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璞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对陶菲菲是一见钟情。就在萧遥将她接来的那日,将军府中为了迎接摆了简单的接风宴,他因行动不便,留守沧州城中,亦受邀参加。
坐了轮椅才走近,一眼就看到了她。大将军、萧遥和徐军师三人当时正在讨论军务,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听到轮椅滚辘声,回首来看,顾盼之间,杏眼如漆。
她看到自己,并没有漠视、不屑或恶意的好奇,就那样双眼含笑,让自己觉得亲和之极,就如一缕春风荡过心中。
见自己冲她点头礼貌一笑,她的脸微微一红,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他心中隐有失落,但那时身有残疾,自惭形秽,并不敢有半点奢望之心。
而后,自己持杯欲饮,却听到她如仙纶天音的一句:“可你若再饮酒,这腿就养不回来了。”就如久行沙漠即将涸死之人忽然发现了前面的绿洲一般,自己当时激动地打翻了酒杯,生恐这只是自己看到的海市蜃楼……
而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如被**般地应了医治自己。当时自己心里居然闪过一丝窃喜,第一次庆幸自己皮相还算长得可以。
还记得她那日穿着一身浅碧罗色的衣裙,衣襟上绣着一枝梨花横斜,裙褶中间杂雪白的花瓣零落飘飞,走动之间,裙裾轻动,那零落的花瓣也似在她身前轻灵飞扬,引人遐思。
明明气质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偏为医者,行事又似百无禁忌……自己当时心情紧张至极,用力之下,竟将裤子撕破,看她笑不可抑地背过身去,已是恨不得挖地三尺将自己埋起来。
那时半裸下身让她行针,既担心她说力有不逮,无法医治,又……有些不可告人的羞涩甜意。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心情方才稍减忐忑。
她专心行针,斥喝自己不听话,身体太紧绷,顺手击了自己臀部一掌,然后素手挽袖,双手按住自己腰际和臀部按摩。即便她当自己如小童般不必分性别,只自己感受着她一双柔软玉手或轻或重地按抚,不得不紧紧趴着压住,生恐那处的抬头让她察觉怒恼。
万璞存翻了个身,面向床外,依旧在漆黑中睁着双眼。他心悦她!那几日医治,体肤不时接触,他咬牙默念心经苦苦忍耐,只想着若是这腿脚治不好,他便独身孤老,若是能治好,他今生只愿聘她为妇,相偕白头!
可惜待他痊愈,她又远离。好容易熬过这一百个日夜,她和萧遥一马双骑翩然归来,萧遥对她行止亲密……
看到萧遥环着她纤腰的手,和她关怀萧遥的模样,自己的心里就如猫抓一般,又似开了个调料铺子,百味纷呈。
偏她又娇嗔自己一眼,还亲手为自己拈菜,害得自己心里死了又活,忐忑不安。或许只是因为她和萧遥同出师门,向来亲昵呢?可看这情形,若自己再不表露心意,只怕她会花落别家啊,毕竟,萧遥如此年少有为,样貌隽秀,又对她体贴入微,搏佳人青睐自是水到渠成。
罢罢,是死是活,自己先将心捧给她再说!总不能心意不说明,却不战而败吧。
万璞存又烦燥地翻了个身:只是,到底是死?还是活呢……
第二日出发前往安城,萧遥惊异地发现万璞存和陶菲菲两人眼下都有一片暗青,不由摸了摸下巴:不可能啊,师姐的房间在自己隔壁,昨天明明听到师姐随后就回房了的呀?难道,昨晚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陶菲菲上了马车就再不露头,万璞存骑马护卫一边,眼光频频扫过车窗,见萧遥望向他,勒了缰绳停住,让马车和萧遥先行几步。
萧遥无语:不过扫他一眼,这小子便退缩了?也太没担当了吧。
岂知不过片刻,万璞存已打马赶上,凑到马车边敲了敲窗户:“菲菲,我买了新上市的蜜梨,你多吃点,养颜润喉的。”见里面撩开了帘子,忙将一篓子蜜梨递了进去。
萧遥才知自己想得岔了,敢情人家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咬定青山不放松,正想着法子小意温存呢。昨日还是陶姑娘,今日就成了菲菲了,哼,一定有奸情!回头她要缠着师姐让她从头如实招来!
正想着,车中早已伸出一只玉手,陶菲菲拿了一只削好皮的梨子递了出来:“万将军,给你,秋梨润燥,你多吃点对身体好。”
万璞存受宠若惊地接了,咬了一口,只觉得甜在心里,忽地转念想到她说的话,润燥,多吃点对身体好……莫非是她嫌自己昨日举止轻浮孟浪了么?不由又有些纠结起来。
萧遥见他神色忽晴忽阴,患得患失的样子,心中忽觉好笑又可怜,故意扬声道:“菲菲,我的梨呢?”
昨日她便故意在万璞存面前不叫菲菲姐,而是叫菲菲,今日又故伎重演,陶菲菲听在耳中,一阵好气,刷地撩开帘子,看向萧遥似笑非笑,伸出玉手曲了五个指头摇了摇:“五个,要不要!”
萧遥吐了吐舌头,赶紧打马冲到前面去了:唉,师姐遇到郎,师妹扔过墙啊!她还是离远点好,免得防碍了两人勾搭,到时暴挨师姐的五指梨……
一路行来,万璞存完美地给萧遥诠释了什么叫男人的小意温存!
且不说路上时令水果不断,打尖随时热水奉上,闲了便比车而行,天南地北的海谈阔论,诸子百集,奇闻趣论逸事,迭出不穷,引得陶菲菲笑颜不断。
萧遥也不禁侧目,早见识过万璞存口才了得,方来就给李昊天一叠高帽子戴得舒舒服服,不想哄起女孩来更是口若悬河:唉,看来师姐注定是要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拔不出来了!
这一日好容易觑个空,见萧遥打马前面开道去了,想着陶菲菲连日对自己也是笑颜频开,万璞存一边心头狂跳,一边慢慢蹩近车窗:“菲菲?”
陶菲菲“嗯”了一声,揭开帘子以目询之。
“我觉得左侧大腿有些隐隐僵疼。”
陶菲菲“啊”了一声,急忙道:“你上车来,我帮你看看。”
万璞存从马上轻轻一跃,一手握住车辕闪身进了车厢中。陶菲菲早已将袖口挽起,示意他坐下。
万璞存并排坐于她旁边,见她一双皓腕轻按着自己左侧大腿:“可是这里僵疼?”心中火热,不由伸手将她玉腕捉住,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菲菲,那簪子你可喜欢?”
陶菲菲身体一僵,红了脸侧头避开嗔道:“我问你是哪里僵疼?!”
万璞存见她害羞,双手发力,将她揽于自己腿上坐了,紧紧搂在怀中,却用已经硬硬的抬头的那处顶了顶陶菲菲的翘臀,将唇贴在她小巧的耳朵边悄声说道:“是这里,一想你,就硬得发疼。”
北地民风彪悍,男女情爱亦皆大胆,只陶菲菲虽曾见过,却未尝亲身体会其中滋味。她印象之中,万璞存一直温文尔雅又不失男子气概,哪想到他也会如此大胆挑逗,一时急羞无语,只想推开这无赖。
万璞存哪肯放开,张口含住了她细嫩的耳垂,细细啮舔:“告诉我,菲菲,那簪子,你喜不喜欢?”
陶菲菲挣脱不得,只得将头埋在他怀里,躲避他的舔啮,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万璞存大喜,一颗泼泼乱跳的心忽然稳稳地定了一下,然后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低头自怀中觅了玉人的樱唇吻吮了上去。
陶菲菲初时还挣扎,待万璞存一边深吻,一边一只手已揉搓上她一侧**,只觉得浑身酥软,再提不起半点气力来。
“菲菲姐?菲菲姐?”车外突然传来萧遥的喊声,想是正往这边骑回来。
两人如梦惊醒,万璞存犹紧握着陶菲菲那只**不舍放手,陶菲菲又羞又急伸手拧住他腰间软肉:“你……快放手!”
万璞存吃痛松手,陶菲菲急整理衣襟鬓发,又冲万璞存低喝道:“快躺下!”一边伸手取过薄褥将他胯下高高耸起的那处盖了。
将将掩饰毕,萧遥已至车边,见万璞存的马空着,奇道:“咦,万将军呢?”
陶菲菲定了定神,背对车门跪坐着:“万将军的腿有些不适,请我帮他诊看一二。”
萧遥撩了帘子,见万璞存侧躺在车中榻上,陶菲菲正跪坐他身前按着他的腿,眨了眨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哦”了一声,向他俩道:“前面的驿路已修平整,不如不在左平镇休憩,吃点干粮直接赶到安城去吧?”
见两人应了“好”,又看了眼万璞存:“万将军,你没事吧?”
万璞存只希望他快走,赶紧答道:“并无大碍,劳萧将军挂念了。”
萧遥方安慰两句放下帘子走了。
两人这才俱松一口气。万璞存见陶菲菲脸上红潮未退,色心不死,探起身来又去觅她香舌。不提防萧遥忽在窗外问道:“菲菲姐,前头左平镇那家的烧卤是你喜欢吃的,可要我帮你买点来?”
惊得两人避开不及,陶菲菲抚着心口喘了一大口气方道:“不要!我今天不想吃。”
萧遥答应了一声,这才又打马往前去了。
陶菲菲恨恨咬牙:“这小鬼头,要吓死我了!”
万璞存苦了脸捉了陶菲菲的手放在他那处:“还把你亲亲夫君都吓软了,怎么办?”
陶菲菲又羞又恼地抽手,见万璞存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忍不住“卟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两情相悦,怎么整得如偷情一般鬼鬼祟祟了?
万璞存心中一荡,也坐于榻前揽了陶菲菲道:“菲菲,待到了安城,我就寻媒人向你师父提亲可好?”
万家世代武将出身,为子嗣计,祖宗立下规矩,若祖父母丧事,子孙只须守孝三月,若父母丧事,只须守孝半年,免碍婚嫁。
如今万璞存守制已逾半载,虽身上装饰从简从素,却并不碍娶亲事宜。当下决定到了安城要加紧操办,将佳人娶回家里才能安心。
直磨到陶菲菲应了,又偷香无数,才整理衣裳从车里出来。见萧遥不时狐疑地看他两眼,心想道:小鬼头,过得几日我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姐夫了,你若还敢来惊吓于我,便提了你交于你菲菲姐好生教训一番!
心中想着过几日便能温香软玉在怀,脸上不觉又露出笑来。萧遥见他痴痴傻笑,翻了个白眼:此人与菲菲姐呆久了,中毒已深,无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