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乃江东之主,受命元庭,兴水师四十万镇守江东。四十万水师的大都督,自然是个美差,如此凤扬竟也无动于衷,司马问情顿时没了底气。自己一群乌合之众,跟人家四十万水军比起来,简直是野鸡斗凤凰,凤扬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其中的差距。
凌晨十分,司马问情刚洗漱完毕,行至后园。飞云山庄乃天下首富,庄中建筑富丽堂皇。后园更是别具一格,即有山石磅礴,绿树成荫,高悬瀑布。又有竹叶青葱,栏墙题画,小桥流水等江南的腕约风气。
司马问情沿小径深入,享受着清晨凉爽的空气。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芬芳,想来前面是花开盛艳。司马问情不假思索地穿过拱门,里面一片石榴树,正是鲜花盛放的时节,清香萦绕。
挑眸望去,只见一头白发的龙儿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竹筒,正将夜里刚开的石榴花对着竹筒轻轻抖动,将里面的露珠引入竹筒内。
远远看去,那一抹素影,却是极美。司马问情摇着扇子信步上前,吃惊地问道:“龙儿,你这是在干吗?”龙儿埋头花丛中,也没空理他,随口应道:“找吃的。”
石榴还没结果呢,司马问情迟疑地靠了过去,只见龙儿小心翼翼地将花心的露珠引到一节褐色的小竹筒里。司马问情好奇之余,也深感内疚,自己粗心大意,从没真正关心过龙儿。
司马问情也暗自庆幸,好在龙儿不像血娘子那样,靠喝血为生。龙儿合上盖子,回过头来见司马问情神色异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看向清晨美好的风景。
“这个味道怎么样?”司马问情说着,拈起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石榴花酸涩,司马问情眉头微皱。龙儿看了看手里的竹筒,淡淡的道:“这个自然比不上桃花,若是用寒冰化水制成的桃花酿”
龙儿说着顿了一顿,不再去回忆自己美好的生活,复又道:“有机会我给你偿偿!”龙儿喜欢桃花,却不知道在后世,桃花的花语就是爱情的俘虏。
“桃花?”司马问情疑惑地看着她,桃花花开三月,夏季以后哪来的桃花?而且无涯谷虽美,却不见有花。司马问情暗忖道:莫非无涯谷还别有洞天,甚至还有常年盛开的桃花?
“他们在这里。”东方宁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司马问情和龙儿挑眉看去,只见君君和宁宁带着常山走了进来。君君柔声道:“大哥,常山找你。”
“跟丢了?”司马问情胸有成竹地看着常山,看他的一脸难为之色,既知大概。常山拱手道:“属下失职,那厮进了九江之后,属下跟着他进了一个死胡同,本来属下打算退开,让他从死胡同里出来,却没多大功夫,胡同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想来是会轻功,跃墙飞走了。”
司马问情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他可以断定凤扬绝不会武功,但是以凤扬那性格,也不会是爬墙而逃,想来当属奇门遁甲之列了。
“常大哥已经尽力了,肯定是贼人太狡滑了。”东方宁宁站到常山身边,一副女生外向的姿态向司马问情说道:“改天抓到先拔了他的皮,不能怪常大哥!”
“多谢小姐,不过失职就是失职,还请教主治罪!”常山正二八经的说着。司马问情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了?他岂会知道常山对东方明空有救命之恩,东方宁宁自然要向着他。
君君在边上旁听已久,狐疑地看着司马问情,问道:“你们在调查那天那位白衣公子?”君君对白衣公子的映象颇为深刻,虽只遥视一眼,却也记忆犹新。
司马问情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邪恶地看着君君,朗声道:“我这不是着急给我妹妹找个如意郎君么,怎么,你不乐意?”
“胡说八道。”君君不屑地横了司马问情一眼,却掩不住淡淡潮红的脸颊,娇态尽显。司马问情没空取笑她,向东方宁宁说道:“你留在这里照顾龙姐姐,我和君君出去一躺。”
司马问情说着依依不舍地看向龙儿,柔声道:“过两天我就回来,等我!”龙儿看着司马问情离去的背影,有种决别时说不出的伤感,她只有两层功力,两天后,她中的毒也该解了。
君君跟着司马问情离去的方向,大声问道:“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去找你的如意郎君!”司马问情爽朗的声音从外面遥遥传来。
庐山汉阳峰高耸云端,东偎鄱阳湖,南靠南昌滕王阁,西邻七里湖,北枕滔滔长江。耸峙于长江中下游平原与鄱阳湖畔。
青葱碧绿,危崖高耸,云雾缭绕,飞泉瀑布,洞天异石,将这座有着无数赞诗与伟说的奇山衬托得令人神往。汉阳峰上座落着一间极具诗意的小庄院,旁边一小瀑布高挂,木桥过去,柴门青苔,一间草庐静立其中。草庐外看颇为简陋,然里面却整洁干净,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元庭作贱我南人,你不肯入朝为官,本在情理之中,江东虽富,但汝南王毕竟蒙古蛮子,不堪水略。立身当为天下计,如今为师年事已高,你就没有什么打算?”座榻之上,一满脸皱纹的白发老者目光炯炯,捊须看着对面的人。
凤扬恭敬地座在对面,朗声答道:“学生在山下遇着一人,是魔教教主司马问情,老师以为”“元朝气数未尽。”还没待凤扬说完,那老者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你若有这番心思,为师便不好多说了。”
凤扬静静地座在对面,不再言语。顿了许久,那老者开口说道:“你可以下山了!”“老师?”凤扬赶忙站起身,垂首而立。“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既然决定了,为师自当成全。”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枯瘦的手伸向旁边的柜子。
“老师,您年事已高,学生也不急于一时,况且尚不知司马问情此人如何。”凤扬站在一旁,肃然而道。
那老者在柜子里摸索许久,掏出一个半尺见方的方形木盒,样式古朴,表面呈褐红色,年代久远。
老者郑重地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比之略小的铜鼎。铜鼎四周尽是些日月星辰类的图案,雕工古朴,透着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
端起铜鼎,起身下榻,将铜鼎放在粗简的桌案上。凤扬乍眼看来,此鼎造工精美,浑然天成,形状虽小,却隐隐有着磅礴之气,实非凡品。
凤扬靠过去,仔细打量,无意间往鼎内看了一眼,顿时呆立当场,外形小巧见方,里面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凤扬见识极广,却从不曾见过此物,更不曾听他老师提及。
“为师不用你来操心。”那老者放下铜鼎,吃力地座回榻上,朗声道:“此乃乾坤鼎,上古遗物,周武王伐纣时,姜子牙所铸!”
凤扬肃立旁边,好奇地问道:“学生看这鼎内里气势非凡,仿若吞噬环宇,不知有何妙用?”老者欣然地看了凤扬一眼,点头道:“此鼎内藏八荒,气掩六合,可容乾坤万象。能纳金戈铁马,可为刀兵杀伐。”
“那不是比四百年前的九龙真扇还有过之!”凤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恩师,满是惊悸。老者道:“此鼎经上庐山学道的匡俗先生传至今天,(匡俗先生,在庐山学道求仙。据说匡俗字君孝,有的书称匡裕,字子孝,也有称为匡续,周威烈王时人)其势虽比九龙真扇更甚,但不足之处便是为天时所限,今无人曾用。”
“天时所限?”凤扬暗忖道:也当该如此,如若不然,拥此鼎者还不了得。“不错。”老者继续说道:“只有逢七星拱月之时,天地至黑而极昼,乾坤入鼎,即可将山川五岳踏在脚下,呼风唤雨,洒豆成兵!”
凤扬淡淡地说道:“七星拱月属天象,十个甲子一轮回,难怪无人问鼎。”老者默然地嗯了一声,沉声道:“据我推算,在数十年之内,必有异象,乾坤鼎你且收着,或许能用。如果在启动此鼎之前,天下大定,你便将其熔毁,以免贻误苍生!”
萧笑笑在接到莫耀武的报告时,便断定西门北棠二路定是向神教总坛去了。随即快马传与薛正平,要其立即发兵回救神教总坛。
薛正平端座在魔教大殿上,混江龙等众多武将立在下首,混江龙拱手道:“大统领,属下愿带领江龙帮回援总坛,请大统领下令!”
“区区败军,用不着你动手。”薛正平摆了摆手,其实他跟本对神教总坛就没报多大希望,司马问情即使夺了神教总坛,但根基不稳,他也站不住脚跟。薛正平智珠在握地说道:“就由唐不毒带唐门和罗煞门一起回援总坛!”
这两派实力自是不弱,众人也不再有异议。只是薛正平将李成的青风堂和胡征的雷云堂算漏了。李成守着天门峡,胡征守着朝天谷,这是神教过剑门关后进入魔教的必经要道,且这些人尚不知两堂驻守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