里的眼睛,充满了善良和忠诚。
“恐怕不太好。”他竭力作出一个微笑,“听说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他说话显得有些吃力。
“谢谢!”
“一直想去看你,可公司的事太忙了。”
“我很好,真的。”野岛把手伸向病榻前,握住老人的手。
“你哥哥是个好人。”温世章显然动了情,眼眶有些湿润,“他”超声波的晶液显示波纹猛地跳高了一下。
“您别激动。”野岛朝老人笑了笑,攥紧了老人的手,“哥哥的公司有你在,他会很放心的。”
“谢谢。”温世章平静了一下情绪,“今天叫你来有很重要的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拒绝。”
“你说吧。”
“是我的事,也是公司的事。我已决定,把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交给你,包括在公司的董事权力。”
“不不。”野岛摇着头。
“你必须答应。”温世章握紧他的手,“我已让律师拟好了这方面的法律文件,到时你只要签个名就行了。”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我指的不仅仅是我的身“我希望如此,可情况很糟体。”温世章一阵气喘,野岛要去叫医生,温世章把他拉住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你的帮忙,就算是为了你哥哥吧,你知道,公司是他的生命,是他的一切,他为此付出了他所有的心血和精力。”老人又一阵气喘,平息下来后他又继续说道,“有些话本该不说,但我不放心。”老人又停顿了一下,他显得有些犹豫。
“你是说毕水清?”
“我更不放心的是李雪儿,你要把心放在公司上,答应我。”
“让我考虑一下。”野岛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谢谢!”老人的目光终于绽出一丝放心的笑纹。
野岛退出病房,律师就坐在走廊上的一排探视椅上,他的手里拿着文件夹,目光在野岛脸上寻找答案,野岛在他身边坐下,“能和你谈谈吗?”他问律师。
“当然。”律师说,“我正等着呢。”
“公司有麻烦?”
“目前还好,但以后说不准。”律师欲言又止,野岛能读出他眼里的另一份担心,“你好像对李雪儿也不太信任?”
“我希望公司一切都好。”律师把话说得很婉转。
这时特别护理开门出来,并走向他们,从她那一脸不安的表情看来,温世章的情况不太好,她对律师说:“温世章先生要见你。”野岛一听也跟着要冲进去。
“温先生说要单独见他。”特别护理很礼貌地拒绝了野岛进去。
不一会,律师出来了。就在他走出来的当儿,几位医生先后神情紧张地进了温世章的抢救室。
“你应该答应他。”律师看着野岛,“他随时都可能离开我们。”
野岛思忖着,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这话当不当说,但我还是要说,不是从律师的角度,而是从对公司的感情上,我爱这个公司,也爱你哥哥。温世章是我所见到的一个最令我肃然起敬的商人,为了你哥哥的公司,他搭上了自己的老命,我希望你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律师的脸上透着发自肺腑的真诚情感。
“你似乎感动了我。”野岛做出了决定,“给我文件,我签名。”
就在野岛在律师早已起草好的文件上签名的当儿,走廊一头,毕水清和李雪儿一块走了过来。他们是来探视温世章的,毕水清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李雪儿的手里提着一篮时令水果。他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野岛,所以,显得很吃惊,尤其是见到了他在律师的文件上签字时,更是显得惊愕万分了。
“你能猜出那小子在上面签的是什么文件?”毕水清问身边的李雪儿。
“我也正纳闷着呢。”李雪儿身穿一件黑色夹克,衣领高高地竖起,黄白的刀条脸上,一双阴冷酷傲的眼睛给人一种神秘而狡诡的深沉。
“嗨,你好呀。”毕水清朝野岛伸出手,“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是说从现在起,“我恐怕要对你说这仅仅是开始我们恐怕要天天见面罗。”野岛说着把手伸向李雪儿,“和你也一样。”
“怎么回事?”毕水清把目光移向律师。
“从现在开始,野岛先生拥有‘南方海洋实业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并享有行使该公司的董事权利。”律师拍了拍手上的文件夹,“温世章先生已全部作了移交。”
毕水清与李雪儿惊怔了好一会,他们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很微妙。
我不受欢迎?”野岛耸肩笑了笑。“怎么你到底还是没白回来一趟。”毕君“我想应该祝贺你鸣的声音有几分恶毒,“你说呢?李雪儿?”
“诗人经商我希望这能成为一种时髦。”李雪儿的祝贺词更加恶毒,他把目光移向律师,“我要是你,就马上给我们这位董事找个漂亮的女秘书。”
“有毕总裁这样漂亮的女士,我不会感到寂寞的。”野岛以幽默迎战,“我要是你,就做好骑士的决斗准备,至于诗人经商,也许成不了时髦,但肯定值得一试。”
“我要是你,就拿上一笔钱继续旅游。”毕水清根本没把野岛放在眼里。
这时,特别护理来到他们面前:“很不幸,他走了。”
野岛第一个冲进急救室。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回天无术,超声波仪器的荧光屏上晶液显示出一道水平线。
野岛为温世章办理了后事,来到可晴的别墅。
可晴开了门。
“你欠我一杯咖啡。”野岛朝可晴狡黠地一笑,“我等了整整一个月零二天我知道这样来索取报答恐怕不太礼貌,可我还是来了。”他把手上的一束紫丁香递给可晴。
可晴深深吸了一口紫丁香的芬芳。
“卖花的说,这花送给高贵的朋友最合适!”他本来是选了一束红玫瑰的,他想还是送一束紫丁香为好,紫丁香高贵清傲,很适合可晴这样的女人。
“谢谢。”可晴并没有忘了这件事,但她不打算遵诺,而找个合适的时候,请他到酒是在想换一种形式来报答他吧喝一杯,她并不想在自己的别墅里接待野岛。
“我刚在饭店吃了晚饭,并喝了酒我是说在这里喝上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吧?”他能读出可晴脸的答案。
“你让我觉得像个想赖帐的人。”可晴把他请进客厅,“请便。”
客厅布置得让人赏心悦目,几幅书画,还有几幅可晴自己的照片,放得很大,有她在内蒙大草原的,也有在海边的,照片经过特别的加工处理,有一种油画的效果,还有一张是她在室内照的,背景是一间大书房,用光偏暗,她一身黑色服饰,镜头着重突出她个人的肖像质感,她的眼睛睁得很大,透着洞悉世界的冷傲,没有笑,一脸的清坚决绝,孤独矜持这幅照片顿时衔接起野岛心中一幅隐藏的很深的影像,他的心一阵莫名地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