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干爸不在家可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没想到紫玉又出现了状况。
车子“哐当哐当”的行驶着,嘈杂的人群,闷热的空气很快使劳累了一天的子言昏昏欲睡,不久,头埋的越来越低,抬起来已是很艰难的了。
学校离家挺远的,子言早已习惯了每日的来回奔波。学校里住宿紧张,再也无法多容纳一个学生了,又难以启齿向干妈开口说在外面租房。虽说干妈和自己感情还不错,可毕竟不是亲生的,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胡思乱想之际又伴随着颠簸晃荡的车厢,很快子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还没休息够就被身后两位男生高谈论阔的声音给吵醒了,子言火得不得了,真想转过头去麻烦他们注意点形象,别兴奋的忘乎所以,把这当成是自己的私人场所。迟疑了下想还是算了吧,若是遇到难缠的人那不是自寻烦恼吗?子言的念头才打消,就有段猥琐的对话故意作对似的传入耳边。
“小子,看你最近混的不错呀,又泡多少妞了,要不介绍哥几个玩玩,正好解解寂寞。”那人音调因太过兴奋而显得很怪异,言辞轻浮说不出的淫荡。子言闻其声就大概知晓对方是什么货色集中精神了,反感之情油然而生,不想再让他们糟蹋自己耳朵了。
“也没怎么样啊,还凑合吧,不过是把莫紫玉搞到了手。你也认识她的,要不要也玩玩啊,这妞有趣的很”子言刚伸手欲把帽子往头上盖,就听到这么句话,正在进行着的动作停了下来,集中精神去听,倒很好奇他们会怎样诋毁紫玉。
“真的假的啊,那么难弄的妞都落入你手中了,厉害呀。我得跟你好好学学,快教教我吧!”淫荡男迫不及待的向同伴讨教泡妞哲学,喜滋滋的在一旁聆听,一脸谄媚。
后面的话子言听到了个大概,要多不堪入耳就有多不堪入耳,真怀疑那俩个男人的嘴巴是长在哪里的。同时又气愤不已,了无尘埃的紫玉竟被他们涂抹的浑身是黑,他们竭尽所能用最下贱肮脏的词汇形容她。子言涨红了脸,愤怒在胸腔中燃烧,就差喷出火来了,恨不得大声质问他们俩个大男人这般在背后诋毁一个弱女子是值得炫耀的行径吗?
仅存的一点理智竭力拉扯住冲动的情感:不,不能这样做,这么一来不就意味着默认他们说的话了吗?况且当着满车的乘客莽撞的去斥责他们是很愚蠢的行为,还很有可能引来别人的反感呢。但又不愿白白便宜这俩个以骗取别人情感,肆意散播别人私生活为最大乐趣的低俗之人。
子言绞尽脑汁想整整他们,可惜平时没有整人的经历,只得作罢。正在惋惜着,却见着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子朝后车厢挤来,在车厢最后一排座位的空隙处坐下,惹来众人一片鄙夷的目光,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无一不转过头去瞥几眼,子言也假装同众人一样,眼神却是偷偷从身后那俩个混账身上瞄,匆匆一瞥后迅速的转过头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谁也没有发觉。子言记人相貌的本事不错,这会子,那两张脸已存入脑海中,随时可以向紫玉细致的描述这两个恶心的男人。这终归是紫玉的私事,由她来处理更为妥当。那么,要如何告诉紫玉这件事呢,可得说的委婉点,不至于让她感到难堪。子言还在思考着,有个人影在面前一晃而过,原是自称泡过紫玉的那个男人准备下车了,看来他是到站了。留意了下站牌,咦,不对呀,难道他家也住这儿,疑惑的须臾自己也醒悟过来,赶紧走到后车门去,可不想错过了站往回走那许多路。
其实,早在下车前那个男人朝自己的同伴模糊不清的笑了一笑,双手比划出了个“v”,满是得意。子言在他们前面没法看到这一幕。
下了车,没有了车里的灯光,天色看上去显得越发昏暗了,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一个个都急着往家赶。子言一改常态,慢吞吞的走着,离她前面没几步远就是那个与她一同下车的男人。子言不愿和他并排走着,怕扰乱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也根本没去想跟踪他什么的,只是他走的路线恰巧是子言回家的必经之路,又左顾右盼走得鬼鬼祟祟的。子言纳闷了,于是顺便在后面偷偷留意他。
唉,说实话,这男人长得身体欣长,面容清秀,再加上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可干的事怎么那么让人大跌眼镜呢,可惜了他爹娘给的这副好皮囊啊。子言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他的容貌,心中叹息连连。
子言的心思都放可惜上了,步伐也缓慢了不少,注意力也分散开来,抬头往前看的瞬间竟不见他的人影儿了,心中一片懊恼,暗骂自己笨得连个人都会跟丢,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嗯,也对,这事绝对不能外传,主要事关紫玉啊,自己倒没什么。想到紫玉,子言开始愁肠百结,兀自在那儿低头自言自语:“紫玉啊,这事我该怎样告诉你呢,我愁啊愁啊,若是能直说就好了”
“嗨!”声音还没脱口而出,一双手早就轻轻拍上子言的肩膀,子言吓得“啊”的大叫,浑身一颤,眼神中满是惊恐之色。
“子言,在想什么呢?那么投入啊?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啊?说来听听嘛?”子言惊魂未定,迎来紫玉一脸的笑容,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愣愣的盯着她看,那样子特别的傻,看的紫玉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傻丫头,被吓着了啦你,我逗你玩呢。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哦。”说完一阵风似的飘走了,子言回神时早已不见紫玉的身影了。哈,她的速度也真快啊,看她整个人透着愉悦的气氛,还是暂且不提这事吧。
晚上,子言辗转反侧的,在不断迟疑是否要将这件事告诉紫玉,她是希望她知道,好人清那个男人免得被人骗了,但怕她又受不了,这来自情人的伤害远比别人来的更痛彻。自己也不是曾被赵轩伤的伤痕累累,欲哭无泪吗?自从赵轩这个名字冒出来后,子言更是心烦意乱,心都静不了了,一点困意都没有,弄得有苦难言,好像大声吼几句歌,又怕深更半夜的吵到别人,只得熬着,期盼快快睡去。
早晨醒来,打开门准备去晨跑的,不料看见有个年轻的男人从隔壁紫玉家走出来,定眼一瞧那背影那身高,和昨天的那个男人很相像。子言接受不了突如其来戏剧化的变故,不敢置信的呆在原地,都忘记一只脚还在门内,姿势怪异;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男人的背影看。忽然,那男人转过身来与子言打了个照面,眼神一点都不慌乱似笑非笑的的看了子言一眼。子言瞪了他一眼,满是厌恶,恨不得他快快消失,就差有踹他几脚的冲动了。不巧,来不及收回眼神,就发现紫玉不知何时站在了对面的门内看着,见着自己发觉了,面色极不自然的朝子言微微一笑。那男人早就知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一声不响的走了,连头都没回。好薄情寡义的男人,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的,紫玉就在那儿他也不道别,子言心里气鼓鼓的,真想把他拽回来拳打脚踢一番以泄心头不快。
“要不要进来坐一坐,我们聊聊吧!”子言满脸愤怒外加窘迫的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紫玉看的想笑出来,心想这丫头确实挺傻的,倒也蛮可爱的。再说,这件事自己也欠她个解释,还不如趁早说清楚。话还没说完紫玉已来到子言面前拉上她的手往自己家走去。
子言顺从的任由她牵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心里却是打着退堂鼓,懊恼自己的冒失,弄得大家心里都有疙瘩。
紫玉招呼子言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跑去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几片面包来到子言面前,递给子言一杯:“子言,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一起吧,边吃边聊。”紫玉泰然自若的坐在子言一旁慢慢啜饮冒着热气的咖啡,刚才的事仿佛不曾发生过似的。咖啡端在手,子言一滴儿都没喝,若不是怕手里没什么东西显得更加尴尬,子言早把它放下了,望着烟雾缭绕中的若隐若现,忽明忽暗的咖啡,子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紫玉打破了僵局。
“子言,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只是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不会再让人伤害自己了。现在不过是和他们玩玩罢了,没去较真,感情这东西就像游戏,一旦全身心的投入总会一败涂地。,我现在学乖了。来,我们把早饭吃了吧,又是美好的一天。”紫玉说得很轻松随意,子言分明感受到她在竭力掩藏自己的寂寞,那豁达洒脱是伪装欺骗自己的,好不让自己担心。子言心里难过,心疼着她,想必她是情感受到致命的打击才不惜以这样的方式试图让她自己寻求心里的平衡。可这样真有效果吗?
“姐姐,我只想多嘴说几句话。刚才那个男的我昨晚回家时与他同乘一辆车,他就坐在我后面,我听到他和同伴用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词来描述你。你别和这样品德败坏的人联络了,别被他的外貌给骗了,他真的很不行。”子言言辞恳切,因激动不安而语速又快又急,说完脸都憋红了。
“子言,我知道你的好意。不用你说我都能猜测到这些,男人嘛大抵都是这般的,在同女人欢娱时柔情蜜语听的人耳根子发软,一完事,一转身就开始唾弃你了,把你贬得一文不值。”紫玉对子言说的一点儿都不吃惊,还波澜不惊的不缓不急的说了这些话。子言听的诧异无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劝什么才好。
看着紫玉心无旁骛的埋头吃早饭,子言轻轻喝了口咖啡,很苦涩的味道,咽下去了那股苦味还残留在嘴巴里,紫玉怎么就那么偏爱呢?踌躇了很久,子言还是觉得实话实说,也不再考虑紫玉会怎么看待自己。
“姐姐,你是受到的伤害太深了,虽说我不清楚具体情形,但我想说世间还是有好男人存在的,他在未来某个角落等待着你或许还在寻找你的路途中,只是暂时没能遇到。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到你身旁的。”子言慢吞吞的说道,时不时关注着紫玉的神情,见她不为所动,又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姐姐,你以后别和他们交往了,要不吃亏受伤的是你啊,这事被阿姨他们知道了不知会多伤心呢。”
子言不知死活的什么话都说,这最后一句话刺痛了紫玉,她脸色大变,推脱说自己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马上去办,没法多陪子言了,改天有空再好好聊聊。
子言轻轻叹了口气,望了眼转身离去把餐盘端往厨房的子言,站起来轻轻带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