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身旁的女生睡颜安恬,子言看着暖暖一笑,昨日的事过眼云烟,残余的记忆七零八落的,没有醋意和嫉妒,云淡风轻。
接下来几天心态平和,没有多大的起伏,似是受了重创后短暂的安宁,什么也不去想,怕心累,就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一刻不停的奔波,起了疲于应付的逆反之心,偷懒了会。还没舒畅的呼口气,又被人差使的团团转,做的不和心意还要挨骂,店长凶巴巴的,脾气暴躁,一点小事都要大动干戈。店里的每个人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笑脸相迎,背地里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怨气深重,子言听在耳里,暗笑人太虚伪,并不介入其中,牢骚却是有的。
店长又矮又胖,娘就算了还凶,子言胡安了个绰号“变态猪”给他,以泄私愤,谁让他长期欺压自己,看自己不敢反抗就变本加厉。店长不好伺候,店里的几个所谓的年长些的姐姐也不好相处,喜欢挑刺,说的话大都是双关语或是很刻薄,子言很鄙薄她们的作风,尽量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主动找上了门,亲亲热热的喊子言亲爱的快来帮忙弄这个做那个,差使的子言手忙脚乱不知该听谁的,子言俨然成为了她们呼来喝去的小罗喽,这是很奇怪的感觉。想了很久才准确的用一个短句概括:等级分化。是的,店里规定小时工必得服从老员工的安排,协助她们,不能无来由的视若无睹,不受支配。好没人情味的规定,又是一条潜规则,子言痛恨着又没有能力去改变,就像看见这个社会的弊端却无能为力一样。这不单是子言的发现,一个新来的和子言关系不错的女生也愤愤然的感慨,握紧了拳头粗声粗气的发泄着不痛快。她叫娟儿,个头不高,精神抖擞,很有气势。她有次直言不讳的对子言说自己是男人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不修边幅,很热血的一个人,展露真性情,子言蛮喜欢她的。
店里的人看俩人关系不错,硬是把她们安排到不同的位置工作,以防她们闲聊。俩人有时趁他们不注意,忙里偷闲的聊上几句或是互相使眼色做动作传情达意,还一起留心帅哥,为枯燥劳烦的时光增添点趣味,除此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进来了个男子,年纪很轻,身着长款棕色休闲大衣,下着深蓝色牛仔裤,带着耳机潇洒悠闲的走着。镜片下的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上几眼衣服,手自始自终随性的插在口袋里,没露出来过。有店员招呼他,他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短短的停留两三分钟就走到了店外,姿态优雅。子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有股文艺青年的范儿,很符合子言的口味,欣赏之色溢于言表。差点莽撞的冲上去问人家是从事什么行业的,怎么散发着书卷味,清雅脱俗。
他走了,子言还恋恋不舍的望了又忘,被娟儿看见了就问笑话她在看谁呢。子言笑着如实回答,招呼她快看,那人就要走远了,娟儿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说那人我早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子言没能体会到那层意思,急于和她一同分享,偷偷溜到她身边,详尽的描述了番,她不以为意。子言独自惊叹着。
不知是谁说过初觉惊艳是没有见识过世面的原因,这话也对,子言一心只有赵轩,他的身影盖过了无数人,也就没个比较,如今一看,赵轩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没有那么深刻的内涵,不免黯然失色了,不知子言是为他还是自己难过着。
这一天好有眼福,另外一个常来关顾的帅哥也上场了,子言又是被他深邃,清冽的眼神给慑住了魂魄。他年龄和赵轩相仿,瘦高个子,单薄的衣服隐隐映出他凹凸有致的骨骼,很有骨感美,脸也是菱角分明,说不出的英俊,神色专注的选购衣物,旁边跟着他打扮时髦不显老态的妈妈,时不时拿衣服在他身上比划,接连选了一堆给他叫他慢慢试。
子言仅仓促中瞥了他一眼,被大煞风景,毫无情调可言的店长喊去整理牛仔裤区域,还训斥了子言几句,那片区域不是归子言管的,专门负责的那位男子今天有事不在,这事很奇怪的就落到了子言身上。
店长的斥责通常是毫无顾忌的,也不管有客人在场,或者说是因为客人在,为了显示自己教导员工的能力特意加重了口气。子言无话可说只管默默的受训,那时店里的客人不多,而那位男生离自己又很近,他敏锐目光移到了子言身上,盯着子言看了很久,也不见得有什么表情。子言察觉到了,不敢去看他,多么丢脸啊,还好大家都不认识。
店长扭着屁股一摇一摆的走了,子言随即蹲下身去把客人翻乱的牛仔裤一一折叠的整整齐齐,省得变态猪又说自己没有女生的腔调,做事邋里邋遢的,一大堆扎人的话源源不断的从他那薄薄的嘴唇中杀出来,又不能回敬他,忍受着与类似人身攻击无异的训斥。
子言忙的头昏脑胀,等到忙完了,搜寻他的影子,没有看到,最后才看见他已走到门口,恰好不偏不倚看到他回头一望,眼神清澄毫无杂质,子言怦然心动,看得惊呆了。
子言遥遥的目送他离开,有点难过。这么多年,首次见到还有这样眼神纯洁的人,真的很稀奇,子言对他很有好感,认定他是个心地纯净的人。
回到家见着了赵轩,早把他忘记了,数面之缘而已,仅限于此罢了,从此并无交集,即使此刻相遇,也辨认不出了。记忆中有着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很美好呢,起码不会看到以后的污浊,也就没了那份伤感。
说到眼睛,赵轩的也很有特色,当初不就是被他的眼睛所吸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