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羽哥在他酒里下药,已经替他出发。求小姐想办法救救羽哥!”
“带上解药,跟我来!”
服过解药,继天南清醒过来。他完全不设防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郭羽,另一个是生死相随的负雪。沉吟片刻,马上下令:“出发前往烟霞城。”又关照道,“白芷,你乔装成侍卫,随我前往。”
“是。”
“天南,我也去。”负雪道。
“前方危险,你留在这等着。”
“那为什么你同意白芷去。”
“他夫君在前方出生入死。”
负雪紧扣住天南的十指:“我夫君也在前方出生入死。”
继天南明白了,下令:“今日起,莫家大小姐就是我御剑山庄庄主夫人。玉龙铁骑贴身保护两位夫人。”
一行人乔装成普通侍卫来到烟霞城外,混入御剑山庄郭羽直属的驻军之中。
只见郭羽已在城下与城头之人周旋。
“御剑山庄继天南在此!无影还不出来相见?”
话音刚落,墙头上乱箭齐发。
白芷紧张地握住负雪的手。
郭羽拔出玉龙饮雪剑,将剑舞成一道银白的屏障,滴水不漏,乱箭全在一尺之外就落到地上。
城上之人马上进去报告新任教主。这是无影的命令,唯恐继天南找人冒充,他命城墙上的守军凡有来人,一律乱箭射杀,若真的是继天南,必定能挡下乱箭。
无影站在城头暗处,命手下曾随冷洛成与继天南交战之人,道:“你们去认认,那个可是继天南?”
这些人只认得那把宝剑和那身铠甲,哪能看清头盔下那张脸?一见郭羽,都道是。
无影还不放心,又命人将俘虏带出来,道:“你们去认认那人是谁,认出就饶你们不死,还能放你们回中原。”
数人到城墙上一看:郭总管穿着庄主的盔甲,拿着他的佩剑。
“继某在此!无影还不出来!”郭羽又喊。
数人马上明白,其中一个道:“那不是庄主吗?何人不识?”
“当真认得?”无影又问。
“那玉龙饮雪剑全天下除了庄主,无人能用。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追随庄主多年,怎么会认错?”众人附和。
无影大喜,“哈哈,继庄主好功夫!”无影出来,站在城墙上,对城外的继天南说道。
“彼此彼此。”郭羽拱手道。
“继庄主大可施展一下轻功。”无影说道。
郭羽怎么会听不明白,无影是想让他沿城墙飞身入城。他疑心那么重,连城门都不想开!
“继某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但是继某连冷公子的人都还没见到,这就进去恐怕于礼不合呀。”
无影一挥手,两人便拖了一个人出来。
远处负雪也看清了,正是洛成!但是,分明没有绳索绑住他,为什么他不反抗?为什么他任人推攘?
“把人放下来,我就进城!”郭羽喊道。
“好。”冷洛成武功尽废,废人一个。对于他这种既无威胁也无价值的人,无影是不会吝啬的。用冷洛成来换继天南,赚大发了。但无影疑心颇重,说道:“继庄主,我扔一根绳子下去,你自己绑好。然后我们在拉你上来的同时把冷洛成放下去,这样可好?”
郭羽便按无影所说把绳子绑在自己腰部。
城头上的人用绳子绑住冷洛成的双手把他吊下来,同时把郭羽拉上去。
就在升降各至一半时,继天南策马而出,身后还跟着一匹空马。
无影连忙命人收绳。
继天南放开缰绳,一手持弓,一手拔箭,弓平放,两支箭扣在弓上。
拉满,离弦。绑住二人的绳随着呼啸的风声,应声而断。郭羽和冷洛成一起落下。
继天南吹一声口哨,那匹空马马上奔向洛成,险险用马背把他接住。空马掉头就往御剑山庄大本营方向飞奔。
郭羽在下落时自己运功,通过与墙面摩擦减速,所以一路滑到墙角,并无受伤。
“放箭!”无影一下令,城头就站满了弓箭手。
继天南一下子同时射出七支箭,城头上七个弓箭手应声而倒,无一虚发,顿时众人被惊住,一时竟未敢放箭。
“你们都是瞎的不成!敌人就在眼皮底下,竟然不放箭!”战场上擒敌之机稍纵即逝,无影骂着便夺过一把弓箭,三箭齐发,分别射向刚刚跃上马的郭羽、半路杀出的继天南和背门大开的冷洛成。
箭呼啸而来。
负雪和白芷心惊肉跳。
郭羽挥剑格挡,避过那箭。
继天南看了一眼冷洛成,身子前倾,贴在马背上,拉弓放箭。
无影的箭险险擦着继天南的头皮飞过,继天南的箭却正中无影所射之箭的中心,把箭破开。
城墙上的人却都反应过来了,马上放箭,一时之间万箭齐发,险象环生。
冷洛成的马其实是继天南平时的坐骑,跑得最快,除了洛成因跑得较远,利箭有所不达,郭羽和继天南都被乱箭包围。
郭羽策马与继天南会合,拔剑挥舞,一套剑法舞得滴水不漏,但很快就力有不支。继天南一边避箭一边向城头放箭。但是无论如何,两人就是再向大本营迈进一步。
“庞副将!请马上出兵支援!”
“庄主夫人!庄主下令末将要誓死保护两位夫人!”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军令如山!”庞副将谨记庄主的命令:一旦救人成功,马上护送两位夫人回时陵城,“请二为夫人随我回城。”
“我不走!”负雪和白芷异口同声地说。
“末将得罪了。”庞副将将二人强行押走。
负雪和白芷回望在城外乱箭之中搏杀的心爱之人,拼命挣扎。
哥哥,天南……
负雪看着病床上的洛成:四肢经脉全断,武功尽废,无影好狠心!哥哥这辈子算是废了!
转而想到天南,负雪对无影又气又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天南在城外还生死未卜,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突然,门“啪”地被推开!
负雪转头一看,飞奔过去抱住来人,眼泪更甚,一边哭一边呜呜地说着喃喃不清的话语。
“咳咳!”
负雪连忙放开继天南,说道:“受伤了?”说着便动手解开天南的上衣,天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脸红。
负雪抚摸着渗着红血的白沙,嗔道:“怎么不包扎好些?”
“我急着来见你。”继天南握过负雪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负雪轻轻叹了口气。
“七处箭伤换来一座城池,值得。”原来继天南出发之前就安排了伏兵,攻其不备,一举拿下了烟霞城,现在无影已逃回拜月教总坛。中原之师可从时陵烟霞两城长驱直入,灭拜月,只是时间问题!
“负雪,我要你陪我共享这中原苗疆的繁华!”天南殷切地看着负雪。
“嗯。”负雪点头依偎在天南的胸膛,这个坐拥天下的男子,难得有情郎。
抱住负雪,天南继续说:“我要为你举行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礼,中原苗疆的百姓都会见证我们的爱情……”
“天南,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的。”
“我在意。我想给你最好的。”继天南一直迟迟未迎娶负雪,就是想要给她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他要攻下拜月,把整个苗疆送给她!一个坐拥天下的男子可以用任何方式来表达他对一个女子的感情。
“哥哥他……”
“洛成怎么样?”
“他……”负雪眼圈又红了,道:“四肢全断,已经不……不可能复原了。”
天南闻言一惊,不知该如何安慰负雪。
丝雨来到天南军中,照顾洛成。
这日,天南细细问她始末:“以洛成的武功和才智,怎么会被无影算计?”天南曾和洛成在战场交手,对这位年轻教主颇为赏识,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无影无情阴险,公子斗不过他。之前公子体内有大行教主种下绝情蛊,绝不动情,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无影无机可乘。但圣女替公子取出绝情蛊后,渐渐地,公子处事总会顾念情分,不能痛下杀手,所以被无影算计。后来我受伤了,公子为了引开无影救我,自甘暴露行踪,才会被擒。”
天南想起当日负雪对自己说的话:“我哥过于多情,王者,太上无情。”
“不要让负雪知道这些。”
“丝雨明白。”丝雨当然清楚,如果圣女知道公子是因为她取出绝情蛊才影响判断,一定会深深自责。
御剑山庄的军队连克数城,士气大振。
但是这夜,御剑山庄和拜月教相隔十五里对峙相望时,突然遭到袭击,拜月教也发动攻击,继天南背腹受敌,下令让人马上护送负雪离开,而他也赶去前阵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