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子言像往常一样洗完了澡,只是又与平时不同,忘记拿换洗的衣物了。擦干身上的水珠,望着脱在盆里的脏衣物犯了难,总不能再将这些穿上吧,好脏的,要多别扭就多别扭。
一时傻站在那儿犹豫不决,好久才下定决心用飞般的速度跑回房间,也就没人看见自己赤身露体了。子言偷偷打开了道门缝,双手交叠在胸前,左顾右盼的瞄了几眼后迅速的冲出来,奔到旁边的房间里去。
一进去,面露喜色,窃喜平安的躲到了自己的城堡里,子言慢悠悠的走到床前坐下来就要去拿衣服往身上套。可是奇怪的是,床上空空如也,刚才放在那里的衣服不翼而飞,她轻声嘟哝了句:“怎么回事啊,明明放在这儿的。”
“你再仔细看看,当然没有啦。”这突如其来的天外之音吓得子言不轻,话都说不出口了。赵轩自从子言莽撞的跑错门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子言的裸体很有诱惑力,多看了几眼,也有了某种反应,他怕自己闯出祸事来就给她提了个醒。
“啊,我走错了。”子言环抱住自己赤裸的身体,还是用背对着赵轩,慢慢转过头,看见几步远的电脑前坐着赵轩,可不就是他嘛,子言红透了脸悄声懊恼着,随即羞愧难当的跑开了。
做事怎么那么不靠谱呢,脑袋又发昏了,闹出这么大个笑话,丢脸的下次不敢见到他了。他会怎么想自己呢?轻浮的女人?还是觉得自己是故意的,想去引诱他?完了,现在在他心里肯定对自己的印象坏透了,得去挽救啊,怎么办呢?
子言灰溜溜的躲到自己房间,把亮着的灯熄了,套上睡衣,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那窘迫的一幕在面前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的看得自己羞愧不已,黑暗也遮掩不住前一秒的难堪,四周的沉寂更加让人陷入无休无止的自责中。子言再也受不了了,今夜又是个无眠夜吧,那就来个通宵达旦吧。
她群发了信息给所有的朋友,内容是:最近还好吗?好久没联络了,想你了。发完暗骂自己可恶,明明是无聊想找个人聊天,还说的情深意切的,款款深情让人误以为真。
很快,信息才发完就有接二连三的信息回复过来,各种各样的回答都有,子言心不在蔫的和她们聊了些彼此的近况,唯一的感慨就是短短的一个寒假,才十几天没联络,大家都各怀心事,再聊天时明显有了层隔膜,说着半真不假的话,掩饰着真实的心意。什么时候朋友竟也变化那么大了呢?到底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没有的吧?这事的难过压制住了之前的不快,不知该喜该忧。
安慰自己说世界是处在时刻变幻的状态的,得尝试着去接受和理解,不必多愁善感的,因为那损伤了自身别的毫无益处,还不如半痴半傻的活着,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想通了也就满意的入睡了,带着旧时光里的人和事一起回顾着曾经的美好,有的只是欢喜,伤感被逼的无处绽放。
如梦如幻的梦被尿给憋醒了,说出来是大煞风景,可也是大实话。子言迷糊的蹒跚着走去厕所,回来倒头就睡,累的都懒得翻下身,直直的仰面躺着,好舒服,床铺软绵绵的好像更加温暖了。子言心满意足的睡着。
“啊?”感知到有人压到了自己身上,赵轩吓得大叫一声,以为是鬼压床了,心理的作用下四肢有一瞬动弹不得,过了会,挣扎着扭动身体,用手指撑开眼睛去观测情形,就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对方。原来是子言,他是不相信的,后来又再三确认才放松下来,还好不是鬼魂之类的东西,大晚上的真的吓死人的,他长吁了口气。又嘀咕子言在搞什么鬼,是在恶作剧吗?还是别有所图,他蓦地往床角退,像是子言要非礼他,可惜床不大,他还是与子言挨得触手可及。
子言也醒了,那种被人从高处推落的感觉身体瞬间腾空,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床,好比做了个噩梦,受了惊吓,清醒了些。又听到赵轩那一声长叹,摸到身旁有人温热的气息,须臾就明白了。忙起身赤脚跑了出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彼此装聋作哑的沉默是最好的了,就当做根本没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