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严重吗?”毕水清显然不打算删去这场戏,故意作出一副漫不经心。
“这点你比我更清楚。”甄海城显得有些生气,“我是认真的,我不能让这事把我毁了。”
“可我们干了不是吗?”毕水清的心里清楚甄海城并不爱她,他们不过是相互需要。
“别这样,水清,就算我求你了,行吗?”
毕水清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我们有好长时间没见面半年?还是一年?”
了“也许吧,我们都很忙,不是吗?”
“你就不想见我吗?”
甄海城显得有些不耐烦。对毕水清,他已经不再有那份心情了,尤其是刚刚才和可晴通过电话,他觉得自己很丑陋。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常常会在夜里反省自己和毕水清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恨自己不该和她发生那种事,他对不起妻子沙沙,更对不起可晴。
“是我去你那还是找个宾馆?”毕水清此刻觉得春心荡漾,她想的不是剧本,而是渴望与甄海城做爱。
“不,水清,我想我们不再发生那样的事了。”甄海城感到一阵恶心。
“看来你心里真的是没有我了。”毕水清恶恶地笑了笑,“剧本的事,等你有了情绪时再谈。”她“啪”地挂了电话。
就在她用了早餐出门到公司上班时,突然见朱伟杰站在她的停车库前,显然,他已站在这等了她一会了。
“我需要你帮忙。”朱伟杰一脸的认真严肃。
“这倒真有点令人难于相信。”毕水清说的是实话。她了解朱伟杰,这家伙历来死硬,从不求人。朱伟杰是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来求毕水清帮忙的。是这样,他打算再也不辜负刘青灵了,他再次接受了刘青灵预支拍片的二十万,为了刘青灵,他要再拼一回。他费尽周折与日本的一家大公司达成了一个合资经营音响的协议书。由日方出资在镇海建造一个生产音响的工厂,引进一条一千万流水线的设备,朱伟杰一方负责加工生产。但日方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朱伟杰可以不出一分钱,但他必须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实业公司出面提供担保。担保人必须是一个有能力承担朱伟杰经营失败赔偿损失的人。朱伟杰想来想去,这个人只有是毕水清。他从来就想到过要求人,尤其是毕水清。但为了刘青灵,他豁出去了。
毕水清知道他的处境,她也有能力帮他。但一想到朱伟杰这么做是为了刘青灵,她的心就感到不痛快。她恨刘青灵,恨不得她倒更大的霉!她也恨朱伟杰,恨他爱上了这夺走野卫的狐狸精。“我要是你,就到股市或者赌场一赌运气,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你是走不出她的邪气的。”毕水清没有答应为他作担保,“除非你从她身边离开。”
“不!即使她真是女妖,我也不会离开他的!”朱伟杰离开了毕水清。
此刻,可晴一个人来到了红房子酒吧。可晴已定了明天回香港的飞机票。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是来这里同五年的镇海之恋告别的。确切地说,是用生命中最神圣的情感决别。她和甄海城的第一次约会便是在这里。他们在这里跳了第一支舞,也是在这里,她接受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给她的吻。
她把这里视为她和甄海城爱情的朝圣地。和甄海城分手后,在孤独的夜晚,她常常来这里坐上一会,一支烟,一杯酒,一首排箫,便是她的全部。
一束紫丁香出现在她面前的吧桌上,“我能坐在这里吗?”是野卫。
可晴怔了怔:“当然。”
“谢谢!”野卫在她对面的空座位上落座。他对可晴说,他在她别墅的沙滩上等了她整整二个小时,始终不见别墅亮起灯光。于是,他便来到了这里。
“有事吗?”可晴问他。
“你不是在为刘青灵写剧本吗?我想自己一定是剧中的男对吗?”
主角“是这样。”可晴说。
“关于我的故事,我想你还有许多不知道的想知道吗?”
可晴想对他说她已写好了剧本。她打算明天走之前把它交给刘青灵,野卫说不说自己的故事已无关紧要了。那剧本的内容情节已经足够了。但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听野卫说说他的故事。她发现这些日子,自己不但让野卫走近了自己,而且还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感,很微妙,很朦胧……
自那晚被可晴关在门外后,野卫给可晴去过几次电话,他不想再压制自己对她的情感,也不容她回避。他能感觉出可晴对他产生的异样情感,他要得到她,他不能让她离开镇海。每次去电话,可晴都冷冷地拒绝了他。野卫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甄海城。因为她无法从心里抹去甄海城,就像他无法从心里忘却刘青灵一样。但是,他们都已失去了对方,他们有权力开始新的生活。野卫不想,也不能再失去可晴。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要让可晴答应不走,答应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他下定决心要走进可晴的心里。这时,排箫手吹奏起一曲《时光流逝》,这是一首旋律优美的曲子,野卫向可晴做了一个邀舞的姿势:“别拒绝我。”这是野卫第一次和可晴跳舞,野卫攥紧了可晴的手指,他们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甚至能彼此感觉到对方心的律动。四目相视,野卫的眼眸释溢着炽热的爱恋,可晴显得有些慌慌地闪躲开去。野卫发现,原来可晴的脸庞也不尽是孤傲清高和冷漠,他看到一丝不易觉察的红晕泛上她的双颊,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手指掠过一阵阵颤悸……
野卫的心跳加剧,一阵不能自持的眩晕向他袭来,使他产生出了要吻她的强烈冲动,可晴感觉到了,野卫强烈的鼻息漫过她的面颊,她微微地把他踩了她的声音有些走了调。她感觉到野卫剧烈的反应的脚尖,揽她腰际的手下意识地抖颤了一下,另一只攥她的手一下子显得冰冷,他的脸色看上去难看极了,仿佛血液一下子凝固收紧,他的脸变得苍白……
就在这时,曲子结束,客人们朝他们鼓起了掌声。朦胧的激光灯下,人们是无法看清楚他们的表情的。他们回到了座位上。吧桌上的红蜡烛如梦如幻。那束搁在一旁的紫丁香散发着忧郁的芬芳。
可晴为野卫把烟点着,这是她第一次给野卫点烟,以往在一起都是野卫给她点烟。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要走?”野卫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可晴,他仍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明天中午的飞机。”
“你就不觉得欠我点什么?”野卫终于吐出了憋在心口那刚才冷不丁被可晴的一呛,“你不能这么就走,不能!”
我欠了你的救命之恩。”可晴一“我会一辈子都记得时没明白过来用你的咖啡“你已经还了苦咖啡。”
“那”可晴一脸的困惑。
你不能就这么带走我的心“我要你把我的心还给我”野卫正要吐出爱字,可晴像上一次一你知道,我别!”她的目光是凄迷痛楚样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别的。
“我不会忘了你的,野卫。”可晴迷离地笑了笑,“不管我去了哪里,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不!”野卫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五年前,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对你的情感就已超越了朋友这个范畴,你的出现,圣化了我的情感,这种情感,是不能简单地用朋友来诠释的。”
“别逼我,野卫。”可晴把目光从野卫脸上移开,“我的心已经死了。”
甚至不止一次。”野卫一脸的执著,“你“我也死过说过:生命原是要不断地受伤和不断地复原。”
“是的可那是指受伤,而不是心死。”
只不过是你不愿正视罢了,你在回避自己,“一个样一个人如果连说出爱的勇气都没有,回避现实,回避我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别逼我!”可晴的心在流血。她无法正视野卫的情感,自从那天晚上野卫对她敞开了他的情感后,她把野卫关在了门外,也紧紧封锁了自己的心之门扉。因为她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但让野卫走进自己,还让他进了本属于甄海城的位置,这个发现使她感到不安,也正是这不安,使她把回香港的日期提前了。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再不赶快走,她就真有可能走不了。
“看着我,可晴,即使你走了,我也不会让你把心带走我说到做到。”野卫站起身来,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精制的匣子,放在可晴的手心里,“回去再打开。”
“这。”
“这不是礼物。”野卫的神情几近神圣,“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承诺。”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红房子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