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问情陪着龙儿在一个山洞里疗伤,因为薛正平急着逃命,龙儿也伤得不重,何况她武功高强,薛正平即使能伤了她,自己也讨不了便宜。
龙儿收了罩在全身的紫蓝罡气,站起身说道:“好了,我没事了!”回头一看司马,正笑眯眯地盯着她,表情十分邪肆。龙儿愣眼问道:“你笑什么?”“你跑啊,怎么不跑了?”龙儿这才幡然醒悟,她现在还是逃犯,大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司马问情摸着下巴,一副居高临下姿态走到她面前,肆无忌惮地看着龙儿逃避的眼神,狡狭地笑道:“你只要乖乖待在总坛,我不锁你就是了。”从监禁变成软禁,司马问情算是格外开恩了。
如果司马想留住的是她本人,龙儿倒也不介意司马问情用什么方法留住她。“别后悔了,该走了。”司马说着抓起龙儿的手往外走去,龙儿半推半就的被司马问情带回总坛。
君君正在走廊路过,看见云浪推门出来,猥琐地关上门,还边往外走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君君从后面跟了过去,本想是跟他打招呼的,不经意往他出来的房里看了一眼,好像看到了什么。
君君忍不住好奇,回过头去仔细一看,床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云浪有什么嗜好她不知道,不过她没看见云浪带女人来。心念忽转,一个箭步飞过去,一脚就将云浪踢翻在地。君君出手极重,云浪当时便不醒人事。
回到屋里,萧嫣红已经醒了。散乱着头发,她没有哭,只是静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君君很是担心她会出事,跟在身后叫她,跟她说话她也没理。跨出门就看见云浪倒在不远处的地上,箫嫣红挥出长鞭抢上前,举起鞭子就要打下去,不料君君在后面抓住了她的鞭。柔声道:“萧姑娘,你的委屈,教主会给你一个交待,这人你不能杀。”
萧嫣红再往下使了几次力,君君的内力加在鞭头,软绵绵的摆脱不得,只好作罢,一直都没说话,眼神却很凌利,君君不敢与其对视。
君君跟在萧嫣红后面来到大殿,云水和文剑正在商量,一见萧嫣红出来,云水好像知道发生的事情,殷勤问道:“萧姑娘,你没事吧?”萧嫣红眼中一道凶光,直指云水,掌锋已现杀气。震得云水浑身寒毛竖起,连连后退。
“参见教主!”外面守门侍卫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向门外,司马问情抓着龙儿跨进大殿。众人赶忙向他行礼道:“参见教主!”萧嫣红看着司马问情,杀气腾腾地走到他跟前,眼神凶狠怨毒。
司马问情不明所以,但看其神色绝非善意,心底一寒,护体神功已自动运走各筋脉,蓄势待发。萧嫣红心里虽然很是不甘,却自知此乃魔教巢穴,硬来不得。一甩长发,大步跨出大殿。
司马问情茫然不知所谓,问道:“她是什么人?”君君目送箫嫣红远去,听到司马问情的话,才将整件事说了明白。司马问情勃然大怒,“岂有此理,给我把他带来!”见司马大怒,云水和文剑赶忙跪在地上,云水言道:“教主,属下教子无方,给魔教惹下大祸,罪该万死!”
文剑也知自作聪明,罪责难逃:“教主,都是属下让他假冒教主,才惹下大祸,请教主降罪!”司马使劲摇着扇子,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沉声道:“你们两个先起来,听听云浪怎么说。”
云浪被带到大殿,云水壁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他也明白自己在劫难逃,却是毫无惧色,强辞夺理,反手揉着后背被君君踹痛的地方,狠声道:“这是我飞云山庄的事,与魔教何干?”在云浪眼里,魔教才是飞云山庄的附属品,要不是飞云山庄,哪有魔教?
云水气得脸都变形了,厉声吼道:“你个逆子,不知死活,以下犯上,在总坛圣地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挑起两教结仇,谁也保不了你!”
“爹,我们飞云山庄怕谁,神教魔教有什么了不起。你为什么要怕司马问情,他不过就一幅臭书生德性罢了。”说完,他还不忘瞟司马问情一眼。
司马问情冷眼旁观已久,终于确定没有必要跟这么一个井底之蛙计较浪费时间了。司马从不跟不讲理的人讲理,何况有权力的人是不需要太讲理的。若不是云水的面子,他还不一掌劈了云浪。
司马问情毫不理采云浪的侮辱,朗声道:“云庄主,令公子之事你们飞云山庄自己解决吧,我想知道薛正平是怎么逃的?”云水闻言,登时面色一凛,惶恐不已,恭身拱手道:“属下办事不力,在路上那廝不知怎的恢复内力,震断了铁链毁了囚车,还打伤护卫逃走,求教主治罪!”
云水说着将一方金印和一张羊皮卷递到司马手上,“请教主过目!”司马接过印和羊皮卷扶起云水:“你夺回传教印玺和天残神功有功,就不追究了,把你儿子带回去好好管教!”云浪比司马问情小不了多少,见司马教他爹管他,怒火中烧。
忽然想起司马问情说到天残神功,云浪眼睛都绿了,从腰上取出一把刀子。伸手抓住旁边站着的龙儿,将刀子按在她脖子上情绪十分激动地吼道:“快,快交出天残神功,不然我杀了她!”
云浪刀光一闪时,八个护卫抢门而入,步速整齐。拨出长刀将云浪围在中间。这些护卫均是外家高手,出手极是神速。云浪心中一颤,刀子紧紧扣着龙儿。脸色极是焦燥,怒吼道:“不要动,动我就杀了她!”龙儿此刻的身份是易雪珊,冲着易南天的金面,八个护卫哪里还敢上前。
云水刚刚才为他求得一命,那家伙又要生事,云水几乎快要哭了,“孽子,你又要干什么?快放了这位姑娘!”云水在生意场上纵横,果断专施。却于这个儿子,显得束手无策。他刚才也看到司马问情拉着龙儿的手走进大殿,深知这个女人不简单,或许是未来的教主夫人,登时便吓得面无人色。
司马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神色淡然,不慌不忙地往自己的宝座走上去。云浪一边紧紧抓住龙儿,一边十分委曲地对他爹咆啸:“你个老不死的,真是老糊涂了。薛正平说天残神功何等厉害,他答应教我我才放了他,原来天残神功就在你身上,你竟然给他不给我。难道他比你儿子还亲?”
丝,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薛正平逃走,竟是得了他的相助。云浪一心认为司马问情因为有了天残神功才那么威风,当薛正平说他会天残神功后,云浪偷偷将解药给了薛正平。只为让薛正平教自己天残神功,飞云山庄也就可以不再属于魔教。云水一心想带他儿子出来见识一下,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不再那么仗着飞云山庄自以为是。哪知道他儿子比他有见识多了。
“你先放了易姑娘,你要什么都行,快放了她!”云水就差跪地相求,心中既是害怕又是期待。“放了她,没那么容易!”云浪说着又对上面座着的司马问情吼道:“快教出天残神功,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没我风流,不会不救她。”原来不风流也是弱点,难怪云浪到处采花。
司马问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朗笑道:“云公子说得对,我没你风流,原因就是有了这个女人,你杀了她我就可以跟你一样到处拈花惹草了。”
龙儿听着司马问情的这番内心表白,气得直瞪眼,他竟然这么委曲。云浪一紧手中刀子,紧紧贴在龙儿脖子上,厉声吼道:“你少在那装,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她!”
司马问情泰然高座,微笑着说道:“你要是杀了,我会考虑给你天残神功!”众人听得好不惊呀,文剑劝道:“教主,易姑娘乃是前易教主后人,她的周全重要啊!”司马问情长眉一瞥,众人也就没在说什么。毕竟现在魔教不是易南天说了算。
可是龙儿按奈不住了,她清楚司马问情知道云浪挟持的是她,所以才敢这么放心大胆,肆无忌惮。龙儿拔开云浪的刀就往司马那里奔来,她只讨厌司马问情现在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哪里想到后面的云浪。龙儿奔出数步,娇声喝道:“司马问情,你……”
云浪见人质逃脱,激动异常,举起刀子就往龙儿追去。就在她话还没说完时,刀尖已抵在龙儿背心。众人愕然惊慌,龙儿僵在原地,云水更是吓呆了,好在还被后面的文剑扶住。
司马问情只以为以龙儿的武功,摆脱云浪易如反掌。见到眼前一幕,实是出乎意料,大吃一惊,蹭起身子喊道:“龙儿,雪儿。”
龙儿的眼珠子早在云浪的刀抵在背心时,就已经是红色,红红的眼珠透着几分邪气。回头就往云浪胸上一掌,将他打出了大殿门口。八个护卫立即飞扑而至,将其制服。见龙儿没事,司马问情总算松了一口气。“就这破铜烂铁也能杀我!”龙儿清冷的声音传来,眼珠已恢复正常。
江湖高手以罡气护体,尚须提前运功行气。而龙儿在毫无防备时能刀枪不入,显然并非功力所至。文剑等人只道她是易雪珊,心中疑惑丛生,问遍江湖,哪有这等武功?
司马问情又惊又喜。跑下来打量着她取笑道:“皮挺厚的嘛!”龙儿捡起地上的刀子,并不觉得司马的话有什么不妥,傲然道:“那是,有听说过这刀能刺破龙鳞的吗?”
司马问情奸诈地看着她,轻狂地笑道:“那要什么刀,我送你的那把行不行?”。龙鳞固然然坚硬,却只能抵挡一般刀具。那玄铁匕首削铁如泥,自当另作别论。龙儿挑眉白了他一眼扔掉破刀拂袖而去
文剑上前对司马拱手道:“教主,云浪该如何处置?”“教主,孽子私放薛正平,玷污神教萧嫣红,还差点伤了易教主后人,罪大恶极,求教主连同属下一起治罪。”云水跪在地上,三罪并罚,已知他那个儿子死罪难逃,云水心有不舍,也只能请罪求罚。
司马往外看了一眼云浪,既不想为他得罪云水,也不想为他得罪神教,只好说道:“云水先生治理飞云山庄,紧紧有条,镇摄四方,飞云山庄生意蒸蒸日上,功在我教。教的这个儿子确实是个败笔,不过个人造业个人担,而且飞云山庄虽隶属魔教,却向来各自为政。我也不便干涉,你自己将他带回去处理吧!”
将云浪交给飞云山庄,云水自然不敢偏私,司马问情两不得罪确是上策。云水还在为司马问情担心,颤声道:“谢过教主,属下会秉公执法的。只是神教……”
“神教要找你,你自己应付,他要找我,我自己处理。你先派人将云浪送回飞云山庄,你留在这里,我有事要安排!”司马说完负手而去,为了薛正平他都没有与神教正面为敌,当然更不会为了保住云浪而惹上神教。
龙儿虽是随手一掌,功力也足有五六层。云浪不习武功,哪经得起这一掌。云水看着被龙儿打得没剩两口气的儿子,狠声道:“将他押回飞云山庄,待我回来再行处置。”云水苍老的脸上,既痛恨又惋惜。
萧嫣红出了魔教总坛,就快马回赶,散着头发,迎风疾马,极有一股野性之美,奔放豪气。眼神却是凶悍冰冷,足以冻结一切。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个人,正跌跌撞撞地艰难前行。
箫嫣红本无心思去管他是谁,无意中看了一眼,竟是薛正平。薛正平不无吃惊地看着她,愣愣地问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嫣红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让薛正平上马。
薛正平也明白她的意思,抓住萧嫣红的手翻上了马背。搂着萧嫣红同骑一匹马,一路上将他在飞云山庄的败绩说了一遍。又将自己是怎么骗云浪,才得以脱身的事情说了清楚。
箫嫣红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驾,驾,驾!”几声娇喝,山川如画卷般绕眼滑过,劲风刺耳。薛正平因与龙儿一战,受有重伤,虽然已调息完毕,但未完好。见箫嫣红这般疯狂,只好紧紧搂着她的纤腰,生怕自己摔下马去。
箫嫣红散乱的发丝被风吹起,绕在薛正平脸上,芳香诱人。薛正平本来野心脖脖,从不在乎女人。但此尤物当前,清香盈息,难忍陶醉,将头埋在箫嫣红的秀发中,不愿移开。
疾行数里,马已显累,行速渐缓。薛正平忽然感觉到手上有水滴,缩回来一看,果然湿了一点。他仰头看天,云淡风清,并非下雨。略有所思地用舌头点了一下那水滴,咸味即生。
薛正平将头往前面靠过去,看到萧嫣红泪眼模糊,走了这么远,也不知她是怎么赶马的。薛正平赶忙扯住缰绳,止了马蹄,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萧嫣红将头靠在他胸前大哭了起来。
薛正平焦急地问:“你快说啊,发生什么事了?”萧嫣红泣不成声:“我收到消息,说你被抓了,要被送去魔教。我好担心,所以就快马赶到魔教,结果他们说你跑了!”
萧嫣红一向自视甚高,刚才策马疾行便是怕薛正平发现她在落泪。薛正平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里时,她已有察觉。少女情怀,情窦初开,也如一般女子,贪念这份温柔。想起在魔教总坛失身之事,更是倍感伤心,虽然忍住了哭声,终究没能忍住泪水。
薛正平登时呆若木鸡,心想竟然还有人为他担心得哭成这样。愣了半晌才笑着说:“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我们先回去!”说着他又让马往前走了几步。
但萧嫣红的哭泣没有减轻。薛正平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朗声问道:“你一个人上魔教总坛,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薛正平不过一草芥,你何苦为我以身犯险!”
萧嫣红跳下马,薛正平也跟着下去。她抹了眼泪,露出一副刚毅之色,大声说道:“我萧嫣红敢爱敢恨,也不妨老实告诉你,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
薛正平怔怔地看着她,漂泊江湖,戎马天涯,薛正平一心只图天下,忽然听到这翻话,心里说不出的热。然后又似不明白,愣愣地问道:“那你哭是?”
萧嫣红低头轻道:“因为我配不上你,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箫嫣红能够如此坚定,不禁因为有爱,还有切切实实的恨。薛正平幕地一惊,狠声道:“是因为在魔教总坛……告诉我,是谁?”
“这个人我自己会杀的,这个密秘也只能是你知道,回去我爹你也不要说!”看着萧嫣红命令式的眼神,薛正平也不在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的痛,却又说不上哪里难受。
薛正平过去牵来马,道:“那好,我们走吧!”一路上两人虽同骑一匹马却没说一句话。萧嫣红多少有些失望,她不知道薛正平是本来就不在乎她呢,还是因为自己的名节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