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彻查何人突袭!”
“是!”
“报庄主,是逍遥剑庄周子谦!”
继天南忽然明白当日是何人劫囚救唐如。然棋差一招,没有看出周子谦是诈死潜回中原调军!
天南领军顽抗,无奈子谦和无影联手,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御剑山庄是以无心对有心,劣势一时无法扭转。
负雪和白芷身边的护卫一个不剩,但她们是从后方撤离的,混战之中,御剑山庄和逍遥剑庄的护卫竟无一人伤及她们。
混战之中,负雪看到逍遥剑庄军队中的一个人影:白马黑剑,一袭银色战袍,身姿潇洒,不是她夜半梦回常常见到的子谦又能是谁?子谦还活着,还活着!一瞬间的狂喜之后,负雪心底蓦地满是苍茫。他还活着,还活着……往日的伤心招魂全都成了可笑之举!
三军战至酣处,逍遥剑庄的护卫从后方拉出一大群人,皆是妇孺。
这群妇孺一到战场便放声大哭,寻夫觅爹,原来他们全是御剑山庄护卫留在中原的家眷,子谦把他们全带来了。
一时之间,御剑山庄之人无心再战,都在混乱的战场上寻找自己的家人,想保妻儿平安。御剑山庄顿时溃不成军,天南连斩数人,但也无力回天……
此次联手大胜御剑山庄,周子谦和无影依照之前的协议,子谦号令中原,无影坐拥苗疆。
负雪被子谦带回中原后才知道事情始末。
子谦诈死潜回中原,随后趁天南在苗疆作战,控制了中原御剑山庄,封锁消息,并抓获了御剑山庄众人留守中原的家眷,就此率军赶来苗疆,与无影联手击败继天南。
回到中原,负雪和天南都被囚禁在御剑山庄。
扬州三百年望族御剑山庄一夜之间便改朝换代,连用百年老树黄花梨木雕刻的门匾都被扔在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无人理会。路旁刻着“继家捐赠”的那个石碑显得格外讽刺。
子谦正在肃清御剑山庄,肯归降而又有能力的一律留用。不肯归附的废其武功后让他们离开。
一众将领被关押在大牢里,看着这座山庄的新主人高高在上地睥睨着他们。
有贪生怕死的马上就归降了。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继天南治下,还是不少人是有骨气的。那些归降的人马上遭到其他人的唾骂。
“你娘的不是庄主养的!”
“狗娘养的!”
……
“你们是忠臣!你们有血性!我有老婆孩子!给谁看家护院不是看家护院?谁给我一口饭我就跟谁!”
子谦笑了笑,命人放愿意归降的人出来。
郭羽也站了起来,大家一愣。
只见郭羽走到栅栏边下跪道:“郭羽愿意归降,周庄主如蒙不弃,郭羽定会鞍前马后!”
顿时牢里炸开了锅:
“还发誓世代效忠,狗娘养的!”
“不想想庄主救过你多少回!”
“你是人吗!”
……
一个脾气暴躁的直接上来便抡了郭羽数拳。
“放他出来。”子谦吩咐。
郭羽抹了下嘴角的血,走了出来,跪在子谦脚边。
“把他夫人带过来。”子谦道。
“是。”
不一会,白芷到了。
白芷一见郭羽跪在子谦脚边,便上去要挽起他,嘴里骂道:“羽哥,他这种人!向他求情也没用!他不会放过庄主和小姐的!我们有骨气些!”
郭羽一巴掌甩过去,道:“这里只有周庄主!”
白芷趴在地上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郭羽,这还是她的羽哥吗?
白芷慢慢站了起来,含泪道:“大丈夫仗义死节!你这样的行径算什么男子汉!你可以对不住庄主,我却不可能弃大小姐于不顾……”说着白芷想夺剑明志。
郭羽大喝:“江湖之事,何时轮到你一妇道人家插嘴!”然后一掌打在白芷肩上,白芷顿时晕倒。
“大丈夫仗义死节!难道我们堂堂御剑山庄之人比不过一个妇人!”
“仗义死节!宁死不屈!”
牢内众人看到白芷这样,群情汹涌。
周子谦示意护卫递剑给郭羽,道:“不肯归降的人,交给你处置了。”
“是!”郭羽接过剑。
子谦离开。身后,牢里,一片惨叫和怒骂声。
唐如在一群丫鬟的拥簇下过来看负雪,金叉摇曳,罗裙飘飘,胜者之姿毫不掩饰。
唐如问道:“作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负雪身着素服,全无钗饰,并不理会唐如的挑衅。
唐如将一卷轴扔到负雪面前,道:“不要妄想子谦对你有什么情分。一切都只是策略,如果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那颗心。”
负雪打开一看,是当日在莫家堡子谦作画,她题词的《雪峰图》。唐如是害怕自己对子谦有男女之情?负雪看着《雪峰图》,冷笑几声,道:“当日是你为了让我为难,故意将中了情花毒的子谦送来莫家堡的,与我何干?”
唐如道:“哪怕看在宣姨和负月的份上,我也绝不伤你一根毫毛。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说完,一甩衣袖便离开。
唐如走后,负雪握紧手中的画轴,下定了主意。
绝食的第三天,子谦终于来看她了。
负雪浑身无力,勉强站起来,与子谦对视。
子谦捧过一碗粥,道:“先吃东西。”
负雪轻轻推开子谦送过来的粥,一手撑着桌子,勉强站住,道:“天南武功被废,沦为阶下囚,这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子谦并不答话。
负雪接着说道:“成王败寇,不必多怨。但是哪怕你看在天南没有待薄唐如的份上,哪怕看在我和你的交情份上,也不应该这样折辱天南!”负雪的声音一直淡淡的,只有在说到最后四字“折辱天南”时,才有了抑制不住的微微的颤抖。
负雪展开手中的画轴,子谦只觉雪香扑面而来。
“道黄昏之后,黎明之前,与君共醉,雪峰之巅。”吟罢,负雪手持画卷,道,“要么放我们离开,要么给我们个痛快。否则你我交情,有如此画”说罢,负雪拼尽全力将画撕开,扔在子谦身上。
当晚,负雪和天南便趁着夜色从御剑山庄了溜了出来。
刚出后门,小王爷马上迎了上来,道:“快上马车!”
负雪惊喜交加,感激地点了点头。
马车跑起来了,小王爷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两人。只见天南衣袍干皱,几缕头发垂到胸前,面容憔悴,双眼无神,与往日判若两人。
天南在马车上最后看了一眼夜幕中的御剑山庄。那座熟悉的王城已经易主,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武功全失的废人,他还能干些什么?
负雪不解小王爷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出现,于是问道:“怎么这么巧你会在这里?”
“哪里是巧呀,我派人监视御剑山庄很多天了。现在去哪里?”
天南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说话。
负雪帮他下了决心:“终南山。”
小王爷明白了。
到了终南山,剑圣正在闭关。司徒南山接纳了他们。
负雪对天南说道:“你虽然功力全失,但是筋骨并没有受到损害,只要继续练功,肯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一连三日,天南没日没夜地在树林里练剑,疯狂地演练所有招式。负雪来看他时,损坏的木剑已经丢了一地。
“你先休息一下。”负雪抓住天南握剑的手,道。
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一个女子抓住了?天南甩开她的手,道:“我没有时间休息。”
“你天赋那么好,不用着急,一定可以的!”负雪坚定地说道。
“哈!我还要练多少年才能回到以前的境界?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周子谦也在每天进步,我还要追赶多久才能和他匹敌?”
“欲速则不达,你不是不清楚。”负雪劝道。
“没有时间了!”天南继续练剑,越舞越快,突然,剑式太强,运功过急,逼伤自己,一口血喷了出来。
负雪连忙上前扶住他把脉,“你运功太急了,必须休息一下。”
天南大口喘气,自己都站不稳,只能靠在树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负雪道:“你跟程裕沙走吧。我怕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负雪气不打一处来,大骂:“能东山再起又如何?不能东山再起又如何?我是介意你身份地位的人吗?”
“你走吧,不要再耽误我练剑了。”天南转身继续练剑:你虽不介意,但试问一个哪怕只有一点点血性的男子,怎么肯让自己的女人跟着他卑躬屈膝?
次日,天南和剑圣门下的弟子一起切磋,不过三招,天南就被武功最弱的那名弟子打倒在地,木剑掉在地上。
众人看着天南这样,都窃窃私语:
“不可能吧……”
“这真的是继天南?”
“怎么连小洛都打不过?”
“待会我上!以后就能和人说我打败继天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