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心里嘀咕,手上不敢怠慢,取了两只大碗来摆在李昊天和虞立明面前。虞立明怎肯示弱,让段大将两只碗都斟满,与李昊天又是一饮而尽。
燕地男子体魄雄健,哪怕是急酒,却也受得住。两碗下肚,李昊天若无其事,虞立明已略显醉意,恐失了面子,犹不罢休,还叫满上了要再干,眼睛往萧遥那里一转,见她正垂着头以手扶额支在桌上,不由唤了声:“萧萧,你怎么了?”
萧遥听得人唤,抬起头来,却是已然迷醉。李昊天此番再次见到她盈盈水眸,饶是心中有数,仍不觉呆了一呆,一只手已不自觉地紧紧捏住了那只大碗。
罗帷四周灯火明亮,萧遥翠瞳碧澄,眸中春水潋滟,如蕴千波万漪,只醉中茫然环视,已敛尽九分春意,尚余一分沾染在她浅浅玫粉的双唇上,犹无辜轻启应道:“何…事?”
只听得“咣当”一声,却是虞立明失神之下打翻了碗中酒水,淅淅沥沥自桌上淌下,污湿了衣裳。
李昊天忙站起以身挡了虞立明视线,将萧遥半扶半抱了起来:“萧将军醉了,我先送她归营休息,政之你且更衣自便。”也不待虞立明应声,已挟着萧遥飞快地走了。
他并不知萧遥只略一沾唇,也会醉到如此,又气恼萧遥这般模样还教虞立明看了去,将萧遥挟进她房中忍不住数落道:“明知自己喝不得,偏听那虞政之几句话就受了撩拨……”
才说得这一句,自己也觉得酸溜溜的,抿嘴忍住了,掏了火石将灯点亮。萧遥先被他扶着坐在椅上,听得他数落,倒引了前几天被他调戏的闷气一并发出来,踉跄着站起来推他出去,口齿已经含涩不清:“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
李昊天腾地心头火起,两手扳住萧遥双肩沉声怒道:“那虞政之又是你什么人!‘萧萧’、‘萧萧’叫得亲热!你可知我……”
话一出口,说了一半他却再也说不下去了,见萧遥那双水眸犹薄怒含醉瞪着自己,忽地将她紧搂在怀中噙住那淡粉樱唇狠狠吻了下去。
萧遥突受袭击,醉意一时清醒了几分,拼命推开李昊天气道:“李定元!你……唔……”
话未说完,李昊天已重新将她牢牢锢在怀中,又以唇堵了她的嘴,将她香舌勾入自己口中发狠吮着,不容她再说半个字。萧遥先时还死命推捶他胸膛,却引来他双臂如铁般箍得更紧,气恼之间呼吸急促,被他紧紧吻着不肯放开,只觉得脑中渐渐空白,不一时已是软软地倚在他怀里。
李昊天仗着酒意冲动强WEN,自是强硬地不容她挣扎开去,如今见她软在怀中,胸前起伏不定,被自己胸膛紧紧贴着,隐约可感受到那两团柔软,忍不住伸出一手摸索到她腰间,用力扯开了她腰带,旋即将她衣袍拉开,缠胸尽数扯下,露出那片肖想数日的大好春光来。
萧遥胸前春光被他探手采撷,只觉得又是羞恼又是害怕。李昊天见她微微发抖,放了她香舌转去轻咬她耳垂,柔声哄道:“乖宝,别怕……”
轻语呢喃,双唇已是顺着她玉颈一路向下吻舔,略带着狠意咬住了她右肩;萧遥浑身战栗,只觉得他吻过之处如火烫灼一般,偏又极酥极麻,想推开他却觉得浑身已绵绵发软,迷乱中只得怯怯求道:“李昊天……不要……”
她迷情之中不再压低嗓音,声音清嫩,偏又带了丝情YU的娇怯撩人,李昊天顿了一下,喘息骤然粗重,咬牙轻咒了句“小狐狸!”,猛然一手将她翘臀托起,转身将她整个人紧紧压在墙上,低头激WEN,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吃下肚去。
萧遥只觉得胸前又痛又痒,腿间被那处火热的坚硬猛烈摩蹭着,不由惊得“啊”了一声;她虽是不甚知人事,却也晓得这是何物,骇得拼命扭动,只想躲开这物的滋扰。
李昊天猛然停了动作,将她紧紧按住,哑声隐忍道:“萧遥,萧遥,你是想我的命吗……”
先时他忍不住心中怒火和醋意强WEN了她,不想甫一将她抱入怀中,便无法抑止;心头犹存清明,念着萧遥尚未及笄,不想造次至那般;却不想玉人在怀怯怯而栗,又惊惶推拒在自己怀中扭动,哪还忍得下这般刺激,脑中一热,一手已去扯她下裳。
偏在此时,营门处一阵嘈杂,片刻后虞立明的声音已是清亮传来:“李定元,李定元!你可是醉了?若是没醉,且出来再与我较量一番!”
他用了真气呼喝,不过片刻,燕州军营中已然传遍。
这当口……这当口!李昊天恨恨抱着萧遥停了动作,胸膛剧烈起伏不定,半晌才咬咬牙将她打横抱起放于床上,扯了被子盖好,又轻轻吻了吻她红肿的樱唇,才喘息道:“萧遥,等我!”
言毕起身整理衣裳,略静了静心,推门走了出去,却移过几步立于自己房门前方开口扬声应道:“政之醒酒了么?还想要如何较量,只管划下道来!”
安和正远远守在门外,见他出来,心头松了一松。这般被虞立明叫上门来,燕州军中哪个男儿肯服,见主将出来应战,不由哄然鼓噪叫好,纷纷叫道:“比斗!比斗!”声震全营。
虞立明先前薄醉,一时被萧遥水眸摄了心神,失手打翻酒水污了衣裳,被李昊天支回去更衣。段大早令厨下给他做了醒酒汤,待他更衣毕,端了上来。
虞立明一碗醒酒汤下肚,又拿湿帕子抹过了手面,头脑清醒了几分,顿时觉出几分不妙来。萧遥那般诱人模样,若是清醒倘还好,偏又沾酒即醉,李昊天又不是呆子,那般扶抱她回去,若发现她是女子,岂有不趁机揩油的理?!
先前用饭之时,见自己为萧遥拈菜,李昊天就那般小意体贴为萧遥盛汤,虞立明回想当时情形,不禁更多几分怀疑来:李定元那神情,分明就含了浓浓醋意!
莫非他已知晓了萧遥是女子?若果真如此,今日自己这一番动作,倒是会逼得他趁机先下手为强了!纵是不至于到那一步,也少不了亲亲摸摸蹭蹭了!这怎么可以!
一思及此,虞立明便如百爪挠心一般,再坐不住,提了一口气急旋风一般地冲到燕州军营门口叫阵,想着先将李昊天拖出来缠住再说,待萧遥酒醒了,好歹自能应付。
现下听得燕州将士众声鼓噪着“比斗”,想着只要能拖住李昊天,莫教萧遥陷了他的魔掌才好,一股血气冲顶,将衣襟往腰间一扎,喝道:“比就比!来来来,李昊天,你我今天且来分个高下!”
李昊天好事被搅,走近前见虞立明这般模样,哪还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不由气笑:“好,不分出高下,决不罢休!”竟敢肖想他的萧遥,还来上门找揍,不将他揍个酱菜铺子开花,他便不是燕州儿郎!一手褪了外衫扔给安和,双手出拳已向虞立明袭来。
段大见李昊天并不取兵器,心头略松一口气。以他的眼光,主上比萧遥是比不过的,就不知李昊天与萧遥孰更厉害,元帅可有几分赢面?
待见到李昊天几招出手,暗暗叫声“苦也”,李昊天身手或与萧遥大致相差无几,只气力甚大,一力降十会,一力破十巧,空手比斗,更是明显占强几分;元帅这回想要扳下他面子,却是难了……
果然不出所料,五十招过后,虞立明躲闪不及,曲肘格挡未能挡住,被李昊天一拳打在脸上,须臾已高高红肿起来。再拆数招,又被他一拳打在眼眶,一只凤目顿时成了乌鸡眼……
都说打人不打脸,李昊天恼恨虞立明公然来撬墙角,忖着这厮在夏时仗着长相俊俏凤目风流,不知给萧遥抛了多少媚眼过去,又想着萧遥往淮州一行护卫陶菲菲,必是也着了女装,却教这厮先看了去,心头只觉得火起,拳头只觑着他脸上打来。
安和和段大看着不像,对视一眼,忙上前将两人格开,一个道“将军,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一个劝“元帅,入夜已深,明日还有诸多要事,暂且收手罢!”……好说歹说,才将两人劝分开了来。
安和又撵了凑着看热闹的燕州众将士回营,虞立明看着讨不到好,气哼哼地带了段大自回营去了。
李昊天见众人散尽了,心头火气略消,想起萧遥那般从未看过的怯怯惊惶的模样,心里着实痒不过,走到自己房门前,左右瞥见无人,复又走到萧遥门前。
萧遥房中早已熄灯,李昊天伸手一推门,已是从里面牢牢上了栓,便是窗户也关得死死的。李昊天轻唤了几声“萧遥”,房中静默并无一声应答。
李昊天无法,只得转回身来,想着若非虞立明横插一脚进来,今夜萧遥早已是自己的女人,心头才消下去的那团怒火又腾地炽燃起来,拔脚向外走去。
安和赶忙跟上:“将军,你要去哪里?”
李昊天头也不回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去他淮州军营里给虞立明下战书,且让他淮州诸将士看我燕州军威!”
安和顿时无语,将军这是极为不爽了啊,明明虞大元帅已是打不过你,你这还跑去人家门前蹬鼻子上脸地再去蹂躏他一回……将军,你不觉得有点胜之不武吗……
段大正用冷水帕子帮虞立明敷在脸上,令段二找了药出来正要揉上,忽听到营门外一声暴喝:“虞政之,你可歇够了?方才太不过瘾,你若是养足了力气,再出来与我一战!”
段大不由呆了一呆,虞立明一手取下帕子扔在一边,咬牙道:“欺人太甚!”抬脚冲了出去。
段二茫然放了手中的药,问向段大:“主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段大闷声道:“两个争着想猎狐狸呢!”说着跺脚跟了出去。只留下段二更是一头露水:“猎狐狸?这乌漆抹黑的时候?那怎么又要打起来呢……”